點點,任人蠶食,心不在焉地站在那聽人訓話。
陳路周急著追出來,自己也沒顧上穿拖鞋,好歹他腳上還有一雙襪子,徐梔直接赤腳站在冰涼的地磚上,他從鞋櫃裡抽出一雙拖鞋放她麵前。
“先把鞋穿上。”
徐梔歎了口氣,聽他話慢慢穿上拖鞋,坦誠說:“我不是跑,我也不想跟你吵架,也不想知道你到底喜歡過誰,要不,你把門打開,讓我回去睡一覺,明天起來我應該就沒事了。”
她習慣性用時間消磨情緒,天大的事,隻要睡一覺起來,她都能消化。
陳路周插兜靠著門,覺得好笑,目光從她穿拖鞋的腳上挪到她眼睛上,用一種“你跟我玩呢”的挑釁眼神,說:“睡一覺起來,即使看到那照片也沒事了?問題就不在了?”
“反正你現在都跟我在一起了。”
“不怕我心裡想著彆人?”
“你能同時喜歡兩個人?”
“不能。”
“那你現在喜歡我就行了,可以把照片扔了嗎?”還小心地征求他的意見。
哎,她又把自己說服了。
陳路周沒接話,好像還挺舍不得,靠在門上靜靜打量她,糾結地擰著眉,略一沉思,痛定思痛下,吊兒郎當地給了一個讓她更解恨的建議:“要不,一了百了,乾脆燒了吧?”
徐梔非常友好且迅速地從兜裡掏出打火機,“借你。”
陳路周一愣,“你還抽煙?”
“no,”徐梔晃了晃食指,“真戒了,剛不是給韋主任開紅酒嗎,用打火機開的,開完就順手放兜裡了。”
“行。”
陳路周轉身去房間拿錢包,又從廚房假模假式地拿了個碗出來,兩人坐在沙發上,碗放在茶幾上。
徐梔以不變應萬變,靠著沙發,眼角冷冷地垂著。
陳路周幾乎是毫不留情地“啪”一下摁亮打火機,那小火苗騰空竄起,在空氣中帶起一抹煙油味,看都沒看,就直接對著照片的一角作勢要點上去,瞧著可真是個寡情的渣男。
徐梔這會兒眼睛微微一眯。
發現了一點不對勁,因為照片拍得很糊,大禮堂講台上的女孩子幾乎是看不清臉的,她剛剛隱隱瞄到照片邊角位置有個拍了半截的紅色橫幅——車中學開學典禮。
車字隻拍了個半個,但依稀能認出來,車?軍?
她驀然想起一些事情來,“是睿軍?”
見某人不為所動,徐梔急了,去搶照片,“靠,陳路周,是暑假睿軍高三的開學典禮?”
那時候老曲讓她回去演講,最後磨了一個暑假的演講稿還是陳路周逐字逐句改的,改到最後徐梔都懶得改了,稿子都是他寫的。
“是嗎?”現在換他靠在沙發上,一隻胳膊掛在她身後的沙發背上,開始拿喬了,“不記得了。”
徐梔立馬奪回照片,因為大半個身子都被演講台遮住了,她當時上身穿了一件最普通的白襯衫,那件衣服穿過一次就壓箱底了,主要還是會蹦扣子,不太舒服。所以她平時很少穿。
“所以是我?”
“不然?”他無語。
“那會兒你不是跟你媽在國外嗎?我記得在槍擊案之前?”
那時候槍擊案頻頻上熱搜。
“回來過一趟。”
回來兩個字不輕不重,陳路周輕描淡寫地就一筆帶過,但徐梔不知道的是,他那時候身上訂機票的錢都不夠,暑期又是票價最貴的時候,他找了幾個地方沒日沒夜的給人打工,那邊管控比較嚴,大多時候他都在中國城那邊,偶爾給人當翻譯,累得像頭耕地的牛,喘口氣都累,可坐上飛機那刻又精神抖擻,怕航班誤點,又怕天氣不好,又怕飛機上突發狀況,怕這怕那,視周圍的一切都為八公草木。
那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栽了。
可這些事情他不想告訴她,覺得丟人,也覺得沒什麼好說的。所以剛剛發現徐梔看到那張照片的時候知道會把這些事情抖出來,所以才想搶回去。
沒想到,她還真以為是彆人。
“你們門衛大爺真的挺不認人的,我說我班主任是你們老曲,他也放我進去了。”
徐梔不知道其中曲折,便把照片放回茶幾上,細膩的情緒早已被淹沒,%e8%83%b8腔裡舒暢,這會兒也得意忘形了,手撐著沙發,側身去看他,笑著調侃他:“陳路周,你還真是個大情種啊。”
五官都要揚到天上去了。
“爽了?”
“嗯。”
他突然就不太爽了,靠在沙發上,鄭重地若有所思一會兒。
下一秒,揚手去拿茶幾上的照片和打火機,開始混賬地胡攪蠻纏,“不行,還是燒了吧——”
徐梔知道他也是逗她,“陳路周,小心我以後在你墳頭蹦迪。”
“放心,咱倆以後一個墳。”他笑。
徐梔:“……”
陳路周不逗她了,放下照片和打火機,把人攬過來,摁在腿上,絲毫不手軟地掐她臉:“傻不傻,我錢包裡能是誰的照片。”
第94章 查皮特·94
徐梔一回家就直奔房間把陳路周送給她的新年禮物拆了,本來以為隻是個普通的手機掛件,後來等徐梔掛到手機上仔細一摸才知道是羊毛氈,估計是他自己做的,造型很精巧,是一隻小狗,比熊犬,羊毛氈的特點就是看著很逼真,真的好像一隻縮小版的狗狗,看著活靈活現。
那晚,徐梔異常興奮,深夜還纏著陳路周在手機上聊些有的沒的,直到某人被調侃得抓狂。
Salt:【睡覺?O、K?】
徐梔不搭理他,洗完澡一溜兒煙鑽進自己的小床上,還在自顧自調侃他。
徐梔:【暑假很想我嗎?】
那邊嘴很硬。
Salt:【彆想太多,主要還是想聽聽自己寫的稿子。】
徐梔:【彆裝了你。】
那邊實在撐不住了。
Salt:【行吧,情種真困了。】
徐梔:【才一次,就這麼累嗎?】
Salt:【……酒,你爸的酒後勁還挺足的。】
他今晚其實也喝了不少,徐光霽左一句你喝,又一句你喝,他真沒少喝,但又沒醉,隻是頭昏腦脹,所以這會兒後勁上來難以抵擋。這種感覺其實比徹底喝醉還難受。
徐梔這才放他去睡覺,陳路周又打了個電話過來,人已經躺上床,聽那均勻而平緩的喘熄聲似乎已經神遊太虛了,但半夢半醒間還惦記著一件事,聲音悶在被子裡,昏沉:“還疼嗎?”
徐梔心裡忽然有點軟,被這樣一個人愛著,時時刻刻好像都在心動,即使這會兒還有點疼,也說不疼,你快睡吧!
那邊頓了一下,氣息平穩,均勻地喘著,莫名聽著有點性感。徐梔以為他睡著了,半晌,他突然叫她:“徐梔。”
“嗯?”
“這酒後勁真大,”他懶散地笑了下,似乎理智全無,“大到我想給我媽磕個頭,謝謝她讓你找上我。”
“那你還得給談胥磕一個。”
要不是他,也不會遇見了。
“彆給我添堵行嗎?”
“開玩笑的,”徐梔又哄了句,“陳嬌嬌,我愛你。”
“嗯,我跟一個。”他說。
徐梔笑,真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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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光霽第二天醒來,心情相當不錯,在廚房哼著小曲興致勃勃地做早餐。
徐梔打著哈欠從房間出來,表情揶揄地看著她老爸憨厚敦實的背影,倚著門框笑眯眯地問了句,“老爸,你昨晚——”
徐光霽頭也不回,一邊點火一邊說:“陳路周是不是就住在附近?你要不要叫他過來一起吃早餐。”
“他估計還沒起來。”
徐梔醒來給他發微信,他還沒回。估計還睡著。
“A大高材生睡這麼晚嗎?”徐光霽謔了一句,“那以後怎麼掙錢啊?”
“也不是每天都這麼晚,他在學校很努力的,爸你真忘了,你昨天乾什麼了?”
徐光霽這才不耐煩,“韋阿姨都跟我說了,我給陳路周紮小辮了。”他揮揮手,“喝多了喝多了。”驀然回頭,“那小子沒生氣吧?”
“不會,陳路周脾氣很好的。”
徐光霽熱好牛奶,從廚房端出來,這才放心地笑笑,“確實,今天韋主任也跟我說了,說那孩子脾氣性格都不錯,也懂禮貌,韋主任跟他說話,他都會放下筷子,認真聽,韋主任還是觀察得挺仔細的。我都沒注意這些。”
徐梔從桌上拿了根油條,咬了口,笑得意味深長:“您是誇陳路周呢,還是誇韋主任呢?”
徐光霽莫名在女兒麵前臊了下,“你覺得韋主任怎麼樣?”
徐梔喝了口牛奶:“挺好的,很溫柔,感覺她很會照顧人。”
徐光霽點點頭,禮尚往來:“陳路周也不錯,感覺這小子以後挺有出息。”
兩人都笑了,父女倆交換完意見,徐光霽準備去上班了,徐梔紮著頭發,也準備出門,兩人心照不宣,老徐也沒說什麼,隻叮囑了一句,“早點回家,彆玩太晚。”
陳路周還沒醒,徐梔進去的時候,屋內一片寧靜,還是昨晚她離開的樣子,廁所的垃圾桶裡還丟著個打了結的套。
手法嫻熟啊,陳嬌嬌。
那會兒已經快十點,陳路周難得睡這麼晚,徐梔走進臥室,看見床上蒙著一道身影,又把門關上了,百無聊賴地在客廳裡一邊玩手機上的毛氈小狗,一邊心不在焉地看了會電視,忍不住抱怨一句,她男朋友好能睡啊。
等臥室傳來響動,徐梔早已耐不住,猛一個從沙發上竄起來,衝進去,“醒了?”
陳路周剛掀開被子下床,站在床邊穿拖鞋,身上什麼都沒穿,穿了件內褲,露出一身緊繃的乾淨肌理和高聳如山的某處,嚇得給他直接彈回床裡去,被子掖在身上,人靠著床頭醒了會兒神,極其無奈又無語地笑著仰天長歎一聲,“我女朋友是隻猴啊!精力這麼充沛?”
徐梔笑著走到他床邊,低頭不懷好意地看著被子底下,“今天出門逛逛?”
陳路周直接抬起她的下巴,讓她正兒八經地對著自己的眼睛:“好,我換個衣服。”
“中午我爸不回來,我們隨便吃點就出門。”
“嗯,你先出去,我穿個褲子。”
“陳路周!看看怎麼了。”
陳路周笑了下,索性掀開被子給她看,“這他媽很尷尬好嗎?”
徐梔評價了一句,“你這魚死得透透的。”
“找打?”
“不然怎麼硬邦邦的,一動不動?”
陳路周笑著撇開頭,沒轍了:“……我服了。”
徐梔不逗他了,“你快去刷牙,我給你帶早餐了。”
吃完早餐,兩人又在沙發上磨蹭了會兒,有些東西壓根控製不住,熱戀期又是對對方身體有了極度探索欲的情侶,很難控製自己不把身體貼在一起。於是原本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