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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消防員合適,火災發生的時間設為t,救火為t1,滅火時刻為t2……火勢蔓延速度係數貝塔,是線性化……”

“滅火速度得比火勢快吧。”

“你這不是廢話。”

“那得算麵積。”

“我這不是在算,你急什麼急,這不就是一個函數求極值的問題。你要這麼說的話,咱還得考慮樹木分布均勻不均勻,有沒有風,樹上是不是還有鳥。”

那哥們又回了句,“那你這樣,還得考慮樹林裡有沒有一級國家保護動物。”

陳路周靠在椅子上,無語地仰了下頭,剛洗完澡,脖子上掛著一條毛巾,閒散地歎了口氣:“兩點了,你倆能不能好好溝通?不做常量變化,就按樹木分布均勻,無風,樹上也沒有鳥,也沒有一級保護動物。算了,拿來,我來算,我困了。”

李科:“我算好了都。”

正巧,那會兒,陳路周手機一震。

Raincatsanddogs:【……有個不情之請。】

Cr:【還沒睡?】

Cr:【想我?】

Raincatsanddogs:【睡醒了……陳路周,你能弄哭我嗎?】

Cr:【做春/夢了你?】

Raincatsanddogs:【不是,夢見我媽了,想哭,哭不出來。】

陳路周當即從椅子上站起來,“你們先算。”

李科一愣,抬頭瞧他,“乾嘛?這麼嚴肅乾嘛?你不困了?”

旁邊的哥們也是一愣,陳路周比李科脾氣好很多,雖然看著拽,但打球或者閒聊的時候,靠在那嘴角都翹著,不冷,也不會覺得他嚴肅。

“徐梔做噩夢了,我哄兩句,你們先算。”陳路周起身拿起手機走出去。

第85章 忠犬·八公

陳路周人靠著欄杆,一隻手揣在兜裡,脖子上還掛著一條灰色毛巾,頭發早已被風乾,被深夜裡張牙舞爪的刺骨朔風抓亂,他身上就穿了件黑色圓領衛衣,外套也沒穿,地白風寒,冷白皮襯得他整個人在清寒的夜風裡很沒溫度。比那茸茸白雪,還白皚。

李科看著都替他覺得冷,正要說你要不要回寢室吧外套穿上。

隻見他跟那邊低聲溫柔地說了兩句,隨意抬頭瞥了他倆一眼,然後舉著電話直起身,過來默不作聲地把陽台的推拉門給拉上。

三人在計算係那邊的寢室,這哥們正好是二人寢,還好他室友睡得也晚,怕打擾彆人,就借了他的寢室。

李科翻了白眼,一臉習以為常地表情,怕旁邊的哥們兒接受不了這樣的狗糧暴擊,勸了一句,“沒事,他除了太寵他女朋友之外,沒什麼毛病。”

哥們倒是絲毫不介意,看著陳路周靠在欄杆上的清冷身影,說:“挺好的,男人中的典範了,我得跟他多多學習,還挺有安全感的。”

李科笑了下,“學個屁,單身狗還是好好寫程序吧。”

哥們:“誰說我是單身狗?”

李科瞳孔瞬間放大,筆都掉了:“你不是單身狗?”

哥們不知道為什麼,本來覺得這麼早談戀愛好像有點不太好意思,但這會兒莫名覺得跟陳路周是同類感到驕傲,如實相告:“不是啊,我在老家有個女朋友,高中畢業就在一起了,她在你們那兒的慶大讀書。”

李科瞠目結舌地看著他。

“你又沒問。”

李科頓時罵了句,“我操!”還把筆撿起來又狠狠摔了下。

陽台上。陳路周聽她聲音悶悶,窩在被子裡,難得帶著一點剛睡醒的慵懶和低嗔,聽得心裡一軟,又怕她不方便說話,低聲問了句,“要不掛了?發微信?我陪你聊會兒。”

徐梔舍不得掛,聲音昏蒙又甕甕:“想聽你聲音,每次電話裡聽你聲音,感覺好像都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電話裡更有感覺。”

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就是很磁性,尤其是他熬夜的時候,聲音稍沙啞,像午夜電台裡穩重的男聲,讓人很有安全感。

他笑了下,“……要不改網戀?”

徐梔也笑,在電話裡低低一哂,揉了揉眼睛說:“不要。我媽剛還說讓咱倆分手呢。”

陳路周:“真的假的?”

“嗯,”徐梔說,“我想著要不要燒一張你的照片給她,但是,翻了半天手機,我居然沒有你的照片。”

“明天給你拍,”他笑出聲,聲音乾脆,“要不你給我你媽的照片,我爭取這幾天晚上夢夢她。”

“陳路周,你變態啊,哪有人夢彆人媽媽的。”

他一愣,倚在就欄杆上含冤負屈地笑,眼神往彆處無奈地一撇,簡直潑天冤枉,“哪變態了,你想什麼呢,燒照片更變態好嗎。”

兩人最後都沒忍住撲哧笑出聲,彎月如鉤,少年心裡純粹的愛意比雪白,比花蜜還濃。

靜了一會兒。兩人都沒說話,陽台上的風越刮越大,陳路周另隻手從兜裡拿出來,捂了捂話筒,怕被她聽見風聲,清白分明的骨節都被凍紅了。

他仍是安靜陪她耗著。

“陳路周。”那邊叫了聲。

“嗯?”

“我很想她,”徐梔說,“我們之間有很多誤會都沒有解開,其實我爸說我媽死之前給我留了一封信,可是那封信被外婆不小心混著其他我媽的臟衣服給燒掉了。很多時候,我跟她其實可以好好說話的,但是我爸說我們兩個人性格太像了,正兒八經說不到三句話就能吵起來,吵著吵著就互相攻擊。我還記得小學時候,我們老師給我們留了個作業,讓我們回家給媽媽洗一次腳,然後就發現我媽後腳跟上都是老繭,那時候我還不懂事地說她一點兒不會保養,彆人媽媽的腳趾頭上都是漂漂亮亮的美甲。然後我媽當時就說,等你以後穿上我的鞋,走我的路,你再跟我說這句話。”

“你媽媽很愛你啊,不愛你的媽媽會說,那你從我家滾出去。”他說。

徐梔:“你是不是被你媽這麼懟過?”

陳路周低頭無奈地笑笑,“偶爾。我已經記不太清了。不過,想哭是好事,人有時候情緒得發泄出來,你不能老這麼憋著。”

徐梔:“那你幫幫我。”

陳路周低低嗯了聲,“好,你先睡?我想想辦法。實在不行我隻能打你一頓。”

那邊沉默半晌。

他以為嚇到她了,“彆怕,陳路周哥哥不家暴。”

本來以為會被謔,卻聽那邊甕聲甕氣地:“想抱抱。”┇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今晚的徐梔格外粘人,或許是真嚇到了,一陣陣的撒嬌讓陳路周心裡總是忍不住發軟,心裡好像有個臌脹的氣球,軟軟漲漲的,人像踩在雲端裡。

他心裡也癢,手忍不住抓了把頭發。熱戀期真他媽挺磨人,一會兒不見就想。

陳路周又低低哄了兩句,“我等你睡了再掛?”

徐梔遲遲不肯掛,最後也忍著心裡那點不舍,“睡了,掛吧,我剛看李科的朋友圈,你們今晚估計還得熬。”

風雪呼呼刮著,陳路周的手指已經凍麻了,回頭看了眼屋內,兩人還在奮筆疾書地算,嘴裡不知道說什麼,估計又吵起來了。他壓下心裡那點負罪感,想著以後大不了等李科談戀愛,他幫他寫畢業論文都行。

“再陪你會兒,難得今晚這麼粘人。”

一哄就哄了半小時,兩人又低低淺淺地聊了會兒,等進了屋。

草稿紙上龍飛鳳舞,數學公式寫得滿滿當當。

陳路周把剩下的步驟算完,李科已經困得眼神直打飄,三點趴在桌上睡著了,計算機係那哥們叫王躍。顯然是個熬夜大手,眼神清明,又跟他繼續探討了幾個關於常量化的問題。兩人也沒叫醒李科,自顧自討論,王躍其實脾氣還行,話不多,就是有時候喜歡鑽牛角尖,偏巧李科也喜歡鑽牛角尖,兩人在一起就針尖對麥芒,陳路周的性格百搭,所以誰跟他都挺和諧的。

陳路周剛從外麵進來,一身寒霜。嘴裡嗬著白氣,兩手凍得通紅,王躍還挺細心地把手上的暖手寶遞給他。

陳路周接過,說了聲謝謝。

“你人比較好,李科我才不給他呢。”

陳路周笑了下,看了眼睡得正香的李科,拿過他麵前算一半的稿紙,把剩下的步驟補上,“他人也挺好的,就是有時候喜歡抬杠,你彆搭理他就行了,以前在我們學校都是考第一,來這裡發現大家都差不多的時候,拚命想證明自己,不然也不會拉著我大一就去參加美賽了。”

確實,大一一般都以準備明年九月的國賽為主,甚至有些學校要求組隊的學生必須要參加過國賽才允許參加美賽。他們學校沒這個要求,也有不少人在準備,李科一看他們都磨刀上陣,那顆爭強好勝的心,便蠢蠢欲動了,自然也坐不住。

陳路周也都知道,他一般看破不說破。其實換做他目前的情況,他可能不會參加比賽,畢竟下學期還要申請轉專業,要忙的事情太多。

王躍一開始對他有印象,也是因為他是校草,學校討論他的人很多。李科拉他進組的時候他不太願意,畢竟他覺得自己跟帥哥有壁,聊不到一塊去,後來發現,他比李科好說話多了。

王躍問:“李科不是說你才是他們學校第一嗎?你倆到底誰第一?”

“你就當我倆商業互吹吧,有時候他第一,有時候我第一。”陳路周正在計算森林損失費用,一邊說,一邊時不時抬頭掃一眼桌上的手機。

王躍覺得陳路周身上有一種讓人很難形容的自信,性格真的挺吸引人的,難怪李科一直跟他說,陳路周是一個你交了這輩子都不會後悔的朋友。

王躍看他眼神挺分心,“擔心你女朋友啊?”

陳路周頭也不抬,筆尖刷刷,嗯了聲,“有點,不知道睡著沒有。”

“那今天到這?其實還是要考慮一開始的火勢問題,現在我們都是在建立了相對理想化的森林環境和火勢下,進行計算的。其實這種建模沒多大意義,畢竟真正發生森林救火時的情形時千奇百怪的,比如之前說的那個森林保護動物也是問題之一。”

陳路周把最後兩項費用算完,放下筆,人往後仰,仰頭看著天花板,終於有些精辟儘力地滑了滑喉結,然後翹著凳腳懶散地晃了晃,把暖手寶還給他,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同他說:“所以得算森林損失費用和救援費用,研究主要還是給個對比數據,要不怎麼說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呢。資料給我吧,明天上午我沒課去圖書館把論文結構先弄出來。”

王躍這會兒才覺得自己多半來對組了,跟著陳路周真的能省不少事兒,“對了,有個事兒得跟你說下,美賽得有一個指導老師,畢竟第一次參加比賽很多流程我們都不太清楚,我問了其他幾個組,大部分組都掛靠在那幾個教授、講師名下。”

“哪幾個?”陳路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