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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妾/春染繡榻 鳳子君 4244 字 6個月前

為聖人分憂。”她似怕季卿拒絕,又快速的說道:“貴妃娘娘身懷有孕實應操勞,臣妾倒是閒人一個,又與皇後娘娘相伴多年,實想為她儘最後一份心力。”

季卿聞言將目光調轉到她的身上,視線如兩道寒意逼人的刀光,冰冷的讓人害怕,莫說是李氏,便是大殿內的人都感到極大的壓力,脊背滲出了冷汗,李氏更是眼珠子都似打起顫來。

“聖人。”李氏身子不由自主打著顫,心裡頓時涼了半截,說出的話都帶了顫音兒。

季卿神情有些陰沉,冷冷的望著李氏,叫她心中越發惶恐,驚懼之色浮於麵上,賀蘭春不覺翹了下唇角,心中冷笑,她豈能讓後宮大權落入李氏手中。

賀蘭春眼珠子一轉,白嫩的手輕撫著小腹,她也知季卿極看重她這一胎,否則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讓她不必為魏氏喪事費心,她若貿然開口必講遭他拒絕。

這般想著,賀蘭春將視線落在了身畔的容氏身上,眼眸輕輕一眨,心頭頓時有了主意。

☆、第72章 第 72 章

賀蘭春生的一雙妙目,水潤含情,如春暖花開之際飛濺了桃花瓣的清潭,有豔瀲隨波之美,隻一眼便瞧得季卿心頭灼熱。

汪玠自進殿後一直垂首斂目,隻聞得賀蘭春聲音柔美動聽,心中雖好奇這位得了聖人專寵的貴妃娘娘是何等相貌,卻始終未敢抬眼去瞧。

賀蘭春因心中有了主意,便施施而行至季卿身邊,她蓮步輕移之時汪玠眼角餘光上挑,終是掃到了她的麵容,方明白聖人因何為她而不沾二色了,這樣一位美嬌娘在懷,任是聖至先師在世怕也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聖人,李昭儀與皇後娘娘同在王府相伴多年,素來情深,如今皇後娘娘去了她想要儘一份心也是人之常情,您不如就全了她對皇後娘娘的一片心。”賀蘭春柔聲說道,叫人出乎意料的是她竟是為李昭儀當起了說客,在她看來,叫李氏橫槎一手也總比讓李太後借由這樁事生事來的好。

季卿不免詫異的望了賀蘭春一眼,卻見她輕輕一歎:“說來也怪我眼下`身子太沉,若不然也該是我為皇後娘娘操持才是。”她用帕子拭了拭眼角,將眼睛揉紅了些,才繼續道:“如今隻得讓母親替我儘一份心了。”

她話未出口,李氏心裡便“突突”的跳了起來,隻道不好,果不其然,她接下來的話讓李氏心中一沉,頓時就明白了賀蘭春的心思,她這是想借由容氏的手來替她抓緊宮中大權。

李氏未等季卿開口,便道:“娘娘的心思是好的,隻是此舉怕有些不合時宜。”她看了容氏一眼:“承恩侯夫人雖是娘娘的生母,可到底也是宮中貴客,怎好讓她操勞呢!”

賀蘭春勾了下薄唇,道:“不過是讓母親在李昭儀身邊幫把手罷了,怎算得上操勞。”說完,她看向了季卿,柔聲道:“我心中也是惦念著皇後娘娘,母親若能替我儘一份心也叫我心中好受不少,還請聖人應允才是。”

季卿深深望了賀蘭春一眼,雖未曾應下,倒不曾在眾人麵前駁了她的話,隻是態度不明的勾了下唇角,之後便以她身子沉為由送她出了清寧宮。

如今的天氣並不讓人好受,午時暑氣還極重,天色一落吹起的風便帶了涼氣,季卿注意到賀蘭春身上穿的衣衫並不厚重,便擋在了她的身前,高大的身材將吹來的風擋去了大半。

季卿這般體貼,叫落在他們身後的容氏臉上帶出了淺淺的笑來,之後不動聲色的將要跟上去的侍女攔下,由著季卿將賀蘭春護在了懷中,半擁著她朝前走去。

清寧宮離賀蘭春所居的承光殿並不遠,便是步行也不過用了一刻鐘的時間,進了殿後,賀蘭春便吩咐侍女上了茶,她自己則飲著花露。

季卿不緊不慢的呷著香茶,那茶是前不久巴陵太守進貢的新茶,味道甘甜醇美,喝上一口便滿口生香,賀蘭春如今雖不宜飲茶,季卿卻依舊叫人將這新茶送到了承光殿去。

“身子可有什麼不舒坦的地方?”季卿將蓋碗撂下後問道,他自是不信鬼神之說的,隻是如今賀蘭春有孕在身,他想著衝撞之說,不免也小心起來。

賀蘭春笑了起來:“沒有,聖人如今倒將這小子瞧的比誰都重要了,便連我都要排到了他的身後。”她紅潤的小嘴輕輕一撅,顯得嬌憨可人。

季卿當即輕笑兩聲,溫聲道:“誰能及你重要,不過是怕你腹中的小子連累你受苦罷了。”他目光變得柔和起來,落在賀蘭春高高隆起的小腹上更顯溫和。

“皇後娘娘的喪事聖人準備如何操辦?”賀蘭春起身偎進季卿的懷中,輕聲問道。

季卿眉頭一皺,提及魏氏免不得讓他想起戴裕與魏王一戰折了的兵馬,麵上自無悅色。

賀蘭春拿眼虛窺著,見他臉色微沉,便軟聲道:“皇後娘娘去的急,如今旁的不說,皇陵選址一事便還沒有章程,少不得要委屈皇後娘娘一時了,等皇陵建成在將她遷進去。”

季卿倒未曾想到這一點,由始至終他就不曾打算讓魏氏與他安葬一處。

“此事不急,日後再說也不遲。”

賀蘭春輕應一聲,季卿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由失笑,問道:“還有什麼要操心的?我囑咐的話你當真是當成了耳邊風。”

賀蘭春伸手攬住他的脖頸,嘟嘴道:“人說貴人多忘事果真不假,適才在清寧宮說的事一轉眼聖人就忘了。”

季卿挑了挑眉,他自是曉得賀蘭春所指為何,這般說也不過是一時興起想逗弄她一下罷了,如今見她撅著紅豔豔的小嘴,兩顆眼珠子如墨玉般潤澤,眼角輕揚迤邐出嬌花般的柔%e5%aa%9a,心中頓時一蕩,激起陣陣漣漪,哪裡還有半分閒心逗弄與她,便笑道:“讓你母親給李氏從旁幫忙卻是不妥的,按說魏氏的喪事該由你出麵打理才是,不過如今你月份大了,不宜太過操勞,李氏又不是個能主事的人,倒不如讓你母親從旁給你搭把手,如此可好?”季卿為她想的周全,有些事他未必不知,不過是隻願當著不知罷了,他坐擁天下,難不成還不能容得下自己心愛之人小小的謀算。

賀蘭春原本就是這般打算,借由容氏的手來替她行事,免得叫李氏得了意,不想季卿竟也存了這樣的想法,如此倒叫容氏行起事來名正言順許多。

賀蘭春對此自是一百個滿意,歡喜之色從眼角眉梢溢了出來,少不得笑%e5%90%9f%e5%90%9f的道:“自是好的,還是聖人想事周全。”

賀蘭春明澈的眸子中仿佛點綴了揉碎的星光,璀璨至極,叫季卿本就不平靜的心越發湧起了波浪,他本就溫香軟玉在懷,心有異動,如今更是難以平靜,他自登基後事情就多,本就甚少踏足後宮,加之賀蘭春有孕後不宜行房,兩人已是許久未曾親熱,如今嬌滴滴的美人含著一汪春水似的柔情望著他,若非他自製力驚人,此時怕要行孟浪之事了。

季卿用強大的強大的自製力使他放開了口,口中溢出一聲歎息,之後道:“雖是攬了魏氏的事在身,可也不宜太過操勞,有什麼事隻管吩咐下麵的人去辦就是,左右還有你母親在旁協助於你。”說完,他又叮囑了賀蘭春幾句,這才起身離開。

季卿離開後,賀蘭春便回了內室小歇,用容氏的話說,春生夏長,秋收冬藏,如今這個季節正是該好生休養生息,將養身子才是,等入了冬便不容易害病。

容氏叫人拿了引枕墊在她的腰後,自己則坐在了她的對麵,說道:“我瞧著聖人對你倒是難得真心,魏氏的事你其實不攬了下來,李昭儀不足為懼。”

賀蘭春懶懶的打了個哈欠,眼睛微微眯著,流瀉出如五月般明%e5%aa%9a的春光。

“人說小孩的臉就像六月的天,說變就變,可男人的心何嘗不是如此,您眼下瞧著聖人待我百般的好,誰又知日後呢!有句話說的好,隻聽新人笑,哪聞舊人哭,如今不打算一二,等將在做打算便悔之已晚。”賀蘭春說完便略過這話不提,與容氏道:“李氏到底是生了聖人的皇長子,聖人雖冷待於她,可皇長子的身份卻不是假的,如今朝中已有人上書請聖人早日立儲。”她下意識的撫著隆起的小腹,唇角勾出了冷笑:“如今皇長子尚不過是一個幼子便有人借由他的身份生事,將來等他長大指不定要鬨出什麼風波來。”

容氏秀眉微蹙,眼中寒光閃爍:“聖人對立儲之事如何說?”~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賀蘭春斂了唇邊的冷笑,目光落落了窗外遠處花叢之上,那裡有一簇鴛鴦菊開的正豔,讓賀蘭春想起了盛極必衰,眼下李氏母子因立儲之事微微顫顫的站在了枝頭上,孰不知跌落那天是何等的狼狽。

“聖人倒曾透出話來,母親,若胡太醫診脈無錯,我腹中這小子倒是個有福之人。”賀蘭春眼中冷意散去,神色變得溫柔起來。

容氏雙手合十念了念,十分的歡喜:“這是你們母子的福氣。”她當初就說這一胎必是個小皇子,果不其然,便連太醫診脈後都如此說,可見女兒是個有大福氣的。

賀蘭春見她歡喜不由也展顏一笑,過了一會後道:“福禍相依,一時站的太高也未必是好事。”皇家自古無親情,為了那把至高無上的椅子,因權力的角逐不知有過多少骨肉相殘的例子,若非季卿如今隻有一子,在他表明想要立她腹中皇子為儲的意思時她必要謝辭,以免讓他們母子將來成為人人想要誅殺的靶子。

容氏明白賀蘭春話中所指,想了想,道:“聖人子嗣緣淺,哪裡來的什麼福禍相依,你腹中這小子將來是有大造化的。”

賀蘭春聞言露出淺淺的笑意:“希望能借母親的吉言了。”

☆、第73章

魏氏的喪事李氏到底未曾沾了手,全然都是由容氏一手操辦,朝中有官員非議此事,認為此舉甚為不妥,不過卻叫季卿一句話堵了回去,他登基以來積威甚重,百官見他臉色微沉,亦不敢在多言。

下了朝,有人與袁國良說起此事,不免一搖三歎,紅顏禍水當如是。

袁國良笑嗬嗬的道:“如今宮裡是缺了主事的人,叫承恩侯夫人出麵倒也算不得不妥,太後她老人家年紀大了,再者身份上也不適宜操持皇後娘娘的喪事,皇貴妃倒是個適合的人選,可腹中已有龍子,萬不能有什麼閃失,聖人子嗣緣淺,自是對皇貴妃這一胎極其看重的。”

那人不以為然,卻礙於袁國良的身份沒有在多言。

袁國良不愧為季卿的心腹,笑著道:“雖說這事是承恩侯夫人出麵打理,可她遠居洛邑,宮裡的規矩又哪裡知曉呢!必還是按照皇貴妃的囑咐行事。”

這話倒是讓眾人應和,畢竟這話說的很是在理,承恩侯夫人原也不過是落魄之家的婦人,又能懂得什麼呢!他們倒是忘了,容氏既能教養出賀蘭春,又怎會是沒有幾分手段的尋常婦人。

魏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