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頁(1 / 1)

嬌妾/春染繡榻 鳳子君 4240 字 6個月前

力。”

季卿微微一笑,又問起了容氏進京後的安排,待知她暫住賀蘭薇在京中的陪嫁宅子後,沉%e5%90%9f了片刻,道:“夫人住在宮外的話進宮倒多有不便,依朕看夫人還是暫且住在宮中的好。”

容氏麵露遲疑之色,又看了賀蘭春一眼,她本外戚,按說進京是照顧女兒,可若在宮中長住怕是會給女兒惹來一些非議,如此便不美了。

賀蘭春笑%e5%90%9f%e5%90%9f的道:“還是聖人想的周到,我也正為這件事頭疼呢!母親此次進宮是為了照料我,若叫她住進姐姐陪嫁的宅子讓我心中如何過意的去。”

季卿想了想,道:“承恩侯雖說不在京城久住,可也該有一處宅子供他來京時歇腳。”說完,便傳了旨,賞了賀蘭春之父一處宅子為侯府。

季卿自登基後抄了十數戶魏王與梁王黨羽的家,如今手上最不缺的便是宅子,自不會吝嗇賞賀蘭元一座宅子。

容氏與兩子忙起身謝了恩,季卿又與賀蘭昀與賀蘭晰說了幾句話,他注意到賀蘭春比起一母同胞的賀蘭昀來反而與庶兄賀蘭晰更親近一些,不覺揚了揚眉梢。

賀蘭春將裝了糕點的碟子朝容氏的方向推了推,笑盈盈的道:“母親嘗嘗看,這個玫瑰糕做的味道極好,手藝比房媽媽還要好一些。”

容氏捏了一塊來吃,入口便微微蹙了下眉,道:“有些酸了。”

這玫瑰糕是用紅豆和酸棗做成,酸酸甜甜,入口軟綿,近來賀蘭春極是喜歡吃,特意讓禦膳房的廚子少放了糖霜,她咬了一口,彎了彎眼睛,笑道:“我吃著倒還好,三哥嘗嘗看。”

賀蘭晰接了賀蘭春遞過去的玫瑰糕,那玫瑰糕小小一塊,叫他三兩口便吃進了肚子裡,之後抿了下嘴唇,道:“是有些酸了,放點棗花蜜回味更甘甜些。”

賀蘭春嬌聲笑了起來:“還是三哥嘴刁,我今兒還說應用棗花蜜替了糖霜。”她朝著蔓菁揚了揚下頜,吩咐道:“叫禦膳房的人在做些來,有一籠要多些棗花蜜,再蒸一籠紅豆山楂糕。”她說著,眼波一轉,伸手撫著小腹,笑盈盈的瞧著季卿,道:“聖人最喜歡吃這個了。”

季卿露出微笑,溫聲道:“少吃些糕點,仔細不克化。”他抬頭看了眼立在牆角處花幾上的漏沙,又道:“一會該用午膳了。”說著,便極自然的將那碟玫瑰糕端到了自己這邊的小幾上。

容氏眸光頓時一閃,從季卿的動作上她已可窺出他是常做這樣的事的,他這樣體貼,叫容氏心中很是為賀蘭春歡喜。

賀蘭春撅了撅嘴沒有做聲,季卿抿出微笑,吩咐侍女下去置膳,因已從賀蘭昀口中得知他妻兒未曾同來,便撿了這話繼續問道:“補之怎未帶了妻兒同行?”他喚著賀蘭昀的表字,以示親近之意。

賀蘭昀回道:“因急送母親來京帶了妻兒在身邊怕是有所不便,加之祖父與父親尚在洛邑,便留下了妻兒在府中儘孝。”

季卿眉梢微不可察的揚了揚,笑道:“你們兄弟難得來京,如今春娘又身懷有孕,身邊正是少不得你們這些親近的人陪伴,叫你長留京中與妻兒分離倒讓朕心中不落忍了。”

賀蘭昀忙道:“聖人能允我們兄弟隨同母親來京已是我們的福氣。”

季卿微微一笑,初時他見賀蘭昀麵容端肅,不苟言笑,還當他是一個冷性子,不想竟也會這樣的話。

又與賀蘭昀閒話了幾句,季卿正要與賀蘭春說中午陪她一道用膳,槐實卻進來傳了話,雖隻有短短幾句,賀蘭春卻留意到季卿臉色的變化,當即微笑道:“聖人若有事便先去忙,我這有母親和兩位兄長陪著。”

季卿歎了一聲,囑咐了賀蘭春幾句,又叫容氏等不必急於離宮,之後才起身離開。

待季卿走後,賀蘭春吩咐人將窗戶支的更開一些,她隻需微微抬眼便可瞧見窗外開的正豔的牡丹,即便坐在此處,她亦能聞到淡淡的花香。

“魏王亡故了。”賀蘭春淡淡的開口道,將目光調轉回來,挑起唇角笑著,隻是那笑意卻無端的叫人發冷。

容氏怔了下,之後道:“這是一件好事。”她目光中帶了些許的不解之色,不明白賀蘭春因何有些不悅,雖然她麵有笑容,可自己肚子裡生出來的孩子,對她的情緒變化容氏自然捕捉的一清二楚。

“是一樁好事,可惜魏王長子卻未被誅,反而被押解回京。”賀蘭春輕聲說著,當日季卿使了戴裕出京,以他的性子自是對季卿馬首是瞻,若無聖意,他焉能留了魏王長子的性命,想到這裡,一雙剪水秋瞳神色越發冰冷。

容氏卻依舊不解,賀蘭春口中溢出輕歎,知母親遠居洛邑,對宮中之事並不了解,她便是說了,也不是三兩句可以說的清楚的,這也是她想要母親久留京中的原因,她總是需要一個可以說話的人在。

“戴裕素來以聖人馬首是瞻,若非他離京前聖人有口諭讓他留了魏王子嗣一命,如今魏王長子必隨他一同亡故。”賀蘭春輕聲說道,目光中透出似笑非笑的譏諷之色:“聖人未曾趕儘殺絕,留魏王一條血脈,已證明他眼下並沒有廢後之心。”她將手搭在容氏的手背上,冰冷的觸?感讓容氏打了一個寒顫,接近著容氏便回握住賀蘭春的手,這個舉動讓賀蘭春唇角輕輕一翹,輕聲道:“母親,魏氏不能再占著皇後的位置了。”季卿既眼下無心廢後,魏氏待知魏王僅存一脈後,說不得為了光複魏王一脈與李氏聯手,將季禕記在她的名下,使得季禕占了嫡長子的名分以供她日後圖謀,賀蘭春眯著眼睛想著,依著她對魏氏的了解,這樣的事她未必不會做得出來。

未等容氏開口,賀蘭晰便道:“來京時容三讓我帶了博爾赤來京。”

賀蘭晰這樣聰明,聞歌知雅意,叫賀蘭春輕笑出聲,她看了賀蘭晰一眼,壓低了聲音道:“斬草除根,魏王一脈絕嗣魏氏才會不管不顧的與聖人鬨將起來,也會給了聖人不得不廢後的理由。”

賀蘭昀皺了下眉,不讚同的道:“聖人留了魏王一條血脈為的便是安慰皇後,他眼下無廢後之心,是不想叫世人非議他拋棄糟糠之妻,你絕了魏王一脈,叫皇後鬨了起來,且不說聖人是否會因此廢後,便是廢後,若因此疑心到你的身上又該如何是好。”

賀蘭晰輕笑一聲,道:“二哥實在太過多慮,聖人並不知博爾赤的存在,由他下手又豈會露出馬腳。”

賀蘭昀眉頭未展,冷冷的看了賀蘭晰一眼:“這世上並無不透風的牆。”

“若瞻前顧後豈能成事。”賀蘭晰挑唇笑道。

賀蘭昀正要出言反駁,賀蘭春便笑著將他打斷,微笑道:“三哥說的沒錯,不過二哥的顧慮也是在理,這件事並不急於一時辦成,魏王長子進京後也會被嚴密看管起來,我們總還有時間慢慢謀劃。”她一邊說著,一邊輕撫著小腹,抬頭笑道:“小半年的時間我總還能等得起。”她隻需魏氏在她生產前被廢以後位即可。

☆、第69章 第 69 章

魏王自縊,其長子被押解回京的消息季卿並沒有著意隱瞞,不出半日魏氏便以知曉。

清寧宮透了消息出來,魏氏得知魏王自縊便當場暈厥,唬的徐嬤嬤忙使了內侍去召太醫,又叫侍女去了太極宮請聖人前來。

賀蘭春聽了這信便悠悠起身,徐媽媽小心翼翼的扶著她,她卻衝著徐媽媽微微一笑,道:“既皇後娘娘病了,咱們少不得要去一探。”

徐媽媽猶豫了一下,道:“您如今懷著身子,何必去趟那渾水,仔細有小人作祟。”

賀蘭春翹著蘭花指掩唇一笑:“我不去豈又能瞧見一出好戲。”她伸手指了指西邊,翹著唇角道:“眼下臨華宮那位怕是帶了兒子過去侍疾了。”

賀蘭春所料不錯,李氏比她稍稍早到了一步,大皇子季禕跟在了她的身邊,不知是不是無聊的緣故,他抓了李氏臂間垂下的披帛在手上把玩。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李氏見賀蘭春進來先是一怔,隨即福了福身,又見她目光落在兒子的身上,眼底閃過警惕之色,下意識的將兒子往懷中一攏,又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叫他上前見禮。

大皇子不甘不願的上前揖了一禮,他年紀雖小卻也知曉因眼前這個庶母的緣故使得父皇並不親近母妃,更隱約的明白她腹中的孩兒會搶走他很多的東西,是以看向賀蘭春的目光便是掩飾不住的敵意。

賀蘭春淡淡一笑,等他退到李氏身後,才道:“李昭儀也是來瞧皇後娘娘的?”

李氏回道:“臣妾聽說皇後娘娘身子骨不舒適,便來一探。”說著,比了一個請的姿勢。

賀蘭春撫著微見隆起的小腹盈盈一笑,率先進了內室。

魏氏病懨懨的躺在榻上,臉色蠟黃,好似大病了一場,賀蘭春唬了一跳,雖已知魏氏必大受打擊,卻也不曾想到竟這般嚴重,眸光微閃一下,賀蘭春上前輕輕福了一禮。

徐媽媽守在魏氏身旁,俯身耳語了幾句,告知她賀蘭春與李氏的到來。

魏氏睜了半掩的眼,又叫徐嬤嬤扶她起身,之後徐嬤嬤小心翼翼的將一個引枕墊在她的身後,魏氏則虛弱的倚靠著,抬眼瞧向了賀蘭春。

賀蘭春穿著桃色的青蟬翼,像一支初春的花蕾,粉麵若霞,嬌%e5%aa%9a生姿,頭上插的那支步搖金燦燦的,口中銜著一顆拇指大小的珠子,紅豔豔的,似火光般璀璨奪目,那熠熠光彩也越發襯得那張瑩潤如玉的小臉粉光若膩。

魏氏似被賀蘭春頭上的小鳳銜珠步搖晃了眼,微微眯起了眼睛,淡聲問道:“你們怎麼來了?”

李氏看了賀蘭春一眼,見她並沒有開口的意思,便輕聲道:“臣妾聽聞您身體不適,心中實是憂心,故而前來一探。”李氏與魏氏針尖對麥芒多年,如今驟然伏低做小麵上也很有幾分不自在,索性將季禕拉到了身前,輕聲道:“剛剛不是還惦記著你母後嗎?快來與你母後問個安。”

魏氏冷冷的一笑,一雙布滿了血絲的眼睛似能透徹人心,幾乎惡狠狠的盯在了李氏的身上,讓李氏不由一怔,有些想不明白魏氏究竟是如何做想的,她如今已落得這般處境,難不成還不自知?竟不願意接下自己遞出去的橄欖枝。

魏氏自是看穿了李氏的目的,她目光冰冷的掃過李氏身旁並無半分皇子氣度的季禕,眼底閃過輕蔑之色,李氏這樣的蠢貨也配將主意打到她的身上。

李氏輕蔑的目光像一柄利劍狠狠的紮進了李氏的心上,讓她氣的心尖都疼了起來,麵色不由一變。

她這樣沉不住氣更讓魏氏看她不起,乾裂的唇角翹了起來,目光重新落回在賀蘭春的身上。

賀蘭春坐在了侍女搬來的靠椅上,粉俏的湘裙垂落在地麵,姿態閒適,透著一種漫不經心的倨傲,魏氏一直都知賀蘭春的傲慢,可卻是第一次感受到這種倨傲帶給她的壓力,讓她近乎要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