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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阿瑪還要仰仗察哈爾。若是阿布鼎提出要娶我,汗阿瑪絕對不會拒絕。求求你,不要讓我回去,我不要嫁給阿布鼎。”

布迦藍扶起她,說道:“你先彆哭,讓我想想辦法吧。這次額哲沒了,蘇泰肯定很傷心,也會遷怒於你。再說阿布鼎是娜木鐘的兒子,能娶你的話,娜木鐘求之不得,她也會在皇上麵前說好話。

你這段時日乾脆裝病,我讓人對外散步消息,說額哲去世你太過傷心,後悔沒能陪著他,以至於傷心太過一病不起,打算以後都為他守著,終身不嫁。”

二格格鬆了口氣,連連應下,說道:“好,我一定會好好裝病,為他守著就守著,我也不在意這些虛名。”

布迦藍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你不要管外麵的閒言碎語,也不要管你汗阿瑪說什麼。你隻是弱女子,不要出來與人爭辯,把自己保護好就行。”

二格格懂事地道:“好,額涅那裡我也會勸好她,我知道你在外麵忙,無暇顧及福臨,我會幫著你帶好他。”

布迦藍笑笑,說道:“你無需覺得在這裡會惹人嫌棄,所以拚命做事,有那麼多伺候的人,你讓他們去做就好。你喜歡什麼,隻管去做你的事情,福臨淘氣,你彆累著了。還有需要什麼就直接說,在這裡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我平時太忙,你不說我也不清楚。還有,七格格個性強,要是說了什麼不好聽的話,你也不要悶在心裡,直接教訓回去,若是敢頂嘴,你就罰她,不然等著我回來收拾她。”

二格格不好意思起來,說道:“我在這裡過得很好,把這裡當作了自己的家。七格格是口直心快,前麵說了不好聽的話之後,後麵自己就忘了。四格格懂事,聽到之後會訓斥她,七格格不敢與四格格頂嘴,連五格格都不敢惹,隻能與八格格與福臨玩鬨。”

布迦藍失笑,她還不知道幾個小的還分了陣營,不過她也懶得管,她們自己能解決就好。

兩人回到正屋,國君福晉還沒有回院子,疑惑地打量著她們,見二格格眼眶紅腫,忙著急問道:“二格格你怎麼了?”

二格格見福臨跑了過來纏著布迦藍,拉著國君福晉與布迦藍道彆,說道:“額涅,我們回去說。”

布迦藍歎了口氣,二格格回到娘家,始終小心翼翼,再也沒有出嫁前放得開。

她也頭疼得很,這次不比上次帶二格格回盛京時,皇太極對前線戰事極為看重,蒙古那邊不能出差錯,估計又要與他費上一番口舌了。

沒兩天,皇太極與布迦藍與範文程等幾人,商議好出征的事情之後,他留下布迦藍,開口就道:“讓二格格準備回察哈爾去,不送額哲一程實在是太不像話。”

布迦藍抬眉,佯裝詫異道:“皇上難道沒有聽到,二格格聽著額哲去世,太過傷心一病不起了嗎?四格格成天守在她身邊,施針開藥忙得不可開交呢。”

皇太極愣了下,好奇地道:“四格格都已經能看病了?”

布迦藍無語,他的關注點是不是有點偏?她得意地道:“四格格早就能診脈看病了,至少著涼等小病不在話下。二格格由她守著,也能讓人放心。”

皇太極笑了起來,笑到一半又覺著不對,笑容一收拉下臉,惱怒地道:“就你慣著她們,以前二格格回盛京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額哲還是因為幫著大清打仗而亡,若二格格不回去,這實在是說不過去。”

布迦藍說道:“我已經代二格格送了厚厚的奠儀上門。除了二格格的一份,還有大清的,我的,甚至姑姑的,給足了察哈爾的麵子,皇上不用擔心這些。”

皇太極聽她說了一長串,獨獨沒有聽到自己的那份,不禁瞪大眼質問道:“那我的呢,你既然考慮周到,怎麼連我的都忘了?”

布迦藍翻了個白眼,說道:“大清的不就是皇上的?還有,我知道娜木鐘肯定又會在你麵前進讒言,鄭親王也會說,讓二格格回察哈爾去。皇上,你要記得,父死子繼,兄繼的這些惡習,是你親自下令禁止,不要自己違反了自己下達的律令。

鄭親王在你麵前說了二格格什麼壞話,肯定是蘇泰說的,你也不要聽。你說蘇泰都嫁到了大清,還心心念念惦記著察哈爾,這算是什麼事呢?”

皇太極盯著布迦藍,半晌都沒有說出話來。濟爾哈朗的確在他麵前說過,至少得讓二格格回察哈爾,去給額哲送葬。

還有娜木鐘也問過他,以後察哈爾該由誰繼承,照著蒙古的習俗,二格格是不是該嫁給繼承察哈爾部落的人。

他半個字都沒有在布迦藍麵前提,卻被她猜得八九不離十,還把他接下來想說的話全部堵死。

皇太極其實也不那麼高興,蒙古幾個部落,還是科爾沁出兵最多,察哈爾部隻派了一千兵馬做做樣子。如今額哲才剛死,察哈爾那邊根本沒有問過他的意見,阿布鼎已經繼了位。

既然布迦藍已經給足了他們麵子,他也沒必要繼續捧著他們,省得他們還以為大清沒察哈爾就不行了。

皇太極鬱悶半晌,轉開了話題說道:“你回去之後讓琪琪格回宮,海蘭珠最近病得厲害,她在宮裡也能照顧一下。對了,既然四格格會醫術,也讓她回宮,有女大夫守著正好方便,我去了前線也能放心。”

布迦藍的臉色霎時淡了,冷笑著問道:“皇上,既然如此,要是海蘭珠死了,可彆怪罪在四格格身上。”

皇太極頓了下,說道:“四格格是我的女兒,我怎麼會怪罪她。”

布迦藍說道:“那可不一定,四格格叫什麼,你還記得嗎?你能說出來四格格今年幾歲了嗎?”

皇太極神色尷尬,他的事情太多,兒女也多,平時也分不出那麼多功夫來管兒女。想著某個女兒長大了,該成親了,最近要拉攏某個蒙古部落,便把她們許配出去,一輩子再也見不著麵。

比如長女一樣,嫁出去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麵,不知道現在再見到,他還能不能認出來。

海蘭珠不一樣,他們天天生活在一起,自然對她的感情比女兒深。而且隨著年紀變大,他愈發眷念海蘭珠的溫柔,就好比當年努爾哈赤喜歡阿巴亥一樣,天天相伴的枕邊人,就是半刻也離不得。

皇太極不禁生氣地道:“四格格就算了,我還怕她醫術不好照顧不周呢,琪琪格得回來,其他人照顧不好海蘭珠。”

布迦藍譏諷地道:“不是其他人照顧不好海蘭珠,是其他人不吃海蘭珠那一套,又不是她的奴才,誰要去伺候她,你就是看著姑姑忠厚好欺負是吧?既然你不放心,那你乾脆不要去前線,又要江山又要美人,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皇太極氣得一拍炕桌,怒道:“你!海蘭珠生了病,你連點同情心都沒有,虧你們還是姐妹,就是對奴才也比她好,不過是你因為你嫉妒,嫉妒我對她好!”

布迦藍的怒意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太可笑了,實在是夏蟲不可語冰。布迦藍覺著與皇太極再多說一句,她一定會把隔年飯都吐出來。與他爭辯,就等於是神經病在吵架,是與自己過不去。

皇太極估計真是蠱蟲進了腦,已經神誌不清。布迦藍沒有預料錯,皇太極真是被叫癡情的蠱蟲進了腦,不但進了腦,還幾乎吃掉了他的腦子。

有時候布迦藍時候回想,史書上如皇太極這樣的人很多,當權者到了一定年紀,就開始犯病了。

比如唐明皇,前半生開創了開元盛世,後半生就整一個妥妥的昏君,前後判若兩人,讓人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被人穿了,或者鬼附身。

皇太極也一樣,讓布迦藍見識了他彆具一格,拿前線數十萬將士命不顧的深情。

八月,海蘭珠因為皇太極不在,後宮沒有了依仗,沒有人再順著她。她以前的難過有人哄著,現在她的難過,隻能惹來後宮其他人的嘲笑。恨她的人實在是太多,皇太極不在,她們不趁機踩一腳,那也太對不起這上好的機會。

現在海蘭珠才真正徹底病重,伺候她的人見狀不對,快馬加鞭將她的消息送到了前線。

皇太極率領的大軍,到達錦州城北的戚家堡,查看之後,十分佩服洪承疇的厲害,又感歎他可惜生在了大明,被崇禎催著來,將士的糧草肯定不足。

於是,皇太極果斷命令將士連夜挖地壕,切斷洪承疇的後路。

這邊,大清的將士拚命晝夜不停在挖戰壕,眼見雙方馬上就要打起來之時,皇太極丟下前線十幾萬將士,丟下大清與大明的緊要決戰,拔營回了盛京,探望他的愛寵。

布迦藍在文淵閣裡聽到快報,喉嚨一陣腥甜,差點沒有暈過去。*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乾皇太極他祖宗十八代!

她要把海蘭珠與皇太極挫骨揚灰,把他們的骨灰混在一起,反正他們深情不虞,正好成全了他們,生生世世不用分開。

再把他們的骨灰,灑在陣亡將士的墓前,讓他們永遠不得超生,好向陣亡將士賠罪。

布迦藍捂住%e8%83%b8口,待緩過氣,吩咐人喚來漢軍首領石亭柱,吩咐道:“備好兵馬,跟隨我晝夜不停前往錦州!”

石亭柱也知道皇太極回盛京的消息,聽到布迦藍要上前線,眼裡不禁出現敬佩之色,領命之後飛快下去安排。

布迦藍傳來蘇沫兒,吩咐道:“你留在盛京,第一,看好福臨與幾個格格,親衛都不跟我走,留給你們。第二,你給我派人看著海蘭珠,皇太極這麼大的陣仗,海蘭珠若不死,怎麼對得起他們這份深情。她若不死,給我亂刀砍死,皇太極若是要動怒,連他一起給我殺了,帶著福臨他們趕到鬆山戰場來!”

第六十章 ·

盛京離鬆錦前線約莫八百多裡, 布迦藍急行軍到了半路,遇到了緊急回程的皇太極。

他打馬奔上前,眼眶通紅神情憔悴, 急著連聲問道:“是不是海蘭珠沒了,是不是海蘭珠沒了, 你快回答, 快回答啊!!!”

布迦藍麵無表情看著他半晌, 聽著他的咆哮,這他大爺該死的深情!

她都筷感動了呢!

“是啊,海蘭珠肯定死了。”布迦藍回道。

皇太極眼淚流下來, 抬手捂住%e8%83%b8口,幾乎目眥欲裂,慘痛嘶吼:“海蘭珠!”

布迦藍很想戳瞎雙眼,不願意在他身上耽誤任何的功夫,打馬從痛苦欲絕的皇太極身邊疾馳而過。跟著前去的漢軍,也飛奔緊跟在她身後,卷起陣陣的塵埃,鋪天蓋地將皇太極卷在了裡麵。

跟著皇太極的隨從們,怔怔看著布迦藍一行遠去的身影, 總覺著這件事似乎有哪裡不對勁,連上前勸說皇太極都忘了。

鬆山城外的營地裡, 濟爾哈朗與多鐸等人被皇太極弄出這一手,先是莫名其妙,憤怒一陣之後,也乾脆也放開了。

既然皇太極都不在意前線戰事, 為了他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