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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這段時日,也得好好肅清你的部落,再這樣下去,其他部可聰明得很,不用大清出手,他們就會找上門來,察哈爾部遲早得被瓜分掉。”

額哲何嘗不明白現在的處境,自從林丹汗去世後,他就好比陷入了泥潭裡,整個人都混沌不清。

慘然笑了笑,額哲說道:“我知道自己沒出息,拿不起又放不下,有時候我自己都討厭自己。首輔說得對,我再也不能這樣下去,不然察哈爾就完了。至於二格格......,她是我遇到最好的女人,是我配不上她。有勞首輔帶她回去吧,等到我想明白,能好好待她的時候,我再來盛京接她。”

布迦藍點點頭,說道:“好,你若有什麼困難,可以來找我,能幫你的地方我絕對不會推辭,我就當是幫二格格了。”

額哲聽到二格格,心中莫名空得慌,恭敬道謝之後,倉惶轉身離開。

布迦藍喚來蘇茉兒,讓她去把二格格叫來。不大一會,二格格跟著蘇茉兒進了屋,忐忑不安地道:“前麵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我在帳篷裡麵聽到了爭吵,先前額哲回來,我他也不回答,隻他眼睛都紅了,好像哭過一樣。”

布迦藍想了想,也沒有隱瞞,將前麵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道:“二格格,我要帶你回盛京,你可願意跟我回去?”

二格格怔楞住,幾乎沒有跳起來,激動得幾乎顫唞著道:“真的,我真能回盛京?”

布迦藍微笑著點頭,“真能回去,額哲也已經答應了。”

二格格的眼淚霎時傾瀉而出,用手蒙住臉,哭著喃喃地道:“我就是做夢都想回去,我想念額涅,想念妹妹她們,想著城外的小院子,甚至連皇宮都想。我以為這輩子就要老死在這片草原上,從來沒有想過,我還能有回去的一天。”

她滑下炕,雙膝跪在地上,不由分說鄭重無比地磕頭,布迦藍皺著眉,彎腰拉起她。

“起來吧,不用這些虛禮,明天我們就要出發,你快回去收拾一下,還有去跟額哲好好道個彆。”

二格格抬手胡亂抹去臉上的淚水,繃不住又笑了起來,脆生生答道:“哎,我這就去!”

布迦藍還沒有說完,二格格已經衝到了門口,看著她迫不及待的身影,也隻得無奈地笑了笑。

她的女兒們不嫁,嫁出去的女兒還被她帶了回去,等皇太極知道之後,估計得暴跳如雷。

布迦藍一行回到盛京時,夏天已經過去,初秋來臨,大清出征大明的兵也全部回了盛京。

如布迦藍先前的預料,她帶著二格格回到郊外的宅子,得到消息的皇太極趕了來,幾乎氣得沒有暈過去。

國君福晉與二格格在抱頭痛哭,皇太極攔在大門麵前,衝著布迦藍吼道:“布木布泰,你瘋了!二格格是察哈爾大福晉,你把他帶回來,你是要察哈爾反了嗎?”

二格格揪住國君福晉的衣袖,緊張不安地看著他們,布迦藍擺擺手,讓她們先回去洗漱。

她從皇太極身邊閃過,往後院走去,老神在在地道:“察哈爾不會反,不過皇上,這次大清可沒有撈到什麼好處,你還要繼續打嗎?”

皇太極一愣,已經與大明打了太久,大清現在不敢深入大明腹地,來來回回都是北方的一些城鎮。這些地方早已被大清刮地三尺,打勝了也沒有油水。

對於大清來說,疲於征戰也是大的負擔,皇太極悶悶不樂地道:“先與大明修書議和吧,等到休養生息之後再打。”

布迦藍看了他一眼,真是夠不要臉啊。

皇太極被她一看,馬上又怒了,說道:“你彆轉移話題,先說二格格的事情,對了,還有四格格的事,你今天都得給我說清楚!”

布迦藍腳下不停,頭也不回地道:“我本來就要找你說清楚,你等等,我先洗漱之後再慢慢說。”

皇太極憋著氣,轉頭四看,庭院裡鬱鬱蔥蔥,鮮花盛開。尤其是假山上垂下來的各色菊花,組成了道五彩斑斕的花牆。

花牆旁邊的暖閣,正是賞景最好的地方,他走進去坐下,揚聲道:“你快些,福臨呢,我都好久沒見過他,這小子長什麼樣了,快把他帶來讓我瞧瞧。”

福臨睡得正香,沒有人帶去給皇太極瞧。布迦藍洗漱完畢去了暖閣,蘇茉兒跟在她身後,送來了果子點心。

皇太極神色不悅,先前他坐下的時候,伺候的奴才雖上了茶水點心,卻沒有布迦藍在的時候品種花樣多。看來這些狗奴才,真不知道誰才是主子!

他正要發火,布迦藍已經說起了正事,把她在蒙古各部落所見所聞,以及打算,仔細說了出來,“穩定蒙古,不能隻靠威嚴武力,打仗大清也得費糧草。讓他們的子侄來盛京讀書,是為了長久穩定之計。”

皇太極喜道:“這樣好,他們的子侄前來盛京,也能作為質子,要是他們敢鬨事,我就宰了這群小崽子們。”

布迦藍無語至極,她沒想拿這些半大孩子做質子。再說蒙古各部也肯定想到過這個題,他們既然敢送來,就已經做好了打算。他們又不缺兒子,繼承人隻會多不會少。

她也懶得解釋,說道:“先前皇上說要與大明議和,我覺著這樣也好。大明現在內亂不斷,大清正好趁機休養生息。”

皇太極吃著茶,看著暖閣外的盛景,遺憾萬分地道:“你去與範文程商議一下,一起修書給崇禎,記得寫得華麗些,字也要寫好點。讓他們知曉,我們大清也不是沒讀書人,翰林院有的是人才。崇禎願意議和就議和,若是他要打,我也不怕他。隻可惜呐,不能到大明的江南去走一趟,江南那邊自古富饒,人傑地靈,又文人輩出。唉,江南落在大明手中,實在是太可惜了。”

布迦藍斜乜著他,見他滿臉向往,朝天翻了個白眼。江南的文人要是遇到他們這群蠻子,就是拚死也得反抗吧。

大清修書給大明議和,大明自顧不暇,如布迦藍所料那般,沒有理會大清。

到了崇德五年,皇太極心心念念的江南,蘇州,鬆江,湖州等地,連夜暴雨,遭受了前所未有嚴重的洪水災害。糧價暴漲,百姓食不果腹,朝廷沒有能力賑災,民亂四起。

布迦藍看著邸報,每天心情都沉重不已。一心撲在了田間地頭,與擅長種地的百姓在一起,研究怎麼能提高糧食產量。

大清朝廷上下也知道了大明的局勢,王爺貝勒們都已經學乖了,對布迦藍的政令措施,再也不敢亂反對。大明江南的慘狀,若是發生在大清身上,他們也抗不過去。

地裡的莊稼長勢喜人,布迦藍總算放下了心,隻要老天不突然變臉,秋收總算豐收有望。

不過,布迦藍還沒有真正體會到豐收的喜悅,這天她來到文淵閣,範文程也跟著來了,遞來大明李自成與張獻忠的消息。

布迦藍先看了張獻忠的近況,他如同先前布迦藍先前所預料的那樣,不久之後就反了大明,與另外一支農民軍彙合,現在隊伍更加壯大。

對此結果,布迦藍沒有表示什麼,反正大清現在也打不過去,隨便他們怎麼鬨。不過,待看到李自成的消息時,她整個人瞬間冷了下去,殺氣凜然。

範文程不禁吃了一驚,不解看著布迦藍,試探著道:“首輔,可是這消息出了什麼差錯?”

消息沒有出差錯,而是消息裡麵的內容,就算布迦藍這個瘋批,也忍受不了。

李自成兵敗之後,躲在了山裡不出來,成天唉聲歎氣,覺著這輩子算完了,吵著鬨自殺。

手下的部將與養子勸住了他,得力部將劉宗敏,率先將自己的妻子殺了,表示自己的決心,要誓死跟隨李自成。

其他的部下見狀,也跟著殺掉了妻子發誓,要永遠追隨李自成。(注2)

布迦藍聲音比冰還要冷,道:“範章京,你說殺妻子,跟起誓有什麼關係?”

她的聲音太瘮人,範文程感到後背都發寒,不過這件事他也想不通,含糊著道:“興許是他們想要拋出一切雜念,牽絆,全心追隨李自成,助他成就大業吧。”㊣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布迦藍拳頭砰地砸在案桌上,震得茶杯都跳了起來。範文程嚇得往後仰,悄悄拭去了額頭的冷汗。

布迦藍眼中淬滿寒意,森然道:“混賬王八蛋!妻子怎麼就算雜念牽絆了?他們怎麼不殺了自己的兒子發誓,切除自己的命根子發誓,這才是最大的雜念牽絆!他們就是群豬狗不如,喪儘天良的畜生。大明絕對不能落到這群畜生手上,以後傳我令,若是遇到李自成與他的部下,就算是降兵,也殺無赦!”

第五十九章 ·

“額涅, 額涅!”

聽到外麵的腳步聲,福臨扔下手裡的玩具,顛顛朝外跑了來。國君福晉緊張地跟在身後, 追到門邊揪住了他,連聲勸道:“我的九阿哥, 外麵還冷著, 又在下雨呢, 可彆出去亂跑。”

福臨現在說話流利,條理清楚,脾氣也大得很, 板著小臉扭動著胖身子,不斷抗議道:“要額涅,我要見額涅,放開,你快放開!”

布迦藍看著門簾外不斷探出的小腦袋,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奔到門邊,蘇茉兒趕著上前打開了門簾。

福臨見到她,笑得露出一排潔白的小米牙, 要撲上來抱她的腿。

“我身上臟,都是泥水, 你快閃開些。”布迦藍靈活躍開,福臨撲了個空,委屈巴巴看著她要哭不哭。

國君福晉心疼得不行,上下打量著布迦藍, 又連聲勸道:“哎喲瞧你這一身,都濕了吧, 快進去洗漱換身乾淨衣衫。福臨彆哭了,額涅剛從外麵回來呢,你忘了額涅的規定,從外麵回來,先要洗乾淨才能抱了?”

福臨站在那裡望著布迦藍,烏黑的眼珠子汪著淚,臉頰兩團紅撲撲,看上去像是年畫娃娃。

布迦藍心一軟,連忙進去趕著洗漱乾淨,換了身衣衫出來,國君福晉已經張羅了茶水點心,擺滿了案桌。

布迦藍走到塌邊坐下,福臨馬上顛顛跑過來,撲到了她懷裡。

國君福晉不錯眼看著他們,沒好氣地道:“這小子,我成天帶著他,還是跟你這個額涅親。”

布迦藍摟著福臨,喂了他一小塊綠豆酥,笑問道:“有沒有好好跟著姐姐認字學習?”

福臨嘴裡嚼著點心,眼珠子轉來轉去,然後把頭埋進了她懷裡,支支吾吾不肯回答。

布迦藍看得失笑,把他扒起來,佯裝生氣道:“你是不是又貪玩,不聽姐姐的話好好認字了?”

國君福晉笑道:“七格格前兒個還與他生了一場氣,說是他不僅不好好學習,還把書撕了,墨汁抹了七格格一身。我勸了七格格好久,說福臨還小,這麼丁點大的孩子,哪裡坐得住,她這麼小的時候也是什麼都不懂呢。七格格不承認,吵著說她這麼大的時候都會騎馬了。

大的現在懂事了,就幾個小的還吵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