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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在漢人心中,是絕對無法原諒的事情。不僅僅是崇禎,其他士大夫甚至老百姓,也會不恥其行徑。

他斷無法得到崇禎與所有官員的支持,招安他,一是因為大明實在是疲於應付,再者也是為了拿他來對付越來越強大的李自成,讓他們自相殘殺。

布迦藍歎息道:“張獻忠打仗還算厲害,就是做事不擇手段,不用腦子,他在安徽鳳陽殺富戶,百姓肯定會拍手稱快。挖了朱家祖墳這件事,真是下了一步大臭棋。還有,他曾在河南殺了左良玉的哥哥,後來又被左良玉所傷,兩人可是積怨頗深。”

皇太極也知道左良玉,早在遼東時,就與他打過仗,當時大清在他手上吃過虧,皇太極還罵了他許久。

不過後來聽說他丟了官,皇太極還沒來得及高興,誰知道他很快就官複原職了。

布迦藍眉頭微皺,說道:“正月時,左良玉大敗義軍,遇到了張獻忠,當時兩人打了起來,張獻忠受了傷,幸虧部下拚死相救,他才逃了出去。左良玉這種久經官場,老謀深算之人,豈能看不出張獻忠的想法。估摸著不久,張自忠又會正式反了。”

皇太極神色凝重,大明的局勢遠比大清複雜,文官武官之間的關係更加令人頭疼。兩相對比起來,大清幾旗的紛爭,簡直不值一提。

皇太極從來不敢輕視漢人,他們雖然比不上滿蒙人的壯實,但漢人人口太多,疆域遼闊,漢人統治江山多年,學識見地,都是滿洲人不能比。

如果要學著蒙古那般,逐鹿天下,絕不能如蒙古一樣,拿大清的一套來管理漢人。元朝前後就幾十年,前後共有十五個皇帝,朝堂動蕩不安,也是加快了元朝覆沒的重要原因之一。

漢人還有一點很令他滿意,漢人忠君,擁立皇室正統血脈,隻要學著漢人那樣,以後他的皇權就不會旁落。

布迦藍神色難得鄭重,說道:“以史為鑒,大明義軍四起是一回事,各處的兵變也不可忽視。兵為何要反,是因為兵連飯都吃不飽,上峰又太嚴厲,反正都是一死,最後乾脆就反了。

大清現在還沒有遇到這個問題,但萬萬不可掉以輕心,尤其是漢軍,絕對不能以八旗軍那般對待。今年的氣候希望能好一些,不要比去年差,有了水渠灌溉,收到了糧食,不管是兵還是老百姓都能活下去。”

布迦藍的話,令皇太極陷入了沉思,軍權不能旁落,上次漢軍跟著前去朝鮮,他們還算厲害,若是統領者不得力,引起兵亂事情就大了。

深思熟慮之後,皇太極說道:“好,漢軍由你統領著,不過對他們,也不可太仁慈,我曾聽過一句話,慈不掌兵。”

布迦藍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長長鬆了口氣,隨便皇太極說什麼都可以,起身說道:“好了,正事已說完,你若沒事的話,就回去安慰你的愛寵吧。”

皇太極見布迦藍馬上就過河拆橋,現在舒舒服服曬著太陽吃茶,他才不想動,不悅地道:“我還沒有用過午飯呢,而且才來你就讓我走。福臨呢?這小子去哪裡了,他現在長大了多少,應該長得越來越像我了吧,把他帶來給我好好瞧瞧......”

第五十四章 ·

布迦藍領了漢軍, 把兩旗分為了四旗,原來的固山額真沒有改變,隻在每旗的下麵新增了兩個梅勒章京。另外兩旗由王世選與巴彥統領, 選了佟圖賴等作為梅勒章京。漢人統領占絕大部分,選了幾個老實忠厚的滿洲人充門麵。

皇太極建議改變旗幟的顏色, 比如在原先的黑色外麵鑲上一些顏色, 布迦藍否定了他的意見。

不管是鑲藍鑲白, 則與其他幾旗混作一堆,歸屬不清不楚。如果鑲了藍邊,究竟算是鑲藍旗還是純獨立的漢軍?

其他幾旗看著他們的動作, 就算不滿也隻得忍著。投降的大明武官,都是向朝廷投降,而不是他們某人某旗。

漢軍著實令他們都眼紅,誰都想來分一杯羹。布迦藍以前說的那些話又冒了出來:“朝廷出了銀子鋪路修橋,發放官員俸祿,你們享受了好處,卻一個銅板都不出,朝廷也覺得不公平啊!”

朝廷用銀子供養的漢軍,當然該歸屬朝廷, 他們現在就是拿錢出來也晚了,悔不當初。

像是代善他們自然會忍氣吞聲, 不過豪格就不滿意了,第一個跳了出來反對。

還沒有鬨到布迦藍麵前,皇太極就把他鎮壓了下去。她也沒有多管,現在她忙得很, 除了要打理漢軍軍政,還要盯著地裡的莊稼, 如果沒有糧食吃,再多的兵拿到手上也無用。

另一邊的大明,李自成潛入川陝,大明朝廷派兵追繳,李自成的兵缺乏糧食,苦於應戰,最後隻得躲在了深山裡不出來。

現在大明的局勢是張獻忠歸順,李自成逃匿,大清立刻進入備戰狀態,要是大明騰出了手,第一個對付的肯定是大清。

皇太極經過緊急商議,準備趁著大明內亂未止,秋季糧食收上來的時候,趁機出兵大明,消弱大明勢力的同時,順便打秋風。

在用兵上,布迦藍自認為比不過皇太極,隻在旁邊聽他派兵布陣,並不發表意見。

最後皇太極定下來,分彆派嶽托與多爾袞領兵,褚英的長子杜度與豪格為副帥,協助兩人,分成左右兩路進攻。

聽到皇太極又提起了嶽托與豪格,布迦藍真是對皇太極的厚臉皮甘拜下風。

上次海蘭珠生了他的福星之後,蒙古各部前來道喜,吃飽喝足之外,慶賀的活動則是老三樣,比試騎馬射箭布庫。

嶽托不善射箭,皇太極命他上場比試時,老實人嶽托耿直地拒絕了。當著眾人的麵,皇太急見嶽托不給他麵子,以為他也不滿自己這般大張旗鼓給海蘭珠慶賀,強行命令嶽托上場。

嶽托沒有辦法,連續幾箭都沒有射中,蒙古人見狀,馬上大聲嘲笑起哄。嶽托心中惱怒,將弓箭砸了過去,差點與蒙古台吉們打起來。

皇太極怒意更甚,當場訓斥了嶽托,還招來人議論嶽托的罪行。這些人唯恐天下不亂,罪行都是死罪起,而且親爹代善也大義滅親,第一個站出來直言要將他砍頭。

布迦藍實在是看不下去,皇太極發瘋,代善更不是人,她出麵攔住了。最後皇太極麵子上實在抹不下,將嶽托從貝勒降為了貝子,關在家中閉門思過。布迦藍當時因著懷孕,也沒有閒心多管。

現在皇太極要用他去打仗,將他從家中放了出來,恢複了貝勒的爵位,豪格也重新被封為了肅親王。

布迦藍已經無力吐槽,皇太極出爾反爾,說話跟放屁一樣,他的政令能實施下去才怪。

今年的乾旱沒有去年嚴重,加上有水渠灌溉,到了秋季,天地間金黃一片。風吹過之後,麥浪穀浪翻滾,空氣中都是收獲的喜悅。

福臨一天天長大,也越來越皮實,每天都要出門去玩,隻要一關在屋子裡,沒多久就不耐煩,扯著嗓子乾嚎。

布迦藍從不慣著他,把他放在寬敞的榻上,隨便他嚎。嚎了一陣累了,見沒人理會他,又獨自玩得不亦樂乎,嘴裡嘰裡咕嚕不知道說著什麼。

平時布迦藍太忙,還是國君福晉照看他的時候多。也許是母子天性,到了晚上,他隻認布迦藍一人,碰都不要國君福晉碰。⊙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最近二格格要出嫁,國君福晉回宮去操辦她的親事,離開了一段時日,等她再回來時,福臨已經不認得她。

國君福晉見他坐在軟塌上,咯咯傻笑個不停,笑眯眯看得挪不開眼,隻恨不得把他抱在懷裡好好親近。

誰知道一靠近,他便哇哇大叫,惹得國君福晉又好氣又好笑,“這小子,真是,就這麼些天就不認得我了,不過這樣也好,省得被不認識的人隨便就哄走了。”

布迦藍抱起叫個不停的福臨,拿了柔軟的細布,輕輕擦拭著他嘴角滴得老長的口水,嫌棄地道:“他長了牙之後,見到什麼咬什麼,姑姑可要小心些。他前些時候把七格格手都咬出了兩道血痕,七格格痛得大哭了一場。我跟七格格說,等他再長大些,懂事了再揍回去,七格格原諒了他,重新與他和好了。”

國君福晉笑個不停,說道:“哎喲,哪有你這樣當額涅的,可不能讓姐弟倆打架。說起打架,上次海蘭珠回宮以後,紮紮實實病了好一場,如今到現在還沒有出過宮門半步,皇上天天都去她那裡,不過啊,克伊克勒氏有了身孕,估計她還得病著。你說這樣病著有什麼意思,還不如乾脆病死作數。”

布迦藍不知道克伊克勒氏是誰,也不想理會海蘭珠與皇太極這對惡心鴛鴦。福臨片刻都不得安生,揪著布迦藍的衣襟,小手試探著伸出去,要去抓她頭發。

她靈活地偏開頭躲過去,捉住他的小肉手,把他摁在了懷裡,問道:“二格格的親事可都安排好了?”

國君福晉揉了揉眉心,說道:“暫且算是好了,現在也想不到還缺什麼,等到想起來的時候再補吧。儀式也簡單,就隻是吃一場酒,然後再送出宮門。唉,到察哈爾部的路途也不算近,到了那邊也顧不上,隻要想著鬨洞房那陣仗,我這顆心啊,怎麼都放不下。”

布迦藍在豪格成親的時候見識過一次鬨洞房,蒙古與滿洲習俗也差不多,那樣鬨騰實在是吃不消,沉%e5%90%9f之後說道:“我給其他部落與察哈爾部先打個招呼,就說二格格害羞,年輕小姑娘,讓他們彆太過了。”

國君福晉遲疑地道:“他們會不會生氣,覺著被怠慢了?反正自古以來皆是如此,要是影響不好的話,你就不要管了。”

布迦藍心裡有數,說道:“沒事,我與他們的關係還好。如今有私事拜托他們,他們也不會推辭,有來有往會更親切些。”

國君福晉鬆了口氣,說道:“這就好,不要耽誤了正事就行。現在城外正是美的時候,過兩天就要離開盛京,我帶著二格格出來好好放鬆兩天,讓她們姐妹也聚在一起熱鬨熱鬨,等真正嫁出去,要操心著家事,就再也閒不下來了。”

布迦藍瞧了眼天色,太陽快要下山,這個時候正不冷不熱,說道:“乾脆把幾個格格都叫上,去外麵田間地頭轉轉。附近林子裡的板栗核桃估計都成熟了,去采摘一些下來,晚上做板栗吃。”

國君福晉笑著道:“那感情好,哎喲你瞧福臨,他這口水流得,你身前都濕了。”

布迦藍低頭一看,深色的衣襟前麵濕了一大塊,揪著福臨的腋下,將他放進悠車裡。他樂得胖手腳亂舞,咯咯笑個不停,見布迦藍離開,笑聲戛然而止,小嘴一撇就要哭。

國君福晉心疼得忙要上前哄他,還沒有開口,他的淚汪在眼睛裡,要落不落,抓起悠車裡的小木馬,塞進嘴巴裡咬得歡快無比。

國君福晉被他逗得噗呲笑出了聲,等到布迦藍換了乾淨的衣衫出來,奶嬤嬤上前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