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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她見到宮女匆匆進門,滿臉焦急,不由得抬了抬眉,問道:“前麵發生了什麼事?”

宮女飛快說了前麵的衝突,布迦藍哦了聲,說道:“這點小事啊,你去跟蘇茉兒說,讓親衛將杜勒瑪與娜木鐘扔出去。其他福晉夫人,沒鬨事的客客氣氣送走,要鬨的也照樣扔出去。”

宮女得了指示,又飛快轉身出去傳話,跟蘇茉兒說了布迦藍的吩咐。

蘇沫兒得到指令,半刻都沒有遲疑,喚來渾身帶著煞氣的親衛,不由分說抬起杜勒瑪與娜木鐘,不顧她們的尖聲叫嚷,直接扔到了大門外。

國君福晉傻了眼,其他福晉夫人們也傻了眼,眼瞧著不知從哪裡冒出來,進退有度的一群黑衣壯漢,嚇得連連後退。

蘇茉兒臉上揚起柔和的笑容,恭敬地道:“各位貴人請隨便在前院逛,吃茶吃點心,若有招待不周之處,還望海涵。”

眾人眼神各異,總算親自體會到了布迦藍的厲害與強硬,就算有不滿想要鬨的,也歇了那份心思。坐下來稍微吃了杯茶之後,都沒有再留的心思,紛紛起身告辭。

國君福晉送走所有的人,也長長舒了口氣,回院子洗漱之後,去到後院,見布迦藍仍然在窗欞下悠閒曬著太陽。

想著先前那些人的神色,不禁揉著太陽%e7%a9%b4,發愁地道:“瞧這一天,可把所有人都得罪光了。唉,都是些什麼事,先前還好好的,不知道誰在後麵搞鬼,突然就鬨了起來。娜木鐘也是,她肯定是被人當了槍使,真是蠢貨!”

布迦藍一聽杜勒瑪,便知道是豪格不安分。八阿哥沒了,九阿哥可是他最得力的競爭對手,他要是沒有小動作,布迦藍還會覺著奇怪,笑著說道:“姑姑不用擔心,讓大家知道我不好惹也就夠了,以後要是有人出來當槍,也得掂量掂量,有沒有那個本事。至於杜勒瑪娜木鐘,更不用去管,她們掀起不起什麼風浪。今天也是我不在,要是在,直接揍她們一頓更有威懾力。”

國君福晉歎了口氣,說道:“也是,九阿哥可礙了不少人的眼,以後要要盯得更緊些,半點都不能分心。哎喲,你瞧他睡得多香啊,臉也沒有以前那麼紅了,長得可真俊,這眉眼,可是愈發像你了。”

布迦藍斜了九阿哥一眼,臉還是那麼紅,返祖樣是稍微少了些。可俊這個字,真是完全與他不沾邊,像自己就更是胡扯了。

到了三月中旬,喀爾喀素巴第圖汗被皇太極追得到處逃竄,最後實在是害怕,終於投降俯首稱臣。皇太極提出了一係列條件之後,放了他一馬,得勝班師回朝。

在外打了勝仗,布迦藍又生了個兒子,雙喜臨門,皇太極高興得很,一回盛京就喜滋滋來到了城外。

布迦藍已經出了月子,九阿哥眉眼也長開了些,臉上不再那麼紅。他平時也乖得很,吃了就睡,隻餓了拉了會哼唧幾聲。

皇太極一來,就盯著悠車裡睡著的九阿哥挪不開眼,連叫了幾聲好,哈哈笑道:“長得真像我,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一看就是有福氣之人,乾脆就給他取名叫福臨吧。”

第五十三章 ·

開春下了幾場雨, 等太陽一出,天氣就暖和起來。地窖火房裡育出的苗,上中下三個等級的田, 分彆栽種了一些。

等到天氣轉暖,其他莊稼地裡終於發芽時, 這幾塊田地的莊稼, 已經長成了一塊綠絨地毯, 放眼望去簡直是鶴立雞群,很是顯眼。

皇太極也聽過了這幾塊田地,趁著天光晴好, 城外正是各種花爭奇鬥豔,爭相開放的時節,便帶上海蘭珠出來看莊稼長勢,順便散心。

海蘭珠因著八阿哥去世,成天以淚洗麵,人也病懨懨,消瘦得幾乎快迎風而倒。原本的美豔,增添了幾分楚楚可憐,看上去跟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一樣, 更得皇太極的歡心與憐惜。

田地離布迦藍的莊子不遠,海蘭珠從馬上下來, 遠遠瞧著碧波邊一眼望不到邊的宅子,心裡就開始不舒服,暗自咬了咬唇,移開了目光。

皇太極指著麵前的田地, 神色得意:“你瞧這片莊稼,長得是不是比彆處茂盛?若是以後全大清的莊稼, 都如這片田地一樣,大清不再缺糧食,定會變得更加強大,我會揮師北下,與大明一決死戰。”

海蘭珠不懂莊稼,隻隨便看了幾眼,敷衍地附和了幾聲:“皇上真厲害,有了上天保佑,這地裡的莊稼才長得特彆好些。”

皇太極倒也沒有居功,哈哈笑道:“你這般說,若是被布木布泰聽去,她又該不開心了。這片地是她宅子裡的地窖火龍先育了苗後,再種到了地裡。等到天氣暖和以後,其他地裡的莊稼才發芽時,這片地裡的苗已經長了出來,全部都是布木布泰的主意。”

海蘭珠不知什麼是地窖火龍,隻聽到是布迦藍的主意,心中的厭惡就更甚,這下連敷衍的附和都說不出來。

皇太極說了半晌,都沒有聽到海蘭珠的回應,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側頭仔細打量著她的神色,關心地問道:“你可還好?”

海蘭珠抬手擋住太陽,低垂著眉眼,勉強笑了笑,說道:“我沒事,就是到了妹妹的地盤,怕遇到妹妹。”

布迦藍長期住在城外的宅子裡,平時有重大決議的時候才回宮。皇太極知道她現在大多數精力都用在照顧福臨上,除了春耕時去巡查過,已經很少出來。

他朝宅子那邊望去,又轉回頭,笑著安慰她道:“你怕什麼,布木布泰又不會吃人,她現在忙著照顧福臨,哪有閒工夫出來。”

皇太極不提還好,海蘭珠一聽他提起福臨,就不免想起了早夭的八阿哥,難過憎恨交織,令她幾乎沒當場瘋掉。

她恨!當時怎麼就沒把布迦藍摔死呢,居然讓她平平安安生了個兒子!

海蘭珠恨意滔天,定定看著宅子的方向,聲音卻是輕柔又可憐:“我想著先前的那些傳言,都說我推了妹妹,想要殺掉妹妹的孩子。天可憐見,誰不知道妹妹連豪格都打不過,她身邊那麼多奴才伺候,我怎麼打得過她。妹妹就是要故意陷害我,可是我又百口莫辯,這盆汙水潑過來,我這輩子都洗不乾淨了。妹妹心中對我有恨,待她見到我,以為我又要來害她。”

海蘭珠拿出帕子,拭了拭眼角,仰望著皇太極,露出堅強又柔弱的笑容:“幸虧皇上相信我,隻要皇上信,哪怕全天下的人都唾棄我,我也不在乎。”

一番話說得皇太極心裡既感動,又心疼她,把她擁在了懷裡,連聲安慰道:“有我護著你,誰也不敢拿你怎麼樣。福臨已經平安生下來,而且現在長得很好,半點事情都沒有,你也彆放在心上。等你養好身子,我們再繼續生,肯定會有兒子的,就算沒有兒子,我以後也會安排好,誰也不敢怠慢了你。”

海蘭珠依偎在皇太極懷裡,拽著他衣襟的手指,因著太用力都已經發白。

她現在上了年紀,先前懷孕都艱難,哪能說生就生。好不容易生了個兒子,以為後半生有了倚靠,誰知道卻被奪了走。

她始終不相信自己好好的兒子就那麼沒了,肯定有人害了她的八阿哥。可不管她怎麼說,哭也好,鬨也好,皇太極都是安慰她,覺著是她傷心太過,才誤以為有人害了八阿哥。

海蘭珠就算再蠢也知道,皇太極查出什麼又能如何,若真是豪格或者布迦藍下的手,他也不會拿他們怎麼樣。

豪格是他的長子,手中握有正藍旗,其他的兒子還小,以後要是皇太極沒了,小的爭不過其他叔伯,大清的皇位就得落入其他人手中,豪格最有可能繼位。?思?兔?在?線?閱?讀?

至於布迦藍,現在生了兒子,又在朝堂上到處露臉,皇太極也不會動她。

豪格是皇太極的兒子,又是男人,在海蘭珠的眼中看來,他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天經地義。

而布迦藍憑什麼,做的不過都是些討巧的事情,不過在地裡種了幾根長得高一點的莊稼而已。不管早晚,等到天氣一熱,這些莊稼自然都會長起來,又有什麼了不起,皇太極卻當做了不得的大事,還帶她出來當著麵炫耀。

她當時生了兒子,科爾沁送了許多大禮,對她噓寒問暖。可等她兒子沒了,布迦藍的兒子出生後,他們的臉馬上變了,轉頭又給布迦藍送了更厚的禮,規格堪比給皇太極進貢。

皇太極就是沒下令,蒙古各部落台吉貝勒也親自來到盛京,主動送上了賀禮。聽說她住在宮外,連城都沒有進,先去拜見了她。

海蘭珠眼神陰狠,死死盯著遠處的宅子,突然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手撫著額頭,嬌嬌地道:“皇上,我的頭好暈,心裡也悶得慌,不行了,得尋個地方好好歇息。”

皇太極一聽她不舒服,見她臉色蒼白,忙扶著她,說道:“那我們去前麵坐一陣,等你舒服些再回去。”

海蘭珠跟著皇太極慢慢往前走,到樹蔭下的石頭上坐下,她挪來挪去動了動,眉頭微蹙,做西子捧心狀,“皇上,石頭上好涼,坐著也不舒服,我們還是回去吧。馬稍微騎慢一些,就算是顛簸,回去躺上幾天也就緩過勁來了。”

皇太極出城都是騎馬,來時他帶著她共騎一匹,親自把她護在了懷裡。聽她說要躺幾天,馬上說道:“這可不行,你身子不好的話再一顛簸,豈不是會更難受。算了,前麵就是布木布泰的宅子,我領著你去歇息一會。”

海蘭珠垂下眼簾,掩去了眼中的得意。她就是要故意找上門去,還要與皇太極一起,看布迦藍能拿她如何!

不過,她還是裝模作樣說道:“皇上,要是妹妹生氣怎麼辦,皇上不要因為我與妹妹吵架,妹妹性子要強,若是生氣了,就是皇上的麵子,她也能駁了去。皇上失了威信,若是彆人也有樣學樣......”

皇太極本來還有些遲疑,怕布迦藍又會翻臉,聽完海蘭珠的話,覺著臉都火辣辣地疼,頓時沉下臉來,冷聲道:“我是皇上,誰敢對我不敬,就算是布木布泰再厲害又能如何!”

海蘭珠不再說話,靠著皇太極的懷裡,由他攙扶著,嫋嫋娜娜走向宅子。

福臨一天天長大,也一天比一天活潑,醒著的時候躺在悠車裡,手腳動個不停,看到有東西在眼前晃動,立刻伸著手想要來抓。

平時幾個大的格格隻要一做完功課,最喜歡拿著布老虎逗他玩。天氣暖和起來以後,布迦藍經常抱著他出來走動一陣,庭院裡繁花似錦,幾個格格也高興得很,采花撲蝶,他也跟著咯咯傻笑

今天幾個格格去讀書寫字了,布迦藍難得清淨,在寬闊的廊簷下坐著吃茶看文書,國君福晉則在她身邊坐著做針線,不時逗一聲旁邊悠車裡自顧自玩的福臨。

國君福晉看著他嘴裡吐出的泡泡,慈愛地道:“哎喲我們的福臨,長得可真是白啊。以前你還嫌棄他紅,現在你再瞧,竟然比你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