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頁(1 / 1)

蘇茉兒怔怔看著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布迦藍正色道:“蘇茉兒,男人鬼話連篇,不要相信這些無稽之談。你去遞消息,我倒要看看他來不來。”

蘇茉兒應了之後出去了,布迦藍去到外屋,國君福晉一見到她,急忙說道:“哎呀你怎麼出來了,快回床上去躺著,把飯菜都給你送到床上來吃,你可不能下床。”

布迦藍走上前,見孩子躺在悠車裡睡得正香,幾個格格圍著他看得目不轉睛,此時看起來膚色又淡了些,總算徹底放下了心。

她摸了摸七格格的包包頭,攬著依偎過來的五格格,說道:“我沒事,外麵也不冷。”又問幾個格格:“你們餓不餓,要不要跟我再吃一點?”

其他幾個格格都不餓,隻有七格格八格格兩個小的要跟去。國君福晉轉念一想,屋子都有火地龍,裡麵也暖和,不比宮裡麵,隻能在炕上呆著。

她還是放心不下,跟過去不斷說道:“七格格八格格,你們兩個先前才吃完,要少吃一些,彆撐著了。布木布泰,你主意著些,可彆吹了風,不然得頭疼。”

布迦藍不想被國君福晉念叨,隨口應了,說道:“我會小心些,姑姑你自己去忙吧,不用管我。”

國君福晉乾脆讓奶嬤嬤把悠車也搬到了飯廳,一邊看著九阿哥,一邊陪著布迦藍說話:“九阿哥生了要洗三,他生得早,也來不及通知科爾沁,那邊也沒有人來送洗三禮。皇上又在外麵打仗,雖說如此,九阿哥的洗三,我還是要給他辦得熱熱鬨鬨。”

布迦藍頓了下,問道:“姑姑可是要在宅子裡辦酒席?”

國君福晉麵色猶疑,說道:“我也沒拿定主意,人多眼雜,吵鬨且不說,這知人知麵不知心,你的身份又不一樣,九阿哥出生,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這洗三就要更小心些。可九阿哥該有的,一定得有,不然彆人還以為九阿哥怎麼著了呢。

不如這樣,我隻把他抱出去一會就送回來,不會留著他在外麵。你也不用出去見人,就在前院辦,後院的門乾脆關著,誰都不允許進。”

布迦藍不在意各種習俗,不過國君福晉說得對,現在九阿哥既然是皇太極的兒子,就要堂堂正正出現在人前。她思索片刻,說道:“布防上的事情,我會安排好。置辦酒席的事情,姑姑去安排就好,前院也大,她們來吃一頓酒後就離開,也吵不到什麼。”

國君福晉神色遺憾,嘖嘖道:“真是可惜,真該讓海蘭珠也來,她還不得嫉妒死,我就想瞧瞧她會氣成什麼模樣。可她來了吧,又礙眼得很,連地都要洗幾遍,不然真會臟了這麼好的宅子。”

說起來,布迦藍還得感謝她來這一遭,不然這早產的事情,還要用心去演,淡笑道:“不用去管她,沒必要與她計較。”

國君福晉笑著應下來,吩咐奶嬤嬤道:“你們把九阿哥仔細看好了,我這就去安排。”

布迦藍吃完飯,也沒有讓奶嬤嬤看著,把九阿哥的悠車放在了身邊親自看著,等到他哼唧哭的時候,再喚奶嬤嬤來喂奶換尿布。

吃過午飯之後,蘇茉兒進來稟報:“福晉,範章京來了,奴才是要把他領進來,還是讓他在外院等著?”

要是去外院,去外麵見了風,國君福晉又要囉嗦很久,布迦藍想了想,說道:“讓他進來後院吧,我去正屋見他。”

蘇茉兒吩咐宮女前去領範文程進來,她拿了風帽給布迦藍裹得嚴嚴實實,陪著她去了正屋。

沒多時,範文程就到了,進屋後上前請安。他見布迦藍與尋常時無異,隻臉色還有些蒼白,先是笑著道喜,再關心地問道:“首輔身子可好?奴才聽到首輔傳奴才來,還嚇了一大跳,聽說首輔是被推......,差點摔了一跤,以為首輔可是出了什麼事,後來問了蘇嬤嬤,才知道首輔一切安好。”

布迦藍笑著道:“多謝關心,我沒事。不過我聽說男人不能見剛生產的女人,以為範章京不會來呢。”

布迦藍的兒子一出生,盛京城就已經全部知曉,包括海蘭珠與她的衝突,私下裡大家都議論紛紛。範文程也聽了許多,先前著實捏了把冷汗,女人生產本就凶險,要是真摔倒了,那後果不堪設想。

見到布迦藍一切安好,不過剛生完,就已經惦記著朝堂上的事情,範文程佩服得緊,笑著道:“奴才不信這些,以前漢人也沒有這些習俗,隻是說男人在女人生產時,不宜進產房,說是產房裡汙穢。奴才其實也不懂汙穢在何處,人人都是從產房而來,怎麼就汙穢了。

不過奴才覺著,有些東西沒有必要去辯解,明事理的人自然會懂,不明白的,再說多亦無用,反倒浪費唇舌。奴才早就想派內人前來探望,隻是擔心首輔剛生產完,身子還沒有恢複,外人不宜前來打擾,便又打消了念頭,首輔該多多歇息才對。”

布迦藍臉上笑容更甚,說道:“我也沒有乾力氣活,隻是坐著說說話,也算是歇息。現在開了春,馬上春耕在即,這件事比較緊急,不能耽擱,就把你叫了來。宅子裡麵修了個地窖火龍,在大明這些地窖火龍很多,估計你也聽過。我想著試試用地窖火龍育苗,發芽以後再把莊稼種到地裡,至於收成如何,我也不懂,現在先拿幾塊地出來種著試試看。

還有,去年我讓陳濟種了一塊地,那塊地的收成比彆的地好上許多,地裡收上來的糧食,篩選之後都拿來做了種子,你要看著些,種地的時候,不能與彆的地混在了一起。到了秋天,再看那塊地種子的收成。如果好的話,明年的地,爭取全部用那些種子。”

範文程喜道:“福晉這個法子好,莊稼就跟人一樣,弱肉強食,最後活下來的肯定最厲害,奴才隨後會去安排好,首輔儘管放心。”

布迦藍提醒道:“不可操之過急,也無需大肆宣揚,等到最後結果出來時再宣布。不然引起有些人的嫉妒,起了壞心思在旁邊搞鬼。對了,喀爾喀那邊情形如何,可有消息傳回來?”

範文程說道:“如今還沒有消息,戰場上信息多變,既便現在傳回來,等收到之後,那邊又有了新的變化。首輔莫急,喀爾喀不是皇上的對手,皇上不會有事,隻管等著皇上凱旋歸來即可。”

戰場上刀劍無眼,布迦藍現在當然會擔心皇太極,要是他不明不白沒了,大清就要麵臨繼承人的問題。

依著現在的局勢,彆看她身居高位,就算是內閣首輔,對於手握重兵的他們來說,也構不成威脅。

現在朝堂之上,她的官員還沒有成長起來,不管六部還是翰林院,根基還淺得很。就算她拿到了皇太極的兩黃旗,也不能與其他幾旗開戰。

若是先內耗掉的話,她也成了自己鄙視的其他幾旗,不過是部落的小奴隸主。不管蒙古大明還是朝鮮,都得生吞了她。

政權一定得平穩過渡,在其他幾旗幾足鼎立的情形下,她現在毫無勝算。皇太極還不能死,至少得等到她的文官集團成長起來之後再說。

布迦藍考慮之後,說道:“國子監的事情也要抓緊,你與陳濟去商量,由他去負責這件事。國子監不要跟著大明學,你也知道現在他們的水平,讀過幾天書,認得幾個大字的,都被拉出來當官做事了。國子監分幾個班,蒙童啟蒙也收,就當是朝廷免費讓他們讀書。倉稟實而知禮節,他們讀過書之後,就算做強盜,也會盜亦有道。”

範文程一一應下,再商議了一陣後,見布迦藍目露倦意,忙告辭後離開。

國君福晉等範文程離開後,馬上忙不迭趕了來,板著張臉數落道:“事情永遠忙不完,你總得顧忌著自己的身子,要是你有什麼不好,你可有四個孩子呢。”

布迦藍也不爭辯,隻笑著應是,“現在是急事,天光不等人,我已經全部安排了下去,以後就能安心坐月子了。姑姑去忙你自己的吧,我不會出去,隻會在後院呆著。”^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國君福晉也拿她沒辦法,又叮囑了幾句,才去前麵忙碌。

到了九阿哥洗三這天,盛京的福晉夫人幾乎全部來了,國君福晉忙得不可開交,蘇茉兒也被派去了前麵幫忙,幫著招呼收禮。所有的禮收上來之後,全部放在了前麵的庫房,一件都沒有進後院。

九阿哥被抱出去露了個紅臉,借口身子弱,很快便抱了回來,重新換了身乾淨的衣衫後,再送到了布迦藍身邊。

吃完酒席,外麵陽光燦爛,女眷們紛紛走出屋子,外麵院子裡說話閒逛。

杜勒瑪走到通往後宅的垂花門前,見大門緊閉,抿了抿嘴,好奇地道:“聽說這座宅子大得很,現在隻看到前院都已經這般美,不知後麵是什麼樣的光景。我們可難得來一次,不進去瞧瞧真是可惜了,不知道從哪裡可以進去?”

西宮大福晉娜木鐘眼珠子轉來轉去,既不屑又嫉妒,撇了撇嘴說道:“就是啊,既然把我們請了來,何苦又防賊般防著。我就沒見過誰家洗三,孩子抱出來晃一眼就不見了人。這後宅還不能讓人進去,就是大正殿也沒這般看守著,竟然比大正殿還要尊貴呢。”

宅子裡伺候的宮女,態度雖然恭敬,言語間卻很不客氣地道:“回大福晉,肅親王福晉,福晉在後院歇息,九阿哥也小,不能吵到他們,還請貴人們在前院歇息吃茶。”

娜木鐘眉毛一揚,怒斥道:“放肆,不過一小小賤奴,豈有你說話之地,快把門快打開!”

說完之後,見宮女一動不動,氣得抬手就朝宮女臉上揮去:“賤奴,居然還敢反抗!”

突然,娜木鐘手臂一緊,抬眼瞧去,見蘇茉兒拽住她的手臂,臉上帶著笑,眼神卻冷冰冰,不客氣說道:“大福晉,後宅是福晉歇息的地方,是不能與大正殿比。雖說來者是客,也該客隨主便,主人不同意,客人斷沒亂闖的道理,大福晉還是請回吧。”

娜木鐘掙脫蘇茉兒的手臂,被奴才連續頂撞,怒氣爆發,臉色都變了,大聲道:“你也不過是個賤奴,居然敢這般對我不敬。看來不是客隨主便,是奴才隨了主人,如今剛生了個兒子,就囂張得很。我今天偏要進去,你能拿我如何!”

國君福晉聽到爭吵,忙著趕了來,鐵青著臉說道:“娜木鐘,你想做什麼?”

娜木鐘譏諷地道:“我哪敢做什麼,就想著去後麵看看,被你們的狗奴才攔著不讓進。說到底我們是你們請的客人,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是賊人呢。”

國君福晉氣得不行,娜木鐘脾氣急,也沒有腦子,不知道是受了誰的蠱惑,現在衝到了前麵強出頭。

她見其他福晉夫人已在一旁悄悄咬耳朵,真是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不禁著急起來,忙悄悄吩咐人去給布迦藍遞消息。

布迦藍悠閒靠在窗欞下的榻上歇著,太陽透過高麗紙照在身上,雖沒有暖意,卻很是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