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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來,微歎著氣說道:“外間是念佛之地,八阿哥那麼小,我哪能讓他去到外間。再說啊,這一眼沒見著他,我心裡就不安生。妹妹那邊又在準備搬家,動靜大得很,要是八阿哥受了衝撞驚嚇,那可了不得,我得時時刻刻帶在身邊看著。”

皇太極也沒再勸,由了她去,看著海蘭珠豐盈的身子,又想起幾乎沒有什麼變化的布迦藍,皺眉問道:“你懷八阿哥的時候,身子可胖了不少,布木布泰卻依舊那麼瘦,她肚子裡的孩子,會不會有什麼不好?”

海蘭珠眼裡怨毒一閃而過,笑說道:“這懷了孩子的女人,這麼大的一個孩子揣在身上,哪能與沒懷時一模一樣,補大人也就是補孩子,肯定要比以前胖,不然生下來的孩子,也瘦小得很。皇上也知道,妹妹不待見我,我也不好說什麼,不然妹妹還會以為我害了她。

不過有句話我還是不得不說,妹妹肚子都那麼大了,挪來挪去對肚子裡的孩子也不好。搬去那麼偏僻的地方,也沒有請薩滿法師去看過,要是裡麵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海蘭珠沒有再說下去,抬起頭,盈盈美目望著皇太極,咬了咬唇,像是在掙紮,最後微蹙著眉,說道:“皇上,我雖不懂外麵朝堂大事,可也聽過一些,哪有後宮女人獨自住在外麵的道理,要是皇上在,還說得過去。皇上,這關乎著大清的臉麵,皇上還是勸勸妹妹吧。要是傳出什麼不好的話,科爾的女人,也會跟著沒臉。”

皇太極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聽海蘭珠一說,頓時遲疑起來。布迦藍現在他眼裡,跟男人一樣做事,甚至比男人還要厲害,她住在外麵,他從沒覺著有什麼不妥之處。

現在仔細一想,布迦藍就算再厲害,終是他後宮的女人,況且,她肚子裡還懷著他的孩子呢。

若是他阻止,她肯定又會跳起來,惹到了她從來就沒有好事。皇太極煩躁不已,悶聲道:“先吃飯吧,等下我去跟她說說。”

海蘭珠心中得意,臉上的笑容更濃,招呼著宮女上了鍋子,伺候著皇太極用完飯。他吃了杯茶歇息一陣,便去了有福宮。

布迦藍已經知道白天皇太極與豪格的爭吵,見到他進屋,打量了他好幾眼。見他神色如常,看來又在海蘭珠那裡得到了安慰,抬了抬眉沒說話。

皇太極轉頭四下看了看,問道:“行囊都收拾好了?”

布迦藍說道:“不過是收拾一些衣衫被褥,其他的破爛東西也不用帶進去,隻書多一些,很快就收拾好了。”

皇太極見布迦藍語氣還好,便試探著說道:“你肚子大了,馬上就要過年,宮裡慶典又多,你不在怎麼行?不如等到生了孩子之後,天氣熱的時候搬去住幾天,正好去避暑。再說,你住在宮外,地方又偏僻,你身份尊貴,要是遇到了歹人該怎麼辦?”

布迦藍把親衛全部調到了宅子駐防,就算來了上千的精兵,隻怕也有去無回。她斜睨著他,涼涼地道:“愛寵又給你進讒言了吧?”

皇太極一愣,神色訕訕,尷尬地道:“你瞧你,什麼進讒言,海蘭珠都是一片好心,她還擔心你太瘦,孩子生下來不好養。

布迦藍徑直道:“她懂個屁,你也懂個屁,你們加起來連屁都不懂!”

他就知道!這個女人從來不知什麼叫委婉。皇太極氣得臉都黑了,氣急敗壞地道:“好心當做驢肝肺,我說不許搬就不不許搬,哪裡來後宮女人住到外麵去的道理。”

布迦藍重重放下茶杯,盯著他冷淡地道:“又要來了嗎?”

先前低聲下氣賠禮道歉的事情還曆曆在目,皇太極隻得強自憋著氣,說道:“好好好,我不管你,不過到時候我也得跟著你住進去,不然像什麼話!”

生怕布迦藍反對,說完之後立刻起身,大步離開。

布迦藍看著他匆匆離開的背影,許久都沒有回過神,更百思不得其解。他現在還有閒心管她住在哪裡,豪格的事情他居然不當做回事,是因為兄弟反目殺來殺去,他已經習以為常了嗎?

搬家的這天,寒風呼嘯,眼見就要下雪。布迦藍與國君福晉,帶著幾個興高采烈的格格上了馬車。皇太極背著手,鬱悶地看了她們好一陣,才翻身上馬,揮手下令啟程。

皇太極還是第一次來布迦藍的新宅子,到大門前下了馬,門房早就恭迎在門外。待他們一到,門房小跑著上前,把厚重的朱門緩緩朝兩邊打開了。

他站著轉頭四下看來看去,見大門旁還有道小門,估計今天因著布迦藍剛搬來,才開了大門迎接。平時從旁邊的側門進去,車馬也可以直接進入宅子。

進入大門後,是一條可供四五人並肩行走的過道,走出過道,映入眼簾的是一麵高大的影壁,南麵是五間闊大的屋子,北麵又是一道垂花門。

庭院裡種著花草樹木,因著天氣寒冷,其他的樹木已經光禿禿,隻剩下兩三顆梅樹,枝頭梅花盛開,散發著清冷的幽香。

布迦藍與國君福晉她們已經從垂花門進去,皇太極本來還想去屋子裡看看,見她們離開,忙也跟了進去。

穿過垂花門,皇太極眼前頓時開闊起來,裡麵亭台樓閣依著山水而建,抄手遊廊連起一座座院落,青瓦粉牆掩映在山石或者樹從中,待到春季來臨,不知又將是什麼樣的美景。

布迦藍的主院房屋更為高大寬敞,廊簷寬闊,沿著遊廊進去正屋,裡麵擺放著花梨木塌幾桌椅。條案上放著的純白瓷花瓶中,一枝紅梅斜伸而出,幽香陣陣,整間屋子,說不出的雅致舒服。

皇太極屋裡沒有砌北方常見的炕,卻依然溫暖如春,不禁好奇地蹲下來,摸了摸鋪著厚厚羊毛地氈的地麵,上麵傳出陣陣暖意,驚喜地道:“原來真是從地底下暖起來的!”

國君福晉與幾個格格,也忙著在四下看稀奇。布迦藍走去軟塌上坐下,沒有搭理他。

他硬要跟來,布迦藍實在是懶得跟他吵,也省得有人嚼舌根,便隨了他去。隻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吩咐蘇茉兒道:“你帶姑姑格格她們去自己的院子,安頓好之後過來吃飯。”

蘇茉兒吩咐宮女拿了小爐與茶水進來擺好,領著國君福晉與格格她們離開,屋子裡瞬間安靜了不少。

皇太極仍舊興奮地到處轉,布迦藍見他一幅沒有見過世麵的模樣,實在是忍不住,說道:“你不累嗎,能坐下來消停會嗎?”

皇太極去正屋兩邊都看過,問道:“你臥房呢,兩邊都沒有床,也沒有炕,晚上你睡哪裡?”

臥房在後麵一進,這裡隻是布迦藍待客的地方,她不耐煩地道:“你問這麼多做什麼?”

皇太極板著臉在她對麵坐下,說道:“我是你夫君,以後我來住,連臥房都不知在何處,這像什麼話。”

布迦藍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起身走到窗欞邊坐下,閒閒地煮著茶。皇太極見她不答話,也起身跟著走了過去。

透過高麗紙,看到外麵盛放的梅花,這才發現整麵牆大半都是窗格,怪不得屋子裡也亮堂堂,遇到天陰的時候也不用點燈。

皇太極神色變幻,盯著布迦藍看了好一陣,才悶悶不樂地說道:“還是你會享受。”

爐上銅壺裡的水開了,布迦藍提壺衝水,給自己泡了杯玫瑰花紅棗茶,捧在手中小口小口吃著。

皇太極等了一陣,見布迦藍隻管著自己吃茶,他麵前還空空如也,生氣地轉頭,想招呼宮女前來伺候。周圍安靜不見人影,他又隻得忍了,也學著她那樣提壺泡了一杯。

玫瑰濃香撲鼻,帶著紅棗的甜味,吃下去後唇齒間都是甜香,皇太極脫口而出道:“這個吃著好,以後給海蘭珠也送一些去。”

說完後頓覺著不對,忙抬眼看向布迦藍,見她連眼都未眨,側頭看著窗外。他鬆了口氣,也跟著看去,片片雪花在風中飛舞。

皇太極不由得緊皺著眉頭,“又下雪了。”

這已經是今冬的第三場雪,與去年的天氣也差不多寒冷,皇太極憂心忡忡,“明年要是再乾旱下去,就真得挨餓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布迦藍今年已經開始讓人挖水渠蓄水,明年要是乾旱,隻要不超過今年,還能勉強對付過去。

她現在隻擔心蒙古,說道:“理藩院上報,今年蒙古的雪也大得很,不管是牲畜還是人都難過。其他十六部還好,得防著些漠北的喀爾喀等其他部落。”

皇太極也沒辦法,漠北蒙古實在是鞭長莫及,恨恨說道:“喀爾喀是早就該收拾了,要是他們敢有異動,我得打到他們服為止!”

布迦藍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強盜對付強盜有經驗,這點她也同意,不能隻一味安撫,也要有強硬手段。

國君福晉選好院子,帶著幾個格格走了進來,笑嗬嗬地道:“她們幾姐妹高興得很,說都要住在一起,我怕晚上鬨得太晚不肯睡覺,給她們分到了兩個院子住著,由大的看著小的去。

哎喲,布木布泰,托你的福,我還是以前沒有成親時單獨住過,嫁了人後,活到這麼一大把年紀,總算有單獨的院子住了,今晚呐,我一定要好好睡一覺,什麼人都彆來打擾我。”

皇太極臉拉了下去,國君福晉這句話說得,好似她嫁給他之後,連住的地方都少了她的一樣。他的清明平安宮可是中宮,都讓她住了還不滿?

七格格上前依偎著布迦藍,笑嘻嘻地道:“額涅,我喜歡這裡,屋子好大,院子也好大。等會我要去外麵湖裡玩冰嬉,還要鑿冰抓魚,額涅也一起來好不好?”

四格格大了些,上前懂事地拉開妹妹,說道:“額涅肚子大了不能受涼,不能陪著一起去,等下我們自己去玩,不要吵到了額涅。”

布迦藍撫摸著七格格紅撲撲的臉龐,對四格格說道:“沒事,我穿厚些,在旁邊看著你們玩。隻是不能玩太久,功課也不能拉下。”

七格格立刻歡呼道:“好,額涅陪我們一起去玩。”

皇太極見五格格站在一旁看著姐姐與妹妹,對她伸出手道:“五格格過來,汗阿瑪等下也帶你去玩冰嬉。”

五格格將頭搖成撥浪鼓,說道:“不要,有額涅帶我們去,我不要跟著汗阿瑪。”

皇太極悻悻收回手,說道:“本來我還想要送你一匹小馬駒呢,不去就算了。”

五格格跑到布迦藍身邊,脆生生地道:“我早就有小馬駒了,四姐姐七妹妹都有。”

皇太極更鬱悶了,抬眼打量著幾個女兒,發現她們已經長高了許多,眉眼都肖似布迦藍。幾人站在一起,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一家人,與他半點關係都沒有。

布迦藍見時辰不早,吩咐蘇茉兒傳飯。沒一會,蘇沫兒領著宮女提了食盒進屋,擺在了飯廳的案桌上。

皇太極走過去一看,除了蒸鮮魚蜜炙鹿肉等菜之外,居然見到了盤綠油油的菜蔬,他驚奇地道:“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