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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格格撓了撓小腦袋,吭哧吭哧說道:“拉弓不好玩,我不喜歡拉弓。”

拉弓枯燥又辛苦,七格格才四歲,耐不住性子,隻拉幾下就厭煩了。布迦藍說道:“那等你再長大些再練習,到時候可不能再偷懶了。”

七格格馬上高興起來,重重點了點頭:“是!等我長得有四姐姐那麼大了,就會好好練習。”

見到七格格開了口,四格格終於鼓起勇氣說道:“額涅,我長大了想做大夫。五妹妹病了不喜歡吃苦的藥,七妹妹也不喜歡,等以後當了大夫,我想做不苦的藥。”

布迦藍讚道:“好,大夫懸壺濟世,救人治病,不過你照樣得先讀好書,當大夫也要能識文斷字。”

四格格雙眼亮晶晶,也學著七格格那樣點頭應是。五格格見其他兩人都說了,小臉上滿是愁容,不時轉頭望著姐妹兩人。

布迦藍見狀,微笑著問道:“五格格怎麼了?”

五格格哭喪著臉道:“額涅,我不知道長大了想做什麼,我想做先生,可是做先生又很辛苦,一點都不好玩。”

原來五格格才是最貪玩的一個,不過布迦藍已經很欣慰,她們姐妹三人,沒人說長大以後隻等著嫁人。

與她們在一起玩的二格格,已經被皇太極許配給了察哈爾林丹汗的兒子額哲。額哲的生母蘇泰,當時代善也嫌棄得很,被皇太極塞給了老實人濟爾哈朗。

布迦藍隻想著這裡麵淩亂的關係,頓時就頭疼不已,這群野蠻人實在是太混亂。

她看著三個格格,覺著肩膀上的重任,比治理國家還要沉,溫聲安慰著五格格道:“沒關係,五格格還小,可以慢慢想,等想到以後再說也不遲。”

五格格見布迦藍沒責備她,瞬間放鬆下來,又與七格格笑著玩到了一起。

國君福晉帶著幾個格格過來,見布迦藍居然在,讓奶嬤嬤帶著幾姐妹去讀書,笑著道:“今天可難得,外麵的事情都忙好了?”

布迦藍說道:“差不多忙完了,想要歇息兩天。”

國君福晉笑著道:“歇歇也好,過幾天就是你的生辰,哎呀轉眼間就到了二十四歲,你嫁到盛京也十二年,跟在科爾沁的日子一樣久,真是眨眼間就老了。到時候呀,我給你備些酒菜,得好好慶賀一番。”

二十四歲正當花一樣的年紀,不過在這個時代,人的壽命都不長,十二三歲就已經成親。如果成親後就生孩子,她這個年紀都快要當祖母了。

布迦藍想著自己已經算是高壽,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不如做一桌野菜來吃吧,再不吃就得老了,得等到明年才吃得上。”

國君福晉嗔怪道:“你呀,哪有過生辰的時候吃野菜,那些窮人吃的東西,如今你倒當做希奇寶貝拿來吃。”

說著說著她自己也笑了,“吃了一冬的酸菜蘿卜,如今能見著些新鮮的野菜,吃起來倒也爽口。對了,你說的小廚房,差不多也已經快修好,我尋了幾個忠厚可靠的去管著,以後就管著你我宮裡的飯食,省得與她們攪和在一起。”

國君福晉停頓了片刻,神色淡下來:“那邊聽說後,生了一場氣,皇上依著她,也給她單獨設了間小廚房。反正我不管,花的又不是我的銀子,皇上愛給誰弄就給誰弄去,這麼小的地方,虧他能擠出屋子來。”

布迦藍隻聽樂趣,皇太極後宮這麼多人,混在一起吃大鍋飯,也的確有點寒磣。廚房分開的話,最開心應該是皇太極沒有品級的女人們。

皇太極的女人實在太多,布迦藍迄今都沒有認全,隻偶爾聽到誰又懷孕了,誰又生了孩子。

她心裡說不出的滋味,五宮之外,還有好些狹小的院子。每間屋子都塞滿了人,與伺候的下人擠在一起,孩子生得多的話,還要隔開一間給孩子住。

皇太極好比是圈養了一堆人,抓出一個來寵幸發泄之後,然後再把她們塞回去。等到幾個月之後,收獲一個兒子或女兒,那些女人們,則在逼仄的後宮蹉跎到死。

國君福晉又問道:“你的宅子可已開建了?”

布迦藍說道:“幾天前已經開始在挖地基,因著底下要建火地龍,建得要慢一些。不過人手多,木工也同時在做門窗,桌椅案幾等屋子裡的擺設,天熱的時候油漆正好散味,估摸著冬天的時候就能搬進去。”

國君福晉驚喜地道:“那感情好,擠在這麼小的地方,真是氣都快透不過來。以後啊,我要是實在憋著難受了,也可以跟著來住上幾天。”

布迦藍說道:“宅子建得很大,姑姑來也有單獨的院子住。所有院子全部依著地勢山水而建,每座院子都有獨特的風景,保管姑姑會喜歡。”

國君福晉想象不出來,不過皺了皺眉,說道:“那邊估計也要跟著建。布木布泰啊,要是那邊生了個兒子,彆說一座宅子了,就是要吃龍肉,皇上也要去給她弄來。

前些天,那邊說肚子大了,出來走動也不方便,成天關在屋子裡,人都快憋出病,想要些花草擺在屋裡。原來是新民的玫瑰,她還惦記著,想要早點弄到手。真是,這個時節玫瑰哪有開,皇上下令讓種花的人想法子,催開了一些花出來,送到了她的宮裡。”

布迦藍有些意外,說道:“怎麼催開的?”

國君福晉一愣,失笑道:“你真是,儘惦記著些旁的事情。我也不大清楚,好像是學著關內用了地窖火炕吧。”

布迦藍恍然大悟道:“原來還可以用地窖火炕啊!我在宅子那邊也讓人建一間,冬天的時候也可以種些菜來吃,省得到時候一冬都吃不上新鮮的菜。”

國君福晉揶揄道:“那你那菜,得比金子還要貴重,聽說地窖火炕可貴得很,還得要不少人手精心伺候著,火大或火小了都不行。”

布迦藍想起前些日子去巡查春耕時,聽到種地的百姓說,要是倒春寒的時日長,地裡種子又得延遲發芽。如果能用地窖火炕先發芽,再種到地裡去,不知道能不能行。

兩人說了一會話,蘇茉兒進來稟報道:“福晉,皇上那邊來了人,說要請福晉過去。”

國君福晉見她忙,也起身回了清明平安宮。布迦藍來到崇政殿,見屋裡幾旗旗主與朝堂的官員幾乎全部到齊,不禁問道:“什麼事情這麼大的陣仗?”

豪格陰陽怪氣地道:“你難道還要裝作不知情?”

布迦藍的確不知情,皇太極說道:“春耕幾乎已經忙完了,大家正好有空,你前些日子提出了要成立內閣,大家一起來商議一下。”

皇太極還在猶豫不決中,他知道如代善他們肯定早就知曉了此事,能憋到現在,指不定憋著什麼壞,他打算先看下他們的反應再做決定。

布迦藍哦了聲,在皇太極身邊坐下,說道:“既然是商議,你們有意見的話,現在就提出來吧。”

豪格迫不及待地道:“我們當然有意見,誰都知道,內閣首輔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官,既然你想成立內閣,那你想選誰做閣老?”

布迦藍沒有回答,反問道:“那你認為呢,覺得何人可以當選?”

豪格哼了一聲,說道:“我認為,親王郡王貝勒,領兵打過仗的,誰都有資格入閣。”

布迦藍沒有理會他,轉頭看向其他幾人,說道:“你們可有什麼意見?”

代善說道:“我也打聽過,內閣首輔並非一人,而是好幾人,皇上既然想成立內閣,完善朝廷官製,那內閣首輔也當有好幾人,絕對不能一人當選。豪格說得對,我覺著我們幾旗的旗主,都有資格當選。”⑩思⑩兔⑩文⑩檔⑩共⑩享⑩與⑩線⑩上⑩閱⑩讀⑩

濟爾哈朗沒有說話,嶽托則簡單得很,說道:“我都聽皇上的旨意,皇上選誰就是誰。”

代善恨鐵不成鋼,狠狠橫了他一眼,豪格也不客氣,嘲笑道:“真是虛偽,你心裡怎麼想,不敢說出來,孬種!”

這句話代善聽了也不大高興,嶽托是他的兒子,罵兒子孬種,老子才是那個孬。

布迦藍隻當豪格在放屁,看向了多爾袞與多鐸,問道:“你們呢,可有什麼意見?”

多爾袞狡猾得很,他當然也想入主內閣,既不想惹怒布迦藍,也不能失去這次機會,說道:“我現在還沒有考慮清楚,想聽聽皇上與嫂...尚書的意見。”

多鐸怕布迦藍,自己的禮部尚書之位都搖搖欲墜,還是不去湊熱鬨了,說道:“我也沒有意見,內閣成立不成立都無所謂。”

阿濟格碩托他們都不在,還在攻打皮島,不過代善能代替碩托說話,多爾袞也能替阿濟格拿主意。小貝勒們沒有太多的發言資格,所以現在就能做出決定。

布迦藍眼神緩緩從眾人臉上掃過,淡淡地道:“現在諸位手裡,多少都領著一些差使,六部部尚書也全都在場。官員按著規定需要述職,也不用你們寫述職的文書了,這是在是太為難你們。不如請諸位說說看,你們在尚書的位置上,究竟做了什麼事情,所做事情的依據從何而來。

比如吏部,任命官員的時候,官員的履曆何在,政績何在。又如工部,修建的地壇,木材花費幾何,石材花費幾何,你們是如何定的價錢,修建好之後,如何驗收等。我就不一一舉例了,你們既然是尚書,應該清楚得很。來吧,誰先來說?”

布迦藍話音一落,屋子裡瞬間鴉雀無聲。

讓他們述職,簡直是天大的笑話。比如多爾袞的吏部,用誰任命誰,肯定是誰親近用誰。刑部也不用說,自己旗下的奴才,想怎麼打罵怎麼打罵,在旗的人與不在旗的人起了衝突,當然是不在旗的人倒黴。

彆說述職了,就是讓他們準確說出自己的職責,他們都說不出來。

豪格的戶部被布迦藍奪走,始終懷恨在心,恨恨地道:“你也是戶部尚書,不然由你先來吧。”

布迦藍淡淡地道:“好啊,我就給各位打個樣。”

她站了起來,稍微整理了下思緒,流利地道:“戶部管著朝廷的賦稅,田產,人口等差事。戶部的賬冊不能對你們公開,但是全大清的戶帖,全部都完好無缺擺放在戶部的庫房中。如今的稅收,人丁稅是……”

從賦稅製度,以及如何改革,接下來準備建常平倉,如何平糶糧價等措施,布迦藍口齒伶俐,講得清清楚楚。

說完戶部的事情之後,順帶還說道:“工部建地壇請帳的賬冊,賬目實在太亂,戶部已經打了回去,這些銀子絕對不能支付。工部的人要拿回去重審,審核得清楚明白了,再遞上來。”

管著工部的人臉色漸漸發白,布迦藍成天在城裡城外跑,對於各種價錢,她了解得一清二楚,想要瞞她,估計沒有那麼容易。

布迦藍也沒有多提工部的事情,抬著下巴傲然地道:“也不怕諸位生氣,說句難聽點的話,如果內閣裡的閣老,全部是連大字都不識幾個的人,傳出去估計會笑掉人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