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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控在手中,就是防著有人拿鹽做文章鬨事。

奴才知曉皇上的擔心,怕有人低價買進大量的鹽,然後再高價轉賣,從中賺銀子。尚書大人早就有了防範,先前說配給鹽,也是這個意思。買鹽得拿著戶帖前來,根據人口配給。如果遇到過年過節,或者家中有紅白喜事,則會酌情多配給一些。既穩定了百姓,又不會讓心懷叵測之人有機可乘。"

皇太極放下了心,直歎道:“可惜,若是能將遼東掌控在手,何愁會缺鹽。這次去了朝鮮,定要他們再多拿出來!”

這根本就是屁話,遼東一天沒有到手,大清還是得靠著朝鮮吃鹽。布迦藍沒有搭理他,對範文程道:“送回來的那些屍首,你怎麼安排的?”

範文程說道:“奴才問過了與他們相熟之人,傳了他們的家人來認領,將他們全部回了家。”

布迦藍思索片刻,道了句辛苦,起身說道:“天已經黑了,你也先回去吧,有什麼事情等明天再說。”

範文程起身告退,兩人走出屋子後,他恭敬謝恩,說道:“奴才多謝尚書大人的禮物。”

範文程為人處事周到又妥帖,知道她不會人人都送禮,所以沒在人前提及,在私下裡才道謝。

布迦藍雖不在意彆人怎麼看,仍很滿意範文程的態度,尤其是他不用提醒就改口叫了尚書,福晉與尚書,兩者之間可差得太遠了。

她略微沉%e5%90%9f之後,說道:“範章京,還有件事要托付給你。”

範文程忙道不敢,“尚書大人儘管吩咐就是。”

布迦藍說道:“先前你也見到了英俄爾岱與馬福塔兩人的表現,他們兩人都絕對不能再留在戶部。人有私心沒事,但是私心太重也不行,總得分清主次。

馬福塔縱容兒子,不知道在朝鮮撈了多少好處。朝鮮不會分那麼清,隻會將這些帳全部算在大清頭上。不管怎麼說,大清與朝鮮都是兩個國家,卻因著他私人的原因,大清再被記恨上一筆,這實在劃不來。

懂得朝鮮語的實在是太少,熟悉朝鮮的更是鳳毛麟角,皇上年底要出兵朝鮮,還得用他們兩人,我不得暫時放他們一馬。

你幫著多加留意一些,選一些聰明伶俐的人,讓他們學習各種語言,以後讓他們做啟心郎或者使臣。”

範文程早就看出了布迦藍對兩人不滿,心中還一直在納悶,照著她的脾氣,絕對容忍不了,現在聽她說完恍然頓悟。不是實在沒人,布迦藍估計早就把兩人砍了。

“明年要舉行科舉,從科舉考試的人裡麵選拔如何?”

布迦藍想了想,說道:“科舉歸科舉,選人歸選人,主要是學習語言的能力強為首要。科舉也要慎重,至於考什麼,誰來出卷,我也想不到誰有這個本事,也得拜托你。不過記得了,少考八股文章,得選出些有真才實學的人出來。”

“對了,還有雪下得這麼大,明天你去城裡多走走,多帶些人手去,若是有房屋被壓塌,幫著安置處理一下。大明來的百姓都是住在茅草屋裡,不知道情形如何,我明天也得去瞧瞧。”

範文程一一應下,交待完之後,布迦藍回了有福宮。經過東宮時,見宮女伺候著海蘭珠在廊簷下來回散歩,她瞄了一眼,難得被嚇了一跳。

海蘭珠照常裹著厚厚的紫貂風帽,以前她人裹在裡麵,還能看出纖細的身形。現在看過去,她好似紫貂成了精,在直立行走。她的臉也胖了幾圈,像是頂著兩團發麵饅頭。

海蘭珠也看到了布迦藍,故意將手放在了肚皮上,露出得意的神色,陰陽怪氣地道:“喲,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咱們的大功臣回來了。”

布迦藍收回視線,話都欠奉,徑直走了過去。

海蘭珠不屑地撇撇嘴,吩咐道:“都這個時辰了,去看看皇上怎麼還沒有回來。天氣寒冷,多帶個手爐,裡麵裝好炭,可彆凍著了皇上。”

布迦藍的耳朵靈光,海蘭珠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原來她是在外麵等著皇太極。這麼冷的天氣,還真夠拚的。

雪一直下個不停,翌日早上起來,布迦藍照常鍛煉之後,站在鳳凰樓上,看著眼前的冰淩,一條條從廊簷上垂下來,晶瑩四射。

遠眺盛京城,都被雪掩蓋住,天地間白茫茫一片。她難得深深歎息,對於權貴來說,這是賞雪的好時機,可對於百姓來說,就沒那麼美妙了。

下了樓用完早飯後,布迦藍與蘇茉兒一起坐上馬車,趕去了她旗下百姓的安置點。

陳濟聽到消息馬上迎了出來,見禮之後笑著道:“福晉回來了,快進來坐。”

布迦藍說道:“以後還是以官職稱呼吧,不用叫福晉。我還要去彆處,就不坐了,我是來看一下房屋可還結實,這麼大的雪,彆把屋頂壓塌了。”

陳濟愕然片刻,忙改了口,說道:“昨天小的就已經關照過,晚上不要睡得太死,得注意著些外麵的雪。今天一大早,各家各戶都已經起來掃過屋頂的雪。尚書大人不放心的話,小的再陪著前去瞧瞧。”

所有的房屋都是草屋泥牆,布迦藍沿著住戶人家走了一圈,見屋頂上的積雪被清掃過,上麵又積起了薄薄的一層,炊煙嫋嫋從屋頂升起。外麵太冷,所有人都躲在屋裡取暖,看上去安詳而寧靜。

她略微放了心,問道:“燒炕的柴火可夠,冬季儲存的糧食還能吃多久?”

陳濟說道:“柴火倒還能燒上些時日,口糧則有多有少,家中半大小兒多的,估計會缺一些,不過大致能對付過去。尚書大人放心,都是過慣了苦日子的人,也沒人大手大腳,會自己算計著過日子。”

百姓堅韌,雖然背井離鄉來到陌生的地方,在屋角處,已經見縫插針開辟出了一塊塊的菜圃。如今雖被雪覆蓋,還是偶有被凍成冰柱的青翠小蔥,頑強地從雪中冒出頭。

布迦藍說道:“這次從朝鮮帶了些糧食回來,到過年時,每家每戶能分上一些。還有鹽,過幾天就會低價售賣,能比以前便宜不少。”

陳濟神色一喜,凍得通紅的臉上堆滿了笑容,忙道:“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多謝尚書大,我等會就跟鄉親們說去。”

布迦藍被他的喜悅感染,也微微笑起來,說道:“你幫我留意一些,如果有擅長學語言,會讀書識字的,統計一下名冊,到時候我有用。”

陳濟猜是譯官之類的差使,當即一口應下來,遺憾地道:“隻可惜小的年歲大了,學得也慢,不然小的就%e8%88%94著臉也報上一個。”

布迦藍說道:“無妨,總有展現你本事的地方。宅子那邊規劃得如何了?”

陳濟忙說道:“這段時日尚書大人雖然不在,小的與堂兄他們一直沒敢躲懶,天天去柳條湖邊,想著怎麼將宅子建好。這兩天雪實在是太大,才沒有出去,小的這就去將堂兄叫來。”

陳工匠穿著破皮襖,縮著脖子跟在陳濟身後走了過來,上前請安之後,遞上卷軸,說道:“福晉…”

陳濟忙打斷了他,“以後彆叫福晉,福晉是戶部尚書,要以官職相稱。”

陳工匠莫名其妙,幾乎被陳濟的話繞暈,不過他不敢多問,從善如流改了口:“尚書大人,小的不會畫圖,隻勉強畫了出來,尚書大人先看了再說,要是有不滿意之處,小的再改。”

外麵雪大,布迦藍也沒有打開,說道:“反正現在太冷也建不了,我先拿回去,等天氣好一些,我們再去湖邊對著現場具體看一下,有不合適的地方再修改也來得及。”^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

蘇茉兒上前接過卷軸放到了馬車裡,布迦藍說道:“我還要去彆處,陳濟,你要提醒他們主意著些,屋子裡燒炭取暖的話,彆把窗戶關得太嚴實,小心著中毒。”

陳濟忙應下,與陳工匠恭送布迦藍離開,轉頭咧著嘴笑道:“尚書大人回來了,真好,給咱們帶了糧食回來,還說以後的鹽,價錢都下來了,嘿,這下吃飯,再也不用沒滋沒味的,等買到了鹽啊,我得先喝上一大碗鹽水!”

先前鹽的價格貴得很,他們太窮,湊足錢買回來的鹽,幾乎是按著粒在數著放。

陳工匠也樂得嘿嘿笑,說道:“可不是,嘴巴裡都快淡出鳥來,乾活都沒有力氣,尚書大人真是難得好人呐,真跟那活菩薩差不多。不過為什麼不能叫福晉,要改口叫尚書?”

陳濟老神在在,嗬嗬笑道:“這你就不懂了吧,福晉福晉,皇上的後宮福晉多得很,尚書可是前朝的大官,肯定是福晉不能比。再說,福晉站在朝堂上,聽起來總不對勁,沒有尚書來得光明正大。”

陳工匠似懂非懂,不過有飯吃,還能吃得有鹽有味,不管是福晉還是尚書,在他眼裡都是好人。

布迦藍坐在馬車裡,拆開卷軸看了起來,陳工匠的圖冊畫得簡單,但每一間屋子多高多寬都做了標注,亭台樓閣也畫得清楚明白。

尤其是地火龍,原來是屋子底下掏空,相當於整座屋子下麵多了地下一層。在屋外地麵上開一道口,可以容人下去加炭,熱氣透過地下透上來取暖。

在屋角的隱蔽處,還有一個個煙道出口,地下燒炭的煙可以通過煙道排出來。“注2”

布迦藍看得讚歎不已,遞給蘇茉兒,笑道:“說不定明年冬天我們就可以住進去,再也不用呆在那逼仄的宮裡,若想要吃魚,隨時去柳條湖裡撈來就是。你幫我記著些,等到開春暖和以後,讓人將湖裡的淤泥清一清,以後湖水更加清澈,夏天還可以下湖遊水。”

蘇茉兒看著圖冊愛不釋手,向往地道:“要是再做幾隻船放到湖裡,天熱的時候,晚上去船上遊湖,滿湖都是荷葉荷花香,那才是神仙日子呢。”

布迦藍笑了起來,“你說得對,還得再加幾條船。”

蘇茉兒將圖冊卷起來,沉%e5%90%9f片刻,說道:“隻怕福晉的宅子建起來之後,有人眼紅也會跟著建,到時候湖裡到處都是船,挨挨擠擠跟渾河碼頭似的。”

布迦藍馬上想到昨日遇見的海蘭珠,冷聲道:“你說的是和諧有禮宮吧,她敢上前來湊熱鬨,我掀翻她的船淹死她!”

蘇茉兒駭笑,想了想說道:“女人懷了孕,胎兒長太大可不是好事。和諧有禮宮才小幾個月身孕,已經長得那麼胖,以後生養得吃大苦頭。”

國君福晉先前說,皇太極的各種參與補品都送到了和諧有禮宮,大魚大肉吃下去進補,冬天又幾乎呆在屋子裡不動,能不長胖才怪。

“奴才還聽說,那邊已經請大夫與薩滿法師看過,都說肚子裡懷的是兒子,皇上高興得不得了,源源不斷的賞賜送到了和諧有禮宮。其他幾個有了身子的人,半點好處都沒有得到,私下裡議論說皇上偏心,幾乎沒有把和諧有禮宮恨死。”

布迦藍失笑,“這孩子都還沒有生下來,已經拉了一堆仇恨。若是生個女兒,得被嘲笑死,若是生了個兒子,那可是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