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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不然我揍得你滿地找牙!”

豪格在眾人麵前丟臉,氣得蹭一下跳起來,衝上前兩步,揚起拳頭作勢要與布迦藍拚命。

布迦藍隻不緊不慢挽著袖子,豪格沒來由心一緊,停下腳步不敢再上前,還死鴨子還嘴硬叫囂:“好男不跟女鬥,今天我就不與你計較。”

多鐸不顧豪格的麵子,當場哈哈嘲笑出聲。皇太極惱怒不已,豪格真是記吃不記打,又裡外不分,居然跟在代善身後鬨事。

布迦藍也是,不管是誰,隻要被惹怒了,半點都不肯讓人。

不過,豪格的大爺就是代善,他被罵,看到他吃癟,皇太極還是感到很暢快。

布迦藍想要把土地糧食買回來的深意,皇太極後來也想得透徹。人以食為天,要是沒有飯吃,餓得刀都提不動,還怎麼打仗。

沒人願意把糧食與土地賣出來,他也遺憾得很,要是這些人都隻盯著金銀珠寶,那該多好啊。

布迦藍一一回答,或者反駁,或者鎮壓完之後,問道:“你們還有什麼問題?”

濟爾哈朗先前沒有說話,這時候神色謙卑,認真地問道:“既然朝鮮忌憚大清,為何我們還要主動提高價錢,做出讓步?”

布迦藍見濟爾哈朗態度好,而且接下來她也會提出另外一件事,便溫和地道:“鄭親王,互市交易就是兩國之間做買賣,做買賣呢,向來講究的是和氣生財,還有價錢公道。

如果朝鮮實在是無利可圖,他們也不會痛快答應交易。今年我們其實是占了便宜,明年要是天氣還繼續惡化下去,就不一定再有今年這樣順利了。義州這塊地方不富裕,地方也小,能籌措到的糧食等不多。我打算多開辟幾塊互市交易地,比如會寧。”

皇太極聽布迦藍提到會寧,說道:“會寧靠近圖們江,不比義州,附近幾乎荒無人煙。我以前曾提過幾次,朝鮮嫌棄花費太高,一直沒有答應。”

布迦藍說道:“會寧周邊的土地肥沃,寧古塔的百姓與朝鮮百姓經常在私下交易,雙方既然有需求,還不如統一歸由戶部管轄。現在他們不同意,待年底出兵打完仗之後,或者重新擬定條件,他們估計就會同意了。”

皇太極神色一喜,豪氣衝天地道:“那是,現在不同意不要緊,一定要打得他們同意!”

布迦藍意味深長看了豪格一眼,他臉色瞬間黑了下去,彆過頭冷冷哼了聲。

多鐸眼珠子來回轉個不停,這時候又不給豪格麵子,哈哈笑得歡快無比。

布迦藍也不搭理多鐸,接下來,宣布了另一個重磅消息:限製釀酒令。

“糧食有多重要,諸位都已經了解,我也不多強調。以後不管哪一旗,不得私下釀酒,每旗若是要釀酒,須得朝廷同意,向戶部購置酒引。”

她的話一出,包括皇太極的忠實支持者濟爾哈朗與嶽托,兩人都大驚失色,連連反對。

麵對著大家的憤怒,幾乎跳起來要把屋頂都掀翻,布迦藍淡定得很,說道:“對了,還有鹽,戶部會出麵置辦鋪子,對外出售食鹽,保管價錢公道。先在盛京施行,若有生意人想做鹽的買賣,也可以來購買鹽引。”

鹽!

從頭到尾,她都沒有提及鹽這個字。

大家都在關心各種參,以及什麼下雪下雨,都忽略了鹽這等重要的東西。

北地嚴寒,滿洲人都愛喝幾口,管著他們喝酒怎麼能行。她這句話一出,比限製釀酒令,還要令人震驚。

“我們必須選擇牛,鐵犁,還有糧食。不聽話,奴才不敢不聽啊,福晉就是女羅煞,那晚她殺了好多敵人…”

“福晉後來見我們實在可憐,允許我們可以不選擇鹽,多交易些高麗紙與參。”

下人們的話,回蕩在他們耳邊。

他們可以不喝酒,卻不能不吃鹽。跟不吃飯一樣,幾天不吃鹽,渾身沒有力氣,連站都站不穩。

冬天沒有鹽醃漬酸菜,飯吃起來還有什麼滋味?

從朝鮮換回來的鹽,幾乎都在布迦藍,也就是戶部手上。

所有人都恨得牙癢癢,卻又無話可說,這都是他們自己選的。

布迦藍,簡直比皇太極還要狡詐!

第四十章 ·

皇太極現在的心情, 簡直比初經人事還要爽快百倍。

見到屋內其他人灰頭土臉的樣子,尤其是代善吃癟鐵青著臉,他忍了又忍, 還是沒忍住滿麵春風,眼神炙熱無比, 眼珠子都快巴在了布迦藍身上。

多爾袞隻恨不得將皇太極那雙狗眼挖出來, 也將自己的雙眼挖出來, 再看下去他得嘔血而亡。

嫉妒憤怒憎恨埋怨委屈各種情緒交織,布迦藍怎麼就嫁給了皇太極呢?明明他們的年紀才般配,又郎才女貌, 真正的一對神仙眷侶。

來之前,多爾袞就一遍遍叮囑過阿濟格與多鐸,讓他們不要衝動,不要與布迦藍作對,觀察過其他人的反應之後再說。

她卻沒有客氣,他都答應少賺些銀子了,他們的關係,是其他幾人能比的嗎?她絲毫不留情麵,不僅限製他釀酒, 照樣坑了他的鹽!

布迦藍打定了主意,釀酒的禁令就算再困難, 也要推行下去。現在糧食產量太低,饑餓的問題,就算是後世那麼發達,都還有國家未能解決。

現在她也沒有能力解決這個問題, 隻能儘最大的努力,想方設法先填飽肚子再說。

“我們當以大局為重, 以大清為重。皮之不存毛將焉附,這句話的意思諸位可懂?”

布迦藍語速放慢了些,眼神從屋內眾人臉上掃過,看著他們或茫然,或陰沉,或憤怒,或沉思的臉,她淡淡地道:“這句話的意思就是,沒有國家,就沒有你們。”

雖沒有人反駁,暗中卻罵她不要臉,國家是皇太極的,與他們有什麼關係?

“因著大家凝聚成一團,才有大清。如果都各為其政,你們覺著,是能在大明麵前討得了好,還是在朝鮮麵前討得了好,甚至,能在蒙古麵前討得了好?誰敢拍著%e8%83%b8脯保證,自己能領兵攻打下山海關?或者,讓你的旗單獨獨立出去,成立新的國家,再從蒙古借道試試?”

彆說大明,就是朝鮮,沒有其他幾旗的支持,他們誰也不敢輕易出兵。最難堪的是,他們都是群旱鴨子,不僅不擅長攻城,還不擅長水戰,連小小的皮島都沒能攻下來。

要是一旗獨立出來,蒙古部落估計馬上會翻臉,撲上來將他們蠶食掉。彆看現在蒙古是他們最好的盟友,以前女真與蒙古打了多年的仗,又是積怨頗深的仇人。

雙方對彼此都了若指掌,要說他們最怵的,不是大明,而是與他們一樣馬上功夫厲害,又勇猛好戰的蒙古人。

比如,現在他們麵前就站著個蒙古人,尚且是個女人,他們都對付不了,被她牽著鼻子走。

最重要的是,他們不得不承認,旗人從來沒有吃飽過,永遠都缺糧食。

布迦藍觀察著眾人的神色,對範文程說道:“範章京,你來跟他們說說,一石糧食能釀多少燒酒。”

範文程今天的心情,一直在起伏激蕩,聽布迦藍點到他,蹭地站起身,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激動,大聲道:“奴才曾見過釀酒,一石糧食頂多釀造二十斤左右的燒酒,米兒酒要多一些。一畝地在豐年,約莫能產兩石的小米,若拿來釀酒,能釀造六七十斤左右的米兒酒。”(注1)#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燒酒還好,米兒酒就跟水一樣,他們在坐的,每人一次喝幾斤都不在話下。一畝地產的糧食,一年到頭的口糧,沒幾天就喝完了。

以前沒人提過這個問題,他們也從未想過,反正餓也餓不到他們,沒了糧食,大不了再去搶就是。

聽完範文程的話,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很多糧食都浪費在了令人快活的酒上。一邊是餓肚子,一邊是喝酒的爽快,真是令人左右為難。

布迦藍擺手讓範文程坐下,說道:“如果大家讀史,便能知道曆朝曆代,都有限製釀酒的禁令。比如元朝,蒙古人也喜歡喝酒,他們都不敢敞開了釀酒喝酒。就算富裕的大明,也照樣限製釀酒,大清能敢說比大明還要厲害嗎?”

屋裡沒人敢排著%e8%83%b8脯保證,也沒有再糾結限製釀酒令,將矛頭轉向了鹽引。

代善黑著臉問道:“那鹽呢,為何鹽也要如酒一樣,以後得買鹽引?”

豪格氣不過,跟著說道:“朝鮮缺糧食,但是鹽總不缺吧,讓他們交出鹽來,莫非他們還敢反抗?”

布迦藍冷聲道:“總是想著把手伸到彆人的兜裡去,難道你想做一輩子的強盜?要是你有天你沒搶到又怎麼辦?遼東產鹽,你這麼有本事,不如去把遼東打下來!

鹽鐵在所有朝代,都歸國家掌控。你想要把控住鹽,又是懷著何種居心,莫非想拿鹽去通敵,或者是想反了?”

豪格梗著脖子,急得臉都紅了,大聲辯解道:“我沒有,你莫要冤枉我!”

布迦藍看了眼悶聲不響的代善,朝著豪格罵道:“人蠢就要多讀書,不然就彆出來丟人現眼!”

皇太極見豪格總是跳出來做對,對他不滿至極,嗬斥道:“閉嘴!如果再吵,就給我滾出去!”

豪格見皇太極發火,悻悻閉上了嘴。布迦藍也不想一下勒得太緊,畢竟馬上就要出兵朝鮮,還得靠著他們去打仗賣命呢。

她放緩了語氣,說道:“當然所有的政令,都會根據實際情況作出調整。比如說這兩年缺糧食,就少釀造些酒,如果遇到了豐年,則會允許多釀造一些。

朝廷也不會缺你們的鹽,價錢絕對不會比你們現在賣得還要貴,不管哪一旗的旗人百姓,來買鹽都是一樣的價錢。

最後,我建議你們回去算一筆賬,這筆帳好算得很,今年你們的存糧,若是隻拿百分之五出來釀造酒,與往年的釀酒量做對比,就能知道可以省下多少口糧。”

外麵的雪越下越大,天色也暗下來,代善等幾旗的人起身散去,心思各異來到殿外。

原本積著的怒氣不滿,待踩到沒過腳脖子的積雪上,頓時消散得沒了蹤影,轉而憂心忡忡。

看來布迦藍那個女人沒有危言聳聽,今年冬天的雪,實在下得太早太大,若明年還是如此,才真是天要亡我也!

布迦藍與範文程留了下來,認真商議著鹽的定價,皇太極聽得眉頭微皺,遲疑著說道:“價錢會不會定得太低?據我所知,外麵鋪子裡的鹽價,差不多要比你們的價格高上一倍。”

範文程覷著布迦藍不耐煩的神色,笑著解釋道:“皇上,鹽與糧食一樣,都是關乎著民生的大事,鹽絕對不能太貴。將鹽統一到戶部售賣,不能想著一下賺大錢,這是積少成多,細水長流的買賣。

鹽商富得流油,不是靠著把鹽賣高價,而是獨家經營,賣得多了就賺得多。老百姓吃不起鹽,絕對會造反,反之過來,朝廷將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