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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所收的數額也不同。大清現在還不能與他們比,收一季賦稅,但多加了軍餉,百姓的負擔也不輕了。”

豪格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皇太極冷冷地道:“豪格,戶部的事情你不用管了,你先把自己的旗務管好之後再說。不懂的事情多問,多學,不懂裝懂,說出來反而丟臉。

看在你剛從外麵打仗回來,累了犯渾的份上,今天我就不多罵你,滾回去好好反省。該是你的少不了,不是你的也彆惦記!”

豪格雖然心有不甘,可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將手裡的賬冊朝範文程一扔,轉身怒氣衝衝離開。

皇太極等豪格出去之後,歎了一口氣,說道:“豪格總歸太年輕......”

他不由得看了一眼布迦藍,她比豪格還年輕一歲呢,將嘴邊的話囫圇吞了下去,話鋒一轉,“濟爾哈朗,你是長輩,以後多幫襯著他一些。”

濟爾哈朗忙應是,說道:“我是叔叔,幫著豪格也是應當,皇上你彆太擔心,男人娶親以後就好了。這次他娶了福晉,以後再讓他單獨領兵打幾次仗,很快就能成熟起來。”

豪格不是沒有娶過福晉,府上的女人可不少,濟爾哈朗覺著話說出來太假,乾笑了幾聲。

皇太極垂著眼簾倒沒有主意,豪格戶部的差使被換掉,如布迦藍所言,他國庫實在是太空,隻能在賦稅上打主意。

隻是這個稅收,有大明的例子在先,收重了,下麵的人要反,收少了,又沒有銀子打仗。而且靠著打仗去掠奪,於一個國家來說,始終不是長久之計。

他不由得將目光看向布迦藍與範文程,思索之後說道:“布木布泰,以後戶部的差使,你順帶接手過去吧。範章京太忙,閒暇的時候可以幫著你搭把手。”

布迦藍其實也不懂什麼賦稅,不過到手的權利,她肯定不會推掉。皇太極現在的戶部,比啟心郎的差事輕鬆不少,她可以拿來慢慢練手,不懂的地方再與範文程商議。

她隻想到個簡單粗暴的方法,就是鞏固皇權,削弱八旗旗主的權利,將六部的職能完全發揮出來,國庫就能收到稅了。

濟爾哈朗見皇太極讓一個女人做戶部尚書,先是吃驚,很快就坦然接受了。

說到底,這是皇太極自己的家事,從兒子手上拿回權利給福晉,與其他人也沒有多大關係。

再次,他見識過布迦藍的本事,比豪格不知強多少倍。大清國庫充盈之後,對他們也有好處,有好處的事情,他又不傻,會去反對討人嫌。

範文程聽後,既意外又不意外,高興地道:“是,奴才以後一定全力支持福晉,隻要能幫得到忙的地方,福晉儘管吩咐就是。”

布迦藍頷首道謝,“那我們再加緊些,還有好些百姓沒有安置好,過些日子武英郡王班師回朝,又會帶來大批的人馬。冬天一來,要是他們沒地方住,還不得被凍死。鄭親王,我可否求你幫個忙?”

濟爾哈朗忙道:“福晉請說。”

布迦藍說道:“我們已經選定好地方安置他們,就是人手不夠,能否借一些你旗下的人手,幫著去搭建一下屋子,砌好土炕。現在天氣熱,乾得也快,等到下一批人馬回來之後,馬上就有地方落腳。”

濟爾哈朗一聽不過是出點力氣的事,當即一口答應下來。

布迦藍也不客氣,吩咐範文程拿了紙筆,簡單畫了圖,由他與濟爾哈朗細細解釋起來。她沒有把這些地方當做暫時的落腳處,而是提早做好規劃。

房屋錯落有致,依著明朝京畿附近的房屋樣式而建,就等於重新建了一個個村落,被迫離鄉背井的百姓,見到熟悉的房屋,少了驚慌,多了層歸屬感,也能早點安定下來。

濟爾哈朗聽得直讚歎不已,笑道:“這些四合院,住起來還真是不錯,早知道福晉這般厲害,我的屋子也讓福晉幫著建了。”

布迦藍也不居功,說道:“我畫不出來圖,都是範章京的本事。”

濟爾哈朗哈哈大笑起來,見她不與人搶占功勞,對她的好感又多了幾分,拿著圖起身告辭,“我也不耽擱了,這就回去吩咐人去建房。”

皇太極以前打仗也帶回過俘虜,每次安置都頭大如鬥,這次有了布迦藍,事情辦得井井有條不說,他還得了大便宜。

隻要一想起,他就心情大好,原先豪格帶來的怒氣也一掃而空,笑著道:“布木布泰,這次你的功勞甚大,你想要什麼賞賜?”

布迦藍心道我想要你的兩黃旗,不過想也是白想,說道:“算了吧,再賞賜給我,隻怕又有人要跳出來說我牝雞司晨了。”

皇太極神色訕訕,說道:“已經過去的事情,你還記得這麼久,真是小心眼。好好好,我說錯了,你彆翻臉...,你要忙著管理戶部,啟心郎的差使,你要不要放一放?”

這話鋒轉得也太生硬,布迦藍隻當沒聽見,啟心郎的差使才不要放,不僅如此,她還惦記著多爾袞的吏部差使呢,淡淡地道:“滿蒙漢朝鮮語都懂的人,皇上在朝堂之上,能找出幾個來?”

皇太極吃驚地看著她:“你朝鮮話也學會了?”

布迦藍是吹了些小小的牛,不過半點都不心虛,牛氣衝天地道:“當然學會了。”

皇太極盯著她半晌,既佩服又酸得很,他也學了一點點朝鮮話,還隻會問好而已,勉強道:“算你厲害,既然你能管得過來,啟心郎的差使你就兼顧著吧。”

布迦藍當然要兼顧啟心郎的差使,六部隨便她去,這種好事哪裡有。主要是,她接下來的計劃就是去朝鮮,順便再壯大一點自己的勢力。

七月底,阿濟格在大明轉了一圈之後,領兵轉回大清,多爾袞也從山海關撤了回來,趕上了喝豪格的喜酒。

皇太極打了勝仗,又是與老盟友科爾沁聯姻,為了以示重視,親事辦得尤為熱鬨。

科爾沁送親的隊伍,早早就到了駐地,依著滿洲人成親的習俗,婚祭上薩滿又是跳又是唱,在黎明前打著火把前去迎親,趕在天亮之前將新娘杜特瑪迎了回府。

國君福晉作為男方的婆婆,又是新娘的堂姑,早早就去了豪格府上,等新娘進府之後,給她把原先的姑娘發型,梳成婦人的樣式。

布迦藍也去了豪格府上喝喜酒,她平時太忙,周圍又太吵,見了一堆科爾沁的娘家親戚,打完招呼,腦子裡已經暈成了一團漿糊。國君福晉一直在旁邊悄悄戳她,總算沒有睡著。

不過,待看到豪格府上的那群女人,再看著麵龐稚嫩嬌美的杜特瑪,她的睡意散去,隻剩下意興闌珊,這純粹是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隻希望這坨牛糞懂得珍惜,嬌花也不要太嬌,不然還真是浪費了。

白天吃酒席,晚上親朋好友又鬨洞房,嚎著嗓子在唱什麼:“美麗的姑娘今天喜結良緣了,我們衷心祝福你們白頭偕老......”(注)

屋子裡擠滿了人,冰盆都不管用,熱氣騰騰。唱歌加上大聲說笑,吵得人耳朵疼,氣味也一言難儘,布迦藍實在頂不住,招呼著蘇茉兒離開。

快到初秋時節,風吹在身上已經沒了熱意。頭頂繁星滿天,路旁蟲鳴陣陣,蘇茉兒提著燈籠騎在前麵,借著星光,布迦藍信馬由韁跟在身後,整個人都鬆弛了下來。

“嫂嫂。”多爾袞從牆腳轉出來,聲音低沉繾綣,“嫂嫂,好久不見了。”

布迦藍看著多爾袞在暗中閃閃發光的雙眼,對他驀然一笑。

吏部尚書親自送上門,這段時日太忙,也該順便放鬆放鬆,拿著馬鞭俯身挑起他的下巴:“洗澡了嗎?”

第三十三章 ·▂思▂兔▂在▂線▂閱▂讀▂

等了盼了這麼久, 布迦藍終於又理會他了,多爾袞興奮得差點沒直抽抽,“洗了, 自從嫂嫂上次說過之後,我每天都洗澡, 一天洗好幾遍等著嫂嫂。”

布迦藍揚了揚眉, 馬鞭從他臉上劃過, 隻淡淡笑了笑,坐直了身子。

多爾袞仰頭看著她,討好地道:“現在時辰還早, 鬨洞房沒完沒了,鬨完之後又要喝酒,路上不會遇到什麼人。渾河靠近官渡碼頭邊我有座私宅,那裡看星星最美,我帶嫂嫂去好不好?”

真是狡猾,還狡兔三窟,布迦藍點點頭,“好呀。”

多爾袞跳了起來,小跑著隱入了黑暗中, 馬蹄聲很快遠去。布迦藍等了一會,調轉馬頭往渾河方向騎, 蘇茉兒見狀,忙熄滅了燈籠,也跟在了身後。

馬在星光下前行,穿街過巷, 來到一座幽靜的宅子前,多爾袞早就等在門口。

上前親自牽住韁繩, 躬身伺候布迦藍下馬,她笑了起來,腳在他背上一點,踩著他輕盈躍下。

多爾袞也不生氣,還高興得很,直起身將韁繩扔給隨從,吩咐了幾句,蘇沫兒跟著隨從去歇息,他領著布迦藍從正門進了屋。

簡單的兩進宅子,二進院子後麵彆有洞天,從角門出去,是座寬敞的花園,與渾河相鄰。

布迦藍轉頭四望,園子裡種滿了花草樹木,寬闊的廊簷下,擺著躺椅案幾,不由得說道:“你還挺會挑地方的。”

多爾袞請布迦藍在椅子上坐下,說道:“這座宅子是我從一個漢人富傷手中得來,連十二哥與多鐸都沒有來過,隻有嫂嫂一個客人到過,不對,嫂嫂不是客人。”

他的話中帶著無限遐思,布迦藍懶洋洋倚靠在躺椅裡,沒有搭理他。

透過樹叢花木,眺望著渾河對岸,夜裡隻看得到停泊在岸邊船上微弱的燈火。河水輕拍河岸,吹來的風中,夾著陣陣的水氣。

隨從從來茶水,朝暗中退去,多爾袞凝視著布迦藍在昏黃燈孔光線下,白皙如玉的側臉,身子隱隱發熱,忍住了沒有立刻撲上去。

也如布迦藍那般半躺著,涼風拂過,隻覺著愜意無比,他發現,隻要她在身邊,就能感到無比快活。

“額涅去世後,我就喜歡一個人呆著,誰都不想見。嫂嫂,我今天才明白,那是我沒有找到想說話的人。”

還裝深沉呢,布迦藍斜了他一眼,閒閒問道:“多爾袞,你額涅的死,你最恨誰?”

“代善。”多爾袞毫不猶豫回答,“額涅不喜歡他,說他是糊塗混賬東西,自己耳根子軟怪到女人身上。額涅也不喜歡汗阿瑪,額涅阿瑪死得早,烏拉部被打敗之後,被叔叔送給了汗阿瑪聯姻。汗阿瑪比額涅大近四十歲,已經娶了一屋子女人,府裡那麼點大的地方,到處都是女人。

額涅說說不是為了我們三兄弟,她才不會跟著汗阿瑪,而且汗阿瑪耳根子也軟,那時候聽了傳言,冷落了額涅好幾年,雖然後來汗阿瑪又重新對額涅好,額涅早就厭惡得很。而且我們幾兄弟都長大了,不需要汗阿瑪把她托付給誰。”

對著比祖父輩還要見長的人,阿巴亥正當花一樣的年紀,能喜歡那才是怪事。努爾哈赤去世後,多爾袞幾兄弟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