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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過來啃了一口,見費揚古滿含期待,又緊張地看著她,點頭讚道:“很好。”

費揚古鬆了口氣,開心得臉上都是笑,手下不停翻動著雞架。

多爾袞對布迦藍深愛的烤雞架沒多大興趣,都是骨頭沒幾絲肉,他覺著啃著沒勁。

不過看到布迦藍吃得高興,他也跟著高興,陪著喝了許多酒,不時偷看她一眼,狀若不經意地道:“額涅以前煮的奶茶很好喝,我也學會了煮,還煮得很好。嫂嫂也是蒙古人,肯定喜歡蒙古的奶茶,下次我煮給你喝。”

“好。”布迦藍隨口一答,吃飽之後,慢吞吞擦拭乾淨嘴,站起身道:“天色不早,回吧。”

多爾袞依依不舍看著她,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他的眼神太過熾熱,布迦藍不是沒看見,隻沒什麼心思。

主要天氣太冷,荒郊野外的,風吹屁屁涼,不值得。

第十章

布迦藍剛回到宮裡,還沒有來得及坐下,皇太極就掀簾大步進了屋。

瞧著他怒氣衝衝的模樣,布迦藍不用想,也知道海蘭珠又去告狀了。

蘇沫兒滿臉緊張,悄悄拉了拉布迦藍的衣袖,示意她要冷靜,不要又與皇太極吵起來。

布迦藍神色平靜,拍了拍蘇沫兒的肩膀:“你先下去吧,準備些熱水我要洗簌。”

蘇沫兒見布迦藍沒有生氣的跡象,才放心退了出去。

布迦藍這才問道:“大汗不忙嗎?”

皇太極氣得半死,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他已經兩次當著他的麵欺負海蘭珠,還打傷他看重的下屬,簡直積習難改。

看著她還不當一回事的樣子,皇太極怒氣更甚,黑著臉道:“你既然知道我忙,還四處給我惹事!”

布迦藍見皇太極誤會了她的話,誠懇解釋道:“不是,我的意思是說,大汗既然這麼忙,怎麼還有空被海蘭珠當作下人奴才一樣使喚,四處為她跑腿撐腰?”

皇太極愣了下,臉色更難看了,厲聲道:“布木布泰,你好大的膽子,不但敢違抗我的命令,還敢罵我是奴才!”

布迦藍真沒有罵皇太極是奴才的意思,耐心解釋道:“我沒有罵大汗是奴才,主要是大汗的行為讓我很不理解,所以想弄清楚。

比如大汗為何要對海蘭珠百依百順,她說什麼你就聽什麼,指哪打哪,她要什麼,你就去給她搶,她惹了事,大汗就給她去擺平。

是因為海蘭珠美貌多情,大汗是英雄好漢,所以對她特彆寵愛,所有人都得讓著她,順從她的意思。大汗,那你為何不乾脆封她做國主福晉呢?”

皇太極還從未聽過這種說法,神色漸漸複雜起來,仔細一想,好像的卻如此。

在你儂我儂時,海蘭珠依偎在他%e8%83%b8`前,嬌滴滴地說也想要牛錄去開荒種地,產出糧食來為他分憂。

布木布泰什麼都不懂,那麼多人她也管不過來,不如分一些給她,兩人來一場比賽,看誰能種出更多的糧食。

當時他心猿意馬,隻想著與她好好溫存,隨口就答應了她。沒想到她還真去了,結果又被揍了。

想到海蘭珠的淒慘模樣,皇太極還是覺著麵子上過不去,冷聲道:“男人就得保護心愛的女人,如果連女人都護不住,那還算什麼男人!琪琪格嫁給我多年,又生了三個女兒,早就是大福晉,她理應做國主福晉,我豈是那等沒有良心,拋棄妻子......”

說著說著,皇太極突然沒了底氣。

葉赫氏給他生了兒子,他照常把她送給了彆人,紮魯特氏才生下女兒九格格不久,也被他改嫁到彆的部落。

他好似又聽到了紮魯特離開時撕心裂肺的痛哭,那種哭,與海蘭珠的不一樣,絕望如母狼。

他也明白,紮魯特是舍不得剛出生的女兒。

布迦藍與她們一樣,都是他的女人。現在他為了另外一個女人來質問她,還是嫁給他九年,同樣為她生了三個女兒的女人,先前他所說的話就有失公允。

範文程範章京曾經勸戒過他,稱帝以後就更得注重一言一行,不管對待大臣或者後妃,要注重言行舉止,至少表麵上要做到一碗水端平。

布迦藍恍然大悟,哦了聲,說道:“我明白了。”

皇太極莫名其妙,“你明白了什麼?”

布迦藍說道:“我明白了海蘭珠是大汗心愛的女人,所以不管做什麼都沒錯,隻要她喜歡的東西,大汗都要從彆人手上搶去給她。她還看上了什麼,大汗都全部拿走吧。”

皇太極又愣住,海蘭珠在他眼裡,的確與其他女人不一樣。她溫柔貌美,又熱情似火,最得他的歡心。

她常對他說,以前的日子是如何的不幸,過得有多麼辛苦。布迦藍卻從一出生就備受寵愛,連算命的都說,她以後有天大的福氣,連名字都與取得與彆人不一樣,被稱作天降貴人。

皇太極的生母孟古哲哲來自海西女真葉赫部,與建州女真三天兩頭打仗。努爾哈赤又最寵幸大妃袞代,孟古哲哲經常在私底下,向他哭訴自己的可憐。

最後甚至連她病入膏肓時,娘家人都不願意放下仇恨來看她一眼。

海蘭珠一哭,皇太極就不免想起當年的母親,對海蘭珠寵愛之外,還多了層憐惜。

他下意識轉頭四看,次西宮他來得少,此時發現屋子裡幾乎空空蕩蕩,除了必要的炕幾桌椅,並無其他名貴的擺件。

屋子裡也不像東宮,香氣撲鼻,隻縈繞著淡淡的鬆木氣息。

布迦藍抬起手正在解披風,她白皙的手上,血跡斑斑,新傷夾雜著舊傷。

皇太極盯著她的手,不由得一頓,問道:“你的手不痛嗎?”

布迦藍覺著皇太極與多爾袞兄弟都是傻子,廢話連篇,受傷了當然會痛,她敷衍地道:“痛。”

海蘭珠就是被蟲蟻叮出個紅痕,都會哭半天。先前回到宮裡,更是哭得天都快塌下來,躺在炕上哭喊著全身都疼,又是請大夫又是熬藥,鬨了個人仰馬翻。

皇太極有點兒納悶,問道:“既然痛你為什麼不哭?”

布迦藍覺著好笑,根據她問過多爾袞後,又在皇太極這裡得到的答案,拚湊出了海蘭珠能使用的手段。

她用手蒙住臉,佯裝嚶嚶哭泣:“嗚嗚嗚,大汗啊,我好痛好痛,你要為我做主啊,他們都欺負我,我好可憐啊!可憐得每天隻能吃人參鹿茸燕窩,隻能穿綾羅綢緞紫貂,我是天底下最最可憐的人,大汗你要為我做主,為我討回公道啊!”

皇太極:“......”

布迦藍實在不擅長撒嬌哭訴,她編不下去,也覺著沒勁透頂,還是直接拳□□加來得痛快,乾脆下手,問道:“大汗,是這樣的吧?”

“啊?”

“海蘭珠是不是這樣在你麵前哭訴的?”

皇太極又想笑又生氣,瞪了她好一會,才惱怒地哼了聲,在炕上坐下,不耐煩地道:“怎麼還不上茶,人都死哪去了?”

布迦藍臉色淡了幾分,喚蘇茉兒上了茶,走過去坐在旁邊,說道:“隻有薄荷熬的水,正好下火,大汗多喝一些。”

皇太極端起茶杯的手頓了下,將杯子湊到鼻子下聞了聞,果然一股子清涼味。他嘗了口,比起常喝的茶味道寡淡,喝下去卻提神醒腦。

這時皇太極滿腔的怒火已消失殆儘,他看了布迦藍一眼,語重心長地道:“你得溫柔一些,彆動不動就與人動手,打打殺殺成何體統。反正你那些牛錄都是拿來開荒種地,隻是圖個好玩,你要那麼多人做什麼?海蘭珠是姐姐,你就分她一半又何妨?”

布迦藍也不生氣,問道:“照著大汗這般說,是不是所有的東西我們都得平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皇太極又一窒,海蘭珠所擁有的珠寶財產,比布迦藍不知多出多少倍,她肯定不願意平分。

布迦藍很好說話,大方地道:“分嗎?海蘭珠不識數也不識字,大汗要不要幫著她看著點,免得她到時候又打滾兒撒潑說人欺負了她。”

皇太極被噎得半死,漸漸漲紅了臉,惱怒地道:“我就是這麼一說,你還當真了。”

“那好吧,是大汗親口說的不分了。”布迦藍咦了聲,“不過大汗即將稱帝,天子一言九鼎,怎麼能說話不算話?”

皇太極此刻深深覺得,女人讀書也不是什麼好事,說出來的話頭頭是道,有理有據,讓人無法反駁,簡直能氣死人。

布迦藍繼續補刀:“不過還有句話,不知大汗聽過沒有,有多大頭就戴多大的帽子,海蘭珠隻是臉大,她想要分走一半牛錄,也得她有本事,有人服她才行啊!”

皇太極說不過布迦藍,隻得梗著脖子強硬地道:“你既然知道我說話一言九鼎,就彆再惹我生氣,不然惹怒了我,下令要砍你的頭,命令一出就再收不回來。”

布迦藍不慌不忙地道:“那得大汗看住你心愛的女人,彆放她出來亂咬人。任誰被瘋狗咬了,也會一刀直接砍死瘋狗。”

皇太極瞪著她,怒道:“那是你的姐姐,你怎麼能這樣罵她!”

布迦藍靜靜看了皇太極一眼,默默吃茶不說話。

皇太極臉又逐漸泛紅,他姐姐侄兒侄女們的血都還未乾,這句話他也沒立場說。

這時,外麵有人在大喊:“大汗!大汗!”

蘇沫兒匆匆走進來,福了福身見禮:“大汗,東宮福晉身邊伺候的其木格前來傳話,說想要尋大汗。奴才告訴她馬上進來回稟,她就等不及鬨了起來,希望沒有吵到大汗與福晉才好。不過大汗,估計東宮那邊有急事,大汗要不要傳她進來?”

布迦藍瞄了蘇沫兒一眼,皇太極見同樣是奴才,蘇沫兒的規矩,不知比外麵大喊大叫的奴才好多少倍。

他心裡厭煩,起身道:“不用叫進來,我倒要親去看看,究竟又出了什麼大事,狗奴才這般急不可耐。”

蘇沫兒忙走到門邊打起門簾,待皇太極大步離開後,她回轉身疾步上前,神情凝重起來。

“福晉,其木格先前說,東宮那邊嘔吐不止,又重新招大夫來診脈,這次被診出她有了身孕。因著先前與福晉的事,動了胎氣,現在已經見紅,孩子保不保得住還難說。”

布迦藍抬了抬眉,“咦,這個孩子不但來得巧,還很隱蔽啊,先前的大夫居然沒有診出來。走,你去提幾隻雞來,我去探一探孕婦。”

第十一章

布迦藍走近東宮,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藥味。伺候的宮女掀開簾子,一個大夫模樣的中年瘦小男子背著藥箱走了出來。

宮女見到布迦藍上門,跟見了鬼一樣,唬得馬上丟下簾子,嗖一下竄了進去。

簾子差點兒砸到中年男子頭上,他正一臉莫名其妙,聽到一道清冷的聲音在問:“你是大夫?”

中年男子抬頭看來,見到麵前的女子神色平靜,那雙如同湖泊般的雙眸,隻那麼淡淡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