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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耷拉下眼皮,譏諷地道:“就是死,老子也不會屈居於一個女人之下,聽一個女人的命令。”

布迦藍慢慢圍著他走動,饒有興致打量著他。天氣很冷,他還隻穿著一層薄薄的單衣,抱著的雙臂肌肉虯紮。

她身上的血液開始滾燙,渾身都在叫囂。

隻不知現在這具身體,究竟恢複得如何。

布迦藍伸手解著披風,淡淡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死死盯著她,眼神凶狠,答道:“費揚古,怎地,你有本事就殺了老子!”

很普通的名字,這些人裡至少有好幾十個費揚古。布迦藍不以為意,將披風遞給蘇茉兒,說道:“好,費揚古,你出來。”

費揚古臉上帶著嘲諷的笑,上前兩步站在布迦藍麵前,輕佻地道:“怎麼,你脫了衣衫,莫非是選中我為情郎,要當著眾兄弟的麵與我乾一場?”

跟著費揚古的幾人,瞬間不懷好意怪叫起來,又是吹口哨,又是拍掌。

阿克墩氣得跳腳,指著他們罵道:“混賬,死到臨頭還敢嘴硬,都給我閉嘴,閉嘴!”

“狗奴才,滾一邊去!”有人伸出手推了阿克墩一把,他站立不穩撞到另一個人身上,那人臉上帶著壞笑,將他推到了另一個人麵前。

阿克墩被推來搡去,像是頭陀螺,撞得得暈頭轉向,他紮著手想要站穩,又氣又急,嘴裡不知道在胡亂嚷著什麼。

突然,推他的那些手都收了回去,他一下跌坐在地,下意識抬頭看向前方。

霎時,他瞪大眼睛,隻張著嘴嗷嗷兩聲,如同被點了啞%e7%a9%b4,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原本如鐵塔一般的漢子費揚古,此刻臉上糊滿了鮮血,雙腿打顫,左搖右擺搖搖欲墜,像是隻紙鳶飄來蕩去。

布迦藍猶如凶惡的猛獸,雙眼微眯,殺氣凜冽,雙拳快如閃電,好似鐵錘砸在費揚古的身上,每拳落下,都能聽到拳頭砸到肉悶沉的聲音。

費揚古吃力地抬起手,想要阻擋還擊,手隻抬到一半,便無力垂落,嘴裡血如同瀑布般往外冒,踉蹌幾下之後,再也站不住,轟然倒地。

布迦藍隨意抹了把臉上的血,蹲在費揚古麵前,眼底是嗜血的笑,冷冷問道:“你!服不服?”

費揚古嘴角動了動,咬牙忍住五臟六腑都在翻滾的痛楚,拚勁全力翻身起來,匍匐在她的腳下,顫唞著道:“奴才,惟福晉馬首是瞻,絕無二心。”

阿克墩身子比腦子快,學著費揚古那樣匍匐在地,激動地大聲喊道:“奴才誓死效忠福晉!”

靜默片刻,所有人都跪下來,跟著喊道:“奴才誓死效忠福晉!”

喊聲震天。

布迦藍站起身,拿出帕子裹住已經血肉模糊的雙手,看著眼前屬於她的牛錄,神色傲然。

她,始終是最強的王者!

第八章

“福晉,你的手可彆再動了,仔細著又會流血。”

蘇沫兒見布迦藍伸手去拿茶壺,忙把手中的帕子放在盆裡,上前搶著去倒茶。

布迦藍看著手上裹著的布巾,眉頭微蹙。這具身體的力量還不夠,速度不夠快。

她隻想著給費揚古一個教訓,有所克製,否則照著以前的打法,他早就沒了命。

雖然雙手受傷,不過能讓這些刺頭們聽話,布迦藍還是很滿意。

“福晉,最近大汗天天都歇在了東宮,送往東宮的賞賜更是不斷。聽說大汗已在讓漢人官員給五宮取名,中宮叫清明平安宮,封為國主福晉,東宮叫和諧有禮宮,封為大福晉,福晉的宮殿叫有福宮,依舊稱作福晉。”

最近皇太極在積極準備稱帝,前麵熱鬨得很。蘇茉兒的消息靈通,經常事無巨細講給布迦藍聽。

其他貝勒的封號還沒有出來,關於後宮的格局已經有了雛形。比如以原來的大福晉為首,現在升為國主福晉。

東宮的海蘭珠與西宮的娜木鐘同為平妻,分彆叫東宮大福晉與西宮大福晉。

不過東宮被稱為和諧有禮宮,布迦藍覺著皇太極還挺有意思。

他改女真為滿洲,建立大清,看上去改動挺大。單單從後宮來說,福晉前麵的稱號略有改變,其實還是一夫多妻製,依舊是以前半野蠻的女真部落。

若是被漢人知道皇帝有平妻,估計讀書人會寫無數的文章來諷刺他。

布迦藍抬起眼皮看了蘇沫兒一眼,拿起茶杯吃著茶,問道:“東宮的名字應該是大汗取的吧?”

蘇沫兒愣了下,旋即明白了布迦藍的意思,她抿嘴一笑,打趣道:“福晉真是促狹。”

布迦藍知道蘇茉兒的意思,以前雖然按照宮殿的方位排列,海蘭珠與娜木鐘的地位都比她高,卻沒有明文上的規定。

現在如果成了定製,布迦藍在後宮的地位最低,就得向其他四個福晉行禮請安。

布迦藍隻隨意笑了笑,皇太極想得太美,她們也想得太美。

蘇茉兒在盆裡擰乾帕子,小心翼翼擦拭著布迦藍的手,生怕碰到了她手上的傷,細聲細氣解釋道:“奴才知道福晉的心思,福晉不會去爭這些,不是福晉故作清高,是因為福晉心中自有溝壑,看不上這三瓜兩棗。

奴才認為福晉是天底下最最聰明厲害的人,更無需奴才多嘴,奴才隻盼著福晉能防著些,這女人的枕邊風厲害得很。以前在草原上打獵,大家一起分獵物時,都是論功行賞。

論功勞論苦勞,東宮那邊可是什麼都拿不出手,在草原上,她連隻野雞都分不到。這人心都是偏的,大汗偏著她,福晉就得吃大虧。”

布迦藍沉默片刻,問道:“我們宮裡的吃穿住行現在是誰在管?”

蘇茉兒詫異地看了她一眼,說道:“大汗交給了大福晉管著,她是福晉的姑姑,自然不會虧待福晉。隻是賞賜給各宮的東西,都得憑著大汗高興,次西宮什麼都沒得到過。”

布迦藍斜倚在炕上,舉起被裹得嚴嚴實實的手在蘇茉兒麵前晃了晃,抬著下巴說道:“不要賞賜,我自己去搶。”

蘇茉兒被布迦藍逗得又笑了起來,忙拿了被褥蓋在她的腿上,勸說道:“福晉厲害,不過還是得先養好身子,等手的傷養好了再能出去。”

布迦藍沒能等到手傷好起來,她還沒有開始動手去搶,海蘭珠反倒搶上了門。

外麵天氣陰沉沉的,眼見就要下雪。寒風呼呼刮著,吹得人骨頭縫都跟著發疼。

布迦藍也沒再出門,隻窩在屋子裡養傷。手上的傷已經結痂,有些地方自動脫落,露出粉紅的新肉。

布迦藍起得晚,隻吃了些點心果子,正等著吃午飯,這時蘇茉兒掀開門簾,急匆匆走進屋。

她神色隱隱焦急,說道:“福晉,管著牛錄的阿克墩來報信,說是東宮那邊帶了人去,大汗分了一半的人馬給東宮,底下的人不願意,已經鬨起來了。”

布迦藍頓時臉色一沉,站起身道:“我去看看。”

蘇茉兒擔心著布迦藍的手,可也沒有彆的法子,隻得拿了厚皮裘披在她身上,自己也套上厚衣衫,騎了馬從東門出去。

阿克墩袖著手縮在牆根邊,見布迦藍出來,雙腿噗通下跪,哭喪著臉道:“福晉,殺人了,東宮福晉還說要打死費揚古,福晉快去救人啊!”

布迦藍看了阿克墩一眼,他後背的衣衫破裂,臉上一條清晰可見的鞭痕橫穿左右。

霎時,她的聲音比天氣還要寒上幾分,說道:“起來,上馬。”

阿克墩忙站起身,爬上馬追了上去。

人馬疾馳,風刮在臉上,像是被刀割。布迦藍卻仿佛沒有感覺,隻心中火苗亂竄。

她護短,阿克墩他們都是她的人。海蘭珠的準大福晉還沒有到手,膽子卻先肥了起來,又開始惦記著她的東西。思兔在線閱讀

很快到了開墾的荒地前,遠遠就能看到海蘭珠坐在中央,身邊圍著一群人。

她身上穿著綾羅綢緞,最外麵的紫貂大氅在風吹拂之下,像是紫色的浪在翻滾,尤為顯眼。

布迦藍到了人前沒有勒馬,反而一夾馬腹,加快速度朝海蘭珠直衝過去。

一時間人仰馬翻,驚叫聲不絕:“護著福晉,護著福晉!”

眼見黑馬隻離海蘭珠咫尺,她紮著手,臉色慘白如紙,嚇得簌簌發抖,連哭都哭不出來。

黑馬一聲長嘶,在撞上她時,堪堪停住。

布迦藍騎在馬上,看著哭得稀裡嘩啦的海蘭珠,疑惑皺眉。

就憑她這點膽子,哪來的本事與自己叫板?

海蘭珠一把撥開麵前不斷勸慰的宮女,尖聲道:“布木布泰,你不要太囂張!”

布迦藍斜了她一眼,轉頭看去,費揚古被幾人死死按在泥土裡,兩隻腳踩在他的頭上,他臉上血泥糊滿了臉,卻仍不服輸,不斷地掙紮。

他的身邊,躺著三個血肉模糊,已經僵直的屍首,流出的血滲進泥土裡,周圍暗紅一片。

布迦藍眼神凜冽,殺意閃動,徑直催馬上前,揚起手中的馬鞭,狠狠幾鞭抽了過去。

“啪啪”,鞭聲淒厲,抽得幾人皮開肉綻,慘叫著抱頭鼠竄。

費揚古抹了把臉,翻身朝布迦藍跪下,垂著腦袋難過地道:“奴才沒出息,沒能護住兄弟們,奴才罪該萬死。”

這時,原本站在一旁的冷僧機上前,說道:“福晉,這幾人不服管教,違抗大汗的命令,本當全部砍頭。是東宮福晉心慈,才留了費揚古一命,奴才勸福晉不要衝動,不要被費揚古這個小人利用了。”

布迦藍隻眼皮微掀,冷僧機仰望著她,卻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壯膽繼續道:“大汗答應了東宮福晉,將牛錄分一半給她,這些下賤的奴才卻不聽話,還敢出言頂撞,若是大汗來了,他們都得死。”

布迦藍充耳不聞,指著地上的屍首,問道:“是誰殺了他們?”

海蘭珠帶來的人馬,麵麵相覷,卻沒人敢站出來。

費揚古從地上站起身,恨恨盯著冷僧機,手指了指他身邊的兩人,說道:“這個狗奴賣主求榮,本來就與我們兄弟有仇,是他進讒言害死了他們。福晉,奴才今天就是拚著一死,也要給兄弟們報仇。”

布迦藍翻身下馬,平靜地道:“你退開。”

費揚古不敢多說,忙躬身退後。布迦藍上前,手疾如閃電,抽出費揚古所指殺害他兄弟之人挎在腰間的刀,揚手狠狠劈下。

那人還沒有回過神,已經身首異處。

布迦藍神色不變,揚手又朝另一人劈去。那人有了防備,朝旁邊一閃,躲過布迦藍的刀。

隻可惜,他還沒有站穩,布迦藍已一個轉身飛踢,正中他的%e8%83%b8口。他痛苦慘叫,捂著%e8%83%b8口往後倒去。

布迦藍疾步上前,手上的刀跟著插下,那人看著眼前寒光逼近,眼神驚恐萬分,眼珠子都快爆裂出眼眶。

噗地細細聲響之後,血像朵豔紅的花綻放,他喉嚨急速抽搐,再也沒了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