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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是齊昭。

他一會兒想段南風冒雪來見自己是不是自己有機會得到原諒,一會兒想段南風怎麼這般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好在太醫與齊昭也是認識的,倒也沒有說什麼話為難他,還將如何照顧段南風的事兒都告訴齊昭。臨走時還將齊昭拉到一旁,提起段南風早產一事,又說一定不能總是過於勞累,須得好好休息好好補一補。

早產一事齊昭自認是他沒有保護好段南風才會那般,心中也是愧疚非常,點著頭說自己一定勸段南風,轉頭要回去的時候便看見屏風拐角處站著穿了外衣強撐著起來的段南風。

段南風聽見的其實並不多,基本就是後邊關於早產的事,但他還是直直望著齊昭,卻一時想不出自己究竟想聽齊昭說什麼。

他想聽齊昭說點什麼,關於太醫說的話,他想聽齊昭對自己說些什麼,可他又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麼。

他看見齊昭迎著自己的目光原地站了一會兒,方才走過來從茯苓手上接過他的手。

“你沒什麼想說的嗎?”段南風幾乎全身的重量都放到了齊昭身上,他抬眸朝對方看去,猶豫之下還是問了這話。

“南風想聽我說什麼,我都會說給南風上聽。隻要你高興,隻要能讓你不那麼恨我,我什麼都能做。”齊昭攬著他的肩,垂眸說了這話,但卻什麼多餘的事情都沒有做,隻是帶著他到床上躺著。

沒想段南風一坐到床上便要宮女們都出去,還叫茯苓帶上門,一副有什麼事需要與齊昭單獨說的樣子。

齊昭也真的小小期待了一下,期待對方是想與自己和好如初。

可齊昭沒想到段南風卻是伸手抓住他的領子,用那病重削弱許多的力氣將他拽了下來,一雙眼熾熱又帶著幾分迷蒙。

“南風?”齊昭見他不說話,有些奇怪地喊了一聲。

這話剛喊出去,便聽見段南風咬著牙擠出三個字:“取悅我。”

齊昭僵在了原地,他明白段南風這話是什麼意思,但就是因為明白才不明白對方為何要在病中說這個。

“我可以自己來。”段南風的手很熱,他用這雙手胡亂扯開齊昭的衣服,將人就這樣往床上拽。

“南風,你發著熱,你彆……彆這樣。”齊昭本想嚴肅一些叫對方停下來,可看著對方那紅紅的眼睛卻又說不出重話,隻能將聲音放輕,好聲好氣地勸著。

可段南風不知突然怎麼就執意要做這事,仿佛隻有這般靈與肉結合,他們才能全然沒有芥蒂沒有隔閡與裂痕般靠近。

齊昭最後還是依了他的意思,但顧忌著他的身體也不敢如何動作。

但就是因為不敢動作,段南風不大高興了,一個不高興便要自己來。

可惜在病中的他終究是沒那麼多體力乾這種事,沒一會兒便丟了力氣

***

那日之後,段南風病好了偶爾會去鳳儀宮吃個飯,但多數時候還是對齊昭冷言冷語,其他時候則是根本不理睬他。

但齊昭已經十分知足,隻盼望著關係能夠再進一步,再多原諒一些些,好叫他望向自己與段南風的未來時不會覺得前路黑漆漆一片,毫無盼頭。

回去之後的段南風自然又病了兩日,太醫那兒他沒說怎麼回事,但有經驗的太醫看他的模樣便知道是做了什麼,一時間歎著氣想勸他,卻被來看望他的季霜嚇得不敢說話。

後來季霜趁著段南風病著沒出門,還帶著人去鳳儀宮找齊昭的麻煩,想著外傷太容易被段南風發現了,便給他下了藥。

季霜說,若表現得好,哄得段南風開心了,才會給他每個月定時的解藥。

至於不服用解藥會如何……季霜危險地笑,隱隱看起來有些期待。

“會痛不欲生。”

留下這句話,季霜便離開了鳳儀宮,又見段南風病好了之後常到齊昭那兒去,隻當真是哄得高興了,第一個月的解藥也沒吝嗇便直接遣人送去了。

齊昭服下解藥的隔日,段南風到鳳儀宮來,也沒坐下來,隻看著他問:“想見你兒子嗎?”

是了,孩子生下來後齊昭還幾乎沒有見過。

唯一的一麵還是在拿下齊晉的那日,這之後便再沒有機會看到自己親生骨肉。

“想。”齊昭垂眸說著這話,因著這個孩子又想借機與段南風多說幾句,“你給他起名字了嗎?他叫什麼名字?”

“段遜,謙遜的遜。”段南風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齊昭明顯脊背一僵,意識到段南風後邊要說什麼,先將討好的笑擺出來以免後邊段南風尋著由頭罵他。

“我希望他不要像你一樣傲慢,多幾分謙遜。不過我對這個孩子也沒什麼期待,想來你也是如此。且一個男人生的早產兒,能活多久尚未可知,你就不要擺出那一副如何疼愛這個孩子的模樣來給我看了。”段南風撿著難聽的話說,說話間還端起茶喝,用喝茶的動作擋一擋自己臉上神色。

齊昭沒接話,隻訕笑著,等待著段南風說帶自己去見段遜。

好在既然提起來了,段南風自然是要帶他去的。

二人一塊兒出了鳳儀宮,直往東宮而去,到東宮門前的時候,齊昭才露出少見的驚訝神色。

“你這是要立他當太子?”齊昭想著段南風方才那些話,說沒被影響到是不可能的,他因為段南風的話想過這個孩子能不能好好活下去。

“怎麼?難道我還有其他孩子?”段南風嗤笑一聲,瞥齊昭一眼,扔下一句“王爺不會是想叫我再生一個吧”便徑直進了東宮。

段遜還小,二人來這裡其實也沒什麼好做的,不過是看一看段遜長得如何了,便一塊兒出了東宮的門。

因著方才的談話叫人心底煩悶,段南風出來之後直接回了自己寢宮,也沒有叫齊昭同行的意思,連一句叫他先回鳳儀宮的話都沒有。

周圍的人瞧著二人之間的氛圍,眼觀鼻鼻觀心隻當沒見著,隻其中一名太監垂下眸子將眼前發生的事暗自記在了心裡,好回去向季霜稟報。

第42章

臨近除夕, 這個月季霜沒有把解藥交給齊昭,齊昭在這件事情上尚且覺得有些丟臉,便也沒有主動去問。

直到除夕那夜, 段南風破天荒帶了齊昭一同前去宮宴, 還將人放在了自己身旁。

帝王在除夕夜要做的事情很多, 以致於段南風在剛開始的時候根本沒注意到齊昭的異常。

他隻是與群臣唱著君臣的戲,後來喝酒也喝得有些暈, 更是沒去注意齊昭如何。

段南風其實有在刻意避開與齊昭對視這樣尷尬的場麵,雖說在今夜更坐立難安的人應該是齊昭才對,但段南風與齊昭在除夕這夜有著很難抹平的傷口。

那年之後的每一個除夕,他與齊昭都不會好過。

這般想著, 段南風垂眸自嘲地笑了一下,用喝酒的姿勢擋住嘴角的笑,等放下手來抬眼看去的時候, 才發現易桓宇一直看著自己這邊。

聽說易桓宇在這樣的宮宴上都十分孤僻沉默,幾乎隻跟齊昭有一些交流, 其他時候總冷著一張臉,偶爾還要給哪個諂%e5%aa%9a的大臣甩臉色。

可今日不知為何, 卻是表現得十分突出,頻頻朝他這裡看來,仿佛這裡有什麼東西是能夠引起易桓宇注意的。

段南風隻當是易桓宇在想齊昭可憐, 什麼都沒有卻被帶到這裡來,還坐到了他身旁,到時候外邊的傳言不知道要如何的腥風血雨。

可漸漸的他感覺到易桓宇的眼神有些不對了, 像是有什麼要告訴他,又礙於宮宴不好直接開口。

段南風眼睛一眯,手微微一抬, 想著要叫易桓宇過來。

沒想這個時候卻是異變橫生。

一名刺客不知用何種方法混入的舞女中,隻見那刺客猛地朝段南風撲過去,藏在層層輕紗之下的匕首直往他的心口刺去。

段南風瞳孔微縮,就要抓個趁手武器去製服眼前的刺客,沒想齊昭比他更快,直接撲上來將他護在了懷裡。↘思↘兔↘在↘線↘閱↘讀↘

血,沾到了段南風的手上。

血腥味,縈繞在段南風的鼻尖。

齊昭那蒼白且痛苦的臉,就在段南風眼前。

這明顯忍受了許久痛苦的神情讓段南風心頭發慌,伴隨著心中無數的疑問,他猛地抬起頭朝前方看去,剛好看見季霜掐住已經被卸了下巴防止自儘的刺客,將一顆藥丸融入水中喂到了刺客的嘴裡。

那是什麼?

段南風眉頭一蹙,想問問季霜那是什麼,可齊昭的情況實在不容樂觀,他也隻能帶著齊昭趕緊到離這裡較近的寢宮去。

太醫院來了許多人,忙忙碌碌跑進跑出,段南風想進去看看,卻被人攔在外邊。

“皇上,王爺那一刀太貼近心口,凶險非常,裡邊正亂著,您還是在這兒等消息吧。”太醫院院使還是習慣喊齊昭王爺,此時情況緊急更是脫口而出,更這些話都說完了才察覺自己說錯了話。

“沒事,院使進去忙吧。”段南風也沒追究,隻示意他趕緊進去。

不知道太醫院那些太醫們在裡邊待了多久,段南風等在外邊,等得茯苓來了好幾回就為了請他去偏殿等。

但段南風記掛著在裡邊生死未卜的齊昭沒肯去,還是堅持等在外邊,等太醫出來告訴自己結果。

不知又過了多久,身後傳來腳步聲,段南風還當是茯苓又來了,一邊轉過身一邊說:“茯苓,不用再勸了,我……”

沒想一轉過身卻是看見易桓宇站在自己身後,臉色看起來也不太好。

段南風登基之後最不知該用什麼態度相處的人反而是易桓宇。

易桓宇知道他幾乎所有的不堪,知道他如何走到今日,也知道他與齊昭之間近乎互相傷害的糾纏。

可易桓宇卻並非害過自己的人,從始至終在他那幾年歲月裡都隻是一個偶爾會勸他兩句的見證者。

段南風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這樣一個,隻要見到便會回想起從前的人。

“臣該叫您皇上,還是如從前一般,喊你段南風?”易桓宇與段南風對視著,先是說了這話,後又彆過頭去,似乎是在笑。

不知為什麼笑,段南風也沒看清,隻回答他的問題,說:“人前喊皇上,人後隨你。”

易桓宇以為這是茯苓那些當朋友的才有這般待遇,沒想到自己也有,他挑了下眉,問:“不會因為我與齊昭交好遷怒我?”

段南風眸子一抬,淡淡看他一眼,搖搖頭說:“我不是齊昭。”

這是嘲諷齊昭愛遷怒彆人了……

易桓宇一時無言,他來這裡一是想勸勸段南風,二還是想將當時齊昭的異常告訴段南風。

但如今看著段南風的樣子,勸是肯定勸不動的,易桓宇也沒去白費力氣,隻撿著今夜齊昭的異常之處告訴段南風。

段南風聽了之後愣了一下,雖說齊昭上來為自己擋刀的時候確實有些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