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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個身份來殺了齊晉多少有些不好善後。

且他現在懷著孕身手大不如前,想要在一眾暗衛手中毫發無損地殺了齊晉還能逃跑,這無異於異想天開。

“皇上究竟有什麼事,不如直言,南風過會兒要回去午睡了。”段南風孕後極其嗜睡,尤其午睡是必不可少,此時提起來更是有些困倦,便皺皺眉催促齊晉。

被美人催促,齊晉腦子也有些昏頭,當即便將自己想如何設一場鴻門宴,先讓暗衛隱藏在屏風後當障眼法偽裝成要殺齊昭,然後再由段南風給齊昭下毒。

“齊昭一定會以為發現暗衛便是贏了,沒想最後卻毒發身亡,死在以為最愛自己的你手裡,是不是覺得聽著便身心舒暢?”齊晉說著都覺得舒服,手比劃著到時候如何布置才能騙到齊昭,畢了眼睛亮亮地看向段南風。

可齊晉沒想到段南風一副困倦模樣,瞧著便是興趣缺缺,根本不像是打算答應他聯手殺了齊昭的樣子。

段南風見齊晉停下來,掀了掀眼皮看他,瞧著真是沒什麼話說了,便站起身準備離開。

明顯是沒打算聯手的模樣,齊晉又不能在這裡拿段南風怎麼樣,在攔住對方被說了幾句不好聽的話後便灰溜溜將人放走了。

回到王府那處院子時,段南風本是困得不行,一進屋卻是瞧見齊昭坐在那兒,那一身困倦全然在看見這個不喜之人時煙消雲散。

段南風冷著臉越過對方往裡走,想著瞧不見人興許就好多了,可齊昭卻是攔腰抱住他,直接將他往榻上放,又攔著他不肯讓他走。

他被迫坐在榻上,還困在了齊昭和榻上這一小塊地方之間,本就因為種種原因瞧見齊昭便煩,如今更是一心想翻臉。

沒想齊昭卻是單膝跪在榻邊,不顧段南風的反抗死死抓住他的手,抬起頭一副深情模樣看著他,問:“齊晉找你,是要你殺了我?還是要你將我捆了送去他那兒?”

段南風早就知道齊昭不會全然不管不顧地放任他在京城四處亂走,如今知道了也沒如何驚訝,隻是冷笑著反問對方:“你覺得呢?我該把你殺了還是將你捆去他那兒?”

以齊昭從前的性子,這般對話後怕是會將段南風扛去床上狠狠做到他連床都下不來。

若是段南風因為彆的原因做不得,那齊昭也會狠狠得欺負他大半日。至於如何欺負,自然是與性相關的一切。

反正從前的齊昭在段南風眼裡仿佛一條發倩的狗,隨時隨地都能拉著他做這樣的事。

可今日的齊昭聽著他的話,卻是自嘲地笑了笑,瞧著有那麼七八分低聲下氣,還說:“若能叫你不氣我,也不是不成。”

段南風垂眸打量著腿邊單膝跪著的齊昭,靴子都沒脫便直接抬腳踩在他的膝蓋上,嘴角微微一勾,涼涼道:“可我不想讓你去死,這般死了多少便宜你這混蛋。倒不如你從前如何待我,我也如何待你……王爺,你說好不好?”

齊昭被這帶著愉悅的上揚尾音蠱惑,單手撐著榻邊就要將上身探過去。

可就是他探出身子的一瞬間,段南風一個巴掌甩過來,打得他偏過了頭。

其實此時此刻的段南風並沒有那麼大的力氣,至少沒有當初段南風挨的打痛,但段南風想著往後還可以打很多回,沒自己挨的打痛倒也沒什麼。

“那年除夕,王爺狠狠打了我一巴掌,不知道貴人多忘事的王爺還記不記得?”段南風揚起下巴垂眸看著被打得有些懵了的齊昭,心裡頭隱隱有些快意。

可這份快意並沒有持續多久,便被齊昭那任由段南風處置的神色惹得消失殆儘。

明明是齊昭不把自己當人看,回頭人跑了便來裝深情,好不容易哄他回來便做出這副模樣,實在是叫段南風心頭仿佛堵了什麼東西般難受。

不是為了齊昭挨打難受,而是瞧著這副模樣實在給自己添堵。

段南風不想看這些,可他也不想放過齊昭,他隻能絞儘腦汁想一想究竟還有什麼事兒好拿來以牙還牙。

“南風,你打也打了,那我能知道你為什麼不跟齊晉聯手毀了我嗎?”齊昭笑起來,一隻手還抓著段南風的衣角,抓得段南風皺起眉來,幾次想扯掉自己的衣角都沒能成功。

“你想聽什麼?想聽我說段南風愛慘了你嗎?想聽我說段南風如何舍不得你死嗎?”

段南風的聲音帶著笑意,但與平日十分不同,那笑意明顯帶著譏諷嘲笑。

但齊昭還是隱隱帶著幾分期待,期待段南風對他還留有一絲絲的感情。

可惜,如今的段南風便是對他留有幾分喜歡,那也是掩蓋在恨意之下。

“齊昭,我愛你這樣的事,你做夢可能快一些。不與齊晉一塊兒殺你,不過是因為殺了你我也活不了,齊晉什麼人你我都清楚不是嗎?”段南風譏諷地看齊昭,隨後又是放鬆下來輕笑一聲,“齊昭,我倒是沒想到,你竟也學會自欺欺人了。”

第28章

也許是段南風的話有那麼些許刺激到齊昭, 後來的幾日齊昭都沒有到這間房內來打擾段南風。

本就不想見到齊昭在眼前晃,齊昭不來,段南風還能稍微放鬆一些, 不用被迫回憶起從前傻乎乎對齊昭言聽計從的自己。

不過, 齊昭不來, 其他人卻是沒有少來。

約莫是齊昭不出現在段南風麵前的第三日,杜泉親自來了一趟王府, 徑直到了段南風住的院子裡邊去,繞過阻攔自己的茯苓,直接站在了段南風麵前。

若說前些年段南風對杜泉還算有幾分好感,如今他卻隻當對方是齊昭的一條狗。

或許也不是一條狗, 當年的段南風才更像一條聽話的狗,杜泉隻能是偽裝成狗的狼,隨時都可能跳起來咬你一口。

除了齊昭, 段南風看人其實還算蠻準的,隻不過從前的他總愛以最大的善意去想彆人, 從未想過這世上還有天生壞種。

他不知道,不是每一個人都用善意麵對世人, 還有人隨意說句話都帶著算計。

“真令人沒想到,你還會回來。”杜泉看著段南風笑,說的話也很輕, 但段南風卻是提起十二分的精神,生怕對方說的哪句話裡邊便有什麼陷阱。

“我回來了,你很失望?”段南風擺擺手讓茯苓出去, 目光銳利地看向杜泉,仿佛一朵渾身帶著刺的花兒。

杜泉打量著眼前肚子微微隆起,卻明顯比從前更加鋒芒畢露的段南風, 心底隻覺得眼前人比從前要有趣多了。

從前不過是個又笨又好哄的美人兒,如今卻成了個帶著刺的笨蛋美人。

杜泉不覺得回來之後的段南風會有多聰明,他隻覺得不過是個有些任性、不好哄的笨蛋美人罷了。

與從前有些不同,但這點不同並不影響什麼。

“彆這麼大的敵意,我可以與你站到一張船上。隻要你點個頭,扳倒你家王爺這事兒,我有辦法。”杜泉笑著低下頭去,說到後邊還抬眼朝段南風看去。

“我是那種從一個男人床上爬到另一個男人床上的人嗎?”段南風嗤笑一聲,掀了掀眼皮判斷齊昭在這院子周圍埋了多少影衛,淡淡說了一聲,“不用再說了,滾出去。”

杜泉自以為聰明地想占點口頭上的便宜,沒想段南風那般敏銳,半點便宜都不肯叫他占,話也沒說兩句便要他滾出去。

他有些不高興,皺了下眉想自己該如何哄騙眼前人與自己聯手做些什麼。

可沒等杜泉想到一個能哄騙段南風的方法,便看見幾名影衛進來直接將杜泉帶走。

段南風也不奇怪杜泉會來找他,他隻是沒想到杜泉會是除齊晉之外第一個來的人罷了。

從前的齊昭仿佛一塊鐵板,段南風也一心撲在齊昭身上,基本可以說是沒什麼破綻。^思^兔^網^

可惜後來段南風逃了,齊昭又突然瘋了一樣演深情,偏生他不買賬,這才給了這些人有機可乘的錯覺。

段南風很清楚,隻要他幫他們扳倒齊昭,那齊昭死的那日,或是那些人得到自己想要的位置那日,便是段南風被拽入地獄的時候。

到時候,段南風不是直接丟了性命,便是過上比當初被困在齊昭身邊還要痛苦的日子。

從前是在齊昭身邊當聽話的狗,若聽信他們的鬼話,到時候怕是連狗都不如。

這京城裡邊的王公貴族,單說他熟悉的幾個,就沒有一個是人的。

易桓宇興許還算個東西,至於杜泉,那是萬萬信不得的。

興許是得了影衛的消息,齊昭傍晚時分便趕回了段南風這兒,一進門便拉著他的手問有沒有事。

段南風瞧見齊昭便頭疼,斜睨他一眼後狠狠甩開他的手去,冷笑一聲說:“我當然沒事,隻怕是你盼著我有事呢。”

齊昭聽得這話便十分頭疼,心中琢磨著該如何讓段南風不再氣自己,又要解釋自個從未如此想過。

可段南風明顯不信,不僅不信還避開齊昭伸來牽他的手,仿佛瞧見了什麼臟東西一般後退一步,罵道:“可彆過來,我剛才沐浴過,懶得再去沐浴一回。”

知道對方是嫌棄自己臟,但齊昭發誓自己的手絕對乾乾淨淨,便是說的是碰其他人臟,那齊昭也敢說自己隻碰過段南風一個。

這麼多年來,齊昭就對段南風一個人有過那樣的念頭,偏生錯了心思竟將對方推到了那般遠。

可到底也是齊昭錯了,他沒法兒怪段南風什麼,隻能丟掉從前的王爺架子在對方麵前求得原諒。

至於原不原諒,齊昭再如何想,也還得看段南風的意思。

段南風繞過齊昭到榻上坐下,抬手略有些猶豫地搭在微微隆起的肚子上,掀了掀眼皮瞧齊昭,說:“前些日子也說了,我不會與他們聯手殺你,你也不必每回都火急火燎趕回來。”

齊昭走到段南風身旁,沒敢太過接近,生怕對方又嫌棄自己嫌棄到躲得遠遠的,隻能站在一旁看對方,說:“我知道,我隻是怕你在他們那兒吃虧。”

聽到這話,段南風笑了,他說:“在誰那兒吃虧都比不上在你這兒吃的虧。”

齊昭聽著這話便是心裡一緊,也沒多想,開口便是說:“對不起,是我錯了。”

段南風嗤笑一聲,也沒接他的話,隻是朝他招招手示意對方過來。

見著段南風叫他過去,齊昭還當是段南風終於有些鬆動了,可又怕自己麵上露出欣喜來叫段南風以為自己的歉意是裝的,隻能低垂著頭朝段南風走去。

可沒想走過去之後,段南風卻是伸出手按著齊昭的肩膀強迫他跪在榻邊,隨後段南風伸出腳踩向某個地方,挑了下眉問:“我記得你那處非常人能比,當初我便是又難受又……往事不提,隻是不知我走之後徐燕知又覺得如何?”

齊昭沒想到回來之後的段南風什麼話都敢說,從前的他想要段南風稍微放開一些,如今卻恨不得對方不提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