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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間屋子去,一進門便感覺裡邊竟是比外邊的冰天雪地還要冷。他走到櫃子邊去翻從前的衣服,發現那些個衣服都小了,沒一件是能穿的。

他皺了皺眉,最終還是決定去十五的房間看看。

記得去歲繡娘來量新衣尺寸的時候還說他長高了一些,他想著十九歲了怎麼還能長高,便隻當是繡娘在說好聽話來哄自己開心。

如今一看,確實是高了不少。

隻是衣服小了這樣的小事不知為何也叫段南風不大高興,他總覺得這些小了的衣服總能提醒他是已經在齊昭身邊待了好幾年。

從前健康的身體在那兒養得病怏怏的,成日什麼事都不能做,門也不讓出,隻需要待在王府裡頭等齊昭需要他的時候爬到腳邊去就是了。

段南風眼中閃過一抹厭惡,他討厭徐燕知的行為,更討厭在齊昭身邊仿佛泄欲工具的日子。

且這個泄欲工具還是徐燕知的替身,更是讓段南風厭惡。

稍微收拾了一些東西後,段南風推開十五的門。

破天荒的,他竟是在屋內看見了十五,而十五瞧見他來也是驚了一驚。

驚訝過後看見他手上的行李,十五又是倒吸一口涼氣,連忙將人拽進來,壓低聲音問:“你這是乾什麼?”

段南風沒想瞞著十五,他眼圈有些紅,扯了扯嘴角,說:“十五哥,我不想……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段南風本想說他不想齊昭床上的玩物,本想說他不想在齊昭想要的時候像狗一樣爬過去,不想要的時候隻能被扇巴掌被當做徐燕知的替身。

可他在曾經也帶過自己,對自己隻有純潔兄弟情的十五麵前,實在說不出那樣的話。

十五大約能猜到段南風經曆了什麼,他是個男人,也能想象從影衛變成委身男人身下的玩物是什麼感覺。

所以他抱了抱段南風,安慰了他幾句,又翻出幾件自己小了的衣服給他試試能不能穿。

“你走之後千萬躲好,王爺想來不是能容忍身邊人逃跑的人,所以你千萬小心,跑得越遠越好。”十五囑咐著他,又拿了一些能用得上的藥給他,最後翻出一把刀來。

段南風看到刀的時候眼睛一亮,想起那是自己從前用過得一把刀,隻是因為後來齊昭又給了他一把,這刀才閒置了下來。

沒想到十五還留著,他記得十五是個念舊的人,有個箱子還存了不少死去兄弟留下來的東西。

影衛多數都是孤兒,除了這裡的兄弟根本沒有家人,若他們也不記得,也不留下一點東西證明他們在這個世界上活過,想來很快就會被遺忘。

段南風沒有多話,接過刀後摸了摸刀身,又伸出手抱了抱十五方才轉身離開。

逃離比段南風想的還要容易一些,也許是因為有十五在幫忙,也許是齊昭篤定他不會離開所以才放鬆警惕。

反正段南風很快便逃出了王府,又緊趕慢趕出了京城。

他對京城之外的地方其實都不大熟悉,幾個少數熟悉的地方也不過是從前做過任務的地兒。

那樣的地方太好找,他不會傻乎乎地跑出去。

東南是個好地方,且這樣的繁華地帶人流眾多,是最好的藏匿地點。

段南風稍微做了易容便上了去東南的船,一路上沒敢與人說話,隻裝作啞巴比劃著自己要去哪兒。

好在齊昭明顯還沒發現他走了,前往東南這一路也還算太平。

王府內,齊昭醒來後還回味了一遍昨夜的事兒,其實昨夜他並沒有醉得如何厲害,隻不過借著酒勁兒想親近段南風罷了。

平時不把人抬那麼高,怕自己徹底栽進去,往後再不清醒,也怕被人抓住軟肋,舍棄又舍不得,不舍棄又得想方設法保全段南風。

偶爾放肆一次對齊昭來說也是不錯,隻是他有些後悔昨夜喊著“燕燕”說的那些情話。

段南風本就黏人,瞧著對他也不隻是對主子的感情,若因為已經的話生出多餘的心思可就不好了。

這般想著,齊昭坐起身來想尋找段南風的身影,卻隻在身旁摸到了一片冰冷,掀開簾子往外看也瞧不見段南風的身影。

他皺起眉來,已經沒空去想段南風會不會因為他昨夜的行為而生出什麼越界的想法,他隻對醒來後看不到段南風感到陣陣不安。

明明段南風隻是一個影衛,他不該為了一個影衛產生這樣的情緒,即便他知道自己心底早就生出與對方年年歲歲都在一塊兒的想法。

但齊昭並沒有在原地想多久,更沒有將一切表現在臉上。

他隻是讓人進來伺候洗漱,穿衣中途閉著眼問身邊替他係上宮絛的茯苓:“段南風去哪了?”

茯苓聽著這般冷的聲音,渾身一個哆嗦,但還是努力鎮定下來,做出一個疑惑的模樣皺皺眉說:“他方才出去了一下,說是會快些回來跟王爺一塊兒用早膳。”

齊昭睜開眼冷冷看她,瞧出她這話半真半假,也沒有戳破。

他知道茯苓跟段南風關係好,茯苓在他麵前幫段南風說些好聽話也是尋常事,不必大驚小怪。

可他怎麼就總有些不安,不安到仿佛有什麼大事發生。

總不能齊晉這小子今日要拿他項上人頭吧?

齊昭嗤笑一聲,心裡隻道齊晉這會子根本沒這個能力,想是因為彆的事。

茯苓知道段南風還沒回來,心裡頭有些著急,有些怕是出去遇上什麼事,又有些怕回來之後挨齊昭罰。

她想著趕緊出去找一找段南風,好看看他在哪裡,叫他趕緊回來。

可齊昭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隻叫她跟在身邊,想看看段南風究竟去哪裡去那麼久不回來。

茯苓急得不行,但也隻能小心翼翼跟在齊昭身邊。

可直到午膳時候段南風也沒回來,齊昭的臉一點點黑了下去。

“他究竟去哪裡了?”齊昭陰沉著臉看著茯苓,心裡猜測段南風究竟躲在王府的哪個地方,是不是去找了十五,還是偷溜出去私會易桓宇。

“奴婢真的不知道,他隻說要出去,奴婢便叫他早些回來用膳,再多的也不知道了。”茯苓連忙說了這話,其實實情也沒什麼不好說的,茯苓本身就什麼都不知道,便是說也說不出什麼來。

齊昭陰沉沉看了茯苓一眼,站起身快步朝影衛的住處走去。

上一回段南風鬨脾氣是跑來了這裡,想來這次也是一樣。

齊昭急匆匆往段南風從前住的房間趕,到後麵甚至小跑起來。

可在那間房內,他卻沒能看到段南風的身影。

段南風在哪裡,?他的小梨花在哪裡?

齊昭心頭一慌,可他還是不死心,不相信乖巧聽話又單純地喜歡自己的段南風會選擇離開。

他快步走出去,想去十五的房間看看,卻沒有辦法在沒人指路的情況下在一排一模一樣的房間裡認出十五的房間。

最後還是十五剛好回來,看見他的時候竟是釋然般笑了一下,走上來跪在他腳邊。

“王爺,不用找了,屬下把南風放走了。”

聽到十五這話的時候,齊昭展現出從未有過的失態,他死死抓著十五的衣領將人提起來,聲音幾乎變了調。

他嘶吼道:“你算什麼東西?你也敢弄丟本王的人!”

“是南風自己要走的,他來的時候在哭,哭著說不想當您的小玩意了。屬下也是看著他長大的,還是見不得他掉眼淚的。”

十五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到多了幾分怪異感。

齊昭也覺得奇怪,可他被段南風不乖了,敢不聽話了這件事衝昏了頭腦,等回過神來十五已經吐出一大口血。

“屬下自知王爺不會放過十五,所以十五自己動手,也算是死得痛快一些。”

十五笑起來,忍著痛給齊昭磕了個頭。▂思▂兔▂在▂線▂閱▂讀▂

起來後十五又說:“十五知道王爺不會放棄南風,也知道王爺不屑於聽我們這些人說的話。但十五還是懇請王爺……不要再那麼對他了。”

第21章

十五死了。

他倒在齊昭眼前的時候,齊昭的腦海中一瞬間出現段南風紅著眼睛的模樣,心裡一陣揪痛。

如十五所說,段南風也算是十五看著長大的,他們之間的關係自不必多說。

齊昭甚至覺得,在不提情愛的情況下,興許段南風還要更加信任十五一些。

否則怎麼會不直接求他放走自己,而是跑來讓十五幫忙。

齊昭這般一想,心頭又仿佛裝滿了煩躁。

他甚至不知道這股煩躁是因為段南風膽大包天偷偷逃離自己身邊,還是因為段南風離開不求他而跑去讓十五幫忙。

之後的幾日,齊昭陷入了讓他幾乎要發狂的煩躁當中。這煩躁甚至讓他在與齊晉的交手中出了些許小差錯,叫齊晉抓住了些許機會,好在齊晉實在是實力不怎麼樣,齊昭回過神來後輕鬆解決了他,畢了又陷入那樣的煩躁當中。

這樣的煩躁在每次夢見段南風之後總會加重一些,仿佛他這樣難以沉靜下來的狀態完全是因為段南風。

齊昭清楚自己早已對段南風生出幾分想要留住對方的偏執占有欲,卻固執地不肯承認自己對段南風有更深的感情,仿佛承認之後他便徹底輸了一般。

就在齊昭陷入這般拉扯的時候,段南風剛剛解決掉一次追殺,繞路進了某個人流眾多卻不算特彆繁華的小鎮。

選擇這裡自然是有段南風的考量,以他當影衛時候的經驗,這個小鎮剛好位於一處並不算重要的河道旁,正麵有官道,另一麵是易於隱蔽行蹤的山林。

這樣的地方有個好處,若是齊昭不肯放過他追到這裡來,他也不會完全沒有逃跑的機會。

選擇好落腳的地方之後,他又租下一個小院來一個人住。

路上他遇到了兩次追殺,對方沒有半點遮掩,他一下便看出那是徐家的人。

他身份特殊,可能時常伴隨著追殺,什麼找個護院之類的活兒乾跟彆人住在一塊兒這樣的事,在段南風這兒是行不通的。

不過也不是完全不行,等徹底躲過徐家的追殺,躲進哪家找份活兒乾想來也不是大問題。

他帶出來的錢並不算多,不賺錢的情況下節儉一些生活個一兩年還好,再往長了怕是不成。

反正想辦法賺錢是肯定需要的,就是如何賺這個錢罷了。

段南風不是沒有想過撿起老本行,但他在齊昭那兒養得快要廢了,還是得慢慢鍛煉養回來才能繼續乾這一行。

否則以他現在的身體,根本支撐不起長時間的夜間行動,跟人打起來更是吃虧。

如此想著,段南風歎了口氣,出門跟半路碰見的阿婆打聽看看周圍有什麼比較不錯的醫館。

阿婆耳朵不好,聽段南風說醫館說了半天,隻聽清了個館字,瞧段南風是一年輕小夥子,還以為是在找武館,抬手就給他指了個方向。

段南風也沒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