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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奇怪,但也無心去管齊昭的私事,尤其還是跟徐燕知有關。

“自然是遣人去過了,緊趕慢趕過去,回來卻是說沒見著王爺,該是又去了彆處。”小廝急得不行,一副再不放人進來怕是要死了。

段南風有些煩躁,小廝這般著急定然是因為徐燕知病重不好在外邊待太久,可他又不想開口放徐燕知進來。

他總覺得隻要徐燕知進了王府的門,夢裡的一切就會以另一種方式重現在眼前。

他不想死,所以夢裡的事情,一件都不許發生。

便是發生了,也彆想把他留下來當替死鬼。

段南風垂眸想了想,對小廝說:“我過去看看。”

話畢也不等小廝說話,更沒去管茯苓阻止自己的話語,快步便往王府大門處走去。

茯苓看著段南風朝王府大門走去的身影,跺了下腳轉頭瞪了小廝一眼,罵道:“還不快遣人去找王爺!”

小廝對齊昭的私事不過略有耳聞,並不知細節,此時被茯苓吼得一愣一愣的,連忙答應下來便遣人去找。

而段南風在走向王府大門的路上想了許多,他想自己從前是不是太不清醒,昏了頭才那般被齊昭貶低折磨還跟在對方身邊。

無論是問都不問便要他,還是言語間根本不把他當個人,這些事情在從前的他看來都是十分難過但可以咬咬牙忍過去。

可如今做了那個不知真假的夢,他不想再忍受下去了。

雖不知夢境是真是假,但若是乖巧聽話隻能換來夢中結局,那他學著不聽話一些也不是不行。

段南風暗自下定決心,但這個決心在走到王府大門處看見楚楚可憐的徐燕知時出現些許裂痕。

這是段南風夢醒之後第一次見徐燕知,第一次見對方便如此楚楚可憐,宛若當初陷害他,也宛若夢中裝模作樣可憐他做替死鬼。

有些東西不是想明白就可以克服的,段南風本就與徐燕知不熟,加之對方每回出現都在給他不痛快。

段南風瞧見徐燕知,隻覺得惡心。

不僅僅是心裡頭不舒服,更是生理的反胃,一瞧見人就有一種強烈的嘔吐欲望。

也許是他得了什麼怪病,否則很難解釋一個人怎麼會看到另一個人時連身體都出現這般的排斥反應。

但即便是什麼怪病,段南風也不想去如何處理。

排斥也好,也能用這個理由少見對方。

可段南風多少有些高估從未深陷爾虞我詐的自己,在人人長了個玲瓏心的世家大族裡出來的徐燕知麵前,他那點心思完全是不夠用的。

完全不是徐燕知的對手,段南風今天才真真切切地意識到這一點。

段南風走到大門口與徐燕知對視,看著他楚楚可憐的模樣,段南風又是一陣反胃。

王府的人知道徐燕知與齊昭是好友,也不敢如何粗暴地攔他,所以站在段南風麵前的人還是十分體麵,與市井傳言裡被阻攔在外的情人很不相同。

不過若按照夢中的說法,段南風才是那個見不得光的情人,甚至連情人都算不上,隻是王公貴族閒暇時候用來逗弄賞玩的一個玩意兒。

段南風心中對這樣的自己生出幾分不喜,更是多了幾分離開此處的念頭。

麵前站著徐燕知這樣一個人,段南風竟還能分心去想自己什麼時候該見見易桓宇。

徐燕知反應很快,見段南風沒先開口,自己便直接問齊昭在不在家中。

齊昭自然是不在的,王府的馬車掛了牌子,齊昭又愛騎馬,隻要有人盯著王府就一定能知道齊昭不在。

段南風第一反應便是徐燕知生了什麼歪主意。

可第二反應卻是想報一報前幾日對方陷害自己的仇。

段南風垂眸想了想,做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說:“王爺不想見你。”

徐燕知聽了啜泣起來,哽咽著說:“昭哥哥怎麼會不見我?他喊我燕燕,還找了這麼像我的你在府裡伺候,難道不是心悅於我嗎?”

段南風愣了一瞬,替身這樣的話自己知道歸知道,可從身為白月光的徐燕知嘴裡說出來,給他帶來的傷害卻不比夢中看到齊昭拿自己當替死鬼少多少。

他臉上的神情一時間有些繃不住,差點兒便甩開徐燕知的手回去,可他知道若今日他甩開徐燕知的手,對方定然又要被推倒來汙蔑他打人。

到時候齊昭定然又要說些不中聽的話羞辱他,本沒必要聽的難聽話沒必要上趕著聽,段南風自然不會給徐燕知這個機會。

隻是有些事情並不是段南風能夠防得住的。

隻見徐燕知猛地甩開段南風的手,忽的便往身後台階下倒去,甚至避開段南風伸出來抓他的手,隻管摔破額角捂著%e8%83%b8口驚魂未定地問:“我知道段公子對昭哥哥一片深情,可昭哥哥喜歡誰也不是我能決定的,你又何苦拿我撒氣。”

段南風驚得後退一步,心說哪裡能有人這樣顛倒黑白,連忙便要解釋什麼,卻被趕來的杜泉給攔住了。

杜泉抬眸看向跟著徐燕知來的小廝,皮笑肉不笑地說:“送你家公子回去,否則等他鬨完了回去,怕是額頭傷口都要好了。”

杜泉的話語涼涼的,聽得徐家小廝頭皮發麻,也沒敢多逗留,扶起徐燕知便將人往馬車那邊帶。

徐燕知也知道杜泉不是好對付的主兒,自己那點手段在杜泉麵前根本不夠看的,也沒想留下來糾纏,隻做出一副虛弱模樣上了馬車。

杜泉卻是看都沒看徐燕知一眼,隻回頭去看段南風,拉過他的手看了看有沒有受傷,畢了歎了口氣說:“你又何苦出來與他多費口舌,左右齊昭不在,府裡下人也不敢放他進去擾你清淨。”

段南風看見杜泉便想起先前聽見的話,彆開眼沒說話,好一會才緩過勁來朝對方打了個招呼。

杜泉也沒計較這麼多,隻帶著人往裡邊走,將人送到了齊昭那院子外才停下腳步。

“杜公子不進去坐坐嗎?”段南風開口後才覺得不妥,他想著自己好像沒什麼資格邀請人進去坐坐,尤其是齊昭不在的時候。

“那是王爺的地方,他不在我不方便進去。”杜泉搖搖頭,深深看了段南風一眼,沒頭沒尾地突然冒出一句,“都長這麼大了,當年在王爺這兒見到你,你還是個小孩兒。”

段南風抬眸看他,沒有接話。

杜泉是個很聰明的人,他說的每一句話,幾乎都能帶上些許自己的目的。

比如他想要幫齊昭留一留已經生出去意的段南風,那他可以提一提當年。

杜泉一雙眼睛第一眼便能將人看出個三四分,若並非精明之人,甚至能看出七八分。

而段南風確實與杜泉稍微有些交情,雖不是很熟,但從小見過,後來又有交集,杜泉了解他半點都不奇怪。

段南風很在意當年自己被齊昭撿回來這件事,很在意這些年與齊昭相處的點點滴滴,所以因為這點莫名其妙的依賴,當初齊昭要他不當影衛留在身邊的時候,他才會半點反抗都沒有。

甚至連齊昭頭一回要他,他也沒有反抗什麼。

那時候的齊昭甚至沒有問過段南風喜不喜歡男人。

杜泉看不上齊昭的做法,但齊昭是他帶了幾分利益關係的朋友,與他更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所以他來跟段南風提當年。

如杜泉所想的,段南風確實想起了當年,那點早已在心中被磨滅得無影無蹤的雛鳥情節不知為何又一次出現在了他的心底。

被要之前他依賴段南風,但之後真真切切沾上了□□,他又沒有那般的依賴,一切的依賴仿佛轉為喜歡。

可如今因為杜泉的話,他腦海中卻是浮現了當年齊昭與自己相處的點點滴滴,甚至在腦海中浮現齊昭握著他的手教他用劍的時候同時想起昨夜齊昭狠狠要他時也抓住了他的手。

段南風垂眸想了許多,在杜泉覺得自己成功了的注視下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

可這個時候卻聽見遠處茯苓匆匆跑來,說是齊昭回來了。⌒思⌒兔⌒網⌒

齊昭來得很快,那雙琥珀色的眸子看著比平時沉一些,明明該是澄澈的一雙眼,卻總讓段南風感覺到幾分危險。

杜泉瞧見齊昭來了,隻當自己乾完了活兒,打了個招呼便轉身離開,看起來像是沒打算管齊昭會把段南風怎麼樣一般。

可臨到小道儘頭,杜泉還是回過頭看了一眼已經被齊昭揉進懷裡咬著脖頸咬得眼圈發紅的段南風。

他在原地站定,不知想了什麼,勾唇自嘲地笑了一聲,大步離開了這裡。

齊昭看起來是喝醉了,段南風感覺到對方的動作比昨夜溫柔很多很多,甚至比從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溫柔一些。

就連看他的眼神都帶著幾分情意,這讓段南風感到費解,費解之餘又多出幾分希望,希望那夢境是假的。

也許齊昭是喜歡他的,也許根本就沒有什麼白月光。

直到齊昭抱著他到了床上去,嘴唇貼在他耳邊輕笑著,薄唇一動一動蹭得他耳朵發癢,更紅得不行。

隨後,他感覺到齊昭的話語帶了綿綿情意,可他卻在對方開口的一瞬間渾身血液仿佛被塞進冰雪之中,冷得他渾身僵硬無法動彈。

齊昭,貼著他的耳朵喊:“燕燕。”

第20章

段南風醒來的時候還有些恍惚,身旁的齊昭還在睡,這是這兩年裡很少發生的事兒,想來昨夜齊昭是真的醉了。

不過也可能是今兒個段南風醒得早,又剛好朝廷沒開印,齊昭便還在床上睡著。

段南風懶得去管齊昭為什麼還在床上睡,他隻是躡手躡腳爬起來草草收拾了兩件不打眼的衣袍,又拿了一些必要的東西後繞過屏風出門去。

他打算回以前的屋子拿些從前的衣袍看能不能穿,再不成跟十五借兩件也不是不行。

這樣想著,他直接出了院門,差點兒撞上剛好要回來的茯苓。

茯苓瞧見他這麼早就起來了,驚道:“你怎麼起這般早,我瞧著王爺都沒起來呢。”

段南風急著要走,也沒想跟茯苓多話,隻笑著說有點事過去影衛住的那邊。

茯苓打量了他一會,拉著他到院門外旁邊的牆下,壓低聲音說:“你身子還好吧?昨兒我聽你好大的聲音,像是還哭了,但離得遠我也聽不真切,且我一姑娘家聽你們這些也不好,便也不知是不是那回事。”

段南風被說得有些臉紅,心中想齊昭從前比昨夜還要得狠些,可他也覺得跟茯苓一個丫鬟說這些不大好,便隻點點頭說是哭了,又說沒事。

茯苓瞧著他走路還算好,也沒有再說什麼,隻隨手塞了個包子給他墊墊肚子,說:“早些回來用早膳。”

段南風忍著沒有將自己要走的事告訴茯苓,隻讓她往後離齊昭遠一些,便匆匆離開。

茯苓總覺得哪裡不對,但又說不上來,隻能進院子裡去乾自己的活兒。

段南風到從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