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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吃什麼,是想等他回來吃年夜飯。

齊昭第一反應是皺眉,多少還是有些惱的。

惱這小梨花太看得起自己,惱這小梨花明明知道自己是誰的人,竟然還這般作踐自己的身體。

他這麼久沒回來,就不知道自己先吃嗎?

外邊那麼冷,就不知道回屋裡等嗎?

那麼漂亮一個人,他上哪裡去找第二個?

要是先被段南風自己作壞了身子,難道讓他往後都得小心翼翼生怕這個小玩意壞掉嗎?

越想齊昭越不高興,這樣的不高興在看見十五抱著段南風出來時爬到了巔峰。

哪裡是等自己,明明是去勾搭男人了……

齊昭心頭燃起怒火,一口銀牙幾乎咬碎。

第8章

段南風半夢半醒中隻感覺自己被抱了起來,想著該是十五回來瞧見自己的屋門被人開過進來瞧見了他,加上他實在又冷又餓,實在沒什麼力氣才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將要睡過去的時候他想了許多,想齊昭其實也沒給過他什麼承諾,更沒說過他是自己的什麼人。

他好像沒有什麼資格去為齊昭帶彆人回來而不高興。

而且,那個人瞧著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瞧著衣著儀態都不是什麼小人物,想該是某個世家大族的貴公子。

瞧瞧,那樣的人才能夠得著高高在上的攝政王。

至於段南風這樣的孤兒,這樣說出去絲毫不被當回事的影衛,是如何往上夠都隻能遙遙望見齊昭的一點衣角。

他們相距好遠好遠,是段南風如何努力都跨越不了的距離。

他不該奢望那麼多的。

是這些日子齊昭對他的好讓他生出幾分貪念,還擺不清自己的位置,才會這般的難受。

若是不在意,可能就不難受了。

段南風想著想著便徹底睡著了,連自己被帶去了哪裡都不知道。

他想著,左右是在王府裡邊大抵就是去其他幾個影衛那兒擠擠。

就是這樣的想法讓他安心下來,卻沒想第二日一睜眼便瞧見一個肌肉強健有力的%e8%83%b8膛在他眼前。

不僅如此,他的雙手還被綁了起來,整個人側躺在眼前人懷裡。

這床也很熟悉,是齊昭房裡的。

眼前這人是齊昭?

為什麼他會在齊昭床上?

齊昭昨夜不是跟那個貴公子在一塊嗎?

段南風心中滿是疑惑,想動一動從齊昭懷裡掙脫出來,猛地對上齊昭忽然睜開的雙眼。

那眼中帶著幾分尚未掩去的厲色,仿佛段南風做了什麼錯事一般,嚇得他渾身就是一哆嗦。

“王爺……”段南風咽了咽唾沫,猶豫著喊了一聲。

“想問為什麼會在本王床上,對不對?”齊昭冷笑一聲,盯著段南風迷茫中還隱隱帶著幾分難過的眼睛,心中鬱悶更是多了積分。

小梨花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誰床上的人?

怎麼還會想跟十五不清不楚,堂堂攝政王還沒一個影衛頭子沒吸引力嗎?

齊昭這該死的勝負欲都被激了出來,但堂堂王爺跟一個影衛頭子爭高下實在有些丟份兒。

如此想著,齊昭也沒將此事說出來,隻是想看俺看段南風會如何回答。

段南風聽著對方的話,猜測是對方去接的自己,心中隱隱飄起的些微期待在想起昨夜小雪時被自己死死按下去。

“想是王爺叫人將屬下帶回來了。”段南風的聲音淡淡的,聽著似乎沒從前那般熱情。

其實從前的段南風也不是熱情地湊上來,他是很乖地跟在齊昭身邊,齊昭讓他做什麼便做什麼,乖得讓人生出幾分多餘的心思。

惡劣如齊昭,瞧見這樣的乖孩子是想要欺負的。

所以齊昭將小梨花從外邊折回來,留在了身邊。

隻是這小梨花不知為何,竟是一個除夕宴的功夫便變得沒有從前那般乖了。

齊昭皺皺眉,心中有些隱約的不痛快,讓他說話也免不得有些衝。

段南風聽著對方突然變了的態度,更是以為是自己打擾了對方與那貴公子的好事,縮了縮脖子就要往後邊挪。

見人還想逃,齊昭氣不打一處來,將人拽進懷裡便堵住了他的嘴,也沒管懷裡的人嚇得直哆嗦。

待齊昭發泄完怒氣好不容易平靜下來,他才放過段南風,解開對方手上的繩子下了床。

“這幾日你不必再踏出院門,吃穿用度都不會短了你的,安心在這待著就是。”齊昭留下這話,便在丫鬟的伺候下洗漱穿戴好離開了這屋子。

留下段南風坐在床上發愣,等人做了才回過味來。

王爺這是要軟禁他。

不過,便是軟禁,也是留在這院子裡,丫鬟們早與段南風熟悉起來,瞧著他可憐也會過來陪他說說話。

第一個來的自然是昨夜給段南風送手爐的丫鬟,她小心地提了裙子進來,又走到桌邊朝無事可做隻能發呆的段南風看。

段南風從她進來時便知道了,見人走過來,隨口說了一句:“坐。”

丫鬟也沒客氣,坐下來便撐著腦袋打量著段南風,見他臉色不大好,有些擔心他昨夜被凍著了,便說:“可要稟了王爺請個郎中來瞧瞧?”

段南風沒覺得有什麼不舒服,若說臉色不好想是昨夜太晚睡下有些精神不好罷了,他也沒想麻煩彆人,便搖搖頭拒絕了丫鬟的好意。

丫鬟領教過段南風的倔脾氣,也沒有強求,隻是問起昨夜的事:“昨夜王爺抱你回來那臉色,可把我嚇壞了。”

段南風聽見丫鬟提起齊昭才抬眼看她,動了動嘴唇想問點什麼,可又想起昨夜的事卻又有些不敢問了。

“我幫你打聽過了,昨夜那人叫徐燕知,是清流徐家的嫡長孫。不僅爺爺是連先帝都尊敬的老太傅,還師從大儒敬鬆先生,京中許多人都挺喜歡他的,甚至有男子追著他示愛呢。不過聽說這徐燕知清清冷冷的壓根就不搭理人家,獨獨搭理咱們王爺。”丫鬟說著自己打聽來的事兒,一時說得上了頭,回過神來才想起段南風如今在齊昭身邊,估摸著是不喜歡聽旁的男人與齊昭有多好的話。

可段南風昨夜便漸漸認清現實,聽著丫鬟的話也沒覺得太過難過。

他隻是回憶起這位徐家嫡長孫的傳言,想著這人當年還與齊昭一塊兒上過太學。

徐燕知,是齊昭在京中為數不多的好友。

真的那種,不是逢場作戲戴著麵具演給外人看的那種。

段南風知道徐燕知,就是因為知道才隱隱有些難過。

因為從小養在齊昭身邊,他從未對平頭百姓與王公貴族之間的階級差距有什麼太深的感覺。

如今卻是將從前沒意識到的距離感與自卑都撿了回來,比慢慢滲透還要刺人,讓他一瞬間有些繃不住臉上的表情。

“你彆難過,王爺和他肯定不是那種關係。”丫鬟連忙安慰。

“我知道,那樣光風霽月的貴公子,乾嘛要爬王爺的床。”段南風苦笑一聲,突然有些不想留在齊昭的身邊了。

他們之間的距離是跨不過去的,靠著到對方身邊去當個小玩意兒觸碰那個跟自己無關的世界,總歸是沒什麼好下場的。

段南風垂眸想了許多,本應該當即做出決定,可多年相處作不得假,他還是有那麼一些的不舍。

這樣的不舍讓他猶豫到了夏末。

那是夏末的一個雨天,段南風開了窗盯著外頭的暴雨看了許久,嘴裡邊呢喃著“也不知道王爺馬車上有沒有傘”這話。◆思◆兔◆網◆

一旁的丫鬟早就因為能跟段南風說上幾句話被提到了他身邊伺候,聽了這話還沒說便是沒有進門的時候也能找來,便瞧見段南風轉身要出去接齊昭。

丫鬟生怕段南風出去又遇上什麼,她現在對段南風去接齊昭這件事有些莫名的害怕,生怕到時候齊昭又帶回什麼人,到時候段南風腦子裡一個轉不過彎就麻煩了。

不過也不用丫鬟阻攔什麼,段南風剛走到門口便停下了腳步,瞧著臉色有些不好看。

是在笑,卻笑得沒平時自然好看,有些許僵硬,還帶著明顯的難過。

丫鬟很快猜到是什麼,走過去先朝來人行禮,方才拉著段南風的袖子帶人讓到邊上去。

來人是齊昭和徐燕知,二人各自撐了傘,一邊走一邊說話。

收了傘走近些還能聽見他們似乎是在聊朝堂上的事與近些日子京中儒生們如何,是段南風和丫鬟都聽不懂更插不進嘴的東西。

齊昭注意到段南風一副要出去的樣子,瞥了他一眼,先對徐燕知笑了笑:“燕知先進去試試本王前些日子新得的好茶。”

徐燕知淡淡看了垂眸不知在想什麼的段南風一眼,也沒有多話,隻點點頭進了屋內。

等徐燕知進去了,齊昭才看向段南風,還沒問什麼呢,丫鬟便連忙解釋:“屋裡悶得慌,便想著到園子裡透口氣,沒想王爺今日竟比平時要早一些。”

這話也說得過去,齊昭想著徐燕知甚少到王府做客,還是得先緊著招待,便沒有多管,擺擺手讓他出去了。

見齊昭沒有留自己,段南風也沒厚著臉皮留下來,隻撐起傘與丫鬟一塊兒出了這座院子。

前些日子齊昭終於鬆口讓他得以在王府內隨意走動,但還是沒肯讓他出門。

起先段南風還因為悶得慌去逛了逛園子,可他出身寒微學不來這些慢慢賞景的清雅事兒,去了幾次便沒了興趣。

可如今他走在雨幕中看那園子,又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麼貴人們都喜歡賞景,尤其喜歡賞雨景、雪景。

因為好看,又彆有一番風味。

若此時心中有彆樣情緒,看景又能品出彆樣的味道來。

從前段南風每天做著影衛的活兒,哪有閒情逸致來看這些,出身寒微的他更沒有資格去想東想西,自然沒有這樣的體會。

如今竟是在軟禁之中摸到了些許門道。

段南風笑起來,又覺得心口刺得難受,眼眶也難受得厲害。他心裡不好受,又覺得丟人,連忙將傘塞到丫鬟手中,走到雨幕裡讓雨水混入其中。

丫鬟連忙跑過去想為他撐傘,卻無論如何努力加快腳步都追不上。

“哭就哭,乾嘛還去淋雨,咱倆這交情難道還會笑話你嗎?”丫鬟停下腳步跺了跺腳,急得喊了幾聲讓段南風停下來。

段南風聽了這話腳步一頓,轉念一想也是如此,剛想停下來便猛然撞到一個結實的%e8%83%b8膛上。

任誰都不可能這會兒來這裡,齊昭又在招待徐燕知。

那他撞到的又是誰?

第9章

段南風後退幾步站定了方才抬眼看向眼前撐著傘的男人,略驚訝了一番後頷首喚了一聲:“易將軍。”

眼前人一身群青色圓領袍,一雙眼閃著銳利的光,審視地打量他一番方才笑了一聲:“齊昭身邊的影衛,怎麼會穿成這樣在這兒與丫鬟玩鬨?”

來人是大將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