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頁(1 / 1)

獻!”

“…………”雖然以上都是他自行概括的,但真是三方的論點論據。

賈珍鬱悶極了,感覺自己再聽下去,真能翻身下床揍人了。這群人雖然沒有在屋內討論,但是就在屋外,嗡嗡嗡的,跟蚊子似的。

就在賈珍琢磨著要不要讓自己“體質妖孽”一回,乾脆做實自己真算個妖的謠言時,忽然嘴角一彎,露出了些笑意,不由得耳朵也豎了豎,希冀這自然的風聲能夠將對方的話語飄進來。

這個對方自然是指包勉了。

說來,第一次提訊癩頭和尚收效甚微,包勉三人商議過後,打算再大膽試驗一回,依著賈珍訴說的“賈家老祖宗之所以顯靈是因為看到被神仙當做曆劫之族霍霍得絕後”之事,拿正被關押的賈寶玉和林黛玉來炸癩頭和尚一番。

等商討完結束,左泉便連夜帶人趕回內城,逮人去了。刑部劉侍郎也忙著勘驗現場去了。而包勉,卻是難得享受了一回有家眷的好處。

賈芝倒是沒被雙皇帶回宮,而且賈瑜聽聞消息後,也跪求了皇後,跑了過來。有兩孩子在營,他包勉好歹作為師父,得照顧人。

也算被優待了。

習慣了有要案,基本他主抗,衝鋒第一線的生活,突然而來的有待,包勉想來心中一時還頗為百感交集。本想掀開簾子看看自己小徒弟睡覺有沒有踹被角,有沒有害怕的睡不著,呼喊著要師父,但從守夜宮婢口中知曉姑侄兩一起已經熟睡了,包勉當即放下了簾子,隻細細柔聲拜托了幾句—賈芝六歲,他是師父,入閨房到還與禮說得過去,但賈瑜卻是大了,不合規矩。

宮女屈膝行禮,回道:“還望包大人放心,在內伺候的明月彩霞都是慣在兩位小姐身邊伺候的。”

“有牢了。”

包勉帶著一份謝意頷首過後,便愈發有些不知如何了。這最需他關心的徒弟,休息的挺好,沒因為妖孽之事失魂落魄的,賈瑜據說也熟睡了。

嗯。

環顧了一圈營帳,包勉漫無目的的走了一圈,最後看看眼前正吵鬨的一群人,眼眸閃了閃。

彎腰柔聲拍拍堵在門口打盹的賈蓉,包勉和聲:“蓉兒,你怎麼在這睡著了?進去休息啊,在外小心受風寒了。”

“包……”賈蓉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昂著臉看了眼包勉,“包大人,是您呀。我不進去,我爹他不喜歡有人守著他,尤其在他睡覺的時候,我再門口守著就好了。怕他醒夜要上茅房,他現在手腳不便。若是仆從去攙扶,我……”

賈蓉撓撓頭,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說。他這個鬼爹,太窮了,不知道哪個山旮旯裡出來的,居然不習慣被人伺候。

像他打小就丫鬟伺候洗澡,全身都光光,也沒覺得有什麼問題。可這鬼爹呢,明明說後世在外會麵出門迎客都是穿得那種衣不蔽體。都這麼傷風敗俗了,居然在家還那麼保守,矯情的。

可再矯情,這也是他爹。

萬一要起夜,他當兒子去攙扶人尿尿,總比仆從侍衛,甚至其他陌生人去要好。

瞧著賈蓉躊躇,一臉不知該怎麼形容,包勉神色一恍惚,忽然想起自己好心給人劈個外袍,結果差點毀了值班房,還昏過去的事,不由得眉頭擰了擰。

抬眸看了眼還未散去,甚至精神都還帶著亢奮之色的一群人,包勉上前幾步,抬手比劃了一個手勢,示意眾人遠走幾步,抱拳低聲道:“諸位,在下包勉,還恕我無禮了。現如今天色已晚,且賈珍也到底是個病患,這需要靜養,他對聲音也是敏[gǎn],若是……”

屋內的賈珍雖然具體沒聽清楚包勉說了什麼,但他會腦補啊。這四舍五入一下,也是心疼他。

而且,嗯,該怎麼打昏賈蓉,他要起夜呢?

畢竟,人有三急,真控製不住啊!

藥喝多了!

第125章 養傷二三事

當然, 賈珍最多也就想想而已。

不提賈蓉, 也不說一旁想把賈珍拆分研究研究的一群人,光憑當今臨走前雖然氣勢洶洶, 卻也丟下一句“安心養病”的話語,便也注定了賈珍身邊什麼都缺,就不缺伺候的。再者賈珍還“妄圖”讓堂堂朝廷二品總督攙扶了。

這種想法完全是不尊重仆從這一職業。

賈珍:“…………”

賈珍木然的看著床榻邊黑壓壓的一排人, 密密麻麻跟鐵鏈似的, 保護與監視不去深究,委屈巴巴的看了眼自己床頭的小玲鐺—他就是很單純的發展一下革命友誼啊。

豈料,千算萬算漏了這一條—這是個萬惡的封建社會!擁有森嚴的等級製度!

賈珍默默要了口水喝, 也沒多說什麼, 閉目休息。他得養精蓄銳, 儘快恢複, 否則到哪恐怕都一串人。而且他也不是戀愛腦的, 在他還實力還不算絕對雄厚時,若是露出了些心跡, 恐怕會連累了包勉。

包勉瞧著賈珍視線飛快掃過宮婢, 隨後表情高深莫測的,不由得眉頭微微緊蹙, 眼神若有若無地看著賈珍有些蒼白的唇畔,心下幽幽一歎。這賈珍是人是妖其實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帝皇態度。眼下, 他唯一能夠做的就隻有儘快撬開那癩頭和尚的嘴, 證明賈珍先前的確被托夢, 所言非虛。

當然,若是被證明真有神仙妖魔,對於賈家來說也是道坎。

你說說什麼風水啊,神仙曆劫都往賈家跑。包勉臨走前看了眼賈珍,總覺得人意外的有些小可憐,明明一身傷,卻堅毅頑強的小模樣,讓人忍不住憐惜一分,故而有些怨懟,在心理偷偷腹誹著所謂的神仙。

與此同時,已經回宮的當今也忍不住吐槽。哪怕如今夜深了,但誰睡得著!氣都氣走瞌睡蟲了!

上皇也沒睡,看著坐在秋千架上的老兒子,嘴角抽抽,不耐的開口:“你幾歲了?朕記得你都坐壞一個秋千了。”

大明宮有個滑滑梯,滑滑梯裡有個小秋千,小孩子專用的。這小秋千坐的最多的就是賈芝。沒事抱著乖乖坐在秋千架上看著其他熊孩子玩耍,自己臭美著是漂亮公正的小仙女,等著熊孩子爭執找她審判。

當初他還用這實例點醒過皇帝,豈料皇帝轉頭就乾起跟小孩子搶秋千的事情來,然後一屁股就坐斷了繩索。

當然,這其中也有些其他宮鬥事件。總而言之,就是皇帝坐壞了秋千,引發出了一場宮廷政變。想起這些狗屁倒灶的事件,上皇視線緩緩抬起,看了眼鐵鏈,斜倪了眼自家兒子,深深擔憂著:“你對自己的體重要有點自知之明。”

“那也是朕心寬體胖,”當今咬牙切齒著:“胖斷的。”

聽著人話語中毫不掩飾的怨念之色,重音都落在“寬”上了,上皇也不講究,一屁股坐在了滑滑梯台階上,擺出一副慈愛之色來,問道:“朕就不明白了,你到底在氣什麼?”

說完,上皇也不等當今回話,自問自答著:“戰前,賈珍話說得還算漂亮;戰中……”

抑鬱歎口氣,上皇哀怨:“朕雖然沒親眼看到現場,但聽過稟告,賈珍也算露了點小法術。輿論引導一下,羅漢轉世武曲星下凡,你愛哪個挑哪個。這民間怎麼傳,全看你怎麼辦。你之前不是也有這個計劃?”

當今聞言,麵色微微變了變,露出些委屈神色來。

但上皇對視視若罔聞,自顧開解著:“至於說掌控,警戒賈珍的異心,朕覺得吧,就賈珍那腦子那性子,他還玩轉不了政治,一朝一國壓在他身上,他會步子跨太大,扯到、蛋。”▃思▃兔▃在▃線▃閱▃讀▃

說到最後一詞,上皇眼裡帶著犀利的銳光與自信。他一生的曆練都在識人上了,形形色色成千上百的人,不說一眼看透人心,但七八成卻也沒問題。

聽到這話,當今麵色大變,抬眸定定的看了眼上皇。雖說現在夜深,萬籟靜寂的。可皇帝談話,這周圍光照定然是充足的。當今看著上皇透出來的睥睨霸氣篤定之心,原本提著的心放鬆了幾分。

這個問題,他還是信他父皇的眼力的。否則,就不會一回宮,借口看兒子賴在大明宮裡了。

“父皇,人言可畏。”解決了自己最關心的事情後,當今哼哼唧唧說起了其他糾結的事情:“或者說賈珍損害了他人的利益。而且有些行為朕瞅著也不虞。”

“比如說呢?”瞧著人終於開口說話,不當小仙男了,上皇耐心的問道。自己選的繼承人,得陪人聊天談心啊。

“您看看賈瑜那口口聲聲武力解決一切,有點姑娘家的樣子嗎?”當今不滿:“還有賈芝,才幾歲人,竟然想當仵作,驗屍都不怕。這比賈瑜還不像樣!”小姑娘家家的,漂漂亮亮當小仙女就好了。他既然許諾了郡主,怎麼會食言呢?!

上皇:“…………”

“嗯……”看著上皇直勾勾的盯著他,當今麵色緩了緩,不甘不願著:“當然,這小芝也有受包卿的影響緣由,但我覺得最主要的還是賈家這家風不對。”

說完,當今小心翼翼看了眼上皇,忐忑不安問道:“父皇,您能告訴兒子,賈敬為何入道嗎?”

一個正常繼承人腦子就算進水了,也不可能進的那麼徹底,說當道士就當道士,最起碼總得培養好接班人。像他徹夜難眠,他父皇也順著台階陪他聊天一樣,他們哪裡睡得著,愁打鬥引發的“人與妖”的後續。這是刻入在骨子裡的“一家之主”擔當。天塌下來,他們得頂著。

許是今晚氛圍不錯,上皇看看當今那小心謹慎卻又好奇的模樣,笑笑,坦誠著:“朕一手締造著繁華盛世後,也追求過長生不老。更彆提你大哥病臥在床了。於是,就信了邪,想給他換個健康的軀體。賈敬長相,腦子也算好。若是成功了,朕讓其認祖歸宗也很方便。“

當今:“…………”

看著當今一個失%e8%87%80,跌坐在地,上皇連眼皮也沒眨一下,繼續說道:“賈敬聰明,連賈代善都瞞住了,也算忠心你太子哥的,豈料你哥搶先一步自殺了。”

當今恍恍惚惚,緊張的看向上皇。

“他用死死諫之後,朕倒是不追求長生,勘破了生死。但是……”上皇俯視了眼當今,笑著:“但是看你們這些人,咋看咋不覺得能比得上的。於是就看著你們鬥啊鬥啊鬥的,想從爛柿子裡挑一個好的。最後賈代善用死死諫了朕。再然後你就登基了啊!”

當今腦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該說些什麼,隻結結巴巴開口呼喚著:“父……父皇,您……您……“

“哼,嚇了?!”上皇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來:“縱觀古今,隻有朕一個幼年天子活得健健康康的,懂嗎?朕六歲就俯視朝臣了,俯視天下了。”

“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哼!”上皇又冷哼 ,“這種話,朕六歲都不信了,百歲都沒得了,我連花花都快抱不動了。哎……”

緩緩走下台階,上皇彎腰看看當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