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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頗為慈祥得對人笑笑,還揉揉頭:“皇帝啊,你老子今兒心情好,就問你一件事,太子考慮的怎麼樣了?不催你,就打算拖著?”

當今感覺自己像是回到了幼年,有些希冀又有些忐忑的等待帝王靠校功課。剛斟酌組織了一下自己的理由,當今就聽得一句話:“正好借賈珍來看看你的兒子們。”

“父皇?”

“當皇帝,自己才乾多少並不重要,最重要是格局。這話你當然知道,朕今日說的是另外的一層意思。你史書也讀了不少,這人世間所有的悲歡離合,勾心鬥角,恩怨情仇的,基本上都已經重演了無數遍了。”上皇說著說著,話語帶上了一份的傷痛:“就像帝王,《諫太宗十思疏》都概括的差不多了,功成德衰,你老子就是這樣的。所幸朕淪為暴君之前,有人拉我一把。留著賈珍,一是讓你心裡有些顧慮,彆走了朕的老路;二來,看看他們的態度吧,容不得還是為了武力為了軍權甚至是玄而又玄的長命百歲。”

“不過,彆把自己當執棋人。”

當今定了定心神,就著先前跌坐在地的姿勢,調整了一下,朝上皇跪著,認真磕首:“多謝父皇教誨,兒子定然銘記於心。”

上皇坦然受了這一跪,抬手打個哈欠,邊抬抬手示意當今起來,邊道:“明天,不對,今天沒事去把那兩丫頭提溜回來。尤其是賈芝那閨女,你說說朕還有你,哪點待她不好了?這在咱麵前裝淡然裝堅強,一見小包哭成小花貓。”若不是考慮皇帝兒子脆弱的小心臟,他怎麼可能把孩子留軍營。

當今聞言,也跟著同仇敵愾了,埋汰賈芝不知趣。他都對人自稱父皇了,這閨女也不知被他熊兒子灌了什麼迷魂湯,堅決不改口,皇爺爺跟父皇兩者區彆大了。多叫幾句父皇,沒準他哪天心情好,大手一揮還給升公主呢。

這就罷了,在順天府衙門見到包勉那神色,那滿心眼裡就包勉一個的那種小眼神,他吃味,從來沒有一個孩子,一個人這樣子看過他。尤其是包勉對此卻毫不心軟,一心公務為先,安慰了幾句,就忙著去郊區看打鬥了。

要這種師父有什麼用啊?

就應該這樣看他,他這個乾爹連天上星星……星星轉世都編的出來,能造星造神的人。

沒準,哪一天就幫人弄出一個小仙女身份呢!

身在軍營的渣師父一下子睜開了眼,眼眸帶著一分提防左右轉了一圈,驚魂未定的喘氣。

他……他剛才……剛才好像做噩夢了。

為了娶媳婦把給徒弟攢的嫁妝都挪用了。

典型的有了後娘就有後爹!

第126章 警幻出現中

包勉嚇得趕緊去看個卷宗冷靜冷靜。原本他收了賈芝為徒, 與賈家也算有些交情,但對於賈珍也隻不過點頭之交。可自打去過東北知曉賈珍深入虎%e7%a9%b4, 知曉人臨危不懼的種種事跡之後, 又聽聞人堂前一番話,到覺得是值得深交之輩。

可偏偏賈珍改邪歸正後, 啥都好, 就是斷袖,他無意間輕薄了人……

好好的朋友怕是交不成了。

接下來得尋個機會, 好好坐下聊一聊,否則若因此造成他們江南之行有所摩攃,反而不美了。

包勉揉揉額頭,一口濃茶下肚,恍若炎炎夏日被迎頭潑了一盆涼水,涼爽不已。又抿過一口後, 包勉眸光看向了自己手邊堆積著的卷宗。現如今賈家的案卷有兩部份,一部分便是昔年“侵占良田”引發的案件。金陵的, 京城內的,賈家主子的,仆從的, 大大小小案件也有六十五起。光這些案件卷宗便有一籮筐之多。不過,榮寧一賈雖說因此案被剝奪了爵位, 但到底還留了不少餘蔭。另外一部分便是因忠順叛亂而徹查了的案件了。

當然第二部分, 徹查的重點對象是原榮府的二房, 賈政當家做主的賈家。不過, 牽扯忠順王叛亂,賈家其他人依舊被篩查了一遍。

寧府賈珍因為祖宗顯靈,記不得前半生的種種,更彆提知曉賈家先前與甄家,亦或是忠順王有什麼聯係;賈蓉是有心無力,據說據說的坦白了一大堆,裡麵有用信息極少;至於賈珍的繼室尤氏,跟隱形人似的,與所謂的老親甄家往來隨禮,都是跟著榮府走,亦是一問三不知。

寧府到還是有一個人能問,可賈敬,得到的隻有他坑過甄家的事件,若是深入挖掘下去,那得翻出不少陳年舊事還牽扯到先太子身上。當今自己叫了停,示意寧府挖掘到此而止。

而榮府,賈赦因故滯留哈城,書信回話倒是挺坦誠的,還記仇,明晃晃的在詮釋什麼叫做落井下石!把他三歲被甄嘉應搶了糖果的仇都大書特書了出來。至於榮國公賈代善走後,奪嫡押寶的事件也袒露出來。莫了,還暗搓搓提及了一句,小心提防史家,內涵一門雙侯的兩位侯爺得爵有問題。

但是,令人無語的是賈赦陳情信雖厚如《資治通鑒》,但完全沒確鑿的證據,幾乎跟賈蓉一個樣,都是謠言加上腦補。

唯一能夠靠譜點的還是賈璉。賈璉之前掌管過榮府庶務。雖然賈政等人沒讓他知曉太多秘聞,但介於榮府年輕輩男丁就他一個能拿得出手的,有些事他還是參與進去的。比如前任巡鹽禦史林如海的喪事,便是他南下處理的。林如海對外是因病而亡,但根據密探所查,仵作屍檢,這人是自殺的。故而,哪怕林如海是死在任上,當今心理窩著火,也沒有任何的撫恤。

林如海的死牽扯到鹽政,卷宗涉密,倒是沒一同帶過來。

想著賈家不算靠譜的幾人,包勉又是喝了口茶,而後繼續閱覽卷宗。相比寧府還有榮府大房自打沒爵後的“低調”,二房卻是依舊高調。

這種高調體現在,賈史氏與手下的賴嬤嬤蠱惑賈珍兩小姨子上門尋親,據聞尤家姐妹也與未改邪歸正前的賈珍有點曖、昧,不過連賈珍的麵都沒見到,直接被賈蓉派人送到了尤氏清修的寺廟;賴嬤嬤尋了賈珍先前捧得三個花魁,讓其中一個名為翠娘的懷孕有子,應是借子擾亂寧府的意思,隻不過奸計還沒來得及實行,便被查了個底朝天;王夫人尋了馬道婆做法;賈政服役歸來後,還以皇子外祖自居,想要為官,時常抒發些懷才不遇之情;王子騰使用“雙姝”事發後,賈史氏跟賈王氏還打了場擂台,把賈探春匆匆嫁了出去……

總而言之,二房一脈自打分宗後,每天日子過得算“精彩”。可每日這樣的“精彩”,卻是依舊沒有影響到賈寶玉。在榮府的賈寶玉過什麼樣的日子,現如今依舊是擺著什麼樣的譜。

這便頗為令人深思了。

包勉手在厚厚的卷宗上點了點,麵色也有些凝重。單看二房行事,會覺得他們愚不可及,依舊做著“皇子外家”的美夢,做著“大造化”的夢,可換個思路,轉念一想,若是這些人真信了那些邪魔歪道,把那攜玉而生的賈寶玉當做信仰,會瘋狂也就很正常了。

不過幕後之人曆時多年,費儘心機設下這個圈套,若是按著賈珍顯靈知曉的緣由,隻為促成一對姻緣,就顯得這群所謂的神仙太……

忍了忍,包勉還是沒罵粗口。這太閒的蛋疼了!

下意識的起身,包勉想要尋賈珍再問幾句,確認些事情。但一走出營帳,迎著夜間的山風吹拂,包勉打了個冷顫,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他倒是隨著深思越想越清醒,可忘記了時間,如今天都還沒亮呢!

就在包勉巴不得早點天光大亮,好繼續審判之時,京城眾多之人,仰望著漸漸閃爍的啟明星,麵色都皺成了苦瓜,都在求神拜佛,莫不希冀能夠拖延些時間,好晚點早朝。因為留給他們思考的事件太少太少了,都還沒來得及權衡好利弊,思索自己能夠從賈珍大戰僧道中引發,挖掘,得到什麼利益。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除卻文武百官輾轉反側外,最為煎熬的便是警幻了。

警幻差點都氣得要現出仙身來了。

因為她剛施法避開了大理寺內的獬豸,小心翼翼鑽入牢房。從一群臭氣熏天,惡心的臭男人中辨認出賈寶玉。可豈料還沒等她施法入夢,點醒賈寶玉,便見原本昏暗的牢房燈火大亮。

獄卒拿著鞭子在牢門上揮了幾下,喝著:“賈寶玉,賈環,起來!左大人有令,提訊!”

賈寶玉此刻抱著稻草還睡得有些迷糊,他身邊的賈環卻是迷迷糊糊清醒了過來,直接手腳並用踹醒了寶玉,嫌棄著:“快點!想挨打不成?”

寶玉吃疼,睜開了眼睛,看著惡聲惡氣的賈環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些什麼,便見凶神惡煞的捕快站在了他麵前,當即渾身一僵,“你……那麼這是講國法置於何地?!哪裡能……”

捕快懶得聽人廢話,直接一鞭子抽過去,怒吼一句閉嘴,便讓獄卒將其他賈家人都提訊出來。

瞧著賈寶玉被如此粗暴的對待,隱匿的警幻麵色擰了擰,剛想抬手施法給捕快等人一個教訓,但當轉念想起自己所處之地,嗅著那惡氣,憤憤放下了手。她這一次分、身下界,是為解決賈珍那個妖孽而來,現如今絕對不能暴露了行蹤。

咬了咬牙,警幻眼角帶著一分陰鷙,掐指算了算,去女眷身旁看了一二。林黛玉處境尚可,沒與其他人一同關押著,反而是一人一間。但是人此刻麵色青灰,木然的恍若傀儡一般,倒是被汙穢之氣所染,沒多少靈氣在。

警幻視線冷冷掃了眼傳訊的女捕快。

女捕快雖然感覺自己好像芒刺在背,但也沒甚在意,不耐催促著:“在大理寺擺千金小姐的架子?也不想想你老子死在任上,朝廷都沒點表示,禮部連個送喪的都沒有。這還得賈璉去辦理後事。你爹什麼德性自己沒點數?”

林黛玉聞言,麵色又是一白,淚如雨下。腳步趔趄著加快了幾分,一走出牢房沒多久,便看見了賈史氏等人,當即愈發悲從中來。

賈史氏麵色也很不善,卻是個識時務的,在捕快的怒瞪下,飛快上了囚車,隻不過眼裡的恨意加深了幾分,一遍遍的在腦海裡回旋著“等九皇子長大了,等九皇子知曉了,等九皇子……”

有識相的,當然也有不識相的。賈政正做著美夢,豈料被人粗暴的深夜推醒,整個臉都黑若鍋底,罵罵咧咧著,也不像先前那般還講究些虛禮,現如今罵人的氣勢卻是粗狂了幾分,呸得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你們敢這麼待本老爺?小心宮裡的貴妃娘娘知曉,到時候治你們一個大不敬之罪!”

—賈政被罰在平安州煤礦服役,雖然賈史氏想進了辦法,托了不少人情,但哪怕混日子,賈政也得在礦上呆著。享受著日曬雨淋,太陽暴曬,以及周邊都是窮凶極惡的歹徒,賈政耳濡目染之下,還是有些改變,脾氣便大了不少,總覺得賈史氏虧待了他。

蜷縮在角落裡的王夫人冷冰冰的看著賈政還有臉拿她的女兒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