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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還有訓練場。

幸虧還有密探。賈珍時不時占著密探窩,一動不動監聽幾回。隨著比試時間越來越近,賈珍也沒有心思在外留意,留軍營時間越來越多。

不過,在比試前夜,賈珍半夜餓醒,去後廚翻夜宵時,回營途中倒是聽得帥帳內呼吸聲粗重了些。

半夜三更,呼吸粗、重?

賈珍腳步緩緩放慢了,看看兩個營帳二百五十米的距離,再瞅瞅四處巡邏的隊伍,再掃眼帥帳周圍。

帥帳也是軍事機密之地,不說周圍重兵把守,賬內周圍還有機關。而且選址也是慎之又慎的。這個營地兩麵靠山,一麵冰河,唯獨一麵能走,便是軍營大門了。

而帥帳便是兩山交彙處。都是皚皚白雪,跟鏡子似的,照著賊亮賊亮。另外一麵由帥帳往外,便是議會營帳,庫房,而後才是住宿營帳。這住宿的營帳也是按著軍中心腹等級居住的,副將,此處營地一二把手後,才給他們騰出地方來。

賈珍思索著最佳竊聽方案,便先回自己的營帳。

與此同時,已經平複了呼吸的侍衛將信件遞給汪將軍。

汪將軍借著皎月看了看信件所言,鄭重點點頭,手緊緊捏了捏信箋,揉成了團往嘴巴一扔,直接吞咽了下去。

想當年,他草根樹皮也吃過,更彆提這紙團了。

銷毀了證據後,汪將軍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用棉被擋著音,又用手叩在唇邊,聲若蚊芮:“還望王爺放心。一定會做得自然。不過明日比試?”

“這便全看天意了。”

“天意?”

“不管結局如何,戰役總要繼續的。”前來送信的侍衛低聲:“沒有戰爭哪裡來的軍功?”

汪將軍頭微微往左側一移,他感覺自己似乎看得見賈珍賈赦所居。看看賈珍,多好啊,一下子就四品就九城兵馬營指揮使,肥缺啊,現在一下子又是主事帶團。這升遷速度,哪裡像他,一步步靠著滿身的刀疤,一輩子殺敵才得了個三品的威化將軍爵。

他也想蔭庇子嗣,也想順順遂遂,安安逸逸的,所以也就休怪他無情了。

第60章 徹底揚名中

翌日天公作美, 倒是難得的晴朗天氣。不過曆來融雪之日倒比下雪之時還要寒冷幾分。看著說話間的呼出的空氣瞬間成白霧, 賈赦克製著心理咯吱咯吱打顫,努力擺出老子天下第一混不吝之氣來。

汪將軍看眼領頭的賈赦, 瞧著人昂首挺%e8%83%b8, 裝得倒是人模狗樣兒, 眼眸回掃了眼挺拔毅力,雄姿英發的五十人隊伍, 和聲道:“這冷倒不怕,不過山路崎嶇又處於融雪之刻, 你們攀爬時候一定要多加注意……”

賈珍看眼神色肅穆,似在做站前指點的汪將軍,黑著臉把蔣舟拉倒角落裡, 咬牙著:“你還跟他這客套的。”

他昨晚為防打草驚蛇,沒往議事營帳躲, 直接溜進了宋學慈的營帳, “借”了一身白披風,貼著山當“雪蜘蛛俠”去了。雖然沒趕上前半截,但也是聽到了“高、潮”。

瞧著賈珍這咬牙切齒,嫉恨如仇, 心情都寫在臉上的模樣, 蔣舟悄聲:“你也太喜形於色,這……”

“我怎麼招了。”賈珍揉揉有些被凍著的鼻子, 抬手搭在蔣舟肩膀, 麵對這營帳角, 防著彆人利用口型竊聽,回到:“我雖然倫理道德不好,但還是有底線的。不說我賈賈幾代,就是這大周邊防的和平是多少人犧牲,花費了幾十年打下來的。但這種黑心狗漢、奸,以戰養戰。”

以戰養戰,顧名思義利用戰爭獲得軍餉,戰功,繼續戰爭,當然為了給各自百姓一個交代,雙方互有輸贏。

聽到最後一詞,蔣舟眼裡也迸出一抹銳利的殺氣。昨夜,準確說今早淩晨,他正睡夢中呢,直接被賈珍從炕上掀被揪了起來,然後他連夜派人跟蹤。

正做站前鼓舞的汪將軍看著賈珍和蔣舟在角落裡竊竊私語模樣,笑著朝賈赦道:“他們二位是在談論新戰術?”

賈赦笑得一臉坦誠:“讓汪將軍您看了笑話。我覺得是我大侄子在教小蔣怎麼拿我的寶貝古玩來威脅我呢!哎,說來也真是對不住小蔣。實力是他的,榮耀是我的。”

汪將軍看看隨行的隊伍,嘴角一抽:“這大庭廣眾之下說這個不好吧?”

“事實勝於雄辯。”賈赦笑著:“他們都知道啊。”

比試的隊伍齊齊點頭。

汪將軍:“…………”

“讓汪將軍見笑了。”蔣舟被推了一肘子,笑著轉身跟人寒暄。

賈珍依舊沒什麼好臉色,跟著走回退伍後,看著精神奕奕,神采飛揚的隊伍,扭頭道:“再把你們慣用的武器,戰場必備的用具檢查一遍。還有注意聽從指揮,服從命令。”

賈赦領頭,聲音喊得嘹亮,衝破雲霄:“是,團長!”

汪將軍迎著那整齊劃一的動作,眼眸閃了閃,眸光隨著人解開的軍用背包,一一掃了眼:指南針,簡易的地圖,火石,繩索,匕首,牛肉乾,乾饅頭片,燒刀子,水囊,,一袋鹽巴,繃帶,禦賜的金瘡藥,還有一個叫什麼眼罩的東西。

這些東西他也見人用過了。哪怕雖說這些零散東西,有時的確有用,可不過也是花花架子。真上戰場,哪裡還有閒工夫掏東西,尤其現如今鎧甲十來斤,到了冬日更重,且他們駐守東北的,因為氣候緣由本來就穿得多,若是再背那麼重的一個包,簡直臃腫肥胖的跟頭豬一樣。

眼看即將要上比試場的眾人連鎧甲都沒有穿上,反而隻穿著棉襖,再罩著一個不倫不類的什麼雙兜護耳帽,汪將軍打心眼裡對賈珍這一套訓練方法還是帶著不屑之色。隻覺得不過是因為賈家後裔的身份,所以給人一份“軍功”罷了。

眼眸閃了閃,汪將軍笑著讚譽著:“賈大人,觀隊伍之勢恍若猛虎下山,定然也會旗開得勝。”

賈珍點點頭:“自然。”

說完,賈珍抬手打個響指:“出發。”

一行人前往比試之地,位於兩國交界的一處山峰。這比試選址也自然經過兩國使臣互相來往,幾番較量之後才選定的。這山峰相對於左右一群山峰,也算矮小,海拔不過五百米,不過常年積雪,陡峭險峻,無人行走。想當年賈代善便是帶人翻山越嶺從側麵偷襲才扭回戰局。

“這原本不知名的小山從那以後便被稱為鬼峰。”端坐在觀賞台上的羅刹使臣看眼賈赦:“你父當年從它左側那高峰一路連翻兩座山,連夜帶人偷襲,據說回去之後還不少人眼睛都瞎了。不過……”

羅刹使臣聳聳肩,麵色帶著鄙夷之色:“現如今,你們大周倒是為了所謂的以和為貴,不念先輩之苦,所以才會跟小孩過家家一樣。比試規矩隻從鬼峰山頂到山腳的擂台。從擂台上取得旗幟便可。也真是便宜了。”

“彆風大閃了舌頭了。”賈赦抬眸看眼擂台,心裡氣得要罵娘。這擂台是走江湖賣藝的那種生死擂,底下木頭,往上便是竹子搭建出來的,一層層疊羅漢一樣往上,一共九層,一百米。從最底下開始爭。一不留神摔下,都得摔殘廢了,這種高聳入雲的高度,他還隻從話本傳奇小說裡看到過。簡直不知道要鴻臚寺乾啥用?!這種比試完全拿命在玩!

賈珍看眼那高聳入雲的擂台,望著上麵隨風獵獵作響的兩麵軍旗,抬眸看了眼蔣舟。

蔣舟眼眸閃過誌在必得之色。他們誓死也會取得勝利!

見狀,賈珍麵色凝重了一分,冷眸掃眼氣焰囂張起來的羅刹使臣,冷冰冰開口:“骨折好了?我不介意讓你全家族骨折一遍。反正不打死了,醫藥費用我都賠償得起。”

“打死了,也不過要頭一顆。我十八年後還是好漢。”?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邊說,眼眸回掃眼今日羅刹前來的一乾人等,雖然先前都介紹過了一遍,但是賈珍眼眸在羅刹使臣左側一個子侄身上停留片刻,眼裡閃過一抹狐疑之色。雖然這群人的確都長得差不多模樣,但是氣質上還是略微能夠分辨出一二不同的。

那個叫什麼名字來的,聽著那變扭又快速的雅言介紹,他沒記住。

但是這暫且稱呼為傻左侄,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油然而外的頤指氣使目中無人的矜貴氣。這氣勢,比一般的王孫富貴公子哥更盛幾分,一看就隻有特權頂級—皇宮出品的。

一聽這話,羅刹方個個怒目而對,羅刹使臣手緊緊捏著拳頭,冷笑一聲,一字一頓,咬牙:“到時候擂台上見真章!”

邊說,羅刹使臣抬手指著這一次代表出戰的人,麵色帶著濃濃的驕傲之色:“這是我的侄子瓦西亞哈,他九歲就能射虎獵熊,現如今不過二十又三,便是我羅刹大名鼎鼎的勇士將軍,曾經帶兵打贏過你們的鎮北軍,哈哈哈。”

此話一出,台上氛圍驟然冷冰,比今日天氣還要跟冷一分。

就在一片死寂中,賈赦揮揮手,指著賈珍:“這是我的侄子,曾經一招殺虎,一腳踹你下擂台。你已經親身體驗過了。少年啊,我先祝你不要赴你叔叔後塵,斷胳膊少腿的。畢竟,我們大周有句古話叫做薑還是老的辣。”

“走吧,下場啊!聽你叔嘰歪浪費時間乾啥,咱還是彆廢話,說打就打。”賈赦一臉豪氣:“真英雄說打就不廢話!好漢不提當年勇,隻看今朝!”

“那就領教了。”瓦西亞哈抱拳:“請!”

“懂禮貌。”賈赦抬腿就往台階走。

瓦西亞哈轉眸看眼他叔,點點頭,帶著分傲然,直接飛身往下,站在了自己的隊伍前。

賈赦步伐不急不緩,緩緩走到隊伍前。

台上,賈珍看眼羅刹使臣:“開始吧。”

“自然。”羅刹使臣眼眸掃眼賈赦一側的蔣舟,嘴角露出嘲諷的笑容:“沒想到堂堂的賈將軍子嗣都還沒斷奶啊,連比試都得帶奶媽。”

賈珍聽著敲響的戰鼓,麵對羅刹使臣的言語挑釁並不為意,隻冷喝一句:“閉嘴!我賈珍脾氣不太好,彆讓你們一家人有來無回。”

一同觀戰的汪將軍知府,羅刹這邊的官吏都跟著相勸,眾人將目光望向上山的隊伍,時不時有哨兵來報兩隊前行的速度與人員“傷亡”情況。

看著隊伍漸漸身形化作小白點,又漸漸身形逐漸清晰起來,賈珍看著第一個跑到擂台下的羅刹士兵,眼角餘光飛快掃了眼汪將軍。

他昨晚聽了大半時辰,聽得是事後埋伏,讓他們雪崩而亡。

可沒來由的,他總覺得這一次比試也又幺蛾子。

望著人與旁人一同緊張模樣,賈珍心裡翻個白眼,聽著耳畔又響起嘚瑟的聲音,直接一茶盞甩過去,開口鄙夷:“笑到最後才是贏家,不懂嗎?”

“懂,可輸了就是輸了,恐怕你們笑不到最後。”羅刹使臣看眼被茶盞砸裂的茶幾,轉眸憐憫的看眼賈珍,眸光望向急匆匆來報的哨兵,眼裡露出一抹笑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