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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意:“汪將軍已經與蔣統領安排訓練之事去,特意委托我前來迎接諸位。哈城苦寒,若有招待不周,還望見諒。”

“無妨。”宋學慈沉聲:“諸位都是為國戍守邊關的英勇之士,你們都不覺得苦,我們何來的苦?這一回還是我們勞煩了。”

迎著宋學慈的行禮,戴副將心理倒是滿意,麵上卻是急急攙扶人起來。

眾人寒暄幾句過後,約定動身時辰後,便各自回房休憩。

賈赦偷偷敲門進賈珍房間,悄聲:“那個老戴,我認識。”

“他履曆我早就看過了。早年跟過叔祖父,是不?”賈珍把人往外推:“沒事就走,大晚上的不要隨便進彆的男人房間成不成?”

“賈珍,你什麼意思?”賈赦麵色一板:“你叔我很肅穆的跟你說事情呢。我想起來了,他的頂頭上司還姓汪的,對不拉?就十來年前,那小汪敢跟我搶女人搶就算了,他當時還打傷了一小國舅爺,特拽的。是這個老戴上門道歉,找我爹說情壓下去的。”

“所以呢?”

“你難道不懂?”賈赦麵色疑惑的看眼賈珍。

賈珍搖搖頭,“你到底要說什麼?”

“打架啊!一出手,挑戰我,還打傷國舅爺。”賈赦白眼賈珍:“你怎麼一改邪歸正,就連這基本紈絝常識都不懂了?一般進京的,哪個不夾著尾巴做人?就連我們炫爹,也是會看人下碟的。尤其是那段時間,皇子們個個爭的赤急白臉的,我都被耳提麵命,不要出去。一出門沒準都被坑呢。隻有那種小土冒出來的,天高皇帝遠的,老大當慣了,目中無人的,才會有這種老子天下第一。”

“彆說叔沒提醒你啊。”賈赦左右轉了一圈,壓低了聲音:“我雖然猜不透你跟宋雪慈還接到了什麼任務,但是嘛,既然到了地方,尤其是軍隊駐紮的。地頭蛇都是軍方的,衙門不太管用。咱把那地頭蛇的兒子弄過來威脅一二,沒準就有線索了。”

賈珍聞言,神色肅穆了幾分,真心誠意著:“謝謝啊。”

“應該的。”賈赦傲然抬起下巴:“沒準到了這城,我爹在天之靈庇佑著我,我腦袋特聰明呢。”

“請。”賈珍毫不猶豫把人推出門,而後關門,順帶連窗戶都關嚴實了。他剛才看見賈赦可是從對麵包廂出來的。以左為尊,比他還尊,能住最豪華帶火炕的一間,當然是大佬了。

等賈珍轉身,倒是思考起賈赦先前的話語。小汪?

翌日,賈珍帶隊,一行人隨著戴副將的引路,又往東行了兩天,才到了大周疆土最北端,也是哈城最外的防守駐紮之地。

迎著呼嘯淩冽的寒風,賈珍等人被迎進了軍營之中。

早已前來的蔣舟為賈珍等人介紹著:“此乃鎮北汪將軍。汪將軍對羅刹作戰幾十年,也是經驗豐富了。到時候他會教導一二。”

“勞煩汪將軍了。”賈珍邊感謝邊飛快掠過,打量了一眼汪將軍。根據兵部得來的履曆顯示,汪震北乃哈城人。哈城是全民皆兵,等一到十三四歲,便基本上要入伍為兵。汪震北便是如此,十三入伍,從小兵開始,一路累功,得封三等威化將軍。十三年前,奉命鎮守哈城。雖然期間有過一次換防,但沒兩年,便依舊回到了哈城。

“世侄說得是哪裡話?”汪將軍抬手,含笑拍拍賈珍肩膀:“我老汪此生有幸能夠見到老大人的孩子上戰場,為國爭光,也算了結此生一大遺憾了。將門虎子,好,真好!”

說完,汪將軍帶著感歎,眸光又看了眼賈赦,神色帶著抹激動:“這便是賈將軍的大公子吧?咋一看還真有些賈將軍的風姿來。”

迎著親切的拍肩,賈赦咬牙堅持,麵帶微笑:“謝謝汪將軍謬讚了。我爹比較希望我滿腹經綸,蟾宮折桂,不用太像他,人送諢號賈土匪。”

“那也是,當爹的誰樂意孩子風雨來血海裡去呢。”汪將軍聞言,看眼細皮嫩肉的賈赦,發自肺腑感歎了一句。待回過神,似乎發現賬內氛圍有些尷尬,訕訕笑了一聲:“還望幾位見諒,得見舊友子弟,有些失神了。”

“這也是人之常情。”蔣舟笑著想緩和氛圍幾句,就聽得賈赦脆生生一句:“還望汪將軍注意言辭。我可被我爹的舊友,當然您是好的,可也有那誰誰羅刹那使臣叫啥來的,直接來尋仇了。他老人家都蓋棺定論了,就不要再翻什麼往事了。現在一提起他來,我都還渾身上下顫唞呢。就怕等會又冒出個尋仇的。”

賈赦特認真強調著。他可不想人在多嘴說幾句,然後讓皇帝小間、諜起了什麼不好的聯想。

帥帳內所有人:“…………”

詭異的靜默後,眾人憑借著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的能力,將氛圍漸漸熱了回來,說起了正經事。

汪將軍語重心長著:“賈大人,還有蔣統領莫嫌老夫說話難聽。先前我旁觀一二,而且現如今……”

幽幽的看眼抱著湯婆子的賈赦,汪將軍開口:“這樣不成啊,那些帶來的兵,基本扛不住。現如今離比試還有一個月。一個月後可是哈城最冷天氣。說句粗鄙的,出去撒泡尿都能結成冰柱。基本上若是其他籍貫的兵調任過來,尤其是南邊的,到這裡沒幾個能扛得住。就算扛得住,也得經過一兩年的適應啊。”

“汪將軍,就當我們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吧。”賈珍鏗鏘有力:“這世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情!隻要有心,就一定能成。當年叔祖父直接帶著西北軍過來,不也抗住了?現在沒道理我們精心訓練過了,又是吃飽穿暖的,還不如從前。”

“那倒也是。”

眾人再寒暄幾句,汪將軍道:“雖說諸位遠道而來,本應休息一二,但時間不等人。我們下午便開始訓練。現如今諸位還去安頓吧。幾位的營帳已經安排好了。略微撿漏,還請見諒。”

“無妨。”宋學慈應了一聲,與人寒暄。

賈珍看眼自己的營帳所在地,再轉眸掃眼與帥帳的距離,眼眸沉了沉,直接跟賈赦換了個地。

這營帳安排,也是門學問。但是賈赦這營帳,完全是走後門的待遇。比本次隊伍裡的明麵上的老大,他賈珍,官職最高的宋學慈,都還要豪華。暖烘烘就算了,還靠近帥帳。目測,隻差兩百五十米的距離。

隻要靠近五十米,他就能聽得帥帳內的說話聲。

換完營帳,賈珍便揪著賈赦一行,先去練武場來個熱身運動。

沒多久,正抱著湯婆子的宋學慈聽著那伴隨凜冽寒風送入進來的魔音,直接甩了湯婆子。

這簡直是擾民。私下哼幾句就算了,還敢堂而皇之的現。

氣得多穿了件衣服,又披上大襖,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宋學慈冒著風雪,出門找人理論。

豈料越往練武場走,便聽得不少出來看熱鬨的士兵以及議論。

“聽說了沒?賈將軍的子嗣今日來軍營了。”

“就是一手撕老虎那個?”

“什麼啊,是榮國公賈將軍家的孩子!”

“真不愧是賈將軍的孩子,唱歌一樣難聽一樣的提神醒腦!”

“…………”

練武場上,賈赦感覺風刀子往他俊臉上割肉就罷了,他一張口,還吃進了沙子。沙子啊!

“為什麼受傷的都是我?”

瞧著賈赦哆嗦,跟個寒號鳥似的,今天推明天,說明天就不慫了,會氣場兩米八,賈珍沒好氣著:“自己增加的比試難度,你不扛誰扛?給我舌頭捋直了,字正腔圓,鏗鏘有力喊出來。現在不用功,比試那天天氣更惡劣怎麼辦?彆跟個小姑娘似的,聲音跟貓叫一樣,大聲點。”

說完,賈珍聲音壓低,隻用兩人能聽得見的話語,附在賈赦耳畔道:“看見了沒?我舅可來旁觀你了?你說說你慫不慫?樣樣都比不過人家,好意思嗎?”

“看看那些過來的老兵,瞧瞧!你打算讓你爹的血汗攢出來的名聲毀於一旦?他的在天之靈可看著你呢!”

“說不是他親生的也就罷了,現在國家名譽麵前,你還要退縮?”◇思◇兔◇在◇線◇閱◇讀◇

賈赦咬牙切齒:“賈珍,算你狠。”

“喊口號,我帶著他們站站軍姿。”賈珍眼見賈赦昂首挺%e8%83%b8,氣勢十足,默默算了一下這股氣大概能堅持挺久,再一次轉眸掃眼圍過來的士兵們,眼眸沉了沉,而後大笑一聲,直接帥氣跳下練武場,穩穩當當站定。

說來軍二代也有好處,自帶父輩軍威。

帥帳內,汪將軍聽著親衛稟告練武場的一舉一動,抬眸喝了口茶,負手往外來練武場。

瞧著一動不動恍若木頭人的模樣,汪將軍眼眸露出一抹好奇之色。等他傳授經驗的時候,聽賈珍介紹,恍若點點頭,讚譽道:“的確,這隊伍氣勢夢若虎狼。”

“汪將軍您過譽了。”賈珍憂心忡忡道:“到底比試講究天時地利人和。這氣候便是難關啊。”

“多訓練,夜以繼日的練,多抗寒,自然也會適應的。”

“也隻能這樣啊。”

瞧著賈珍似乎有此打算,汪將軍在觀摩了幾日後,親眼見著賈珍帶人鑽冰窟窿裡,個個抖的青紫回來,眼眸沉了沉。

這一日,乃是休沐日,汪將軍告彆眾人,回城與家眷小聚。

賈珍知曉後,看眼蔣舟。

蔣舟低聲解釋:“汪將軍也是為了比試之事,特意前來軍營。之前,基本上都是府衙與軍營對半開。”

“咱都那麼熟了,你就彆這套話,得手了沒?”賈珍眯著眼看眼蔣舟。這當今心腹的心腹。

蔣舟揉揉被手肘推的肚皮,咬牙:“沒有。”

“迂回仙人跳呢?我赦叔說的那個小汪。”

“那是第三子,汪耀祖,此人風評的確不太好。”蔣舟低聲:“但是他早已分家出去。在帥府裡,隻住汪一人,其餘家眷都在老家村裡。”

“進不去?”賈珍托腮:“讓宋戶部尚書去帥府轉一圈,他要住進去,總可以吧?這軍營本來就不適他。”

“住進去又能如何?”蔣舟抑鬱:“基本上都說他很坦蕩豪爽義氣,哪怕的確輸了幾場,可到底是多年抗戰,風評很好。若不是……若不是,總而言之就是有密報,但如今也屬於秘密檢察階段。也許我們都錯了。”

“無風不起浪,試一試。”賈珍雖說帶著建議的試詞,可說話的語調卻是帶著分強硬。其他貪汙受賄好說,這都關係到通敵叛國,自然要不錯過,仔仔細細調查個底朝天。

賈珍一邊訓練,一邊征求宋學慈同意,讓人不受風寒生了場大病,然後理所當然的把戶部尚書送到回了城,連帶著讓賈赦也回了城,作勢要買房安頓。

雖說中間出了點小意外,但他們還是順理成章想辦法住到了帥府附近—哈城縣衙的後衙裡。恩,當地知府忒太娘的積極了。

賈珍感覺心裡紮著血。軍營裡,他離五十米,現如今,他離五百米。而且帥府也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