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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上皇的第二任皇後劉氏。劉皇後唯有此女。沒兄弟,是嫡女,賈代善非常滿意。據聞,當時和寧帝也非常滿意,都互相戲謔過對方為親家了。

略過這狗血不說,賈珍發自肺腑覺得自己這個兒子沒白養,真是太有兒子力了!

哪裡曉得賈珍腦海裡思緒狂奔,賈赦直接把稻草揉成團砸向賈珍,氣哼哼道:“要你管!不對,話說……”

腦袋左右轉了一圈,看著大套間的牢房內除他們三人外,毫無一人,靜悄悄的,一看就是分享秘密,串供的好機會。

賈赦挪近賈珍,悄聲問道:“分宗到底是不是你再背後搞的鬼?”

“你之前不是問過了嗎?”一說起這事,賈珍不由垂首看看自己被擰得至今還皺巴巴的衣服。

“那不是……那不是……”說著說著,賈赦深呼吸一口氣,仰頭把眼淚給逼回去,才繼續小小聲道:“那不是給自己轉移點注意力,找個發泄的目標嘛。我的直覺告訴我,跟你有關。”

賈珍:“…………”

賈璉飛速閃身到賈珍旁邊,克製著心裡不知為何騰起的一股恐懼感,哆嗦著開口,抬手給人拍背順氣:“珍珍珍大哥冷靜冷靜,我爹他……他一時失言。”

“一邊去。”賈珍直接抬手,揪著賈璉的衣領,把人提留到一旁,而後半、蹲身子,看著癱坐的賈赦,獰笑了一聲,帶著濃濃的威脅:“好,那現在換我轉移重點了。你是賈史氏的親兒子吧?”

再賈赦鬼哭狼嚎半個時辰內,獄卒都跑出去三急了。此刻他倒是能保證周圍還真沒人再竊聽。

“當然!我祖父,我爹又不是傻逼。”故作輕鬆的說完,賈赦揉揉額頭,壓住自己所剩的幾幕美好畫麵:他在花園裡抓迷藏玩累了,太太給他擦過汗;他淘氣摔壞了腿,太太給他求過平安符;他曾經在產房外聽過那撕心裂肺的叫喊聲,知曉太太為了生他,疼了整整兩天一夜。

兩天一夜。

他害得太太差點沒了命。

基於此念,他一直孝順著孝順著,哪怕受過再多的委屈,頂著冷眼嘲笑鄙夷不解同情各種各樣的目光,哪怕他自己個也覺得太太偏心偏到咯吱窩去了,可也沒有對外說過一句。他之前已經儘可能把嫡長子所擁有的一切供老太太任意取用了。這一回,老太太要榮府家主之位,他也給了,給得徹徹底底的。

但他賈赦終究還是個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他能因此卑微低身下氣,可不能因此喪命。

他的命,是祖父,是父親拿著情誼,請人相救;是祖母日日夜夜精心照顧,讓他一點點身強體健起來的。他能作踐一切,但獨不能因為賈史氏沒命。

哪怕這一次能夠熬過去,可聽賈史氏和賈政的圖謀,還妄圖後宮的元春生子,也許是他聯想太多了,但這事讓他明白,絕對不能在這樣粉飾太平下去了。

賈赦邊想,眸光望過賈珍,壓下那眼前這人對比對比,緩緩自己心裡抑鬱的小算盤,低聲給自己挽回點點尊嚴,道:“我到底是從太太肚皮裡爬出來的,總不能讓我學哪吒,剔骨還給她吧?我又沒個師父能讓我複活。與其被死,我到底還有個兒子,我還要看著賈家延續。”

說到此,賈赦語調異常沉穩,字字珠璣:“賈家,榮府,與其為了所謂的名聲,借保全家族之名,行藏汙納垢之事,倒不如重新開始吧。反正我還有兒子。”

“對吧?”

話音落下,賈珍便不自禁眉頭擰了擰,他莫名的感覺這兩個字一對吧,一字千金,因為賈赦那調子疏忽詭異飆成喜悅之色,都不帶掩飾。

被凝望著的賈璉鄭重點點頭,麵色肅穆道:“爹,放心,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在看著老爺因他入獄的那一刻起,他就下定決心了,一定要變強!拿出實力,總有一日,讓二房那些人卑躬屈膝,俯首稱臣!

“好!”賈赦聞言,笑了笑:“你記住,你不成,你孫子,孫子的孫子,孫子的孫子的孫子,那個閒著沒事乾的老頭搬山那個叫什麼來的?”

賈赦想了又想,沒想起“愚公移山”的典故名稱,但卻牢記住他的精髓所在,張口,道:“我覺得他一句話說得沒錯,子子孫孫無窮匱也!”

賈赦難得文藝的腦袋晃了兩下,眼裡迸發出一股強烈的光芒,道:“記住等子孫們發達了,成為國公,家祭無忘告乃翁!記住了沒有!”

賈璉點頭如搗蒜,飛快應下:“爹,我一定會努力的,不會讓您有遺憾的。”

“你先努力給我生個大胖孫子。”

賈璉:“…………”我跟我爹表事業,他居然讓我專注家庭,把我當種、馬。

賈赦看著自家兒子這麼成器,堪稱脫胎換骨,眸光轉向算半個師父的賈珍,冷哼一聲,半傾訴半驕傲嘚瑟,一腔謙遜口%e5%90%bb朗聲道:“哎,珍兒,其實你先前給璉兒灌的道理我都也會。”

屋內瞬間一片死寂。

賈璉給賈珍投個拜托的眼神。

賈珍笑笑,眸光轉向那還冒著絲熱氣的藥碗。

“我小時候雖然沒學四書五經,但是交際往來,尤其是公務往來什麼的可是坐在我祖父膝蓋上當催眠曲聽的。我爹也疼我的,說了直接培養瑚兒繼承發揚榮府。反正按著世情,我當個守成的小爵爺就好了,他曾經還給我求過公主呢。可惜慶和公主喜歡那姓宋的,然後姓宋的,啊哈哈哈哈哈哈……”

賈赦笑過一聲,又委屈無比:“結果呢,他自己個卻英年早逝了。”

賈璉和賈珍齊齊一怔,好半晌才明白過來那嘲笑是支線的支線,是情敵對情敵的嘲諷,主線還是在強調金尊玉貴好命的赦大少。

“哎,反正我也七老八十了,未來還是靠你們這些年輕的小輩了。”賈赦摸了摸不存在的胡須,歎道:“要是皇上開恩,我還能活著,那我一定會好好活的當老太爺,左手一個大胖孫子,右邊一把扇子給我的乖孫孫扇風;不過若是要被流放,那太慘了,我感覺自己會承受不了的,沒準咬個舌頭……”

“爹,您彆說這些……”含糊略過“喪氣”一詞,賈璉一臉虔誠道:“相信皇上是英明的,他們一定會秉公斷案的。不然,先前又豈會法外開恩呢?”

“可是……”賈赦托腮,無辜的眨眨眼:“我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要不?”賈赦又眨眨眼,望向賈璉,麵色變來變去幾回,最後似乎下定了決心,開口:“要不這樣,若是連你都要被砍頭了,到時候我就說你不是我的親兒子,你是那宋學慈的。真的,他對你娘情深義重,而且你外祖父也教導過他的。我都死了,帶綠帽子也不可怕,你一定要給我活下來,知道嗎?”

賈璉厲聲強調:“爹,您能給我一點信任感嗎?我一定會努力乾出一番事業來的。咱不用靠彆人。”

瞧著賈璉這感動又憋屈的模樣,賈珍直接端起散熱差不多的藥碗,長臂一伸,對準賈赦的下巴而去,邊道:“有病喝藥,沒病治腦子。賈璉,給我按住他,這不是腦子進水就是燒糊塗了。”

“……嗷……”賈赦吃疼的快要哭出聲來。這特麼凶殘的大侄子是誰?都快直接把他下巴給卸掉了。還有這孽障賈璉,竟然還真按住他雙手,不讓他反抗。

賈家三人在堪稱“世外桃源”的牢房裡什麼都不用管,過著閒著沒事找死/專治不服,偶爾聊聊八卦的溫馨生活;“世外桃源”外,滿朝都在用各種方法關注賈家最新的進展。

禮部廂房內,如今的禮部左侍郎看眼宋學慈,尷尬的笑笑。他們之前擬了兩份草稿,現在要擬第三份了。寫文章的速度趕不上賈家自、爆速度。

順天府內,接到帝王明令的包勉就差把整個順天府掘地三尺,找疑似被拐的賈蓉,好不容易得到兩人消息,又聽到兄弟兩自、爆“隻不過在床底下睡覺覺”的話語,一時間倒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

兵部……

當然,最為忙碌的還是三司。大理寺為主,刑部,都察院監督,錦衣衛協作,一群人直奔寧府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萬幸,等他們在寧府喝過一盞茶,寧府現如今唯一能主事的賈蓉終於終於全須全尾的回家了。

主審此案的左泉憋住自己的八卦心,將帝王旨意宣傳後,靜靜的看著賈蓉特虔誠磕了三響頭,眉飛色舞的領旨:“多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小賈你能如此明辨是非,很好。”左泉和藹道過一句,引薦了自己下屬,讓其帶著一幫番吏查封寧府,登記造冊。

等妥善安排好寧府查封事項後,左泉帶著人往榮府而去。至於為啥先抄態度良好的寧府,而不是榮府。

那不是為了給某些有心人通風報信流出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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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此時,已經是紅日西墜,但金烏光照依舊讓人炎熱,心生煩悶,尤其是外邊蟬鳴一聲高過一聲,跟號喪一樣。

榮慶堂內賈母躺在軟塌之上,哪怕周圍丫鬟們扇著,屋內冰塊更是肉眼可見的冒出寒氣,帶著整個屋子都透著股涼爽,還有她最疼愛的兩個玉兒一左一右給她解悶,可賈母她腦海裡卻是時時刻刻回旋著先前宗祠內賈赦的那一句話。

絕大數人都是有點自我逃避,寬以待己嚴以待人的心思的。賈母更是將此發揮到了極致,她已經想不起來自己個對待賈赦的種種不公之舉,更無視了自己先前選擇要放棄賈赦,放棄大房之心。畢竟,她還隻處於心理想想的狀態,反而賈赦呢?!

卻是當著那麼多的麵,非但說得出口,而且還發著天打雷劈的毒誓。

其心可誅!

壓根沒有考慮過她這個親娘的感受!想想她,從孫媳婦一路熬成婆,這中間涵蓋了多少心酸苦楚,可是從來沒有人關心過看到過! 她一嫁入賈家,賈代善便戍守邊關去了,回京述職的機會少之又少。這種情況下,她卻要被叫做不下蛋的母雞。

聽聽這話,難不成讓她偷漢子去不成?

吃了多少藥拜了多少菩薩,好不容易趁著賈代善回京的機會,終於得了一胎。等胎像一穩,她又散儘千金無時無刻不在求神拜佛,求保佑是個男孩兒。

可萬萬沒有讓她想到過,這個承載了她諸多希冀的孩子還沒出生,便給了她這個親娘致命的一擊。

個頭太大了,生不出來。

折磨了她整整兩天一夜,哪怕沒有聽到自己男人一句“保小”,而是進宮求太醫。可是這個孩子確實讓她結結實實挨了一刀。當年,在命懸一線的情況下,太醫院首施針保住她命脈後,卻是拿刀活生生剝開了她的肚腹。從此後,她史珊的肚皮上就留下了一條醜陋至極,恍若蜈蚣爬行的刀疤。

賈母邊想,眼眸暗沉了一分,手不自禁抹了抹肚腹。

看看她,哪怕如此,她依舊沒有討厭過賈赦。哪怕當初這個胖小子賈赦是養在婆婆賈許氏膝下。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