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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的地方,待久了也怕叨擾,所以沒多久他們便駕車離開。

“未婚妻?”

茶師見任從一步三回頭回院子,揚眉問道。

任從嘿嘿一笑,抱著一雙布鞋一臉幸福,“是啊,我們明年就成親了。”

“傻小子,”看他那傻不拉幾的樣子,茶師搖了搖頭,“我就說黑妞對你示好你不理會呢,有那麼好看的未婚妻,你小子上輩子也不知道做了什麼好事兒。”

任從笑得更家滿足了,他把布鞋放好,摸了又摸,這是雲月給他做的。

他知道雲月忙,可這麼忙還給他做了雙鞋,任從心裡又暖又心疼。

自那天後,他學東西更加認真,也越發得茶師的好臉色。

家裡秋收的時候莫捕頭得空,肖樂不得空,於是莫捕頭回去幫這秋收,好家夥,那乾起活來和一頭牛一樣厲害,待下一次肖樂回去時,就聽見了不少誇讚聲。

但是在家裡肖母卻唉聲歎氣,“這麼好的孩子,咋是個那個呢……”

“可是有人上門說親?”

肖樂猜到了,肖母點頭,“還是村長娘子過來。”

“……荷花不是定親了嗎?”

“你不知道啊?荷花退親了,那人和自己的表妹有了勾當,孩子都有了!村長氣急,早就把親事退了。”

現在村長他們看上了莫捕頭,偏偏肖母和肖父有苦難言,這乾兒子是個不行的,他們能告訴村長他們嗎?

不能,隻能暗示對方,乾兒子有隱疾,不然也不會這麼大年紀也沒成親。

村長娘子也慪氣呢,此時對村長道,“那麼人高馬大一漢子,聽說拳腳功夫也是不錯的,不然能做捕頭?結果肖家人回我說人家有病,不想害了我們家姑娘,你說這推辭話是不是有些過了?”

村長巴拉著旱煙,“你就愛瞎想,要我說你就是閒著沒事兒乾,就咱們荷花,能配得上人家嗎?”

“咋配不上啊?要不是那個畜生害得我們荷花退親,我們荷花……”

村長娘子提起那件事就忍不住哭。

荷花在門外聽了許久,進門道,“我不喜歡莫捕頭,他在刀口上過日子,我隨時都能做寡婦。”

這話讓抽泣的村長娘子一下就愣住了,良久後也點頭,“……你說的也是這個理。”

“行了,你現在不慪氣了吧?沒事兒多去肖家走走,人家不欠你,你還給人甩臉色。”

村長起身離開,村長娘子愧疚不已,沒多久就去肖家串門,話裡話外也帶著歉意,說自己誤會他們的好意。

肖母也尷尬,畢竟乾兒子那病真不好說出來,便轉了話題,說起自己娘家侄孫子,村長娘子立馬來了興致,二人嘀嘀咕咕一陣,第二天肖樂就帶著村長娘子還有肖母去了舅舅家。

他大概知道了什麼事兒,傍晚送二人到村口,他就得回縣裡。

“你回去吧,路上小心點兒。”

肖母親親熱熱地拉著村長娘子離開了,肖樂哎呀一聲,笑著搖了搖頭,駕著車回了縣裡,路上遇見騎馬找來的莫捕頭。

本來說上午回去的,結果傍晚了也不見人,所以莫捕頭便找來了。

肖樂說明情況,二人一前一後地回了縣裡。

沒多久,肖二哥就來縣裡找肖樂說,荷花和他們的外侄兒訂了親,下個月就要成親,肖二哥過來知會肖樂一聲。

這個禮肯定是要送的。

肖樂記下日子,到了那天後,和莫捕頭一塊兒去了舅舅家,席麵也辦得十分熱鬨,後來聽肖母說,荷花回門的時候,還和外侄兒一塊去他們家拜訪了一番。

“雲蘭,你發什麼呆?”

來小院子這邊看孩子們的肖樂,發現了肖雲蘭的不對勁兒。

被叫到的肖雲蘭一下臉就紅了,“小叔叔。”

肖樂眯起眼,看向她師父,婆婆歎了一聲,索性這家裡如今隻有他們四人,“近日孫員外家的小公子時常來我們胭脂鋪買胭脂,但是那些胭脂都送給了雲蘭。”

這意思很顯然,是瞧上他們雲蘭了。

“雲蘭,你怎麼想的?”

肖雲蘭露出了少見的羞澀,“他、他人挺好。”

“長得也俊,”肖雲月伸出手戳了戳他的額頭,也紅著臉,“你是看上人家了嗎?你是見人家長得俊。”

換句話,你就是饞人家身子。

肖雲蘭清咳一聲,“是長得俊嘛。”

“我查查這個人,如果人品沒問題,家裡也沒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兒,我不阻止你們接觸。”

肖樂的話讓婆婆一驚,更讓她驚訝的是,兩個徒弟聞言並沒有覺得哪裡不對。

等肖樂走後,婆婆猶豫了一會兒,問道,“雲蘭這事兒不先告訴你們爹娘再說嗎?”

“爹娘也聽小叔的。”

“對,小叔最厲害,他不會害我們的。”

婆婆見過太多事兒了,想說防人之心不可無,可一想到肖樂對兩個徒弟的照顧,又覺得自己多心。

那位孫家小公子名孫利,莫捕頭聽到這個名字當下就皺起眉頭,“這人不行,是個偽君子。”

“怎麼說?”

肖樂趕忙追問。

“前不久有人狀告孫家虐殺婢女,老三上門一問,結果那婢女賣給他們時就是死契,慘死也沒有辦法。”

莫捕頭將官刀拿下放在桌上,“孫家說那婢女背主,又給了那婢女爹娘五兩銀子,我們還在氣呢,人家就拿著銀子高高興興地走了。”

這才反應過來,他們根本不是想要狀告孫家什麼,就是想要一筆銀子,能把女兒賣死契進去,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肖樂抿緊唇,說了這孫利在胭脂鋪對肖雲蘭的所作所為,莫捕頭冷笑,“那婢女就是孫利院子裡的,死的時候身上沒有好肉。”

莫捕頭飯都沒胃口吃,跟著肖樂去了小院,把孫利那人所做過的事兒告訴了肖雲蘭,聽得幾人臉色發白。

“那小子長得人模狗樣,其實背地裡就是個畜生,雲蘭,你可彆被他皮囊所騙。”

莫捕頭苦口婆心地勸著。

肖雲行直接拍桌,“二姐!長得好看的那麼多,這個姓孫的不是個你的過客!咱們彆理他。”

“……我現在一點都不覺得他好看了,大姐,那些胭脂我一點都沒動,明兒他若是來了,就直接給他。”

肖雲蘭拍了拍心口,“我回家清靜清靜再來。”

婆婆也氣得很,“你放心,那些胭脂我退給他!”

見肖雲蘭沒有一點眷戀,肖樂又想起肖雲行說的什麼過客,回家路上衝莫捕頭叨叨著,“我咋覺得雲蘭這腦子和一般人想的不一樣?”

“這有什麼不一樣的,世人都愛美色,雲蘭雖然是個姑娘家,可她也能選擇好看的不是?”

莫捕頭卻覺得肖雲蘭沒啥問題。

“不是,我是說……總感覺她還是想和春桃那樣過日子。”

“……要是真想,那也行。”

莫捕頭乾巴巴地說道。

肖樂:“……大哥大嫂會打死我的。”

“不會打死你,會打死雲蘭。”

“……”

肖雲蘭忽然回村,也把肖大哥等人嚇一跳,莫捕頭送她回去的,簡單地說了被人騷擾的事兒,便離開了。

肖大嫂和肖二嫂把肖雲蘭拉到跟前仔細看了看。

彆說,肖雲蘭這兩年出落得確實不錯,比她大姐還要美豔幾分,加上這爽朗的性子,更是添了幾分風采。

“美色害人啊。”

還沒等肖大嫂他們細問呢,肖雲蘭就發出這樣的感慨。

“這話什麼意思?”

肖二哥追問。

肖雲蘭立馬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說我呢,說我呢。”

孫利還真來了,婆婆把胭脂退給他,孫利有些不悅,“我要見二姑娘。”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網⑧提⑧供⑧線⑧上⑧閱⑧讀⑧

“孫公子還是回去吧,”婆婆不再說其它,冷落了孫利,讓孫利臉色極其難看,他回府後讓人去查肖雲蘭,得知對方有個秀才公的叔叔,還有個做捕頭的乾叔叔,就有些無力了。

他自然知道那個乾叔叔是誰,莫丞,這個人在之前那個婢女的事兒上就盯上了他,導致他這幾個月都安安分分的,即便是打下人,也沒下死手。

想來肖雲蘭是知道了他什麼事兒,所以才避著自己。

想到這,孫利又是羞惱又是暴怒。

但他不敢有什麼舉動,那莫丞可是把付老爺都拉倒了的人,孫家不過是小富之家,連唐家都比不上,他還真不敢。

得知孫利沒再來鋪子後,肖雲蘭便重新去了胭脂鋪,繼續忙。

而如孫利所想,莫捕頭一直盯著他呢。

這不,巡街的時候遇見孫利,莫捕頭還上前打了招呼,言語間全是警告,嚇得孫利回去還病了一場。

接著就在爹娘的安排下,娶了一性子較潑辣的姑娘,那姑娘家裡是開武館的,有四個哥哥,孫利彆說打了,他不挨打就不錯了。

這也是孫家爹娘所願的,他們雖然寵愛幼子,卻也不願意這個孩子是個虐殺下人的,能有人管著他,自然是好事兒。

得知孫利成親時,已經是冬日了,肖雲蘭恨不得燒香慶祝慶祝。

而任家和肖家也開始商量初春後,肖雲月和任從成婚的事兒了。

任從在入冬不久,就出了山,而雜貨鋪在任三娘的管理下也開得不錯,這一年過年,任三娘子帶著孩子們回來過年。

肖雲月出嫁的前一天,肖樂拿出一張鋪契和一百兩銀子給她添嫁妝,肖雲月哭得不行。

“好好過日子,多回家看看。”

肖雲月使勁兒點頭。

席麵辦得很好,不管是嫁女的肖家還是迎娶的任家。

肖大哥夫婦樂嗬嗬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是嫁女的,反倒是像是迎娶的,其實也差不多。

因為成親後的肖雲月夫婦隻要在村裡,三天兩頭都往家裡跑。

肖雲月也不再去胭脂鋪,而是去接手了雜貨鋪,她手裡的那間鋪子先租出去了,一年也是好幾十兩的租金呢。

至於任三娘,她遇見了自己的良人,帶著孩子跟著對方也在縣裡安了家,他們家賣豆腐的,生意也不錯。

“如今你侄女都成家了,你這個做叔叔的還沒遇見喜歡的?”

這日肖樂回家看他們,被肖母問道。

“我不著急,”肖樂拿起洗乾淨的甜瓜恨不得啃兩下,又覺得有辱斯文,“再說了,您還是多操心操心雲蘭吧,她可一心想過春桃家的日子。”

說起小孫女,肖母頭都大了。

“還說呢,不隻是雲蘭,村裡有這想法的還有好幾個,”肖母說著說著,偷偷瞥了眼站在院門口的肖父,“我要是沒成親……”

“打住,”這下輪到肖樂頭大了,“您都有兒有孫了。”

“是啊,”肖母滿口遺憾,聽得肖父都忍不住過來叨叨兩句了。

二人鬥了一會兒嘴,倒也沒吵架。

肖樂拿起甜瓜回了房,哢呲哢呲地啃著,儘興得很。

張舉人年紀大了,還未入夏就生了一場重病,肖樂也擔心不已,時不時就去看看他。

他倒是心態不錯,“我這把老骨頭,早就該死了。”

早年前曾經白發人送黑發人,如今學生多得不得了,都是他的孩子,張舉人一點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