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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和三皇子,據說也被責令閉門思過,具體的原因無人知道,隻是原本卑微的六皇子啟元旭,卻突然成了皇子之中的大熱門。

原本隻是大皇子和三皇子爭奪皇位,但現在看來,似乎六皇子也想要插一腳,而且啟元旭也並非真如人們所想的那樣無用,聽說他竟然已經暗中拉攏了一些朝臣,平日裡唯唯諾諾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隻是現在皇帝對他心生愧疚,又將之前對於瑜貴妃的喜愛傾注在他身上,一夕之間,六皇子啟元旭甚至比大皇子三皇子看起來更有繼承大統的希望。

而且他還有國師的支持。

國師神秘無比,卻極得陛下信任,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阿湛靜靜的呆在她的宮殿裡,卻將外麵的事情了解得差不多了,甚至極為感歎,比起藍海上以實力為尊,凡俗皇朝明顯更加複雜,看起來又是一場腥風血雨啊。

而之後,她不再每天坐到那塊假山旁看著皇帝寢宮之上的那片怨氣了,隻是安安靜靜的呆在方鹿宮中,默默的沉在水底,萬俟河可能是秘術到了關鍵時刻,倒是很少來看她,但自那之後,啟元旭則又恢複了之前的頻率,每天來看她,且給阿湛帶上最新出來的糕點之類的東西。

他帶來的糕點,阿湛會吃,但也從來不和他說話,啟元旭也不在意,隻是將糕點放到她的池子邊上,默默的看她一會兒,接著便會離開,每日如此,從不列外。

隻是今日似乎有些不同。

阿湛接過他的糕點,淡定的吃著,也不看他,更不跟他說話,啟元旭站在一邊看了她一會兒,正當阿湛以為他即將離開的時候,卻看見他重新在她身邊蹲了下來。

阿湛吃糕點的動作一頓,默默的轉過頭去看著他,眼睛裡什麼情緒也沒有。

啟元旭看她望著自己,唇角彎出個溫柔的笑來。

他平日裡顯得唯唯諾諾,之後重新被皇帝喜愛,便恢複了他之前的模樣,再也不是永遠低著頭的樣子,眉宇之間蘊藏著一絲張狂之色,顯得尊貴大氣,看起來竟然比啟元晟和啟元茂更像儲君一些,但他此刻隻是微笑著,看著望他的阿湛,眉宇間的張狂隱去,顯出一份罕見的溫柔來。

“阿湛。”

不得不說,其實啟元旭的聲音也挺好聽的,隻是他以前很少說話而已。

阿湛靜靜望他,沒有什麼動作,然而卻見啟元旭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阿湛那隻手裡還拿著糕點,被他握住,有些不悅,便微微皺了皺眉。

“待我日後繼承了大統,我便取你為後,好不好?”

他的聲音很輕,仿佛怕嚇到阿湛一般,但這般足以讓每個女人都為之興奮的承諾,聽在阿湛耳朵裡,卻隻讓她眉頭皺得更深了。

阿湛把手從他手裡抽-出來,那塊沒吃完的糕點直接扔在了啟元旭的掌心裡,然後她什麼也沒說,隻是默默的轉身,突然沉入水底,沒有再理會站在岸邊的啟元旭。

“阿湛!”

原本隻是笑著的啟元旭終於有些慌張起來,他起身往前走了一步,往水裡看去,但得到的隻有一個背影,之後無論他再說什麼,阿湛都隻是默默的沉在水底,沒有再理會過他。

“是我太唐突了,你若不喜歡,我便不說了,我明日再來看你。”

得不到任何回答的啟元旭也隻能無奈的說出這番話,他不能在這裡呆許久,因此隻能明日再來,但哪怕他一步三回頭的走著,一直到他離開的時候,也沒見著阿浮上來,無奈,他隻好先行離開。

直到他離開了許久,阿湛才從池子底下浮了上去,眼中情緒有些微微的不明,但也隻是一瞬而已,之後便消失不見。

她本以為今天發生了這件事情,大概接下來的時間不會再太過波瀾了,畢竟在這個皇宮裡能來找她的人隻有萬俟河與啟元旭,萬俟河最近專心秘術,無心想其他的事情,隻在晚上有時才會來她這裡坐坐,倆個人卻很少再交談,大概是因為阿湛勸他無用,而他也不能改變阿湛的想法,因此兩個人隻是安安靜靜的呆著,享受著同一片天空的安靜遼闊,白日裡便又恢複了原樣。

可直至午後時分,阿湛卻又見到了一個許多時日沒見的人。

當啟元晟出現在她麵前的時候,他眼中是複雜的,甚至有些懷念,仿佛想像從前那樣伸出手來摸摸她的頭發,可最終他還是沒有伸出手,隻是看著阿湛許久,終究緩緩垂下眼眸,他隻給阿湛留下了一段話。

他的話沒有說得很清晰,但大意是之後可能會發生一段大的波瀾,若是阿湛有能力離開,便趕快離開這裡,不要牽扯進來。

阿湛將他的話在腦海中轉了一圈,瞬間便明白他在說什麼。

六皇子啟元旭得勢,損失最大的便是啟元晟和啟元茂,按這樣的情況下去,聖上若是立啟元旭為儲君也不是不可能,若是那樣,啟元旭必定不會放過啟元晟和啟元茂,因為換成他們,也不會放過對方,這便是天家的無情。

如同萬俟河曾經說過的那樣,天若不予,我便自取,而接下來啟元晟要做什麼,便顯而易見了,正好當今聖上這些時日關注萬俟的那個秘術,分心不少,啟元晟不能知道他們在做些什麼,但無疑這便是一個最好的機會。

第72章 你才是妖怪(二十)

阿湛等於是知道了未來即將發生的最隱秘的幾件事, 可惜, 沒有人來問她,也沒有人知道這座皇宮之中將要發生怎樣一番巨變。

等到再一次夜晚萬俟河來找她之時, 阿湛沒有泡在水池子裡, 而是如同以前在大皇子府中的時候一樣, 坐在方鹿宮的庭院裡吸收月之精華。

萬俟河才剛剛踏進來, 看見的就是阿湛沐浴在月光之下的側臉, 如同泛著微微淺淡的光,顯得格外柔和。

月亮的光線皎潔無比, 將四周撒上一層銀色。

萬俟河站在庭院的門口遙遙望著她 , 仿佛看著一副姿容絕美的畫卷, 不由自主的便產生了一種不忍打破的感覺,他眼眸暗暗沉了沉,將這種感覺拋之腦後。

“央央。”

寂靜的夜裡聲音總是顯得格外清晰。

阿湛慢慢從望著月亮的姿勢回過頭來看著他,直到萬俟河一步步走近。

“他們都道你天資絕倫,可沒有人看見你私下的努力。”

萬俟河的聲音淡淡的響起, 那裡麵帶著一種感歎之意,聽不出什麼情緒, 但阿湛看著他的眼睛, 在裡麵發現了一絲絲淡淡的不甘之色。

“你在說我, 還是你自己?”

阿湛不為他的話語所動,隻是靜靜看著他,仿佛在等待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萬俟河也沒有躲避她的目光,稍稍停頓, 便繼續說道:“央央,幫幫我吧。”

他抬首看了眼明亮的月亮,眼睛裡有淡淡的渴望之色,雖然很淡,卻一覽無遺,萬俟河不在她麵前隱藏自己的情緒。

阿湛默默的看著他,良久,這才平靜的問:“你是不是不止用了‘三元借壽’這一個秘術?”

她一直很奇怪為什麼萬俟河要用這個秘術,為皇帝續命?那對他有什麼好處,所謂的榮華富貴,對於萬俟家的家主而言,並不是什麼值得在乎的東西。

萬俟河看著月亮,突然淺淺的笑了起來,那笑意淺淡,卻顯得很真實,月光之下如同風姿絕代的濁世公子一般,然而他並不是拂袖而立的翩翩公子,隻是一個妄圖逆天而行的瘋子。

“你總是這麼了解我。”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是笑著的。

“這個世界上也隻有你這麼了解我。”

“你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阿湛靜靜的看著他,語氣依然平淡,就如同萬俟河說的一樣,她確實了解他。

“我不甘心呐。”

萬俟河將目光放在她身上,淡淡的歎息,眼裡那一絲絲微弱的渴望之色漸漸變得強烈起來。-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你已經是萬俟家的家主,萬俟家在整個藍海裡依舊是主宰之一,你還有什麼不甘心?”

雖然是這麼問著他,但是阿湛明顯也是淡淡的語氣,沒有什麼激烈或者憤恨的情緒,仿佛她隻是真的有些好奇,所以才會這麼問他而已。

萬俟一直看著她,看著她說完那句話,眼中突然有灼烈的光迸發出來,他靠近阿湛,握住她的肩頭,目光中的不甘慢慢擴大,連語氣也變得有些激烈起來。

“我隻是萬俟家的家主,不是整個藍海的王,央央,我不甘心,不甘心隻是將之前的人報複,我想將他們徹底鏟除,我要這個世界都掌握在我的手裡,我要隨心所欲我要無所不能!”

他說到最後,語氣變得緩慢起來,眼中的不甘之色卻沒有絲毫減退。

“如果我年幼之時有足夠的力量能夠保護自己,就沒有人可以傷害我了,即便我現在是萬俟家的家主,但我依舊無法將其他的勢力鏟除,這不是我想要的,央央,幫幫我,我隻是想做自己一直想做到的事情。”

阿湛的目光沒有絲毫波瀾,即便他的語氣開始激動,她卻依舊默默的看著萬俟河,看著他將自己的野心一點一點說出來,看著他的目光逐漸變得瘋狂起來。

“你入魔了,萬俟河。”

萬俟河的神情一頓,接著才反駁她。

“我沒有,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隻是想要你幫我而已,這個世界上,也隻有你可以幫我。”

“我幫不了你。”

阿湛冷靜的將他握著自己肩膀的手拿開,她的目光有些冷,動作卻沒有停歇。

她伸出瑩白纖細的手指,於這片月色之下,緩慢的捏住萬俟河的下巴,臉微微湊近,神情卻淡薄的可怕,與萬俟河相比,她此刻顯得極為理智。

“逆天而行終要為天所噬,萬俟河,你走上了一條不歸路,為什麼還妄想我也會和你一起走?”

然而被她捏著下巴的萬俟河卻隻是輕輕的笑了,也不阻止她的動作,他仿佛眼中有一抹篤定閃現,看著阿湛近在咫尺的臉淺淺的笑著。

“你不想得到強大的力量嗎?能夠掌控自身命運的力量,央央,你騙不了我,你也是渴望的。”

“就算渴望我也不會走這條路,萬俟河,我說了我和你不一樣,我對天罰沒有任何興趣。”

一邊捏著他的下巴,阿湛一邊伸出另一隻手將他耳邊的發輕挽,動作顯得很柔情,目光卻從始至終都帶著淡淡的冷意。

“沒有天罰,你不會得到懲罰,你隻會得到力量。”

萬俟河伸出手握住她幫自己挽起耳邊發的手掌,眼中有一抹奇異的笑。

“你幫我,所有的懲罰我一人扛著,你隻會得到力量,我不會讓任何東西傷害你。”

阿湛被他握住了手掌,動作便是一頓,但是她眼中的冷意並沒有退去,隻是維持著這樣的動作,默默看著萬俟河的眼睛。

“你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