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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衝喜 一隻大雁 4375 字 5個月前

劍師要什麼時候才能抵達此處?”

知州不敢再令太子與太子妃不高興,他隻得硬著頭皮匆匆回應,道:“入夜之前,一定能來。”

“那就好。”延景明認真點頭,“窩想他很久了。”

知州:“……”

溫慎之淡淡道:“孤也等他許久了。”

知州:“……”

知州慌了。

他覺得自己昨夜就不該誇下海口,若是昨日他將時間往後多拖延一些,那就不會有今日這些問題。

可話已出口,太子與太子妃又著急等著要見那鑄劍師,他當然也隻能想辦法盡早實現此事。

知州心中萬分緊張,匆匆尋了個借口,急忙從此處開溜。

天色已經不早了,離他所說的入夜已沒有多少時間了!

派人去催一點也不安穩,不行,他還是得自己去!

……

知州往外一退,溫慎之揮手令其餘人退下,待屋中僅剩下他與延景明二人,他方才覺得方才的煩悶之氣略微消散了一些。

延景明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對麵,支著下巴靠著桌麵認真看他畫畫,不時開口同他說自己心中的“絕世好劍”究竟該是什麼模樣的,如此過了好一會兒,溫慎之躊躇再三,還是沒忍住心中酸味,忍不住同延景明開了口。

“那個徐先生。”溫慎之道,“你一定要他教你寫字嗎?”

這問題來得太突然,延景明稍稍一怔才回過神來,也不明白溫慎之這一句話後究竟有多少掙紮彎繞,他想得簡單,反正溫慎之沒空,那他另外找個人教學漢字也沒問題,他自然也理所應當一般點頭,道:“對哇。”

溫慎之微微蹙眉,道:“我不太喜歡他。”

延景明眨巴眨巴眼睛,很是疑惑,道:“徐先生腫麼了嗎?”

他認真回憶那位徐先生的言行舉止,實在沒什麼特殊之處,自然也沒有出格的地方。

溫慎之沉默片刻,還是忍不住小聲開口,道:“我不喜歡你誇他。”

延景明:“……哎?”

“除了我外,我不喜歡你誇任何人。”溫慎之壓低聲音,“我也不喜歡別人教你讀書寫字。”

說完這句話,溫慎之幾乎立即便閉了嘴,連句末幾個字都有些含混不清,他似乎自己也覺得自己太過霸道了,這一切本該由延景明自由選擇,而他這幾日也的確是沒空的,他不該如此限製延景明,可他卻又實在控製不住自己心中的嫉妒蔓延,好像隻要想一想延景明還要同那徐先生學上許多日的字,他心中便越發悶得難受。

可他也是頭一回不必人多問便如此直接地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這多少令延景明還有些回不過神來,一直竟不知該開心委婉的中原人終於願意直白說出自己心中的問題,還是覺得溫慎之的反應實在好笑。

他想了好一會兒,也隻能深深嘆了口氣,萬分無奈看向了溫慎之。

“寫字嘛,回去學也是一樣的。”延景明認真說道,“等回去泥教窩就好啦。”

溫慎之心中一喜,急忙點頭。

“不過窩沒有想到哎。”延景明忽而又開了口,“原來泥這麼幼稚哦。”

第67章 天下聞名鑄劍師

溫慎之沉默片刻,方才尷尬開口,道:“你說什麼?”

延景明小聲嘟囔,道:“一般人不會因為這種事不開心吧。”

溫慎之:“……”

溫慎之竟不知自己應當如何解釋。

他明白自己方才的情緒顯然有些不太對,那種感覺太霸道過分了,可他又的確克製不住自己心中泛酸的感覺。

而現在他與延景明將此事說開了,他知曉一切隻是自己多想之後,溫慎之終於冷靜了一些,甚至覺得延景明同徐先生學習其實並不是什麼大事,他當然應當給予對方信任與支持,他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實在是太蠢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忍不住低聲開口,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他說不下去,覺得此事著實有些令人尷尬,還頗為無理取鬧,句末幾個字便含糊吞進了喉嚨裡,那聲音小得連他自己都聽不太清。

延景明可不會讀心,更不懂中原人話說半句的委婉,他隻能皺起眉,有些疑惑詢問:“什麼?”

溫慎之:“……”

溫慎之說不出口。

他隻好強作鎮定,當做未曾聽聞延景明的質疑與詢問,專注於手頭的畫作。

延景明要求的設計本就不算太復雜,他要不了多少時間便畫好了,而後便提筆在上寫字,將延景明想表達的內容一一寫上去。

延景明又道:“泥大聲一點,窩聽不清的。”

溫慎之:“……”

延景明:“啊呀,泥同窩說話,不要這麼委婉,窩猜不出來的!”

溫慎之:“……”

溫慎之麵色微微泛紅,他實在禁不住延景明再三詢問,終於硬著頭皮開了口,道:“我……”

延景明:“泥大聲點!”

溫慎之:“……”

溫慎之:“我吃醋!”

他今日可算是有了天大的進步,頭一回直白表達出自己心中的想法不提,竟然還能如此大聲說出這種事,延景明不由將咧嘴,忍不住笑意,心中更是欣喜極了,卻還要裝著聽不清,一字一句認真問溫慎之:“泥怎麼了?”

溫慎之:“……吃醋。”

延景明抑不住滿麵笑意,也不繼續回答問題,故意湊過去看溫慎之的畫。

溫慎之已覺得有些窘迫難堪了,延景明還要往上湊,他便盡力往後仰身,以免自己觸碰到延景明的身體,一麵沉著臉色,竭力不讓自己心中的羞赧窘迫顯到麵上來,還支支吾吾道:“你……你以後若是想學字,我可以教你。”

延景明:“嗯嗯!”

溫慎之又道:“近日我白天沒有空閑,可晚上還是能抽出空來的。”

延景明:“米有問題!”

溫慎之:“這樣吧,今晚我就教你……”

他稍稍一頓,將目光順著延景明的頭頂飄下去,同延景明看向了同一件東西——他照著延景明所說得設計繪出的那張畫。

溫慎之這才覺得延景明的心思好似已不在同他的對話上了,而他很清楚延景明對武器的喜愛,而今設計圖已成,延景明將心思移轉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因而哪怕他心中略有失落,也還是跟著延景明移開話題,輕輕咳嗽一聲,問:“你在看什麼?”

延景明毫不猶豫大聲誇贊,道:“泥畫得好棒哇!”

溫慎之:“……”

溫慎之唇角微揚,那喜悅之意幾乎在一瞬便自他心中躥升而出,可他還要自謙,他輕輕咳嗽一聲,頗為謙虛開口,道:“一般一般,我頭一回畫這種東西,還是有些見不得人的。”

延景明又將臉湊得離桌麵上的畫近了一些,他認真琢磨溫慎之在上的提字,隻不過他的漢字水準太差,他大多都是看不懂的。

可就算如此,也不妨礙他誇贊溫慎之。

“窩覺得泥的字,比徐先生寫得好看多了。”延景明一臉嚴肅,認真誇贊,“泥看,這……”

他卡殼,有些詞窮。

想了半晌,延景明才憋出幾個字,道:“泥看,這橫多平,豎多直,了不起!”、

這誇獎不走心,若是喚其他人如此胡說,溫慎之隻會覺得對方是在諷刺,可如今誇他的人是延景明,那此事自然就不一樣了。

延景明誇他,哪怕隻是一個簡單的好字,都勝過他人千言萬語,絕對是他最喜歡的褒獎。

溫慎之已驕傲得抑不住唇邊的笑意,更是頭一回體驗到了什麼叫做將尾巴翹到了天上去,此刻什麼自謙虛詞都已被他拋到了腦後,他甚至忍不住點頭,道:“那當然,文玄光的字,也是京中人千金難求的墨寶。”

延景明認真點頭:“嗯嗯。”

溫慎之這才想起自己方才同徐先生的五局四勝,當時在延景明誇完徐先生後,他覺得自己慘敗,如今可不一樣了。

他贏了。

這天下,絕不可能在這種事上贏過他。

延景明卻在小聲嘟囔,道:“是尊的幼稚啊。”

溫慎之:“……”

延景明又小聲道:“母妃嗦得沒有錯,男人,果真還是靠哄。”

溫慎之:“……”

溫慎之深吸一口氣,正要開口問延景明這兩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可那廂忽有下人來報,說是剛剛趕著出去的知州大人,已帶著延景明想要見的鑄劍師回來了。

延景明登時便來了興趣。

他已等了這鑄劍師一日,而今更是難捺心頭激動,恨不得立即請那鑄劍師進來,溫慎之隻好也略過他們方才的話題,在那桌案之後坐下,而後朝著來通報的下人點了點頭,讓知州和鑄劍師一道進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

知州喜氣洋洋,眉宇間好似有萬分得意。

他將這最難請來的鑄劍師都搞定了,又用徐先生討了太子妃歡心,那他將來的仕途,豈不還是一路順暢,直入青雲!

可他身邊的鑄劍師並不開心。

這鑄劍師是個留了滿臉大胡子中年男人,垂頭喪氣沉著臉,好似一臉生無可戀,進屋之後,便不情不願立在一旁,連一句話也不想同他們說。

知州急忙同溫慎之行禮,又要拖鑄劍師一同下跪,溫慎之抬手製止,道一句不必多禮,那鑄劍師方才稍稍抬起眼皮,看了他們一眼。

知州急忙為鑄劍師解釋,道:“殿下,太子妃,這天下大才,難免都有些怪脾氣。”

延景明點頭,道:“米有關係,窩明白的。”

知州又道:“他是江湖中人,不懂朝中禮數,難免有所欠缺——”

延景明:“不要這些繁繁禮節。”

溫慎之糾正:“繁文縟節。”

鑄劍師這才將目光落在延景明身上,終於開了口,口中嘟嘟囔囔,道:“你們想讓我見的,就是這麼一個黃毛綠眼睛的胡人啊。”

知州心中一驚,匆匆想要製止鑄劍師的無禮之言,卻不想鑄劍師這一句話反倒是勾起了延景明的興趣,延景明已自行往下糾正,認真同這鑄劍師說道:“素黃毛綠眼怪!”

溫慎之:“……”

知州:“……啊?”

那鑄劍師抬起頭,認真看了看延景明,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竟跟著點了點頭,道:“你這個人,有意思。”

延景明不想同鑄劍師多說廢話,他拿過溫慎之畫好的那張圖紙,直接塞進了鑄劍師手中,道:“窩想要一柄這樣的劍!”

鑄劍師低頭一看,圖紙上畫的明明白白,描述很是清晰,也很有創意,隻不過……

這怎麼看,都不是劍。

鑄劍師挑眉,道:“我隻鑄劍。”

延景明:“這就是劍哇。”

鑄劍師:“……”

延景明認真比劃。

“它和劍一樣長。”延景明認真說道,“外表也差不多。”

鑄劍師:“這東西哪有劍鋒利!”

延景明:“劍沒開刃之前,也不鋒利吧?”

鑄劍師:“……”

延景明又說:“泥看,它就素一把沒開刃、比較沉、有點粗的劍。”

鑄劍師:“……”

鑄劍師用力擺手,試圖駁斥延景明滿嘴詭辯的謬論。

“不行。”鑄劍師搖頭,道,“我要鑄的,是天底下最鋒銳的兵刃。”

延景明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他的訴求,指著那畫上劍身下暗藏的無數尖刺機關,道:“它不鋒利嗎?”

鑄劍師遲疑了:“……好像,挺鋒利的。”

“它有這麼多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