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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畫出這幅鬼樣子,能怪他眼力不好?分明是她畫得太過虛無縹緲,靈魂畫手無疑了。

所以她怎麼還好意思衝他生氣?祁景遷一邊腹誹,一邊著急。

“你再給點彆的提示。”

奚念知都快氣成剛出鍋的包子,渾身冒熱汽那種。

她張大嘴,作出吃包子的表情,然後一口把枝上的梅花也吃了。

瞪大眼睛盯著他,奚念知連“喵”數聲,意思是這你都還不懂的話,那真是沒救了。

祁景遷望著她氣鼓鼓的貓臉,挑眉:“你想說,送來的吃食裡有梅花餡兒的包子?”

奚念知立即點頭,望著他的眼神瞬間從惡狠狠變成了感動涕零。

“這用梅花做包子並不常見。”祁景遷沒空回應她的眼神,自言自語道,“如果是包子鋪肯定容易排查,就怕是自家做的,這滿京的梅花樹可不少。”

事不宜遲,祁景遷忙將任務安排下去。

首先排查所有賣包子的店鋪,沒有線索的話,再一一找尋京中京郊的梅花樹。

“你這幾日可還好?有沒有受傷?”等人都走了,祁景遷終於鬆了口氣,他本想將她抱入懷裡,又覺此舉過於放蕩,從前不知倒還好,如今知道了,也就是說,他抱潤潤,就是整個把她給抱了起來。想想還挺不好意思的,祁景遷乾咳一聲,默默把手從半空收回。

奚念知不忍他擔憂,便點了下頭。

事實上她一點兒都不好,那地方又冷又黑,她都發燒了,意識迷迷糊糊的。

不過,若不是她發燒,恐怕也不能睡得這般沉。

“朕會很快找到你的。”祁景遷伸手撫了撫她額頭,又想起來道,“至於你父親,你不用擔心。你被擄走的第二天,他便借疫情一事進宮向朕稟明始末,朕不會怪罪於他。”

這就好,奚念知鬆了口氣,她爹沒事,她就安心了。

對了,藥的事情呢?奚念知望向他溫柔的眸,用爪子比劃。

祁景遷:“……”

他咳嗽一聲,沒看懂卻裝懂道:“嗯,你也不用擔心彆的事,幕後主使很快就能伏法,一切就會過去。”

這下輪到奚念知無語了,她有些想笑,但貓是沒法笑的。

既然真相他都已經了解,那藥的事自然一樣,她也就不必再操心了。

“你困了嗎?”祁景遷想了想,伸手輕輕將她從桌上抱了起來。

這感覺怪怪的,他有些不大自在,但還是把她摟在了懷裡。

奚念知點頭,又搖頭,她確實困了,來自靈魂深處的疲憊和虛弱深深困擾著她。可她不想睡,八角鹿消失了,這次恐怕是她最後一次以這樣的形態出現在他麵前,她不想回到那個黑漆漆的地方,他%e8%83%b8膛多溫暖啊!溫暖得她都舍不得了。

任由她在他懷裡蹭了幾下,祁景遷嘴角微彎。

他喜歡她這般像是眷戀的動作。

“朕要謝謝你。”祁景遷抱著她坐下,掌心輕撫她毛發,嗓音輕柔道,“在洪家村,嗯……”嘴角抽搐,祁景遷自動過濾掉那些不忍回首的黑曆史,“之前朕並不了解,如今才知道,原來你一直都在暗地裡幫助朕。”

“也不知那幾隻小狼崽如今怎樣了,朕偶爾怪惦念它們的。”

“狼大雖勇敢卻莽撞衝動,好在有狼二在它身邊,它們的個性倒和人差不多,是能夠互補的類型。相比於它兩,朕其實更擔心狼妹,她性子溫順,雖然有些小聰明,但……”

不自覺歎了聲氣,祁景遷低眉看她。

奚念知聽得很認真,儘管她腦子混混沌沌的,大概是發著燒吧!也影響到了這具軀體。

目目相對,祁景遷微愣,緊接著,他不由自主地俯首,輕%e5%90%bb在她額間。

“要是困了便睡吧!不用強撐,朕會很快找到你,然後再不讓你離開朕的身邊……”

他是在貼她耳邊說的,聲音很低很輕,透著股撫慰人心的力量。

奚念知還想再撐一會兒,奈何眼皮沉重,四周的燭光閃爍搖曳,晃得她睜不開眼,慢慢地,眸子便疲憊地闔上了。

既然他這麼說,她就相信他一定能找著她,她會一直等的。

這一覺仿佛睡了許久許久。

奚念知知道自己大概病得越發重了,她的意識很不清明,整個人仿佛在水火中不斷交替,一會兒冷一會兒熱。

間或能聽清萱月在哭著喊她,她強撐著應了幾次,再後來,她明明聽見了,卻沒有絲毫力氣再回應。

恍惚中,她看到好多畫麵,像真的一樣。

她看到了朝她迅猛奔來的大灰狼,又看到了衝她輕笑的皇上,還有滄桑了好多的爹爹。

但他們都是假的,他們隻是她的幻象……

奚念知咬牙撐著,她堅信他會找到她的,一定會的。

所以,她不能先倒下。

“姑娘,吃點東西吧!”萱月把饅頭撕碎,沾了水,嘗試著喂給她。

這裡光線極暗,奚念知躺在萱月懷中,就著她手艱難吞咽。

她燒得厲害,咽喉很痛,連喝水都有些受不了,更彆說食物了。

“姑娘。”萱月一邊哭一邊喂,“怎麼辦?他們就是不肯幫忙請大夫,昨兒還拿走了我頭上的簪子,那是姑娘你送我的,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想做什麼,簪子也拿去了,怎麼就不肯請個大夫呢?”

奚念知有心安慰,想必他們是拿信物繼續威脅她爹爹吧!但她渾身軟綿,吞咽食物已經很費勁了,實在使不出說話的力氣。

或許是病了,她也變得莫名脆弱起來。

這包子仍是梅花餡兒做的,淡淡的花香纏繞在舌尖,她鼻子突然一酸,眼淚就掉了下來。

吃下小半包子,奚念知哭累了,渾身倦怠地再度陷入昏睡。

她睡得迷迷糊糊,又做了許多夢。

洪山村與皇宮輪番出現在她夢中,最後她竟夢見大灰狼來救她了。

大抵是日有所思吧!

大灰狼來救她的畫麵與那日在森林十分相似,它猛厲地飛奔而來,蹲在她身旁,用那雙綠色的眼睛深情地望著她,仿佛在說對不起它來晚了。

奚念知知道自己在做夢,還想著,這夢太不真實了些。

以至於,她再看見皇帝祁景遷出現在她眼前時,她竟變得十分淡定了。

還頗有興致地想,這個夢好歹沒那麼多漏洞,場景人物都格外逼真。

這是她做夢做得越來越嫻熟的緣故嗎?

瞧,他穿著身很普通的便服,門是“轟隆”一聲被撞開的,大抵是夜半,外麵也很黑。站在他身後的侍衛們都舉著兵刃,還有幾個手裡提著明亮的燈籠,用以照明。

就連萱月都好興奮,她又哭又笑,摟著她喜悅地喊:“姑娘,你看,有人來救我們了,這位大人來救我們了,我們得救了。”

奚念知也想笑。

萱月沒見過皇上,也不知道他就是大灰狼,所以她喊的是大人。

這個夢真的一點點漏洞都沒有,她頗感欣慰啊!

“她怎麼了?”祁景遷猛地大步上前,麵色在燈籠映照下十分難看,眼中紅血絲比她上次見的更重,“她怎麼會變成這副樣子?”

“我家姑娘發熱生病了,都很久了,他們不肯找大夫來。”

“一幫混賬東西,還不立即去宣禦醫,不,去把奚崇、奚院使叫來……”

奚念知暈暈乎乎看他生氣,她沒見他生過這麼大的氣,隻見過他生悶氣。

他生悶氣時並不怎麼可怕,也就陰沉沉一張臉,好像十分委屈似的。

好比上次,她跟他說食鐵獸並未生病,她無須再頻繁入宮一樣。

可現在的他眸色陰騭,怒發衝冠,像極了高高至上的九五之尊。

不,他本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帝。

但她卻一點兒都不害怕,她為何會做這個夢?他為什麼要在她的夢裡這麼生氣?是因為她也渴望他那麼在乎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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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一章

“姑娘, 你是沒瞧見當晚那架勢,特彆像難分勝負的修羅場!”

萱月坐在榻邊為她削蘋果,眼睛亮晶晶的,滿是戲謔和調侃:“皇上與老爺為了你, 都差點打起來, 皇上堅持要帶姑娘入宮,老爺自是不肯, 也是, 沒名沒分的!老爺怎肯委屈姑娘?真沒想到,一向溫軟的老爺竟會那麼彪悍,還有皇上居然會妥協。”說到最後, 萱月賣了個關子,十分雞血道,“姑娘,你想知道你是怎麼回來的嗎?”

奚念知:“……不想知道。”

萱月氣鼓鼓嘟嘴:“姑娘您怎麼這樣?”

“那你說說,我如何回來的?”

“姑娘你猜猜?”

奚念知:“……”

徹底無語, 奚念知偏過頭, 不再搭理萱月。

距離被救的那晚, 今天已經是三日後了, 期間她毫無意識,也就是說,她整整昏迷了三天。

靠在鬆軟的棉枕上, 奚念知輕咬唇瓣。有點難以置信, 難道她最後的夢境竟是真的?他終於找到她了?

“好啦, 我告訴姑娘。”萱月拿她沒轍,很怨念的坦白,“是皇上親自將你抱回來的。”

“哦!”

“哦?姑娘,你就這反應?”

“不然?”奚念知真的很淡定,“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猛地驚起,萱月一手拿刀,一手托著蘋果,望著她結結巴巴道:“姑、姑娘,你、你和皇上,你們竟、竟然都……”

奚念知這才意識到這句話歧義很大,她臉忽地紅透了。

“不是——”

“咳。”紗簾外,幾聲惱羞成怒的咳嗽聲劇烈傳來,“念兒,皇上來探望你了。”

奚念知登時大驚,這是她爹的聲音。

也就是說,她爹聽到了她剛才那句話?蒼天可鑒,這話真沒表麵那麼邪惡。

百口莫辯,奚念知一時不知說什麼。

她委屈巴巴看萱月,哪知這丫頭一副“姑娘您竟然是這樣的姑娘”的表情,最後又艱難地點點頭,像是在寬慰她:姑娘,真是委屈你了,皇上畢竟是皇上,你不從也得從啊是吧?理解理解,完全可以理解。

奚念知:“……”

她絕望地歎了聲氣。

“皇上。”外麵奚崇的嗓音透著幾許彆扭,“稟告皇上,臣女病情還未痊愈,恐影響皇上身體,您是萬金之軀,不容有任何閃失。”言外之意是您從哪兒來就麻溜兒地回哪兒去吧!

隔著紗簾,奚念知隻能看到兩道身影,微胖稍矮些的是她爹奚崇,旁邊那抹高挺的則是皇上。

“奚院使,朕的病情也未痊愈,你莫不是怕朕傳染了你女兒?”

“臣不敢。”

“那朕能進去了嗎?”

奚念知不忍他爹吃癟生氣,忙搶白道:“爹,您讓皇上進來吧!”

萱月瞪眼,忙扯了下她家姑娘,饒是她不懂情愛之事,也能猜出老爺不喜姑娘進宮,而且姑娘乾嘛那麼迫不及待呀,會掉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