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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怎麼還成了黃鼠狼?雖然黃鼠狼裡麵也有“狼”這個字,但兩者存在天壤之彆好嗎?你說你這婢女,不懂就彆亂猜,再亂猜,小心朕請你喝茶!

“是狗。”奚念知情緒逐漸平複,言辭肯定的說。

她想法很簡單,大灰狼與狗長得有七八分相像。

正值夜半,在夜色渾濁的情況下,沒見過狼的萱月趙統肯定會先入為主,根據她的說法,認為它就是一條大灰狗。

“你們進來吧!”拿起椅上的綠色衣裙迅速披上,奚念知努力淡定,“快,幫我把這條癩皮狗趕出去。”

“什麼癩皮狗,我看它就是條小色狗,哪兒不去專門挑這兒,肯定是貪圖咱們姑娘的美色。”萱月手提燈籠,笑著推門進來了。

趙統也輕笑一聲,跟著進屋,揶揄說:“是哪家沒眼色的癩皮狗?竟敢占我們家姑娘便宜,要不要我拿兩根木棍戳瞎它眼睛?”

好凶殘好血腥!

祁景遷不屑地撇嘴,朕很委屈,但朕不說。

“姑娘,小色狗在哪兒呢?”萱月問。

穿上桃花繡鞋,奚念知下榻指向角落:“你們把它趕出去就好,千萬彆傷害它!”

萱月笑回:“姑娘你還怕趙統真戳瞎它眼睛呀?”

語氣有些委屈,趙統做出驅趕的手勢:“姑娘,我就開個玩笑嚇唬嚇唬它而已!”

祁景遷暗暗腹誹:嗬嗬,嚇唬一條狗你也好意思?

還有,朕用得著你們“請”嗎?朕自己出去。

起身,祁景遷朝門口大搖大擺地出去。

心想:愚蠢的人類啊,居然以為朕是條狗?也不看看朕偉岸的身姿與矯健的步伐,沒眼色就是沒眼色啊!

“不對——”

就在事情塵埃落定的瞬間,趙統語氣乍變,神色陡然變得僵硬,他徑直衝上去關上門,順手操起旁邊的木凳,一副警戒恐慌的模樣,“你們看,它長得根本不像狗。”

“所以它是黃鼠狼?”

饒是全身緊繃,趙統也有些哭笑不得:“有那麼大的黃鼠狼嗎?”

萱月聳聳肩,好奇地盯著它打量:“明明是狗啊!貪圖咱們姑娘美色的小色狗啊!”

生怕趙統瞧出端倪,奚念知忐忑地輕咳一聲,上前兩步,附和說:“對,這是狗。”

“可是……”遲疑地皺眉,趙統舉著燈籠往它身上照,舉棋不定說,“我曾見過彆人畫的森林蒼狼圖,那裡麵的蒼狼與狗確實長得頗為相似,但又略有不同。姑娘你們瞧,狗的耳朵通常下垂,狼的兩個耳朵卻是將近平行地垂直豎立。還有,狼的嘴%e5%90%bb比狗長而尖,口也較為寬闊,尾巴比狗的短而粗,毛較為蓬鬆,常常下垂於後肢之間,不象狗的尾巴常向上卷曲……”

趙統滔滔不絕,奚念知挑著眉梢如臨大敵。

簡直人算不如天算,好你個趙統,什麼時候偷偷對狼了解這麼多了?

完了完了,奚念知雙手情不自禁交握在一起。

這番變故是她沒預料到的,要怎麼化險為夷才好?

“汪,汪汪……”突然,一聲聲吠叫從它嘴裡冒出來。

趙統侃侃而談的話語戛然而止。

他怔怔望著衝他吠叫的“狼”或者是“狗”,有點反應不過來。

它也正望著他,綠幽幽的眸子像是透著狡黠,仿佛知道他們在談論什麼似的,然後一臉嘲諷地譏笑:“夥計,你連我是狼是狗都分不清楚嗎?還好意思在這裡嘮嘮叨叨,我都替你臉紅啊老兄!

還沒賣弄完的趙統“唰”得臉紅了。

萱月捂著嘴要笑不笑,她想顧及趙統的臉麵,卻又有些忍俊不禁。

三人中,隻有奚念知僵在原地無法動彈,她曾聽說過一個故事,很久以前,被狼收養的人類小孩無法跟人用同樣的語言溝通,卻能和狼一樣發出相同的嗷叫聲。這證明,長期生活在一起的不同種族裡的動物也能學會彆的族語,但大灰狼之前從來不“汪汪”狗吠的。

而且——

它突然在危機中適時的反擊趙統,這太可怕了!

她說它是狗,它難道就真的是狗了嗎?它明明是一匹如假包換的大灰狼!

第二一章

趁趙統發愣,大灰“狗”甩著尾巴堂而皇之擺駕離開。

等走出他們視線範圍,祁景遷一改趾高氣昂的態度,他健步如飛衝出堂屋,瞅準狗洞就撲了上去。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朕不是在逃命。再重複一遍,朕絕對不是在逃命,這叫做以退為進,是%e8%83%b8有大智的體現。

狼大啊狼大,乖乖等著,朕明晚再來救你哈!

拚命擠出狗洞,祁景遷回頭望了眼木屋,迅速朝黑乎乎的群山奔跑,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留在木屋內的三人很尷尬。

趙統臉脹得通紅,他何曾有過被動物戲耍的經曆?

按理說那“狗”不該是故意的,它聽不懂人話,所以隻能說這個巧合太巧了,害得他“啪啪啪”打臉,好疼!

萱月捂嘴笑夠了,輕咳一聲,關切地望著奚念知:“姑娘你沒受驚吧?”

搖頭示意無礙,奚念知沒吭聲。其實驚她倒是受了,還受了不小。

但前麵被大灰狼嚇到都不算什麼,它那幾聲“汪”才是深深地將她給震住。

“不應該啊!”嘀嘀咕咕地,趙統提著燈籠,蔫蔫放下手裡板凳,他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沮喪樣子,“這狗明明跟狼長得分毫不差,怎麼會是狗呢?”

“你自己都說它是狗了,還懷疑什麼?”萱月攤開手無奈地衝著他笑,“狼會吠叫嗎?興許是你記錯了。”

“我知道它是狗,我就隻是——”煩躁地撓了撓後腦勺,趙統有苦說不出,他思緒已經亂成一鍋粥。

“行啦行啦,咱們彆打擾姑娘歇息了,出去吧!”萱月催促說。

趙統這才鬆開緊皺的眉頭,囑咐奚念知:“姑娘,天亮我就去找人來修鎖,待會兒姑娘就用這條板凳將木門抵住,以免那狗再偷偷溜進來。”

萱月緊跟著附和:“沒錯。”又主動提議,“姑娘,要不我將涼席鋪在地上,守在您床邊睡吧!”

“不必,我沒關係,你們好好去休息,若有事,我自會出聲喚你們。”

兩人對視一眼,頷首應下。

等趙統萱月齊齊離開,奚念知掃了眼長條板凳,並沒任何動作。

將門掩上,她轉身坐回床榻。

仰頭盯著懸在半空的避蚊香囊出神,奚念知眉心一跳,彎腰翻開枕頭,取出那把用粗麻繩串起來的小鑰匙。

回想種種細節,大灰狼的意圖不難猜測,它是想偷到這把鑰匙,然後打開鐵籠救走小狼崽?

聰明如斯,不是成精了就是——

就是和她一樣,表麵看確實乃動物的殼兒,芯卻是另有蹊蹺。

眸中霎時生出星輝,奚念知%e8%83%b8中“噗通噗通”,心臟情不自禁地狂跳。

如果這世上還有與她擁有相同遭遇的人,這種感覺,就好像溺水的人抓到了浮木。

不是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感覺太好了!

奚念知猛地起身,恨不能立即揪住大灰狼問個明白透徹。

在小小的屋子裡走來走去,天色逐漸破曉,奚念知滿腔澎拜也慢慢冷卻。

理智回籠,奚念知淡定地上前推開小窗。

此事萬不可操之過急,徐徐圖之才是正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窗開的刹那,清晨薄霧被風吹入屋內,撲麵的涼意。

深吸一口這清爽新鮮的空氣,奚念知踱步走到堂屋另一邊的雜物間,去看小狼崽平平。

籠子裡的平平小狼崽此時很抑鬱,兩隻耳朵無力耷拉著,渾身上下連每根毛發都散發著濃濃的喪氣。

所謂期望多大,失望就有多大,狼大真的好傷心啊,傷心抑鬱得後半夜都沒睡著覺。

聽到門外逼近的腳步聲,它壓根懶得抬眼,默默消化著錐心之痛。

奚念知推門而入,將平平的憂愁儘掃眼底。

她挑挑眉,上前蹲在籠子前,手裡拎了根從外折來的狗尾巴草,伸進籠子裡逗弄平平小狼崽。

“昨晚大灰狼救你未果,你是不是好傷心啊?”無論怎麼撩撥,它都毫無反應,看來的確是傷透了心,奚念知歎了聲氣,“昨兒不是與你說了,不是我不願讓你回家,而是你的家並不安全。”

對村民們來說,金焰狼是活的金山銀山,他們世代窮苦,夢寐著魚躍龍門。

而金焰狼便是他們實現願望最簡單的捷徑,尤其經過洪山村村長王富貴和豐林村李屯的例子之後,他們能不眼紅羨慕嗎?

這片山,暫時不得安寧了。

奚念知無奈地用狗尾巴草掃了掃平平小狼崽的耳朵,它覺得癢,終於抬眼懶懶瞅了眼她,旋即繼續蔫蔫趴著。

“好啦,我去給你取早餐,彆悶悶不樂了,你要往好的方麵去想,洞%e7%a9%b4裡的安安樂樂哪能吃到牛肉呢?是吧?它們說不定還羨慕你呢!”這個勸慰奚念知勸得很心虛,把狗尾巴草輕輕丟到它身上,起身離開。

天氣炎熱,昨日多餘的生牛肉她放入小木桶,用繩子係著垂入了深井。

地下井水溫度低,存在那兒應該不會壞。

圓井開在前院左方,平常用鐵蓋罩著。

趙統一向醒得早,正繞著小木屋跑圈鍛煉身體。

“姑娘,這麼早?”從柵欄縫隙瞧見她身影,趙統快步跑進來,一把搶過她手裡的粗麻繩,開始往上提懸在井水裡的木桶,碎碎念說,“這種粗活我們做就行,萱月呢?姑娘都起了,她還在睡懶覺?這丫頭,越來越沒規矩了……”

“哪有那麼多規矩?”奚念知阻止他扯嗓喊萱月的動作,笑說,“還早呢!我是睡不著,讓她再睡會兒吧!”

“姑娘是不是昨晚被嚇到了?”說起這事,趙統的眉頭深深蹙了起來,他仍對那條“狗”耿耿於懷。

奚念知趕緊轉移話題:“以後得天天勞煩你下山呢!主要是買些小狼崽吃的牛肉。”

趙統神色稍霽:“姑娘總這麼客氣,這是我的分內事,你需要什麼,吩咐一聲就行。”想著又一臉嚴肅的叮囑說,“那頭金焰狼雖然還小,但姑娘不能掉以輕心,我下山時彆離它太近,也不能將它從鐵籠裡放出來。”

奚念知連連點頭,趙統像他爹,一般愛念叨的性子。

她不還嘴隻管答應便是了。

足足嘮叨小半柱香,萱月出來了,趙統心滿意足地去找她,他已經做好姑娘的思想工作,雙管齊下,他再把萱月的思想工作做好,哪怕家裡有頭狼,他也能安安心心下山了。

萱月忍著聒噪的念叨聲淘米煮粥,準備早飯。

趙統便環在她身邊跟來跟去。

見目標轉移,奚念知鞋底抹油,趕緊溜了。

回到臥房,她從包袱找出彩線編了個手環,將鐵籠鑰匙串在上麵,戴在左腕。

她也不想限製小狼崽自由,但關個幾天培養培養感情還是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