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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

鑽到中間有些卡住。

祁景遷很生氣,朕如今都茹素了,每天才吃一點小魚,大多野果果脯,怎麼還那麼胖?

拚命收縮腹部,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拔呀拔,一股衝力令他猛地往前踉蹌,險些栽個跟頭。

好歹是鑽進來了!

搖頭長歎,祁景遷很絕望地開始搜索房屋。

小木屋不大,他躡手躡腳走路,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音。

兩間臥房的門緊緊關著,堂屋睡了個男人,大概是充當護衛的角色。

這麼說,狼大應該被關在堆放雜物的房間裡?

要到那兒,必須穿過堂屋。

男人打的地鋪,睡得很熟,發出一陣陣很有節奏的輕微鼾聲。

祁景遷夾緊尾巴,爪子高高抬起,輕輕放下,走得步履維艱,真是又滑稽至極又辛苦至極。

狼大啊狼大,看在朕為你付出那麼多的份兒上,今後可聽點話吧!

“唔……”突然,男人翻轉身體,把頭轉向他這邊,嘴裡嘀嘀咕咕的,似乎在說夢話。

剛好經過他身邊的祁景遷嚇得呼吸都停止了,左邊的前爪懸在半空不敢動作。

保持這個姿勢直至男人安靜下來,他才全身都僵了的趕緊把爪子落在地上。

累死朕了,祁景遷恨恨瞪男人一眼,繼續警惕地往前行。

總算有驚無險,祁景遷穿過廊道,用腦袋一點一點推開雜物間木門。

中途不小心發出兩聲“吱呀”,嚇得他心臟“撲通撲通”狂跳,祁景遷敢發誓,這輩子他都沒遇見過像今晚這般刺激的事情。

從空隙進去,目光輕掃,便看見關在鐵籠裡的狼大。

它蜷縮成一團,此時大概察覺到空氣中熟悉的氣味,它猛地從腹部抬起腦袋,等看到站在門邊的是“奶爹”祁景遷,它一雙狼眼陡然迸發出璀璨的光亮。

然後眼眶迅速紅了,泛著晶瑩的淚花。

仿佛在哭訴:哇嗚,奶爹你可來了,這幾天可嚇死寶寶我了。帶我回家,快帶我回家,我以後再不跟你鬨,再不嫌棄你帶回來的野果不好吃了,食物誠可貴,自由價更高哇!快帶我回家,我愛我家,我愛奶爹你,我愛狼二,我愛狼妹……

狼大死死趴在鐵籠邊,從縫隙朝他伸出爪子,眼神如泣如訴地表白。

祁景遷:“……”怎麼陡然有種探監的錯覺?

他搖頭揮去滑稽的想法,快步上前。

左看右看,心情倏地沉重低落,鐵籠落了鎖,是啊,怎麼可能沒落鎖呢?

定定望著那把鐵鎖,祁景遷咬牙,他怎麼可能弄得開?

狼大緊跟著他視線走,也盯著那把鎖看,喉嚨裡發出“嗚歐嗚歐”委屈兮兮的聲音。

厲色瞪它,警告不許出聲。祁景遷湊近鐵鎖,眉頭緊皺。

不敢再撒嬌,狼大生怕奶爹拋下它不管不顧,便十分黏人殷勤的用爪子拚命夠他尾巴。

奶爹啊奶爹,我最喜歡你了,你就像我親爹啊,我用爪子給你梳毛好嗎?你一定得帶我離開這裡呀,我長大後會好好抓魚孝順你的……

祁景遷無暇顧及它的諂%e5%aa%9a,他既然來了這裡,自然是要帶狼大回到森林。

可擺在眼前的難題卻無法攻克,堂堂皇帝哪用得著學撬鎖?他根本對這項技能一無所知。

鑰匙在哪?

祁景遷神情複雜地眯起雙眸,要想帶狼大離開,唯一的選擇就是偷鑰匙。

那這把關鍵的鑰匙放在哪兒?

目光逡巡四周,這兒雖是雜物間,但沒堆放什麼東西,很乾淨。

祁景遷不抱期望地找遍所有角落,果然,不抱期望是對的。

他蹲坐在小狼身邊思考。

木屋裡有三人,鑰匙應該在他們其中一人的手上?

靠近鐵籠,祁景遷極輕地低聲安撫好狼大,出門走到堂屋。

夜晚對狼沒有視覺上的阻礙,他在堂屋找來找去,也沒有鑰匙的蹤影。

祁景遷苦惱又緊張,男人綿綿不斷的鼾聲倒成了緩解他情緒的樂曲。

他們三人,理應是一主兩仆。

能出得起銀子買下狼大,吃住穿用方麵自然不差,方才那雙繡鞋雖不華貴,但繡在上麵的兩枝桃花栩栩如生,每片花瓣綠葉都十分精致。

這位必定是主人無疑。

去她屋裡打探打探情況吧!打定主意,祁景遷抿抿嘴,望向窗外的淡月。無比虔誠地默默說:蒼天可鑒,朕真不是那種好色的登徒子,朕也不願意進她閨房對吧?要是尋常,求朕進朕都不進呢!

想著,走到她房門口。

這位姑娘並沒反鎖房門,要麼是門壞了,要麼是極度信任她的仆從。

祁景遷抖抖耳朵,用身體緩緩撞開門,露出可通容的縫隙,鑽了進去。

她房間縈繞著一股淡淡的香味,怪好聞的。

用力嗅了嗅,祁景遷沒看到熏香,隻看到床頭懸掛了些香囊,大抵那些香味便是從裡麵散發出來的?

鑰匙在哪兒呢?

完全不敢瞧榻上那抹柔軟身姿,祁景遷眼觀鼻鼻觀心,認認真真找鑰匙。

每間房屋都很空,根本沒有櫃子之類的東西。

真是見了鬼了!他們把它藏在哪?

祁景遷越找越焦切,倏地轉頭,他朝床榻走去。

榻邊擱著兩把高腳椅子,上麵亂七八糟放了一盞燈,一杯水,還有疊好的衣裙等。

興許鑰匙就在那兒呢?

抱著這個希冀,祁景遷不得不走到床榻邊。

明明不想看,但他必須得密切注意這位姑娘的動靜,萬一她突然睜開眼睛,便大大不妙了。

她側臥在床榻,雙目闔著,睫毛像羽毛似的,很乖順,睡姿也格外文靜。

薄毯搭在她%e8%83%b8脯以下,如瀑青絲柔順的鋪在床上,寢衣是淺黃色的,袖擺微微往上跑了一節,露出皓白纖細的手腕。

真的很瘦。

不過她瘦不瘦關他什麼事?

祁景遷猛地收回目光,伸長脖子找凳子上的鑰匙。

沒有?會不會壓在她衣服下麵?

祁景遷猶豫一瞬,爪子搭在那疊得整整齊齊的綠色衣裙上。

左摸摸右摸摸,沒硬|物硌得爪子疼啊!

不肯放棄,繼續摸了一遍,當真沒有。祁景遷憤怒收爪,好氣啊,他有股直覺,鑰匙應該就在這女子手裡,但具體在什麼地方呢?

時間一點點逝去,祁景遷忐忑地撓了撓額頭。

再耗下去,天都要亮了!

正手足無措時,腦中靈機一動,會不會在她枕下?

屏住呼吸,祁景遷轉身望向熟睡的女子,他方才都沒仔細看她的臉,白白淨淨的,如瓷般細膩,柳眉彎彎,俏鼻秀挺,是個標誌的美人胚子。

可他看過的美人不少,自然不至於為色所迷。

匆匆略過她臉龐,祁景遷緊張地靠近。

輕柔地把上半身搭在床沿,他用右爪試探著摸入枕下。

和她的距離陡然縮短,不知是不是錯覺,湧入鼻尖的那股香味變得濃鬱,這時的香味不似方才的香味了。或者說,是兩股香味交雜在一起,而她身上散發的香味幾乎將香囊的氣味壓製,總之,他鼻尖全是她的味道。

為什麼心都快跳出來?

祁景遷默默回答:大抵是朕從沒做過這等偷雞摸狗甚至算得上“偷香竊玉”的事吧!

爪子一點點艱難地往內摸索前進,祁景遷渾身發燙。

哪怕是故去的先皇後,他也鮮少與她這般近距離接觸。

先皇後身子羸弱,進宮時已病得十分厲害,當年他順利登基多倚仗於先皇後一脈的支持,他不願背上忘恩負義之名,自然風風光光將她迎入鸞鳳宮。

等等——

他好像觸碰到了鑰匙?

眼底驀地生出一簇光亮,祁景遷還來不及高興,榻上女子忽地輕輕簇起眉頭,她粉唇微張,嚶嚀一聲,睫毛顫動數下,然後眼睛“唰”得睜開了。

一切發生的太快,祁景遷根本避無可避,他像個被抓現行的登徒子,臊得全身通紅,恨不能找個地縫立即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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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黑暗中唯有兩點綠幽幽的熒光近在咫尺,像鬼火似的,不被嚇死才怪!

奚念知睡得迷迷糊糊,睜眼的瞬間,恍惚有種身處墳場的錯覺,無須營造氣氛,她腦中驀地閃現出一幅幅無比生動恐怖的畫麵。

寒風呼嘯,冷意戚戚,冤死的魂魄沒有腳,他們長發飄飄一身白衣,懸在墳包上不斷不斷地遊蕩……

“啊!”條件發射般發出驚叫,奚念知捏緊拳頭,拚命往後躲。

慌亂中,不知碰到什麼東西,毛茸茸的,好惡心!

“姑娘,姑娘,你怎麼了?”男人腳步聲迅速逼近,焦切慌亂問,“姑娘,我能進來嗎?”

聽到人聲,奚念知瞬間清醒,是了,她在洪家村呢!

難道是在做夢嗎?可是那觸?感——

掀開緊闔的眼皮,奚念知就著月光,捕捉到她房裡的那團暗影。

是動物?

長得怪像狗的?

不對,奚念知看它橫衝直撞,有門出不得,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一股強烈的直覺陡然湧上心頭。

大灰狼?是大灰狼對吧?

就它那搖頭晃腦走路的樣子,不是它是誰?

“姑娘,你怎麼了?怎麼不出聲?再不出聲,我數三下就進來了。”趙統在門外急得更像熱鍋上的螞蟻,“一、二……”

“等等,彆進來。”奚念知連忙開口,“我、我沒事。”

這時,她隔壁臥房的萱月也披好衣裳匆匆出來問:“發生什麼事情了?姑娘,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還是彆的什麼事?我能進來嗎?姑娘,我這就進來……”

“彆,都彆——”厲聲阻攔,奚念知坐在床上有點慌。

他們進來,大灰狼怎麼辦?

他們不進來,與大灰狼共處一室的她怎麼辦?

奚念知六神無主,若被逼急了,大灰狼會不會撕碎她?

她緊張得不行,事實上,祁景遷更緊張。

被困在這小小房間,前有護衛奴婢,後有千金小姐,偏偏這屋子連個櫃子都沒,他往哪兒躲?

慌不擇路亂跑一通,暫時棲身陰暗角落,祁景遷直愣愣望向床上的女人。

等等,她是不是傻的啊?

難道還沒發現他?

眸中一亮,祁景遷生出點點期冀。

老天保佑,保佑這女人最好蠢一點,朕可不想把命交待在這裡啊!

冷靜冷靜,奚念知揉了揉長發,瞅著角落裡的大灰狼,斟酌著開口說:“萱月,趙統,我房裡跑進來一條狗。”

震驚一臉的萱月趙統:“……”

震驚一臉的祁景遷:“……”

“狗怎麼進來的?”趙統率先發出疑問。

“就、就我也不知道。”

萱月說:“姑娘,確定是狗嗎?興許是黃鼠狼?”

聽這三人說話,祁景遷徹底怒了!

朕是狗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