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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她情況一致,他的靈魂也會依附到彆處嗎?

“往府上去一封信,打聽下那位的情形。要是那位已經痊愈,讓爹差人到女媧鄉接我們。”說完,奚念知望著麵前兩人,認認真真說,“萱月,趙統,謝謝你們照顧我,接下來我們必須繼續上路,去平利縣女媧鄉。我知道,你們一定很好奇為什麼我要去那裡。理由我……”

“姑娘,我們不在乎你告不告訴我們原因。”萱月心疼的說,“我隻關心你身子,能受得住嗎?養兩天再去不行嗎?”

“不行,我懷疑我與宮中那位可能得了一樣的雜症,不算病,但又說不出這算什麼,所以想去女媧鄉找找線索。”

她知道這番話他們肯定感到莫名其妙。

沒有再解釋,奚念知著急地等趙統送了信,他們三人於下午拜彆樸大夫,乘馬車往西北方向行去。

路上奚念知慎重地告訴萱月,接下來要是她再度昏迷,一定不要大驚小怪。

人在昏睡的情況下,隻要好生照顧,不會輕易死的。

但長此以往,卻也活不了。

奚念知乏力地靠在軟墊上,小窗開了條縫隙,有裹著青草香的熱風吹進來。

皇帝昏迷時間比她久,若一直都沒蘇醒,熬不了多長時間吧?

輕闔雙眼,奚念知不由生出些惦念,也不知洞%e7%a9%b4裡的大灰狼和小狼崽子們現在怎麼樣?

餓個兩天,它們倒餓不死,就怕大灰狼傷勢惡化。

不管了。

它又不是金焰狼。

奚念知閉上雙眼,昏昏沉沉睡去。

混沌裡,似乎聽到耳旁時不時響起幾聲“嗚歐嗚歐”。

是在做夢嗎?

她好像夢見那群調皮的小狼崽子了!

森林的晌午很寂靜。

岩石洞的狼%e7%a9%b4裡,三小狼餓得實在睡不著覺。

它們不傻,知道黃狸貓和奶爹一樣,都疼得起不來去捉獵物了。

空氣裡彌漫著血腥氣,是黃狸貓傷口滲出了新的血跡。

狼小妹用粉色小舌頭替它認認真真%e8%88%94舐。

作為食肉動物,狼小妹還能控製自己,狼大卻快控製不住了,它難受得不斷在地上打滾。

好想吃肉,可黃狸貓的肉它不能吃吧?能吃,不能吃,能吃,不能吃……

快糾結死了!

狼二狼妹感受到它的焦躁,都屏氣凝神降低存在感。

它們也很迷惘,也同樣飽受著饑餓的折磨。

終於,滾了無數遍的狼大慢慢靠近黃狸貓。

它睡在奶爹腹部,似乎是想尋求溫暖。

%e8%88%94了%e8%88%94嘴巴,狼大緊盯著它腹背處的那道紅色傷口。

黃狸貓的血聞起來好甜,吃起來是不是也像小魚一樣香美可口?應該會的吧?

低頭嗅了嗅,狼大察覺到身後那兩道朝它射來的犀利目光。

吃?不吃?吃?不吃?吃?不吃……

痛苦地甩甩頭,狼大回頭望向兩隻小狼,突然像是做出什麼決定,頭也不回地出了洞%e7%a9%b4。

“嗚歐。”狼妹驀地起身,想追上去,被狼二製止。

猶豫再三,狼妹看一眼狼二,又看一眼洞口,沉默地到牆角找小蟲吃。

狼大整日整夜都沒有回來。

祁景遷醒來的時候,才發現少了隻狼崽。

這些日子,他沒能再回到自己身體,困頓在灰狼體內,他飽受著病痛的折磨。

至於蜷縮在他身邊的這隻黃狸貓,祁景遷俯首察看。

它也受傷了!

傷口整齊狹長,可見武器鋒利,下手也快狠準。

沒有動物能咬出這樣的傷口,看來是山下村民無疑了。

為什麼它要跑下山呢?

聽到窸窸窣窣的動靜,狼妹聞聲扭頭,喜出望外。

奶爹醒了?

紅著眼眶飛撲而去,它在祁景遷脖頸邊蹭來蹭去。

“嗚歐嗚歐”開心狂叫:奶爹奶爹,你終於醒了,真好,我好高興呀!我不用再挨餓了對嗎?

狼二稍微矜持,站在兩步之外望著祁景遷不吭聲,眸子裡有星星點點的亮光。

祁景遷聽它們不斷叫著示意著,以及自己模糊的意識,了解了大致情況。

他帶小魚回來的當天便昏死過去,但黃狸貓緊跟著來了。

免費供養小狼崽子們幾天食物並好生照料他之後,黃狸貓於一個明%e5%aa%9a的早晨下山,然後不幸負傷,勉力支撐兩天,就躺下陷入昏迷。

祁景遷看黃狸貓一眼,起身。

大概睡得足,他精神特彆好,傷口全部結痂,行走沒有問題,但奔跑太快的話可能還是會拉扯傷口。

地上放著還剩一半的人參,祁景遷詫異地盯著它,咬下小塊塞進黃狸貓嘴裡。

三隻小狼如今隻剩下兩隻。

祁景遷很有些忐忑,狼大還小,叢林危險無處不在,陷阱猛獸天災,樣樣都能要它小命。

狼大窩裡橫歸窩裡橫,出去誰寵著它慣著它?

儘管操心,祁景遷沒有立刻出去尋找,他把黃狸貓找回來的藥草嚼碎,吐在它傷口。

它睡得一動不動,要不是腹部微微起伏,他幾乎以為它沒了聲息。

這隻黃狸貓是母的?

祁景遷替它敷藥,瞥了眼它腹部,旋即沉思地眯起眼眸。

嘖,若非種族有彆,祁景遷幾乎要誤會它看上了自己偉岸英俊的身姿,倘若不是為了愛,他想不出這隻黃狸貓賴在他身邊的其他原因。畢竟它不止巴心巴肺地救他照顧他,還愛屋及烏給小狼崽子們找食物?

說不定愛真是可以跨越種族界線的?

胡思亂想著出洞%e7%a9%b4,祁景遷準備找點野果先解決小狼崽們的基本問題,再去找狼大。

要能歎氣,祁景遷不知歎了多少聲。

狼大啊狼大!目前來看呢,多半是你親爹讓朕來當你奶爹,可你自己作死,總不能怪朕吧?隻要你再多忍耐一小會,不就萬事大吉了?

腹誹著摘了不少野果,祁景遷去溪邊舀水。

順著蜿蜒小溪一路往下,然後——

他發現了很是粗糙的漁網兜。

這是針對遊魚的陷阱,網兜放入水裡,上流溪水潺潺穿過,魚兒蝦兒儘數攔截。

祁景遷不可思議地用爪子把漁網兜拎出來,裡麵的小魚小蝦基本夠兩隻小狼飽餐一頓。

山中腹地,村民不會在此設下陷阱。

莫非是黃狸貓?

是了,怪說上次它上哪兒弄的那麼多小銀魚!

祁景遷銜著漁網兜回洞%e7%a9%b4。

連步伐都透著質疑,那隻黃狸貓太聰明了,聰明得令他感到可怕!

第十五章

喂飽狼二狼妹,祁景遷離開洞%e7%a9%b4,去找狼大。

群山連綿起伏,它的氣味已經消散在風中。

要找它,無異於大海撈針。

找了大半日,夜晚降臨,叢林危機四伏,灰狼傷勢未愈,祁景遷隻好無奈地回到洞%e7%a9%b4。

他帶了些快乾癟的枇杷果和新鮮油桃回來,還有小半網兜銀魚。

趁狼二狼妹進食時,祁景遷弄了點小魚,他用爪子撕下一點魚肉,慢慢剝開黃狸貓的嘴,喂給它。

草藥再用兩次就得沒了。

祁景遷認真看了半天,以為自己能記住它們的特征。

轉念又想,森林裡各種各樣的花草太多,有些極其相似,未免出錯,他決定每份留下一點,明早親自帶著它們去找藥草。

這一晚大家睡得都不安寧。

狼二狼妹蜷縮在角落,少了狼大騷擾,它們很不習慣。

祁景遷也很擔心狼大。-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潛意識知道它已經凶多吉少,一想到這兒,心底就頗不是滋味。它到底是他養育過的小狼崽,和彆的狼崽終歸是不一樣的。

次日,祁景遷又找了整天。

依然毫無收獲。

近黃昏,彩霞像紐帶似地浮在森林之上,風一吹,它們就慢慢向南移動。

安詳的村莊裡,突然駛入一輛馬車。

馬車不算頂華貴,但在村民們來看,已經非常漂亮精致。

小孩子們聽到消息,鳥兒般撲過來看熱鬨。

奚念知掀開轎簾,在萱月攙扶下落腳。

抬眼望去,左邊那群孩子是鈴鐺兒石寶他們,他們周圍還站了不少大人,麵孔都是奚念知熟悉的。

因為金焰狼與上次大灰狼的事,奚念知本不願在洪家村暫住,可這兒上山方便,又與送入京城的金焰狼有直接關聯,奚念知便壓下心頭不快,帶著萱月趙統暫留此處。

理由早想好了的。

趙統笑著跟村民們說我家姑娘身子弱,想找處山靈水秀的寶地調養身子。

加之女媧山山上奇珍異草多,我家姑娘略通醫術,所以就決定來到了這兒。

奚念知以前沒這麼瘦削,因著皇帝病情,她擔憂過度,清減不少。

這次昏迷數日,更顯輕盈纖細。

村民們看她確實羸弱,沒有生疑。

男人們不好猛盯著她打量,孩子們卻看得眼都不舍得眨。

他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美的姐姐呢!

站在石寶旁邊的九娃一張臉紅通通的,他擰著衣角,忽地轉身,在田埂上摘了一簇野花,“噠噠噠”飛速跑到奚念知麵前。把花遞給她,一臉的羞澀說:“姐姐,送給你。”

奚念知微愣,這個男孩是九娃,即那日慫恿石寶抱著妹妹上山的熊孩子之一。

“謝謝。”奚念知看著手裡的小野菊花,輕笑一聲,“你以後要乖知道嗎?”

“嗯,我一直很乖的!”

奚念知:“……”

沒等奚念知嗤之以鼻,那群孩子們“切”了聲,爭先恐後把他過往“惡舉”全說了出來。

急得九娃兩隻手忙不過來,不知要捂住誰的嘴才好。

村民們哈哈大笑,說多大點孩子,都知道獻殷勤爭寵了。

趙統和萱月也笑。

他們見這個村莊的村民態度和藹,就上前打聽住處。

還真有幾處房子空著,是原先村民搬到外地,至今沒能轉賣出去。

鈴鐺兒的娘黃大嫂很熱情地領他們三人去看。

奚念知對她印象非常好,那時她不過一隻貓,黃大嫂他們一家明明過得清苦,卻也願意給她魚肉吃。

“大嫂,來時聽好多人說女媧山有金焰狼?”

這不算什麼新鮮事,黃大嫂點頭笑說:“許多年不曾見了,上次咱們村村長捉到金焰狼是意外,後來送到京城去了,說是皇上春獵,想征集些沒見過的動物瞧瞧。”

奚念知配合說:“是啊!”

“奚姑娘,你來得倒巧。”黃大嫂看她穿得好人也漂亮,卻不是刁鑽冷淡的性子,很樂意跟她分享最近發生的大事,“昨兒咱們旁邊的豐林村李姓村民抓到了一隻小金焰狼,鄰裡鄰外都巴巴去他家看稀奇,奚姑娘你要是感興趣,下次我帶你去瞧瞧。”

步伐猛頓。

奚念知麵色一緊。

來這兒的路途中她確實有股不好的預感,原來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