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還能指望誰給我們送食物?
狼大:“……”
憤怒地望著它們再度躺平,狼大來來回回溜達,不肯相信自己的鼻子竟然會出問題。
很快,那股香味兒逐漸濃鬱。
且越來越近。
這下狼二狼妹再也躺不住,紛紛爬了起來。
狼大衝它們兩挑釁地昂首,哼,就說是食物的香氣,你們這下可信了吧?
瞬間,三小狼你擠我我擠你,顛顛兒擁到洞%e7%a9%b4口,爭先恐後地鑽出腦袋尖兒。
滴溜溜的眼珠子往外瞅,尋找食物的蹤跡。
不多時,奚念知眾望所歸地出現了。
她用嘴咬著漁網兜,兜上還掛了株野人參。
慢慢拖到洞口附近,她幾乎累癱了。
扭頭望向擠在洞口的小狼們,她友好地鬆嘴,“喵嗚喵嗚”叫著。
狼大一臉懵圈。
狼二則盯著狼大猛看,問它這算怎麼回事兒?
至於狼妹,它一直在它們身後鑽來鑽去,試圖撓它們癢癢好趁機搶到前麵的位置。
可惜,它們兩都不怕癢啊!
奚念知拖著漁網兜走到洞口,用圓圓的眼珠望著它們,透著溫柔。
不停吞咽口水,狼大狼二對視一眼,默默爬了回去。
這便是讓奚念知進來的意思。
有奶就是娘,在饑餓麵前,小狼們毫不猶豫地妥協退讓了。
將小魚堆在它們中間,奚念知咬住人參靠近大灰狼。
悄悄用餘光打量它們。
三小隻先是試探般嗅了嗅,再謹慎地看看她背影,然後彼此對視一眼。
像是得到了什麼指示,它們三倏地埋頭,跟比賽似的,“呼哧呼哧”凶猛開吃。
不到片刻,一大網兜魚儘數消滅。
狼大滿足地用爪子揉著腹部,神態慵懶地躺在地上打起滾來。
狼二在梳理毛發。
小狼妹卻抬頭認真瞅著奚念知看,它是母狼,情感上更細膩。
奚念知並不急於表現自己,她把剩餘的藥草嚼碎給大灰狼敷好,又咬了點人參用石頭搗碎,塞到灰狼嘴裡。
照顧灰狼駕輕就熟。
等忙碌完,她貼著灰狼睡下。
朦朧中,感覺自己好像被幾雙眼睛給盯著。
她耳朵好癢,有風往她耳朵裡吹。
她的爪子好像被什麼動來動去。
還有她的毛她的嘴,怎麼老是覺得癢癢的?
惺忪睜眼,麵前似乎有幾道黑影晃了下。
然後什麼都看不見了。
奚念知詫異地望去,三小狼明明各自睡得酣甜呀。
狼大喉嚨裡還發出“咕嚕呼哧”的聲音,顯然睡得正香。
疑惑地重新躺下,剛睡著不久,那些感覺再度出現。
奚念知被吵醒,一肚子火。
誰還沒個暴脾氣?
這洞%e7%a9%b4統共就她和四匹狼,怒目瞪著假裝睡覺的三隻小狼,奚念知簡直氣炸,才多大就這麼壞!
她恨恨翻身,閉上雙眼。
不多時,三小狼故技重施。
它們吃飽了閒著就想玩,奚念知毛茸茸一團,摸著揉著很舒服。
狼大朝另兩隻抬了抬下巴,膽大地往她耳朵裡吹氣,一副“看我看我,我很厲害吧”的欠扁樣子。
貓耳非常敏[gǎn],立即顫唞著往下壓。
三小隻都覺得特有趣,伸長了爪子想要捏一捏。
冷不丁,奚念知猛地跳起,在空中還炫技地扭了個身,四爪穩穩落地,毛發炸開,碧綠色的眸子陰沉沉攫住它們。
三小狼:“……”
動作仿佛定格,它們還保持著剛剛的滑稽姿勢。
半晌,狼大訕訕收回探出去的脖頸,狼二放下前爪,狼妹委屈巴巴地眨眼睛。
被抓了個正著,它們夾著尾巴灰溜溜躲到角落睡覺去了。
奚念知平複情緒,冷冷瞧它們一眼,叼著漁網兜出去找小溪。
大灰狼傷勢慘重,不一定能救回來。
她要擔負起養狼的責任嗎?還三隻,可怕!
憂愁地在附近溪流放好漁網兜,奚念知認真找藥草,她真誠地希望大灰狼能好好活下來,至少它還能下山偷雞蛋偷雞,怎麼也比她強呀!
接下來兩天,大灰狼始終昏厥不醒。
偶爾迷迷糊糊掀開條眼縫兒,也不知有沒有看清她,很快又重新閉上眸。
奚念知主要工作是到溪邊收魚。
無奈三小隻食量太大,每天順流而下的魚是有限的,哪能無休無止供應?
眼見小魚一天天漸少,奚念知愁得胡須都快白了。
還是得下山嗎?
她體量小,根本拖不動大型牲畜。
要不,去偷點材料多做點漁網兜?大不了她以後跑得辛苦點兒,山連著山,無數小溪流水潺潺,應該能捱一段日子。
打著如意算盤,奚念知下山了。
臨彆前,狼妹似乎能感知她在為它們的生活奔波,特地跑來%e5%90%bb了%e5%90%bb她鼻尖。
祝她一路好運。
狼大狼二無動於衷,隻是奚念知出洞時,能感覺到它們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
可等她回頭,它們就假裝望向彆處了。
真是彆扭的小狼崽!
奚念知搖搖頭,往山下跑去。
相比其他不熟悉的村莊,她決定還是去洪家村!
她知道哪些居民家有漁網,這樣動作可以快點。
陽光明%e5%aa%9a,藍天白雲下的洪家村看起來沒有任何變化。
奚念知先去村西的老郭家。
老郭是捕魚的一把好手,經常乘船到湖心,那沉重的漁網瞬息變成了任他拿捏的小玩意兒,輕輕一拋,沉入水中,再起來時,裡麵就有了好幾條鰱魚草魚,白白胖胖活蹦亂跳的。
還沒走近老郭家,耳畔便聽到一陣歡笑吆喝聲。
原來是老郭家隔壁辦酒席,為孫子過周歲。
漁網晾曬在老郭家房屋的隔壁,靠幾根竹竿搭成的架子支撐。
奚念知悄摸摸趟過去。
多餘的廢網是沒那麼多的,她隻能從這張漁網裡弄出小部分。
對不起呀老郭家!等我下次找到人參草藥,我給你們送來。
這回就先賒賬吧!
奚念知選定邊角部分,開始用牙齒啃咬。
但是太太太慢了,害怕被察覺,她決定溜到屋子裡偷一把稍輕的刀。
老郭家屋裡也有人。
吃完宴席的村民嫌熱,有的坐在他家避暑閒聊。
奚念知跑進廚房,認真蹲在灶台上選刀。
她必須得選輕點兒的,嘴巴好叼住的,然後——
正聚精會神時,身後一陣涼風陡然刮來,奚念知想躲,已經來不及了。
“嗤”一下,腹背處瞬間傳來一股鑽心的疼痛,奚念知下意識躍下灶台。
傷口劇烈疼痛,她趔趄了下,險些沒站穩。
仰頭,麵前站著的凶惡男人正是上次想殺灰狼卻被她阻止的那個村民。
果然,很多因果孽仇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
“是你,該死的東西,看我今天不活剮了你的皮……”舉著刀,村民大怒,追著她往外跑。
奚念知沒命地飛奔狂逃,她身上傷口約人食指長,鮮血從粉色皮肉源源不絕地沁出,順著黃白色毛汩汩淌下,一顆顆像水珠子般墜落在地。
一路逃到山裡,奚念知上氣不接下氣地躺下。
她半邊身體快被鮮血染紅,特彆疼。Θ思Θ兔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線Θ上Θ閱Θ讀Θ
扭頭檢查,傷口很深,因為一直在跑,鮮血流了太多。
勉強起身慢慢尋找草藥,奚念知找了條小溪,蹲在草地清理傷口。
太陽落西,她虛弱地叼著不多的魚回到洞%e7%a9%b4。
小狼崽子們迎上來,卻很失望。
但狼妹還是從嘴裡剩了兩條小魚,叼到了她腳邊。
顧不得臟,也沒法再嫌棄。
奚念知暈暈乎乎吃完,倒下來睡著了。
足足睡到第二天下午,她才在狼崽子們餓得發亮的眼神下去取魚,再替自己和大灰狼找草藥。
勉勉強強應付了兩天,奚念知覺得自己好累。
她真的沒有力氣站穩身體了。
小狼崽們的叫嚷呼喚漸漸遠去,直至再也聽不見。
一片濃霧裡,她依稀聞到了鮮花的香味。
是什麼花香呢?是雪白的梔子花吧……
這樣想著,她試探數次,終於睜開那雙仿佛沉睡許久的漂亮杏眼。
第十四章
這是哪兒?
身體因連續昏迷而疲軟無力,奚念知轉動眼珠觀察四周。
小屋縈繞著淡淡的新鮮藥香,家具桌椅古樸陳舊,多是竹製,牆角陶罐斜插著幾枝飛燕草。
飛燕草長藤上掛著一串串深藍的花,每片花瓣都嬌豔瑩潤,可見被養得極好。
“姑娘,您醒了?”萱月捧著一簇白車軸草從小窗經過,下意識往內瞧去,便看到了正努力起身的奚念知。
驚喜連連地踏進門檻,她似想起什麼,又匆匆提裙跑出去。
遙聲呼喚:“樸大夫,樸大夫,我家姑娘醒了。”
不多時,一位灰袍中年男子與萱月趙統齊齊進來。
奚念知還在努力坐起來,但沒有成功。
麵露尷尬,萱月忙扶起她,又開心又愧疚的認錯說:“姑娘,我太著急,忘了先把姑娘扶起來再去找樸大夫了。”
奚念知輕笑,抬眸看這位樸大夫。
“萱月,給你家姑娘端杯水潤潤喉。”樸大夫麵相和善,笑起來眼角有幾道不深不淺的褶子,眉頭卻因不解而輕蹙,“奚姑娘,你的脈象其實沒有任何問題。”
奚念知點頭,就萱月手淺啜了口杯中溫水,她這才啞著嗓子說:“我明白,多謝樸大夫收留。”
接下來,萱月和趙統把近日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她。
離京三日,她突然昏迷,起初萱月以為是她連夜未睡太過疲憊,並沒在意,又一天過去,他們才知不對勁。那時已經走得遠了,萱月認為回京的話,老爺和那幫禦醫們不一定能出宮,既然都要請大夫,倒不如就近找醫館。
哪知一連找了十多家醫館,大夫們紛紛束手無策。
多方打聽,百姓們說洛陽有位樸大夫醫術高明,他們便一邊照顧她一邊沿路尋醫,前天才抵達樸大夫的醫館。
這裡是洛陽?
奚念知蹙眉:“豈不是離平利縣很近了?”
趙統點頭:“大概兩日的路程。”
“姑娘,要不咱們先回京吧?”萱月紅著眼眶說,“這麼多日子沒聽到宮裡那位傳來不好的消息,說不定老爺已經治好了他。您身子虛弱,得趕緊回去讓老爺瞧瞧才好。”
奚念知失笑:“你忘了姑娘我也是大夫了?我這病——”她思考著說,“我脈象是正常的,沒病。”
“是啊,所有大夫都這麼說,偏偏姑娘就是昏睡不醒。”
奚念知也很無奈,何止她,所有禦醫也都說皇帝脈象正常。
她手腕上的那道淡淡的紅痕仍在,奚念知放下袖擺,愣愣想,倘若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