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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堂香事 浣若君 4319 字 6個月前

咧的,也從廚房裡出來了。

看一眼在外生嚼大蒜的騾駒,齊高高越想越氣,本身院子就窄,經過時故意給了騾駒一腳,踩的他一聲嚎叫,倆人追追打打,跑出去了。

而從中了狀元,遊完街回來之後就像個傻子一樣,一直呆坐著的葛青章,倒是因為這幾個彼此間的爭風吃醋,難得叫他們給逗笑起來。

至夜,吃罷陳淮安剁的肉餡兒包成的茴香餡兒餃子,齊如意洗碗,騾駒和齊高高兩個灑掃庭院,錦棠上了樓,便坐到了書桌前,拖過算盤,算起酒坊中的賬來。

陳淮安搬著一銅缶的水上了樓,見錦棠兩手辟哩啪啦,不停的翻飛著,因她眉頭簇的有些緊,遂問道:“可是酒這些日子來賣的不好?”

錦棠也是熱的,頭發全部高高攏起,拿隻簪子綰著,吐了點舌頭深深點了點頭,道:“不如我預期的想象。”

雖說她甫一到京城就迎來了個開門紅,借著旭親王和林欽,整整賣出去了一千壇子酒,而之後,整個神武衛從上到下,也一直在購她的酒,但畢竟隻是這一個渠道。

而錦棠今年的生產量,要達到整整五千壇,年已過半,還有四千壇的酒等著她銷出去呢。

為了能夠把這四千壇子酒銷出去,錦棠把劉娘子請到京城,又籌劃了一場盛會,準備好了要在下個月,一舉於京城打響錦堂香的牌子,不過如今,這事兒還正在醞釀之中,除了把一切該做的做好,想急也急不來的。

陳淮安調好了水,替她灑好了她常備的幾種乾花瓣兒,攪勻了水之後,道:“都累一天了,洗個澡上床吧。”

錦棠臨到陳淮安來替自己脫衣服的時候,手裡還抱著隻算盤辟哩啪啦了。

賺錢這種事情,不怪黃愛蓮喜歡,真真兒的,算著帳麵上的銀子越來越多,普天下再也難尋的歡樂。

躺到了床上,依舊是陳淮安在裡側,錦棠在外側。

她沐浴罷後換了一件妃色的肚兜兒,茜紗色的睡褲,躺到了床上,因為忙的太久太累,反而興奮的有些睡不著,又因為熱,於是從牆上摘了團扇下來,不停的扇著。

扇得半晌,瞧著陳淮安閉上眼睛,像是睡熟了,從枕頭下翻出本書來,便側首悄悄兒的翻了起來。

“我這兩日把隔壁租下來了,想讓咱們家的狀元郎搬出去,單過。”邊翻著,錦棠邊說道。

“他住在這兒不是挺好,你掙來的銀子也不多,替他單獨賃院子,不又是一筆花銷?”陳淮安緊閉雙眼,雙臂抱於%e8%83%b8`前,簇眉躺著。

錦棠悄悄兒的翻著書,書中淨是些叫人麵紅耳赤的東西,她卻看了個興致勃勃。

“非但給他賃了院子,我還給了竇明娥姑娘工錢,讓她每日替我表哥做上兩頓飯。可憐的竇明娥,上輩子至死時還是一個處子,這輩子我舅母不曾上京,希望她和我表哥能早生情愫,生個好孩子出來。”

為了葛青章的婚姻和幸福著想,錦棠才會在如今銀錢並不寬裕的時候幫他賃房子。她總還是希望葛青章這輩子能幸福,平平安安到老的。

陳淮安一手撫過去,柔聲道:“糖糖,你不過這點身子骨兒,究竟想要肩負多少人,你可知道,他們各自都有自己的前程,不必你將事事都扛在肩上的……”

一手摸過去,沒摸到錦棠的人,卻摸到一本書。

陳淮安接過來一翻開,上麵居然還是彩繪兩女一男,皆是%e8%a3%b8/體,描繪了個栩栩如生,戳人眼目。

他立刻一把合上:“誰給你的?葛青章還是嘉雨?”

錦棠一隻手指頭還在嘴裡唆著,偷瞄了陳淮安隻穿著件褻褲的身體一眼,頓時紅了臉:“如意收整房子的時候,從嘉雨他們房裡偷出來的。”

“這兩個傻子,也不說藏好了這東西。”陳淮安說著,將書壓到枕頭下,斷然道:“往後絕不準再看這些東西,現在趕緊給我睡覺。”

卻原來,那日狀元遊街罷後,葛青章的兩隻小鵪鶉蛋總算沒有爆,但那物什也就一直軟著,看起來似是個不能再重振雄風的樣子了。

陳淮安四處搜羅了些天下奇/%e6%b7%ab無比的避火春/宮圖來給他觀贍,就是想把他那東西給催起來。

還好,葛青章在翻閱這些東西的時候,居然真的有點兒意動情動,陳淮安瞧著表哥沒被廢掉,一顆心總算落到了%e8%83%b8膛裡。

誰知他搜羅來的奇書%e6%b7%ab/書,居然流傳到錦棠這兒來了。

錦棠叫陳淮安搜走了書,頓時惱火:“陳淮安,當日你猴急的什麼一樣,如今倒是做君子了?明明躺在身邊,不肯看我一眼不說,這是我過性兒的東西,憑啥你要拿走?”

說來也是怪,沒有躺在一處的時候,陳淮安天天哭著求著想要住進來。

如今夫妻和好了,躺到一處了,他每每夜來早早閉上眼睛,居然睡的比錦棠還早,真真兒是拿自己當和尚了。

羅錦棠兩輩子就貪這麼點子事兒,曾經有氣的時候也就罷了,畢竟彼此都素了兩三年,如今和好了卻還憋著,又豈能不氣?

不過,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不過一層紗的事情。

……

嗯哼~

第152章 麻醬涼麵

沒有煩人的婆婆侵擾, 也不必總是回到相府去請安,錦堂香的生意雖說不溫不火, 但有老客戶們維持, 就還不錯。

給葛青章賃好屋子之後, 費了好大的勁兒,羅錦棠才能說服他,讓他搬過去。

閒來偶爾錦棠也會經過如今的首輔,陳澈家的門前。

這樣的人家,出有壯仆豪車,入有仆婦相隨,錦棠身在下九流的市井之間,便想碰到上輩子的妯娌與兄弟們, 其實也很難的。

所以,錦棠便經過相府門前,也從不避諱, 仍舊一襲直裰兒行走京城。

至於陳淮安, 據說極為受皇帝賞識。自他到任大理寺後,重啟了許多積年的舊案,這些舊案牽扯到浙東與淮南兩黨, 也牽扯出來了許多朝廷關於貪汙受賄, 賣買官爵的醜聞。

而陳淮安儼然就是二十年前兩袖清風, 剛正不阿,雷厲風行的康維楨。

可以說是二十年一清弊,就算於很多朝臣來說, 陳淮安的反腐,清位之舉觸動了他們的利益,但終歸他也在一改朝堂上多年來的積陋與弊習。

是以,非但沒有人罵,還滿朝文武,人人讚之。

不得不說,這皆是會試一回大鬨午門,陳淮安替自己攢下來的紮實基礎。

這樣的陳淮安,非但身為老狐狸,於政治上已圓滑到爐火純青的陳澈讚不絕口,便武官一派的林欽,英國公郭崎等人,也漸漸兒注意到了陳淮安這個與康維楨一般出自渭河縣,又執行能力極強的年青人。

這日,是錦棠到神武衛,去見小皇子的日子。

因為小皇子心心念念,總說想要看羅姐姐穿女裝的樣子,錦棠於是特地穿了件水紅對襟繡蝶襖子,下係純白麵的紗裙,頭發都特地放下來於腦後披著,讓小皇子朱玄林摸了個夠。

她每每來見朱玄林,林欽都會隔絕所有人,隻給她和小皇子相處的空間。

小家夥在錦棠這些日子持續以藥為療的調理下,臉上的白斑漸淡,小麵頰兒紅潤了許多,跟錦棠坐在一處濃蔭的大槐樹下,正繪聲繪色,講著自己拉粑粑時拉出一條蟲子的經過。

錦棠作勢在小皇子的肚子上揉著:“殿下真棒,須知,隻要你每日多吃蔬菜,多吃粗糧,而不是以肉食,精食為主,那種可怕的蟲子,是永遠都不會再進你小肚肚的。”

小皇子抓了塊冰涼涼的山楂糕過來,盤上錦棠的脖子,摸著她柔順光滑,於這夏日裡猶還冰涼涼的長發,甜聲道:“糖嬢嬢,我真想娶了你,若是那樣,你就可以常在宮裡伴著我啦。”

錦棠笑著於他額頭親了一口,道:“隻要殿下肯好好習武,嬢嬢每隔三日都來看您一回,就當嬢嬢是你奶娘了,不過呀,我可不嫁你。”

“為甚?”←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嬢嬢是有丈夫的,而且,嬢嬢很愛自己的丈夫呢。”錦棠笑著說道。

林欽一襲短打,肘腕上套著牛皮質的護腕,兩道鋒眉,挺撥的鼻梁上沾著森森汗跡,手中拎著兩隻雙截棍,與胡傳踱步而來,恰就見小皇子在與羅錦棠玩鬨,親昵的仿如母子一般。

“徜若咱們能替太後娘娘除掉朱玄林,太後就會乾掉皇帝,您於自己的大業,將會再進一步。”胡傳說道。

林欽雙目柔柔望著遠處,校場上槐樹下坐在一處,皆是笑個不停的女人與孩子,鼻息間忽而嗤出一聲笑來:“女人似乎都會為了孩子而瘋狂,我憎恨黃玉洛對於孩子那種瘋狂的愛,但羅錦棠同樣這般疼愛孩子,我卻一點也不反感。”

按理,黃玉洛運作著讓這孩子出宮,就是想讓林欽於宮外,找個合適的理由把他給弄沒的。

林欽非但沒有動手除掉孩子,還趁著這個機會,給自己製造了許多能與羅錦棠相處的機會。

不過恰如羅錦棠上輩子對林欽的評語。

他要真動了心思,用的是水磨石穿,潤無細無聲的功夫。

是以,錦棠自已全然沒有察覺林欽的心思,見他笑著走上前來,也知道這小皇子該要練習他的武功了,遂收起食盒,笑著彆過林欽,出了神武衛。

雖說與林欽之間真的沒什麼,但羅錦棠做賊心虛,每每見一回小皇子,回家之後總是要待陳淮安隔外的溫存。

好在陳淮安最近太忙,全然不知道妻子在與林欽暗通曲款,徜若知道了,也不知他得做何想。

錦棠出了神武衛,眼看已是散衙的時辰,突發奇想,就準備到神武衛的衙門口去接陳淮安,也算給他個驚喜。

她去的時候,恰趕上散衙。

略等了半刻鐘,陳淮安就從衙裡出來了。

他本魁偉,黑袍緊束,疾步走了出來,外麵等著他的,各部各衙的官員們便一股腦兒圍了上去,人人手裡捧著一本賬,顯然都是為了案子而來的。

陳淮安也不急,一個個的接過卷宗來,翻閱,並小聲而耐心的解釋著。

他態度和悅,語笑朗朗,又是就事論事兒,無論多麼氣急敗壞的人,到了他這兒,也會平靜下來。

陳淮安不停的解釋著,時不時望一眼天邊的落日,眼看夕陽落山,心中不由焦急起來。

他雖說不曾開口承諾過,可心裡是暗自發過誓,這輩子無論公務再忙,趕晚總得回酒坊去接錦棠的。

眼角餘光一掃,他忽而一愣,便見錦棠站在遠極處的樹蔭裡,紅衣白裙,巴掌大的小臉兒,夕陽沐著,色若春曉之花,遙遙對他招了招手兒。

陳淮安不由哂鼻一笑,倒是嚇了正在義憤填膺的,訴說自己委屈的,戶部尚書一跳。

倆人離開大理寺的時候,非但日落西山,月亮都掛上樹梢了。

陳淮安小聲的給錦棠解釋著。

在他們的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