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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堂香事 浣若君 4306 字 6個月前

牙切齒,鬢邊的青筋都在突突,顯然是氣極了,隔著褲子,錦棠都能感受到他鼻腔裡的熱火,就在她此刻身體最高的位置,雙股之間徘徊。

錦棠有個沾身就軟的毛病,要真到情動處,身子纏上去,葷話說的極溜,但那是上輩子歡喜的時候,而非如今,一個對一個懷著深深的怨恨與嫌棄。

她不語,死咬著嘴唇,咬到唇皮上都崩出血來了,依舊急促的呼息著,懷裡的米花兒倒敞了口子,一枚枚往外掉著。

她倒不信了,不信這男人會三更半夜的,於這野外突外發起獸心來。

掙紮著,她直接一腳,踩在他腦門兒上。

欲/火,加雜著怒火,陳淮安氣到頂冒青煙。偏偏又是月夜,四野無人,唯有狼嚎的山穀之中,她一隻腳被套在馬鞍子裡,整個人倒仰在馬鞍上,一隻腳還徒勞的,想要踢他。

陳淮安從腳這一側,轉到了她的頭這一側,便見錦棠兩隻手撐著,艱難的想要爬起來。

她整個的腰部,恰就在弓形的馬鞍上,無處受力,爬不起來。

錦棠隻覺得頰側有些熱,眼神一轉,原本在馬匹另一頭的陳淮安,不知何時,就在自己頭頂上了,她猶還艱難的掙紮著,想爬起來,偏偏他就在頭頂等著,薄而有力的唇一攬,伸手將她的腦袋一箍,長舌已經掃進了她的口腔。

男人和著草新,茶香,汗氣的複雜味道,長舌卷過舌蕾,將她唇齒間甜米花兒的味道整個兒卷走,便在她舌蕾上狂掃著。

上輩子曾經在他這兒討到過的歡愉,幾乎是一喚即起。

他最知道她喜歡什麼,剛硬的胡茬刺在她麵龐上,麻酥酥的癢意,伴著些微微的疼,偏她喜歡這種半疼半癢的酥感,忍不住就透了聲喘出來。

要真的,就在這山野之間,他把她給欺了,未和離的夫妻,她頂多罵他一頓,打他兩巴掌,可還能追究他不成?

偏他愈%e5%90%bb呼息愈癡,仿似惡狼攫住了一隻任宰的肥羊,那種興奮,從他鼻息間噴灑的灼熱就能感覺得到,燙的她皮膚都起著細細的麻痛。

錦棠是真怒了,索性也放棄了掙紮,月光下掙著兩隻眼睛,就那麼怒目盯著陳淮安,他要真的再進一步,錦棠覺得,這輩子倆人之間,就真成死仇了。

她真怒了,陳淮安便似根叫針刺到的豬尿泡,噗呲一聲,也就泄氣兒了。

猛的收了唇,他似是溺到半死,終於從河裡爬上來的溺水者,埋頭在馬鞍上緩了許久的息,道:“罷了,回去睡吧,如今天還涼,記得夜裡不要總踢被子,否則第二天肚子疼,你的宮寒,就是打小兒總愛踢被子才落下的。”

陳淮安要去一趟涼州,若情況理想,他當能給錦棠找來天地間的靈丹妙藥,幫她調理身子,幫她坐胎。

隻是天地明鑒,他永遠也無法證明,除了和黃愛蓮的哪一夜,一個孩子之外,他是真的真的沒有過彆的女子。

畢竟哪些妾室,都是黃愛蓮自己搞的而已,不附合世道常倫的東西,惡心人的阿物兒,每每想起來,陳淮安都由衷的想吐。

恨不能混身張滿嘴,苦於無法證實,遙遙瞧著錦棠推門進了院子,陳淮安在河畔站了至少半個時辰,憋著一腔的欲/火,蹣跚著步子,回了齊高高的家。

齊高高還在秦州城,家裡按例該沒人的。

陳淮安甩著衣服進了門,覺得自己今天非得要衝個冷水澡不可。

俗話說得好,食飽衣暖之時,則生%e6%b7%ab/欲之心。

要還是上輩子家裡的婦人們整天吵吵,而他在朝如履薄冰,顫顫兢兢之時,或者說被發派到幽州等死的時候,當沒什麼%e6%b7%ab心,一丁點兒都沒有。

但如今可不比曾經。

才二十出頭的男人,她要真的一輩子都不原諒他,難道做一輩子和尚?

進門,將身上的衣衫解了,掛在床邊,一根根扯了中衣上的帶子,解了,露出深古銅色,肌肉緊虯的臂膀來,陳淮安忽而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齊高高大約是隻豬托生的,無論陳淮安把屋子收拾的怎樣整齊,他都能在半刻鐘之內,重新把它弄成個豬窩樣兒,但今天,這屋子裡似乎乾淨的有點兒太過。

一把撩開床帳,床上側蜷著個大姑娘。

待這大姑娘轉過身來,略胖微豐的身體,身上隻掛著個肚兜兒。

大姑娘自己瞧著還頗有幾分委屈,極不情願似的,隻有床薄被兒的床上,她也未敢蓋那薄被,將被子環在懷中,就那麼蜷著。

不用說,陰魂不散的齊梅,把齊如意給弄到齊高高家來了。

上一回這齊如意尿臟了他的床,他給燒了。但齊高高家貧,真燒了鋪蓋,倆人就得睡柴草堆子。所以,陳淮安可不敢動這動不動尿床的大姑娘。

他於是抓過中衣罩住身子,又把外衫穿到身上,係好了帶子,這才轉了把歪朽朽的凳子過來,坐到了床畔。

明滅的燭光下,他蓄了一天的胡茬格外的長,濃眉略彎,鼻剛目毅,兩隻眸子略深邃。

兩手往椅背上一攤,一隻朽木爛移,叫他坐出四平八穩太師椅的感覺來。

“我娘叫你來的?”陳淮安於是問道。

齊如意咬著唇,燈下垂著眉眼,點了點頭。

胖乎乎的大姑娘,頗有幾分錦棠初嫁給他時的樣子。不得不說,知子莫如母,齊梅對於他的了解,可謂深沉之極。

陳淮安一直以來,沒想過把齊梅怎麼樣,就算明知她不懷好意,一直在錦棠麵前,能瞞就瞞,能隱就隱,因為畢竟是吃母%e4%b9%b3長大的娘。

但兩廂權衡,他要真去涼州,放任齊梅在渭河縣,她總會變著法子的整治錦棠。這時候徜若他再不動手,助錦棠一臂之力,錦棠怕得叫齊梅給生吞活剝了去。

第77章 薺菜餃子

彆看此時的齊如意胖乎乎的, 傻兮兮的,但其實, 這姑娘潑辣著呢。

上輩子幾番自薦不成, 最後是嫁給了羅家大房的羅念君, 然後,便和錦棠成了死對頭。錦棠在外做生意的時候,齊如意就在她的對麵做生意。

倆人嘴巴一樣毒,一樣會吵架,吵的不可開交。

陳淮安當時為了不讓錦棠叫又野又潑辣的齊如意給生吃了,沒少從當街把錦棠往家裡抱過。

所以,他在錦棠麵前瞞著見過齊如意的事兒,也是怕羅錦棠想起齊如意來, 上輩子的仇人,要把她給撕成碎片。

不過,這大姑娘的爹是個半瘋子, 娘是個十打十的傻子, 真真兒的,也是個可憐姑娘。就好比劉娘子是孫福海家一頭拉磨的母驢,齊如意於齊梅來說, 就是一隻放出來咬人的獵狗, 等到人咬完了, 燉一鍋而食,毛皮還能做個皮筒子。

“你生的那玩意兒,三個月了眼睛都不睜, 擺明了的傻子,你真當齊梅會給你養著?”略冷的屋子裡,這大姑娘身上也不知塗了多少脂香,掩不住的奶味兒,她其實生完孩子不過三個月,到如今,奶都還未回。

齊如意驀然抬頭,不可置信的望著陳淮安。

“那玩藝兒,她早填到炕裡頭,燒了。”陳淮安再道:“大姑娘,人得替自己爭氣才有活路,彆想你那東西了,也彆總想著幫齊梅咬人辦事兒,你要再聽她的話,幫她,我不止能一腳踹到你尿淌,還能要了你的命。”

要說陳淮安那一腳,踢到齊如意此刻腰都還在疼。

她下意識的,就去捂腰。⊥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陳淮安道:“現在擦乾你的眼淚,過來,告訴我齊梅想要乾甚,仔仔細細的,說予我聽。”

齊如意確實生了個孩子,但是個軟醬醬的孩子,大約繼承了她家的遺傳,說白了,就是個癱兒,齊梅當然不可能留著。

可於娘來說,哪怕生個蛤/蟆,也是自己身上吊下來的一團肉兒,真聽說叫齊梅填進了坑裡燒沒了,齊如意捂著著,癱坐在床上就哭了起來。

與康老夫人在秦州交過一回手之後,錦棠才真正感受到了危機。

她不能把雞蛋全放在一個籃子裡,隻借康老夫人的渠道,最後就隻能叫她掐的死死的,真想要把錦堂香發揚光大,她就還需要更多的渠道,來賣酒。

一趟秦州之行,錦棠倒是想到了一個好賣酒的地方。那就是青樓。

文人雅士,風流仕子們,最喜歡去的地方就是青樓。在酒樓中吃飯,或者便宜的酒都可以佐菜,但在青樓之中,非好酒又怎能待紅顏?

隻是良家女子出入青樓畢竟有頗多的不便,錦棠想來想去,記得當初扒了陳淮安衣服,想強行跟陳淮安圓房的哪位瓊芳姑娘,在做了幾年四喜樓的頭牌姑娘之後,在王金丹的支持之下,如今是四喜樓的老鴇了。

一般來說,青樓並非老鴇開的,肯定另有東家。但老鴇,則是一家青樓裡的主事者。說通了老鴇,酒就可以放進去了。

上輩子錦棠與瓊芳姑娘幾番相交,也記得她是個頗為爽快的人,遂準備了兩壇好酒,先用薛濤箋書拜帖一封,準備請瓊芳姑娘在萬花樓吃頓便飯,順便再談一談,把錦堂香賣到四喜樓的事兒。

要真能讓瓊芳姑娘牽線,把錦堂香賣進四喜樓,就不是一個月二三十壇酒的銷量了。

今日細雨濛濛,如油似的春雨衝刷乾淨了街道,錦棠披著件油麵鬥篷,撐著把竹傘,攥著封信,與葛牙妹倆人一起去騾馬市,給瓊芳姑娘送信。

想走不能走,想留不能留,葛牙妹這些日子來,一直都是悶悶不樂的。

錦棠隻得想儘了千方百計的逗葛牙妹開懷:“娘不是最喜歡胭脂水粉的嗎,今兒是個花錢的好日子,咱們去好好兒挑點胭脂水粉,好不好?”

葛牙妹道:“棠啊,娘從此,再也不抹胭脂了。”

果真,自打從竹山書院回來,葛牙妹就習慣了穿素衣裳,平日裡也不過往臉上略撲點潤澤,唇脂,也選用最淡的顏色,素素靜靜的樣子,倒是比原本白臉大紅唇的她瞧著溫婉沉靜了許多。

錦棠也是沒心沒肺,笑道:“我還隻當娘天性就喜歡塗脂抹粉了。”

葛牙妹輕輕歎了一息,並不說話。

她故意扮醜十來年,依舊沒能熄了康維楨的心思,想想他跪在地上替自己修床的樣子,再想想他老娘,葛牙妹心中一陣發酸,越發的心情灰黯了。

給瓊芳姑娘送完了信,回到酒肆,劉娘子和念堂兩個在櫃台裡坐著。

劉娘子能嫁給孫福海,還能替孫福海家管帳,就證明其本身資質是不差的。她父親原是渭河縣一個屢第不中的秀才,有一年往陝西省趕考的路上,受了風寒死半道兒上了。

不過劉秀才不比旁人,總認為女子無才便是德。他隻有劉娘子一個女兒,遂當成男孩子來養,教她讀書識字,便詩,隻要劉氏想做,都能做幾首的。

後廚房裡葛牙妹燉的桂花肘子正絲絲縷縷往外飄著香兒呢,劉娘子在櫃台裡孝念堂寫作業,見錦棠和葛牙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