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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堂香事 浣若君 4305 字 6個月前

考卷,把考卷送去給同考官批閱?”

王金丹道:“咱們頂多,還有一刻鐘的時間。”

陳淮安道:“足夠了,筆墨和宣紙是否齊備,趕緊的,我立馬就得用。”

像鄉試,會試這樣極為正規,掌握著儒生們進階命運的考試,其規則是特彆嚴格的。

答試題的時候,考生們用的是黑筆,書完文章,交到考官手裡之後,考官會把試卷的名字整個兒彌封,然後交給書吏,由書吏們把文章整個兒再用朱筆謄抄一遍,然後送到同考官手中,由同考官批閱。

這種方式,從很大程度上阻止了考官們在閱卷的時候起私心,因為考生的名字被彌封,就連墨跡,也並非本人的,考官想要巡私舞弊,也無從巡起。

但是科考相對就簡單得多。

在府衙考罷之後,書吏們彌封試卷,省了謄卷這一道工序,直接就會送到同考官處,由同考官來閱卷,閱罷之後,再轉交到提學陸平和學政張寶璐的手中,由他們最終敲定名次,以及參加明年鄉試的人選。

進了王金丹的書房,陳淮安左手執筆,閉眼凝神片刻,想象著自己早晨在府衙大院裡做的文章,再略作潤色,一刻鐘的功夫,用左手書了一篇文章出來。

再接著,他把自己上輩子所答的那份,讓王金丹以自己的筆重新抄了一卷,署上王金丹的名字,便和王金丹兩個趁著書史們還未彌封考卷,送給同考官之時,去調換試卷了。

陳淮安究竟想知道的是,擺脫偏見偏識,他的考卷,在陝西省這些考官的眼裡,究竟能排到第幾。

而上輩子的那一份,又到底能考個第幾。

王金丹就是這府衙的大少爺,對府衙的地形,自然比哪些從陝西省城來的書吏更了解。

借故讓幾個小廝撞了一下書吏,灑了點水在書吏身上,把考卷接過來,其實不過轉眼的時間,陳淮安快速翻到自己和王金丹的考卷抽了出來,將自己方才用左手寫,並彌封好的兩份夾雜在了其中,就這樣,把早晨那兩份給調了出來。

這樣一來,無論任是誰,除了他自己,沒人能認得哪是他的筆跡了。

疾匆匆出了州府府衙,錦棠居然並不在門房之中,陳淮安有些焦急,疾步跑出去,便見不遠處,銀色的月光下,馬被拴在一棵大樹上,錦棠坐在樹下的石椅上,手裡捧著一包米花兒正在吃。

她也是等他等的久了,撿起一粒來,扔的高高兒的,一伸舌頭,順順兒的%e8%88%94了進去。

甜甜的米花兒,她似乎挺喜歡吃這東西的,看來他沒有買錯。

“州府府衙?可是又跟王金丹混到一處了?”見他走來,錦棠側首,將米花一總兒一包,站了起來,笑著說道。

陳淮安輕輕唔了一聲,道:“是有點子事兒,要跟他一起乾。”

錦棠輕嗤了一聲,道:“曾經為了一個女人爭的頭破血流,到頭來還能好的穿一條褲子,男人,真真兒是……”

要說陳淮安和王金丹在四喜樓爭女人,那都是成親前的事兒了。

就是為著這個,陳淮安一直不怎麼敢讓王金丹見錦棠,怕他要說出不好聽的來。

那位仰慕陳淮安的瓊芳姑娘,在錦棠在渭河縣做生意的時候,還專門跑到渭河縣,照料過她的生意。

錦棠恨黃愛蓮,恨陸香香,卻並不討厭瓊芳姑娘。妓/女與嫖客,銀錢買來的禸體關係,男人便嫖一下,倒也沒甚。

可陳淮安不是,他不嫖,也不偷,他一動,動的就是真感情,兒子養到五歲上,還瞞她瞞的像個傻子一樣。

錦棠挖苦到一半,見好就收,不說了。

陳淮安上輩子叫她罵成了個順耳,莫名聽她不罵了,耳朵竟還有些癢。上了馬,依舊是陳淮安牽著韁,倆人便悠悠兒的要往渭河縣走。

馬上的小媳婦兒晃晃顛顛,青衣遮著兩團白兔子,在%e8%83%b8`前顫危危兒的晃著。

真說這輩子不要孩子,似乎也不大可能,陳淮安賊心不死,在見過幾回王金丹造出來的□□威力之後,還想要個孩子。

但錦棠的身體,那種習慣性的流產,卻必須得先給她治好了再說。

陳淮安上輩子不是沒替錦棠找過好郎中,也不是沒替錦棠找過好藥,但她天生的宮房寒僻,再兼心思易怒,很難坐得住胎。

及至後來,宮裡最好,隻能是給皇後私用的秘藥都給錦棠用過,上輩子是窮儘一切辦法,才調理好她的身子,叫她能有一胎坐住了胎的孩子。

隻是那種藥得來太不容易,他這輩子,非得拚上一番生死,隻怕才能求得來。

孩子可以暫時不想,但人有七情六欲,床上哪點子事兒要真的也戒了,哪還不如回到幽州,繼續去打鐵呢。

“錦棠,我若今科能過了科考,你總得賞我點兒什麼不是。”陳淮安忽而說道。

錦棠側坐在馬上,往嘴裡丟了一粒米花兒,吃吃的笑:“你陳至美隻要不是倒數第一,我羅錦棠都阿彌陀佛。”

她要歡喜的時候,或者無助,總歸,心與他貼的近的時候,就願意喚他一聲至美。

“徜若能得第一呢?”既知道上輩子次次落第,皆是被張寶璐給害的,陳淮安多活了一世,心生膨脹,居然膨脹處一種可怕的念頭,那就是,在改換筆跡,張寶璐不認識自己的筆跡之後,萬一他能蓋得過葛青章,成為秦州府科考的第一名呢?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陳淮安上輩子一份,這輩子一份,兩份考卷送批,猜猜他能得第幾,2333

第76章 待宰羔羊

錦棠於馬上噗嗤一笑, 月光下兩隻眼眸中流轉著秋波,忽而乍起一隻腳來, 似要踢他, 到了半途又收了回去, 聳聳美人肩,是個不信的樣子。

“打個賭吧,徜若我考第一,咱們就不和離,做真正的夫妻。”

“咱們難道不是夫妻?”

“糖糖,我至少有五六年不曾碰過你的身子了吧。男人長久的憋著,是要出毛病的……”話還未說完,錦棠一腳已經踩了過來, 就在陳淮安的肩上踩著,揉著,使勁兒的揉:“笑話, 難道你和離後哪麼多的小妾, 全是用來看的?難道你的兒子,不是你自己種的?你怎的不說,你兩輩子就我一個女人?你說出來, 你有臉就說出來, 叫我啐你一口。呸!”

說起往事, 錦棠又來氣兒了。

“我做妻的時候,你覺得黃愛蓮好,養著她做外室。等我這個潑婦走了, 怎的她也不好了,家裡幾十個小妾攏不住你的心,要養陸香香做外室,你可真真兒夠不要臉的。”

真實情況究竟是什麼樣子,錦棠也不知道,陳淮安也從來不說。但她和他和離之後,相府真真兒是,一出接著一出的大戲。據說,黃愛蓮為了能攏住陳淮安的心,還養過兩個自從生來,就隻吃母%e4%b9%b3的絕色美女,為他催情添欲,說起來就叫錦棠覺得惡心。

她上輩子真是,看了一出又一出的熱鬨。

陳淮安笑著搖了搖頭,輕輕喚了一聲糖糖,便不再說話,牽著馬韁,緩緩的走著。

雖說如今她不恨他了,可以心平氣和的說話了,可真要躺到一張床上去,隻怕還得跨過千山萬水。

陳淮安小的時候,其實還算是個聰明的孩子。三四歲的時候猶還能記得清清楚楚。

哪時候嘉雨還未出生,家裡隻有他和陳嘉利。

陳嘉利因是老大,陳杭對他寄予了很高的期望,從小兒學《三字經》、《百家姓》,都是一句背不下來,掌心就是一戒尺。

陳嘉利於是站在那兒顫兢兢的背著,時不時的,掌心啪的一聲脆心,就是一戒尺。

而陳淮安則鑽在被窩裡,學鳥兒喳喳,學狗兒汪汪,但等到陳嘉利背不下來,大哭不止的時候,陳淮安在炕上滾來滾去,脆生生兒的背著,一句又一句,連個打結兒的時候都沒有。

到如今,這些啟蒙文章,他依舊順口就能背下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若非今天怕錦棠上樓之後要吃虧,從窗子上翻進萬花樓,從而看到齊梅把他的筆墨送給齊蜜過目,讓齊蜜和張寶璐熟悉他的筆跡,從而在科考的時候就把他刷下去,陳淮安猶還以為,一切不過自然而然的發生而已。

一門三兄弟,兩個齊齊進階為舉人,唯獨他一次次考試,總是墊底。

上輩子的陳淮安隻當自己運氣不好,所以任憑文章做的花團錦簇,也不能為考官們賞識。

卻不知,齊梅為了打擊他進學的心,為了能把他養成個十惡不赦的壞蛋,賠上丈夫,賠上親兒子,賠上自己所有的一切,隻為毀了他。

從生下來就被操縱著的人生,上輩子二百五的名次,想必也是張寶璐特地給他的。

養母耗儘自己的一生,耗光所有的一切,最終,毀了他的前半生,羅錦棠整個兒的人生。

“我要真說我沒碰過彆的女人,且能證明,你又該怎麼辦?”陳淮安依舊笑問。

月光灑在他臉上,一貫的濃眉疏疏,笑麵朗朗。

錦棠自油紙包裡拈了枚米花出來,本是欲吃的,突然就沒了胃口,一隻米花砸在陳淮安眉間,冷冷道:“管你能不能證明,我要回家,快快兒的牽馬,帶我回家。”

月光下河水仿如一條白練,隨河而上,波光嶙嶙。

陳淮安手環著錦棠的腿,風中語氣略有些哽噎:“你會一直呆在羅家酒肆吧。”

錦棠仍在吃米花,輕輕唔了一聲。

“不要跟葛青章有太多的往來,他那個娘,一般人招架不住的。”

錦棠微微翻了個白眼兒,未接他的話。

“我或者會一段日子不在家,你勿要想我,記得勿要太操勞,那酒肆,終歸是念堂的,不是你的。”

錦棠又翻了個白眼兒,往陳淮安臉上砸了一粒米花。

她也是手癢,習慣使然,總愛欺負他。徜若是上輩子,這一下也無甚,總歸她嘴上占便宜,動手動腳,隻要上了床,叫陳淮安壓著,那些便宜,他能在她身上討個翻倍兒。

可是正如陳淮安所說,他迄今沒有討到過一丁點的甜頭,從上輩子算起,至少好幾年不曾沾過她的身子,心裡憋著火兒了,沒有床上那點歡事兒做調和,他是真的受不下來,要翻臉的。

陳淮安忽而一踮腳,掰上錦棠的臉,蜜瓷似的肌膚,貼上鋒利的唇在她頰邊,輕輕磨了磨:“羅錦棠,殺人不過頭點地,你一回回這樣欺負我,有完沒完?”

錦棠本是側坐在馬上,叫他這樣一壓,頭比屁股還低,眼看就要掉下來了。

“你要再敢動我,小心我踩死你。”這是小哈巴狗似的威懾,腳不停勾著,她還想打陳淮安來著。

豈知他再一個仰,直接將她反壓在馬鞍上,頭在一頭兒,腿在另一頭兒。

“天為帳地為床,老子今夜就想日到你哭爹喊娘,喊親哥哥,再哭著求著,求我日/你?”

陳淮安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