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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堂香事 浣若君 4272 字 6個月前

通,還能賦得兩首詩,隻是年紀未到,隻陪酒打茶圍,還未掛過衣。

這種稍帶點文脈的妓子們的掛衣之夜,價值總是格外高的。

當時一群人競她的初夜,最後就叫王金丹一擲千金,給競上了。

偏偏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瓊芳姑娘喜歡的是陳淮安,而非王金丹。這通文墨,懂詩書的小妓子兒覺得,自己的初夜必須得托付於自己喜歡的人,於是某日趁著陳淮安來四喜樓吃酒,連勾帶惹的,把他勾進自己臥室,就準備先把自己交付了,再拿雞血什麼的,去騙王金丹,來個假初夜。

王金丹畢竟知府大人家的少爺,什麼眼線沒有?

整天洗白白清心戒欲就準備要初夜了,不想小妓子居然爬牆了,持劍就殺進了青樓。

甫一進青樓,便見隻穿著條褲子的陳淮安在往外跑,而哪瓊芳姑娘,隻穿著件肚兜兒在追了。

王金丹於是撥劍就砍,陳淮安自然一通亂砸,撿什麼就拿什麼擋。

倆人打了一通,陳淮安總算把王金丹治服,同時還說了句:“兄弟,二爺我還是個雛兒,清白不能敗在這青樓裡,咱們吃杯酒,從此做兄弟,這女人,你替我降伏了去。”

王金丹還從未見過像陳淮安這樣,一幅男子氣,卻沒近過女人的,頓時來了興趣,倆人也就忘了瓊芳姑娘,比拳論劍,吃酒吃到酣暢淋漓。也是從此,他就真心實意,喊陳淮安一聲二大爺了。

既陳淮安前來,王金丹自然大擺一桌相宴請。

這王金丹有個姐姐,名叫王金鳳,知府大人家的大小姐,嫁的卻是差點叫陳淮安給打死的哪個孫福寧。

不過,王金丹對於姐夫孫福寧卻是死活的看不上,甫一見陳淮安,便罵起孫福寧來:“狗日的雜種,前些日子還想拉我到渭河縣去替他收拾個人,說來說去竟是二爺您,我一聽就給了他兩拳,咱兄弟的關係,豈是他能比得上的?”

陳淮安唔了一聲,問道:“最近你們府衙,可還有沒有什麼與我們渭河縣有關的新鮮事兒?”

王金丹想了想,道:“有個叫羅根發的,到府衙來告狀,說弟弟羅根旺侵吞了自家的酒肆,想塞些銀子給我,叫我把酒肆給他家弄回去。”

羅家大房,想要錦棠那酒肆的心就沒有死過。

羅家老太太和大伯娘黃鶯是兩個癱子,另有羅秀娟和羅寶君倆個不成器的孩子。

羅根發從口外回來了,卻悄悄兒的不著家,不露麵,反而跑到州府上下活動,想弄走酒肆。

比明麵上的敵人更難對付的,就是這些總在暗地裡使壞,偏偏表麵上又貧又弱,老實又可憐的不得了的,這些軟毒蛇們。

難怪錦棠上輩子總說有人在害她,在害她娘。

陳淮安是個男人,大孟浪的性子,而錦棠又是個衝動,牙尖嘴利,甚少思慮的性子,也就難怪上輩子要叫這些人吃的死死兒的了。

陳淮安翹了一隻二郎腿的坐著,茶碗蓋兒輕輕磕在茶碗上,聲兒清脆:“他要敢再來,兩腳踏出去,也得通知我一聲,我好準備著。”

敢欺負錦棠的,這輩子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王金丹道:“好呐,全聽二爺的。”

陳淮安笑了笑,遞給王金丹一張紙,道:“金丹,你是不是一直都想建功立業來著?”

王金丹道:“可不是嘛,隻是想要棄筆從戎,老父不讓。讓我捉筆,倒不如讓我去給母豬捉虱子我更願意,可是能怎麼辦,沒有點過硬能耐,我爹是絕不肯放我出秦州的。”

陳淮安依舊在笑,遞給王金丹一張紙:“莫急,二爺有的是辦法叫你出秦州,現在給我造這東西去。”

王金丹接了過來,便見為首幾個大字,上麵書的是:黑/火/藥的製造方法。

須知,如今雖說市麵上多的是火/藥,但原料硝石和硫磺皆是極為精貴,而且官府嚴禁售賣的東西,便要售賣,也不過是極小的量,夠逢年過節卷幾支炮竹而已,要真說多的,便身為知府家的公子,王金丹也弄不到。

秦州府衙就有兵器庫,王金丹身為府衙的衙內,自來就熱衷於兵器。

他仔細看著陳淮安給的哪張紙,看了半天,猶豫道:“二爺,你確定這真能造出黑/火/藥來?”

陳淮安寫在紙上的配方,是鴿糞,牛糞,四六分的比對兌,以及樺樹杆燒成的灰燼,拿喝過酒的人的尿浸泡,再加上生石灰,最後濾出來的,便是防潮性極佳,爆炸性能極強的□□,要真能這要造出黑/火/藥來,其價值可就便宜得多了。

但黑火/藥是禁售品,便軍中,也用的少,而且因為保存不當,邊關的炮打出去,一半是啞炮。

王金丹半認半疑,但本著對於兵器以及□□的熱愛,倒也打算去試一試。

他見陳淮安雖說仍是笑的跟往常一樣,卻時不時總要簇眉,似乎懷著格外沉的心事,遂問道:“二爺造火/藥,不會是想起兵造/反吧?”

陳淮安大手揉過王金丹的肩膀,道:“朗朗乾坤大好河山,造反作甚?快去給我找個會做於土芋攪團的人來,今兒來秦州,我是專門來吃土芋攪團的。”

男人和女人,一剛一柔,一陰一陽,陰陽相濟,卻又截然不同。

俱時同時回到過去的倆個人,錦棠隻專注於讓自己的小家獲得幸福,專注於做自己的小賣買,每日裡過的熱熱鬨鬨。

陳淮安卻不同,畢竟他是男人,眼界也更開闊,若他記得不錯,三個月後將有一場戰亂起於西北,羌人的騎兵一路東進,一直殺到秦州,屆時死傷無數。

若非林欽的神武衛出兵力挽狂瀾,秦州都要失。

這些□□,其實是備著要在戰事中用的。

不過,他畢竟如今最重要的主業是讀書,治火/藥,阻止戰事,也不過隨手順帶而已,當然也就不會跟王金丹多說什麼。

王金丹派人出去不過兩個時辰的功夫,便有人捧著一大海碗的土芋攪團來了。因陳淮安的吩咐,並不加臊子,軟嫩滑筋的一大碗土芋攪團,顫危危的晃著。

陳淮安接過攪團,並不自己吃,而是往食盒裡一打,笑著說了聲再會,便與王金丹分彆過,仍回渭河縣了。

土芋如今種的人少,除了蒸便是煮,雖能飽腹,但算不得美味,是以,種的人多,會吃的人卻少。

土芋攪團,把土芋煮熟,剝了皮,整個兒填進石臼裡,用隻石錘子千錘百搗,要半日的功夫,才能搗成仿如攪團一般,但又比攪團更加筋道的土芋攪團出來。

這樣筋道的攪團,加上一碗香蔥嗆過的菹菜,錦棠能香的把舌頭都吞下去。

這也是陳淮安順路聽來,趕著王金丹去找人去備了,討好錦棠的法子。

第49章 滄浪之水

難得今天聽說她有喜歡吃的東西, 帶回去,不定就能進羅家酒肆, 與她說兩句, 看她一眼了。

上輩子和離之後, 陳淮安基本上就沒有家了。

買來的小院子一進去便是她的足跡,她的手印兒,她走來走去的身影,他連那點小窄門都不敢路過,八尺高的漢子,一想起家沒了,妻子和離了,他就恨不能躺在地上蹬著腿跺著腳砸著頭痛哭一回。

當然隻是笑話而已, 威風凜凜,武官與禦史們聞之膽寒的小閣老,便耳朵叫內人差點扯掉, 上頭包著一大塊的白布, 也得裝出個冷然高肅,%e8%83%b8懷莫測的樣子出來,才能攝服群臣。

至於相府, 或者說齊梅的家, 他也是早就不去了的, 借故,就永遠呆在閣房裡當值。↑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三年和離後冰床冷板凳的日子過夠了,隻要想起和錦棠還未和離, 總還有挽回的機會,陳淮安歡喜的什麼一樣,一抖膀子,混身都是勁兒

他來時走路來的,這要回渭河縣,自然還是走路。

提著一隻食盒,月上三更,寒鴉呱呱,出了秦州城,沿著渭河而上,翻過兩道山梁,才是渭河縣。

兩道山梁中間有一處隻住了一戶人家的小獨莊兒,家裡有個孩子叫呱呱,他的老娘當初頂著大肚子在秦州城做賣買,臨產的時候走不得路,是陳淮安給扛回家的,所以,這孩子生下來之後,就叫陳淮安做乾爹。

他還買了一隻燒雞,準備要送給呱呱的。踏著狗吠聲進了院子,陳淮安便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家裡似乎沒人。

他於是喚了一聲呱呱,半天沒動靜,忽而一聲細微的哼哭,顯然就是呱呱的聲音。

陳淮安重生以來,夾起了大尾巴,出門連刀都不帶的,混身一摸,隻有一隻食盒防身,循著孩子的哭聲慢慢兒走過去,眼看著月光下平平的地,一腳踏上去,隻聽哢嚓一聲,一隻獸夾已經牢牢鎖住了一隻腳。

就在這時,迎麵一柄斧子砍了過來,陳淮安躲的快,才不致於被砍到。

就在這時,呱呱才放聲哭了起來:“乾爹,乾爹。”孩子是在雞籠子裡頭關著,搖著雞籠子,哭個不停。

來人是孫福海,而且就他一個人,提著柄斧子朝著陳淮安就是劈頭的亂砍:“你個親爹不要養父不疼的賠子,你個畜牲,你壞了我的好事兒,你還敢騙我的銀子,老子今兒就要作死你。”

陳淮安腳上一隻獸夾,騰騰往後退了兩步,怕孫福海要去傷呱呱,護在雞籠子前,雖說饒過了斧刃,可也吃了幾斧子。

“孫伯父,怎的,就你一人兒?”陳淮安咬著牙左躲右躲,覷空兒還得想辦法掰開那柄獸夾。

孫福海也不知覷摸了多久,才覷到這個機會,咬牙切齒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等你死了,我要先奸後殺了葛牙妹倆母女,燒給你。”

陳淮安咬著牙,忽而嚎叫一聲,在孫福海斧子剁到頭上時一把掰開了獸夾,一個鯉魚打挺,雙腳直奔孫福海的□□,一腳上去,孫福海的卵蛋並裂,疼的哇便是一聲長久。

隨即像隻死豬一般,撲騰一聲趴在了地上。

“孫家的人都不支持你來取我的命吧。”陳淮安提著柄斧子,半跪在孫福海麵前:“所以,隻有你一人前來,趁著給呱呱他爹看病的功夫,毒死了哪兩口子,就在這兒等著捉我?”

剛才進屋子看了一眼,呱呱的爹媽並作一頭,皆是躺在炕上,早沒氣兒了。

孫福海點了點頭,啐了一口道:“為了乾乾,我也非殺你不可,你殺了我兒子,你還騙我的銀子,放走劉氏那個賤婢,你……”

“我沒奸過你女人。”陳淮安斷然道。

他不是濫殺無辜的人,但是,隻要是想□□,欺侮婦人的男人,他就絕不會放過。

孫福海呸了一聲:“娘們而已,母豬都不如的東西,奸了又如何?”

陳淮安手中的斧子掉了個個兒,明晃晃的刃子在月光下閃著亮光,一斧子下去,血漿四散。

月光下,呱呱趴在雞籠子裡頭,瞧著自家人高腿長的乾爹一斧子又一斧子的剁著,他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