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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瞅,這麼好的大前門,隨手就塞了我一條。這還啥都沒辦呢。”吳為國彈了彈煙灰,嘚瑟地顯擺。

姚美麗抑製不住興奮地公布:“兩百!他說牽媒成了事後包個兩百的紅包給咱們。”

“兩百!!!”吳阿香驚呼。

吳大娘不可置信地張大嘴:“幫忙介紹個對象給這麼大紅包?靠譜嗎?”

“我也覺得不靠譜。”吳為民皺皺眉,“要真像堂哥說的,他家在海城那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還有京裡當乾部的親戚,要什麼樣的對象沒有?非要跑咱們這種小地方來找?”

“人說了,就喜歡咱們這兒的水鄉女子,溫柔又多情。家裡安排的哪有自己相中的如意?”吳為國不以為然地說,“我這趟來,就是發動大家找找合適的未婚姑娘的,要求有三點——相貌好、身材好、有文化。要是頭兩點,我在老家就能物色好幾個,可第三點難倒我了,你們也知道,咱們家那旮旯角沒劃撥知青,村裡姑娘能認識自己的名字就不錯了,哪稱得上有文化啊。想著嬸子這邊有文化的多,就上來托你們打聽打聽。當然了,不會讓大家出白工的,事成之後我拿出一百咱們五人分。”

姚美麗暗中擰了丈夫一把,不是說好拿出五十和大夥兒分的嗎?怎麼漲到一百了?

吳為國擺擺手,他想得很明白,自己那地方,想找個各方麵都出挑的姑娘來是不大可能了,時間緊迫,隻能拜托嬸子一家。抽抽煙、嘮嘮嗑,還能淨賺一百四很不錯了,人不能那麼貪心不是。

其他人則想:動動嘴皮子就能賺二十,這麼好的事上哪兒找去?

吳阿香表現出十二分的積極性:“中中中!我這就回家物色去。”

吳大娘也掰著手指盤算街坊鄰居中有沒有符合條件的閨女。

唯獨吳為民始終覺得這事兒不靠譜,鎖著眉頭沒吱聲。

“哎呀堂弟。”吳為國坐到他身邊,拍拍他肩頭開解道:“人家出身高知家庭,對另一半的要求自然高,可不滿意家裡安排的,自己出來找有什麼不對?有錢有票家世好,人也長得俊,這樣的男人,嫁過去一點不吃虧,反而賺大了好麼。他那戶口簿我見過,真真切切的海城戶口,住址在市中心,嫁過去那就是正兒八經的城裡人了。你出去隨便打聽,看誰家姑娘不願意?也就是達不到人開出的三個要求、沒機會罷了。”

“對對對!”吳阿香滿臉堆笑地接話,“人條件好,想娶什麼樣的媳婦兒隨便挑,開三個要求算啥!五個、八個都有人搶著去。我說為民,你不想管這事一邊去,彆攪合姐掙外快。哎呀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家了,為國、美麗,你們今晚就住我娘這兒吧,明兒一早我來回複你們。對了為國,馬上就過年了,那人是不是要回海城的?”

“可不就是要趕著回家才催我們快點的嘛,他明兒下午的火車回海城,若有相中意的對象,明兒就能領回家見家長了。省得過個年家裡邊還催三催四的。開了春辦喜酒,下鄉的事也解決了。瞧這麼一來,咱們解了他燃眉之急,封個兩百塊大紅包也說得過去哈!”

“哈哈哈!”吳阿香興奮地大笑三聲,匆匆回家燒飯,並物色適齡姑娘去了。

吳大娘這邊,見夫家侄子帶來這麼大個好消息,自然拿出好酒好菜熱情款待。飯桌上,聽吳為國講了很多那個出手闊綽的有錢少爺的事跡,吳大娘笑不攏嘴,仿佛那二十塊錢介紹費已經到手了似的。

晚飯後,說什麼都要留人在家住,說旅社那八毛錢儘管不算貴,但能省則省,而且還想再問問具體細節,抬腳把兒子趕去了工廠宿舍。

吳為民無奈地搖搖頭,把空間留給相談甚歡的幾人,裹緊軍大衣去了許丹處。

兩人處一塊兒,總得有話題嘮吧,他就把堂兄倆口子來家裡做客的真實意圖說了,語氣滿是不讚同:

“總感覺這事兒不靠譜,堂哥、堂嫂被那兩百塊迷了眼,你看著好了,遲早要出事兒。”

許丹卻聽得怦然心動。

海城的高知家庭、房子在市中心、有錢有票長得也好,簡直就是為她量身打造的。

可惜晚了一步,自己犯了事兒、戶口被扣在雁棲公社,出門都不方便,遑論跟著人去海城安家落戶……

“……這種條件的人,豈是小縣城的姑娘扛得住的,我大姐為了那二十塊,晚飯也不吃,急吼吼地趕回家去了,明兒一早還得過來,搞得過年都不安生,真不曉得咋想的……看著吧,這趟指定白跑。就算有心動的人家,也不會在年關時候,放任自家姑娘跟著個陌生男人出城啊……”

吳為民一邊說,一邊勻了熱水洗臉、泡腳,然後脫掉棉大衣鑽進被窩,見許丹兀自神遊,翻身壓了上去,渾厚的唇瓣在她光滑的臉上遊走:“想啥呢?還在為下午的事跟我賭氣哪?放心,我不會丟下你娶彆人的。我一直在想辦法,怎麼才能托人給你上個新戶口,有了戶口咱倆就結婚……”

“嗯……”許丹閉上眼,壓住心頭陣陣翻湧的惡意,被動承受男人的求歡。腦海裡呈現的卻是男人形容的那位來自海城、相貌風光霽月的有錢少爺……

第253章 寶貝我在

“五十七、五十八、五十九……”

盈芳坐在新房的香桌前,認真地數著昨兒喜宴大夥兒隨的禮錢,邊在小本本上記下來。將來誰家辦喜事,要照著回禮的。

鄉下人隨禮都不大,有隨一塊的,有隨兩塊的,有隨一塊和兩塊之間的。最客氣的當數鄧嬸子,隨禮兩塊八毛八,另外還送了兩瓶景芝白乾,供銷社賣一塊一毛一瓶。

席開六桌,收回禮金八十三塊六毛六。

盈芳在本子上鄭重地記了一筆。和開支一對比,居然賺了二十多塊。

不過席麵上用的菜,有不少是山上淘的,不花錢。若是連這些也算進去,就不好說是賺還是賠了。不過結婚是終身大事,總不能因為賠就不辦了吧?

盈芳想想覺得好笑,合上筆記本,伸了個懶腰。

“開飯了。”

低沉的嗓音從外頭傳來,隨即門被打開,夾帶著一股冷風,男人托著茶盤走進來。

“我看吃剩的頭湯裡,還有幾個肉丸子,碾碎了和冬筍、雪菜、蘑菇炒了個澆頭煮了碗湯麵,湊合吃一頓吧。”

中飯吃的遲,到家不覺得餓,便讓盈芳休息,他則裡裡外外打掃了一遍。儘管喜宴散場後,向二嬸和美芹娘大致都收拾過了,但總覺得不如自己親手打掃一遍來的舒心。

喜宴吃剩的菜,不耐放的當時就讓幫活的嬸子們打包走了,耐放的收在碗櫥裡。

盈芳醒來後,他問她想吃啥,她除了口渴,沒啥胃口,向剛就給她削了個蘋果,然後去灶房搗鼓晚飯去了。

盈芳以為他會加熱倆饃饃、就著剩菜吃幾口,哪知竟做了麵條,給她的這碗,還窩了個荷包蛋。

“看上去很不錯。”看到黃燦燦的荷包蛋,以及雪菜、冬筍、蘑菇和肉沫炒出來的澆頭香,盈芳食指大動,把荷包蛋一夾為二,分了半個到他碗裡,嬌嗔地睨他一眼:“不許還回來!”

向剛失笑:“我不愛吃蛋,不然我就煎兩個了。”

睜眼說瞎話!

“就算不愛吃也要吃,雞蛋營養好,你不會不知道吧?”說著,又把肉沫找出來舀了幾勺給男人,“不準挑食,必須都吃了。大男人吃素麵,回頭暈在訓練場怎麼辦?”

向剛悉數收下來自媳婦兒的關心,心裡比喝了蜂蜜水還甜。

兩人一碗熱湯麵,唏哩呼嚕下肚。鼻尖冒出細密的汗珠。

“你歇著,我去燒水。”向剛吃得快,吃完陪她稍坐了一會兒,等她喝完湯,收走碗筷去灶房。

盈芳看看自己的手,今兒一天還沒下過水呢。彆說冷水,連熱水都沒下過,無論是洗臉、擦身、還是泡腳,都是他伺候的。

想到出嫁前,無論是師娘還是姥姥,都一再和她強調:嫁了人不同姑娘時期了,要學會伺候丈夫、料理家事,不能由著自個的性子來,凡事都要想想對方……然而事實卻反了反。莫非他那邊,也有長輩一直在他耳畔碎碎念?:-)思:-)兔:-)在:-)線:-)閱:-)讀:-)

“噗嗤……”到底沒忍住,笑出了聲。

向剛燒好一鍋熱水,提到新房後半間,問盈芳:“你要擦澡的話,我燒個炭盆過來。”

盈芳想到被破瓜的那地方,不時有黏黏膩膩的東西流出來,遂顫著睫毛低聲應道:“想擦澡。”

向剛二話不說,去灶房起了個炭盆,用的是姥姥送他們的煤球,等不冒煙了提到北半間。熱水提進來倒進新做的澡盆裡,接連倒了兩桶,試了下水溫,招呼盈芳:“可以洗了。毛巾和衣服給你放架子上了,洗的時候拉上簾子,南窗開了條縫,彆著涼了。洗完就出來,彆的不用管,我會來收拾。”

盈芳見他坦然的樣子,也就不再扭捏。扭捏啥呢?兩人都%e8%a3%b8裎相對過了,還有比那更害羞的麼?

大冷天搓澡,簡直跟打仗似的。盈芳頂著一身雞皮疙瘩,快速地擦了一遍身,換了小**和小背心。秋衣秋褲就不換了,昨兒第一天穿,換洗的那套還沒乾呢。套上棉襖,拉開簾子,剛要低頭收拾換下的衣裳,向剛就進來了。

“洗好了?快鑽被窩去,這些我來。”說著,一把奪過盈芳手裡那套換下的內衣內褲,放到澡盆裡,把她拉到床邊,等盈芳爬上床後,拉過被子給她蓋上,又拿來一條乾毛巾,遞到她手裡,“辮子沾濕了,解開來自己擦擦。我去去就來。”

不愧是軍人出身,動作乾脆利落。炭盆拿到南窗下、倒掉洗澡水、搓洗乾淨換下的衣服晾在堂屋三腳架上、又拿來拖把撚乾濺濕的地麵,自己還在灶房衝了個戰鬥澡,帶著一身濕氣鑽進被窩。

“門窗都關好了?”盈芳見他頭發有點濕,拿毛巾給他擦。

“關好了。飯前去了趟你娘家,也都很好,放心吧。”向剛閉眼享受了一會兒妻子體貼的服務,然後扯掉毛巾,將她壓在了身下。

盈芳還能猜不出他想乾啥啊,俏臉一下紅了,捶了捶他堅硬的%e8%83%b8膛。

低沉而愉悅的笑聲,從她耳畔傳來,下一秒,男人的臉埋到了她的%e8%83%b8`前。

“向!剛!”

“寶貝我在……”

窗前香桌,紅燭搖曳。

窗外清冷的弦月,掩麵躲入雲層。

再度現身,天光乍亮。

在誰家公雞喔喔喔的啼鳴聲中,盈芳裹著被子翻了個身,渾身像被磨盤碾過似的,酸軟無力。

房門哢擦輕響,向剛頂著一頭晨露邁進來。

“剛去給老金喂食,碰到師傅,邀我們中午去他家吃。你師兄他們今兒應該回來了吧?那晚上請他們上我們家來吃。”

“嗯,我起來了。”盈芳剛坐起,秋衣就罩上了她的頭,接著是毛衣、毛褲、棉襖、燈芯絨褲。

“外頭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