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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罰,搜不到便不了了之。

大夥兒也都紛紛表示這麼著不公平。

周新國誰的話也不聽,手一揮,“給我把門拆下來!”

“汪汪汪——”

老金自然不肯了,坐著的姿勢改為進攻站姿,凶相畢露,不時衝拆門的兩個小兵齜牙咧嘴。距老金隻有一門之隔的倆紅小兵,嚇得隨時能尿褲襠。

“老金。”盈芳走過去安撫,“讓他們拆!他們大概都做好賠償準備了。你乖乖的,彆撲上去咬,咬傷了我還得倒賠呢。”

周新國聽了差點吐一口老血。

大夥兒本來還很擔心,聽到這話,忍不住笑了。盈芳丫頭既然這麼說,家裡想必沒有紅小兵說的禁品了。放鬆心態地站在盈芳身旁,神情戲謔地道:

“喂!要不還是彆拆了,拆半天回頭還得賠,多不劃算呀。”

“就是!建軍家的門結實著咧。當年做的時候我還給他打過下手、遞過鋸子,用的竹材都是上好的。”

毛阿鳳扯著嗓門加入陣營:“你們盯牢點啊,拆壞多少東西,都給記下來。周委員貴人多忘事,轉頭說不記得了,盈芳多吃虧啊!”

大夥兒聽了哈哈笑:“得了!殺豬嫂你安你的胎去吧,下雪了還挺著個大肚子出來,不怕肚子裡的娃受涼啊。”

“就是!殺豬勇,你趕緊地扶你媳婦進屋吧。咱們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呢,還能出差錯啊,那眼神也忒不好使了。”

“那行!我先扶她進去了,有事吆喝一聲。”

劉大勇扶著毛阿鳳進屋後,大夥兒的話題又換成了——

“今年雪下得晚,可一下這麼大,晚上會不會壓塌屋頂啊?”

“唉喲你一說我想起,我們家柴房還沒加固,被雪壓塌了那麼多柴禾濕了可咋整?”

“那還不趕緊去加固啊,你的心可真大,雪都積起來了還站這兒看熱鬨。”

“得了!那我去了,有事吱一聲。”

“……”

第229章 我就得理不饒人!

周新國掃了一圈在場的人,尼瑪這幫人瘋了吧,北風呼呼、大雪飄飄,居然聚一起嘮閒嗑,當這兒國營菜場呢還是供銷社啊?就差手裡抓把葵花籽了……

吐槽得正起勁,舒家的院門被卸掉了一扇。

隻是鐵鎖還掛在門上,兩扇門打斷骨頭連著筋似的在風雪中搖搖欲墜。

但這不妨礙紅小兵門進院子。

“汪——汪汪!”老金在盈芳的阻攔下,沒有朝衝進院子的紅小兵撲上去,但不妨礙它發泄心頭的怒火。他奶奶滴,老子從威風凜凜的戰犬退為看家護院的家犬,不發威當老子是病貓!

紅小兵們見老金豎著毛發、齜牙咧嘴地追著他們狂吠,心裡不是沒有害怕。可周委員都發話了,今兒這事隻準前進、不許後退。誰後退,誰就被沒收紅小兵的資格。

牙一咬,狠命往屋裡衝。

書記二話不說,跟在後頭。

社長有點緊張,左顧右看的,還問盈芳:“你家的蛇真沒了。”

盈芳一臉無辜地說:“不清楚哎,許是冬眠去了吧。”

社長這才放心大膽地跟在書記後頭進了屋。

聽到屋裡傳出“乒乒乓乓”的嘈雜聲,張有康一陣著急,“不行!我得跟去看看。”說完,拄著拐杖就要進去。

盈芳勸道:“師傅,讓他們搜!看他們能搜出什麼花來!要是搜不到他們說的東西,還把我屋裡砸了,回頭指定要他們好看!您身子骨不利索,還是彆進去了,萬一被哪個不長眼的衝撞到了咋辦?”

張奶奶扶著老伴兒原也想去,一聽徒弟這話覺得有道理,便改了主意:“是啊老頭子,咱們就在這等吧,左右有書記、社長盯著,不會讓他們亂來的。”

張有康看了徒弟一眼,欲言又止。

彆人不清楚,他還能不清楚麼,徒弟家裡囤的東西,一旦被翻出來,確實能被當成花啊。

“師傅放心,我都藏好了,絕對找不出來。”盈芳趁大夥兒的注意力此刻都投在那幫紅小兵身上,附到他耳邊悄聲說道。

“真的?”

“比真金還真。”

“那就好那就好。”張有康鬆了一口氣,心下沒那麼著急了,但仍不肯聽盈芳的,去毛阿鳳家歇歇腳,執意要在門口等結果。

結果當然沒問題。

周新國指揮紅小兵翻遍了屋裡屋外每一個角落,都沒能搜出匿名人舉報的那些禁品,哪怕就那麼一小件都沒有。

至於地窖,沒人想到這茬好麼。誰不曉得寧和縣的土質不適合挖地窖。尤其是江這邊,挖了也是塌的命。因此誰也想不到,舒家屋子底下,躺著一方足能容納二三十號人堆疊橫躺的暗室。

這下怎麼辦!

周新國嚇出一頭冷汗。從破四舊起,他還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好在剛剛沒把話說絕,扯出一抹笑,來到盈芳跟前說:“那個大妹子啊,這事兒我看準是哪裡出了錯,等我回了革委會,一定好好地查一查。既然你家是清白的,我們就不打擾了。這不雪越下越大,再不走渡輪要是停開了就麻煩了。”

說半天,不就是想溜咯。

盈芳淺淺一笑:“沒事兒,你們回吧。回頭我寫份材料,遞到革委會去,問問那裡的領導乾部,我家的院門哪兒得罪你們了?說拆就拆!屋裡的東西哪兒得罪你們了?說砸就砸!”

周新國擠出來的笑容赫然僵在臉上。

“大妹子,你這樣就有點得理不饒人了吧?”

“我就這樣的性子,沒道理被人冤枉、被人誣陷、受了大委屈還陪著笑說沒關係。”

“你!”周新國鐵青的臉一度扭曲。

這時,一名紅小兵從柴房裡找出幾個煤球,興衝衝地跑來:“周委員!這算不算罪證?柴房裡還有不少,估摸著有八|九斤。”

另一名紅小兵也舉著一把油壺跑出來:“周委員!她家的煤油多的很可疑!”

周新國見狀,掩飾不住得意地看盈芳:“農村是沒有煤球票發的,你這東西哪兒來的?還有煤油,這玩意兒分到每個公社的量有限,你家就你一個人,咋會有這麼多?彆不是私底下投機倒把弄來的吧?看你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來人!把她給我帶走!”

他身側兩名紅小兵,呼啦一下抓住盈芳的胳膊,欲往她胳膊上套繩索。這麼多人,要是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都對付不了,傳出去也忒沒用了。

“喲西!”人群裡,胡家小兒媳看到這一幕,興奮地一跺腳。

“嘿!你這什麼人啊!舒家丫頭出了事,你怎麼反而比紅小兵還要高興?”二狗子娘疑惑地瞅了她一眼又一眼,“彆不是你舉報的吧?”

“說啥呢!我能舉報自己公社的人。”被猜中真相的胡家小兒媳,訕訕地彆過頭,岔開話題道,“我這哪是高興啊,你分明看錯了。哎呀書記和他們鬨起來了,老張倆口子也追上去了……”

事態的發展,超乎了大夥兒的預期。

人人都懵了。

舒家丫頭要被紅小兵抓去縣裡了,搞不好還要坐牢。這下麻煩大了。莫非這一家仨口的命真這麼慘?都要死在紅小兵手裡不可?

小金隱於暗處,蛇眼幽幽,如盯著死人一般地盯著那群紅小兵。要它說,這幫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類,就該給個狠狠的教訓,一人一口毒液送他們上西天,看誰還敢這麼囂張。無奈這丫頭不準它輕舉妄動,說什麼如今不是蛇出沒的季節,彆輕易現身。實在搞不定了再讓它上場。⊿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住手!”盈芳一聲嬌叱,在老金的幫助下,擺脫兩名紅小兵的糾纏,跳到井水蓋上,喘了幾口大氣,指著柴房說:“你們講不講理?啊?就憑這幾斤煤球、幾兩煤油就胡亂給我定罪?這些都是我對象給我的票、也是他陪我一道去縣城買來的。生怕我一姑娘家力氣小,過冬的柴禾沒備夠,特地籌來幾張煤球票,讓我囤點煤球。你們要不信,大可打電話去部隊找他求證!”

這下換凶神惡煞、以為揪住人辮子的紅小兵懵圈兒了。

第230章 向家祖墳冒煙了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將目光集中落在周新國臉上:“周委員,這……”

周新國心裡一記咯噔,這女人的對象是部隊的?這下糟了,遇到硬茬子了。部隊的人,哪是那麼好打發的。新兵蛋子也就算了,萬一是有品級的……

“對!這個我作證!”見識過向剛本事的書記,揚聲道,“她對象也是我們公社的,名字叫向剛,他爹向永良你應該有聽說過吧?還有他爺爺,當年也是扛過毛槍、打過鬼子的,可惜運道不好,如今家裡就剩剛子一個人了,好在小夥子有衝勁、有本事,得了老首長的提拔,軍校讀了兩年,進部隊後,年年升,如今已是副營級乾部了……”

“嘩——”

此言一出,不僅周新國一臉便秘的表情,社員們也都集體嘩然了。

“什麼?剛子已經營長了?我以為頂多是個排長。”

“不是營長,是副營長。”書記解釋道,“不過聽他領導的意思,升營長也快了……”

“那也很了不起了好伐?!才幾歲啊,就個二十出頭吧?”

“可不,這麼年輕就當上營級乾部了,祖墳冒青煙了……”

“……”

社員們圍著向剛那副營長的乾部身份如火如荼地議論開了。

“周委員,這下可咋整?”紅小兵們都不傻,到這地步,都知道壞了,今兒這任務怕是夭折了。

“走!先回去再說!”周新國實在想不出應對法子,乾脆拿惡劣天氣為由頭,說回到縣裡就跟領導彙報,具體給什麼說法,由領導決定。

“砸錯門、搜錯屋了,好歹跟人道個歉啊。”人群裡不知誰吼了一聲。

大夥兒都會過意:“對對對,必須道歉。先前不是他自個兒說的嘛!”

周新國咬了咬後牙槽,臉色鐵青地朝盈芳所站的方向草草地鞠了一躬,囫圇說了句“對不起,是我們搞錯了”,隨即領著紅小兵撤了個一乾二淨的和來時的趾高氣昂不同,走時帶著那麼點狼狽。

“噗嗤……”不知誰帶頭,大夥兒哄堂大笑。

“行了!沒事就好,雪越下越大,趕緊都散了吧。回去後檢查一下自家屋頂,有情況趁早修,彆等出事了才哭。”書記手一揮,喊了句“解散”。

大夥兒安慰了盈芳幾句,都各回各家去了。

胡家小兒媳見事情到最後竟沒有朝著她預期的方向發展,反而是紅小兵落了下乘,咬牙切齒地罵了句“這樣都能逃過一劫,命真大”,氣哼哼地回家去了。

二狗子娘若有所思地盯著她背影瞧了半晌,才定了定神,回頭朝舒家看了一眼,瞄到那扇被拆得七零八落的門板,眼神黯了黯,幾次想要抬腳走過去,可看到盈芳身邊圍著不少人,抿抿唇回家去了。

“娘啊娘啊,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