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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

個彆見不得盈芳好的,這時候特彆幸災樂禍。一個是張裡根的媳婦張紅,一個就是潛在人群裡的胡家小兒媳。兩人像唱雙簧似的,你一句我一句說道:

“哎呀呀,這舒家祖上到底犯過多大的事啊,怎麼子孫後代一個個地出事。嘖嘖嘖!”

“八成是昧良心的事做多了,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不會說話就彆說。”站她們旁邊的二狗子娘狠狠瞪了兩人一眼,“張紅,你和盈芳一個生產隊的,不幫著自己人,還落井下石,什麼人啊真是!”

第227章 給力的金大王

“還有你!”狗子娘沉著臉、橫著眉衝胡家小兒媳低喝,“你一個江口埠的來咱們這兒嘚吧什麼勁!真要說也輪不到你一個外姓人!”

張紅見大夥兒都夾帶著不悅的眼神朝她看過來,縮縮脖子撇撇嘴,轉身回家去了。

“咋地?事情都發生了,還不興我說啊?”胡家小兒媳卻被激起了鬥誌,叉著腰道,“依我說,那舒盈芳沒準就是命不好,克死了養父養母,這下連她自己都要克……”

“啊呸!你個臭三八嘴巴給我放乾淨點,這兒不是你們江口埠,拿我們近山坳的人嚼舌根,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原來二狗子娘背地裡這麼挺我啊。”盈芳在屋裡聽到二狗子娘的話,眼眶有點溼潤。

不止二狗子娘,鄧嬸子、向二嬸、張嫂子、李寡婦、毛阿鳳……甚至那些交情並不熟絡、僅因為孩子吃過自己給的果子、零嘴兒的婦人們,都站出來幫她說話了。好感動好感動……

小金翻了個白眼。這就感動上了?女人就是容易心軟。

盈芳沒看到小金的白眼,感動完了繼續擔憂:“小金,你說這些人會不會真的闖進來?”

她蹲在睡房窗下,扒開一條窗縫偷看,紅小兵去找工具了,回來就能把院門砸了,院門一破,誰擋得了他們啊。

“要是闖進來,咱們完蛋了!”

最近那次從收購站淘來的油畫《向日葵》,無論怎麼塞,都被床底下的暗櫃門卡住,隻好收在衣箱。

紅小兵們抄家、咳,抄查抄習慣了,櫃子、箱子、暗門指定會去翻一翻,翻出這幅畫,牛棚關定了。

盈芳拍了一下額,懊惱道:“早知就不選這麼大一幅畫了,小一半多好,輕輕鬆鬆就能塞進暗櫃。”

左右都是留給子孫後代當傳家寶的,大小有啥關係嘛。

不過也難說。當年師傅那些寶貝醫書之所以能逃過一劫,在她看來不全是暗櫃的功勞。很可能是師傅本身——想雁棲公社一塌刮子就師傅一個赤腳醫生,萬一查出什麼不好的東西、被押去關牛棚挨批鬥了,有個頭痛腳熱找誰看病啊。

再者,以前不知道床底下有門道,不代表現在依然不知道啊。那些紅小兵沒準也在天天向上、時時進步……

越想越著急,辮梢都被她揪毛了。暗暗祈禱老金的氣勢、毒蛇的威嚇,能把紅小兵們震懾住。不怕一萬隻怕萬一……萬一沒能震懾住,那幫人呼啦一下湧進來了呢?

“唉,要是家裡有個密道,能轉移這些寶貝多好……”盈芳揪著頭發咕噥。像上輩子的地宮一樣,遇到危險,還有密道這條迫不得已的逃生之路。儘管那次運氣不太好,一進去就遇到山崩地裂。

盈芳囧了囧,莫非真如胡家小兒媳說的,真正的倒黴體,其實不是向剛也不是蔣美華、劉繼紅、許丹,而是自己?

“絲絲——”小金吐了吐蛇信,拿尾巴稍輕甩了她一下,隨後遊到睡房和倉房相連的那堵牆根處。

“小金你這是要乾嘛?”被打斷愁緒的盈芳,納悶地跟在它後頭,“該不會是想把這堵牆推倒吧?彆鬨了,糧食壓在牆底下,照樣會被翻出來……呃!”

話音隨著小金的動作戛然而止。

金大王居然用它那無往不利的尾巴稍,像鏟子似的,輕輕一拋,牆角多了個坑。

刨一下一個坑、刨兩下一個大坑……

眨眼工夫,牆壁下方露出一個四四方方、足能放下四五個大麻袋的大土坑。

照理會有刨出來的土塊或碎石吧?

事實上並沒有!

經金大王那無堅不摧的尾巴拍打夯實後,坑壁堅實得彆說手指頭戳不動、鏟子都鏟不動。金大王把鮮豬肉似的土塊、夯實成了硬邦邦的豬肉乾。

這下,不僅坑壁結實、沒有半點撲簌簌往下掉的土渣子,乾淨又光滑。坑上方的牆壁也依舊堅實如故。

看到這兒,盈芳哪還有不明白的呀,狠狠誇了小金一通:“還是你有辦法!”

隨後,小金繼續刨土挖坑、拍實坑壁。還模仿昔日地宮裡的地窖格局,拍了幾個台階出來,方便盈芳上下。

土坑麵積約莫半個房間大,臥室占一半、倉房占一半,免得搬個東西還要跑來跑去。好在深度還行,從坑底到坑口,能堆疊五六個麻包。家裡的屯糧全部放下去都不成問題。

再深就不行了,會有地下水滲出。這點盈芳也清楚,因此叮囑小金,看到有淺淺的地下水滲出,就彆繼續往下挖了,左右這個深度足夠家用了。

趁小金挖坑的工夫,盈芳將暗櫃裡那些明顯是“禁品”的書籍、字畫以及雜七雜八的物件、擺件統統裝進麻袋了。家裡沒那麼多麻袋,乾脆拿床單湊數。

她隻需打包即可,其他皆由小金一尾巴搞定。再大的麻包,都能輕輕鬆鬆地被小金的尾巴稍頂來頂去,像雜耍似的。

轉移完暗櫃裡的緊要東西,接著轉移倉房裡那幾袋可能會被說三到四的產自山裡的野生穀物。

這一轉移,乖乖!不理不知道,一理真不少:蘑菇、木耳、野菜乾;小米、核桃、葵花籽;柿子、紅棗、野果乾;還有菜園裡長老了的豇豆、茄子、白菜曬的菜乾,以及大壇、小壇的醃菜、醃雞蛋,拿麻繩串成串的風肉、熏雞,還有罐裝的蜂蜜、毛木果醬……

幾乎都是好幾袋、好幾壇這樣的存量。

幸虧有小金這個“活體挖土、壓土機”,不然真會出亂子。

彆人家不是沒有這些東西,但絕對沒有她手裡的多。甚至說,這幾類東西,整個生產隊加起來,都沒她囤的多。

人就是這樣,你撿一點、我撿一點,大家半斤八兩誰也不會說誰。可你撿一籃、我撿幾大麻袋,就容易心裡不平衡。搞不好還集體給她戴頂“偷竊集體財產”的大帽子扭送牛棚。

這麼一想,盈芳收拾得越加利落。最後隻留了幾十斤,和生產隊分的糧油一起堆在倉房。

第228章 冷冷的冰雪凍不住八卦的心

若是藏得一點不剩倒反顯得不正常。

哪家不曬點蘑菇乾、野菜乾啊。何況她經常上山采草藥,也經常搭著馬凳、鋪著蘆席曬菜乾。

再說,過年還要拿出來吃呢,藏得一乾二淨的到時怎麼解釋?

一人一蛇忙出一身汗……

好吧,忙出汗的就她,小金力大無窮,這些活於它而言,簡直就是小兒科。

該藏的都藏進土坑(包括積攢了小半年的錢和票,也妝奩盒套小荷包地放到了土坑一角),就缺個蓋子把坑遮住了。

小金歪著扁腦袋想了想,從土坑的某個角落抽了一堆土上來,尾巴稍拍了幾下,鬆鬆的土塊、碎石,立馬壓成一塊塊厚薄相似、結實好用的硬土板,契合地封上坑口,以後要取東西,隻需打開某個土塊就行了。

然後又將架子床挪到挖坑的位置上。畢竟是新挖的,萬一被人看出端倪就糟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原先的床位處,被堂屋搬進來的八仙桌取代了,桌前一條長凳、桌上鋪開放著一張人體%e7%a9%b4位圖、圖旁一盞煤油燈,布置成晚上挑燈夜戰、刻苦學習的場景。橫豎家裡就她一個人,八仙桌擱堂屋、還是擱睡房,自然由她說了算。

所有的細節都檢查過,確保沒有任何疏漏後,盈芳長呼了一口氣,依次撣乾淨衣服、褲子、鞋麵,又把淩亂的辮子拆了重新綁了一遍。收拾妥當,又悄悄地從後門出去,繞到了屋前。

雪越下越大,院門口聚集的人卻不見少、隻增多,不少江口埠的社員都跑來了。一部分是出於真心擔心,一部分卻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

身披棉袍、頭戴風帽,雙手插在袖筒裡取暖,時不時地跺一下凍僵的腳,卻依然擋不住看熱鬨的心。

盈芳也是醉了。

“工具拿來了!”

兩個被派去公社拿拆門工具的紅小兵,一個肩扛鐵耙、手握榔頭,另一個提著一把鋸子、幾把起子。鼻子凍得紅通通的小步跑來。

盈芳順勢跟在他們後頭,追著喊:“你們站住!誰讓你們撬我家的!還有沒有王法、還有沒有真理了!”

纏在她手腕上閉目養神的小金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嘴角,入戲可真快啊。

“盈芳!”

“丫頭!”

“閨女!”

呼啦一下,書記倆口子、向二倆口子、張家二老等人圍攏上來。

“你上哪兒去了?急死我們了!”

“我……”盈芳朝師傅師娘偷偷眨了一下眼,找了個光明正大的理由憤憤不平地對大夥兒說:“我去剛子哥家喂雞,喂完見時間不早了,就直接去了衛生院。哪知等我擦完櫃子、掃完地,仍不見師傅上工,公社那邊也沒個動靜,就想著是不是落雪了公社放假了。正納悶,看到這倆家夥去拿工具,說是要拆誰家的門,我就跟來了……哪知他們要拆的竟是我家的門,我招誰惹誰了我……”

盈芳說著說著,真紅了眼眶。

來到這半年,試問她對不起誰了?哪天不是在認認真真過日子、兢兢業業掙工分?她容易麼她!就這還不讓人省心。回頭被她揪出幕後使壞的人,絕不輕饒!

“閨女彆哭,彆哭!公道自在人心!”

“就是!盈芳丫頭,你彆怕!咱們這麼多人都挺你!知道你是乖孩子,絕不可能偷藏什麼禁品。”

“可光是咱們相信沒用啊。”張嫂子一臉擔憂地說,“紅小兵一口咬定盈芳家藏了見不得光的東西,不會善罷甘休的。”

“那就讓他們搜!”盈芳斬釘截鐵地道,柔中帶剛的嗓音,讓在場每一個人都聽見了,“搜出來,我認;搜不出,我就要找上級乾部討說法了。我得問問他,是不是老百姓家裡隨便就能搜?到底哪個政策、哪條法律規定的?”

周新國被堵得啞口無言。

有一刹,他內心動搖了。莫非真的搞錯對象了?抑或是舉報人故意陷害?可領導那麼言之鑿鑿,應該不會吧……

思來想去,覺得還是應該相信組織、相信上級,於是臉一沉,昂首挺%e8%83%b8道:“成啊!有什麼等搜了再說。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搜不到我不會平白無故地給你扣頂罪帽,搜到了你就乖乖認罪。”

盈芳心下冷笑。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啊。搜到了她要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