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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跳:“這麼多蛇?”而且條條都是劇毒。

“說起來,這些蛇很少下山的,彆不是你們家裡有誰惹到它們了吧?”圍觀村民中,不乏懂這一行的,說起來頭頭是道,“家龍(常居家宅裡的蛇)很少有毒的,你說的這些,十有八九是從山上下來的,就是不知道隻來了你家,還是村裡其他人家也進去了。虧得沒被咬到……”

“咬到了會怎樣?”邊上有人問。

懂行的村民一臉的忌憚:“你們忘了江口埠彭老虎那老父親了?他當年就是被竹葉青咬了一口,沒挨過夜就去了……”

“唉……”底下一片唏噓。

舒建強聽得心驚膽戰:“這、這可咋整啊?”

向榮新還算冷靜,盯著舒家幾扇門窗問:“你們跑出來的時候,那些蛇還在不在?”

“在在在,俺娘屋裡一條,就盤在腳踏前的地上,俺娘嚇得都不敢走正門,最後是翻窗出來的,我在窗外接應,總算沒出事。”舒建強驚懼之餘,不忘宣揚一番自個的孝心,“俺屋裡兩條,一條梁上、一條盤在窗前的香桌底下。灶房門口也有一條,還有一條掛在倆孩子屋門口,張著嘴,吐著細細長長、血紅色的蛇信子,看著可滲人了……”虧得倆孩子去他們姥姥家做客,得明個才回,不然後果真不堪設想。

完了又說:“最先是在俺娘屋裡發現的,俺娘叫我去救她,俺不清楚什麼事,開門一看嚇得魂都沒了,才把俺娘接出來,俺媳婦也大呼小叫說有蛇……”

說到這裡,舒建強的老臉有點漲紅,四更天時他和婆娘才戰完幾個回合,累得倒頭就睡,身上的黏膩根本沒清理,他娘歇斯底裡地喊救命,他隨手套了條褲衩就去了,這會兒還光著膀子,身上黏糊糊的。

他媳婦更倒黴,發現蛇的時候,連滾帶爬地從床上下來,衣服因為脫在香桌上,底下盤著毒蛇,哪敢去撈啊,隻好裹了個床單。這不,床單裡頭光不溜丟一片,彆被誰踩掉了才好,不然可真醜大發了。

“書|記啊,你說咋辦才好啊?”舒建強愁眉苦臉地瞅向榮新。這麼多蛇,而且條條劇毒,完全沒想法了啊。

“總不能乾等吧?萬一這些活祖宗一直不走,俺們豈不是進不了家門了?”

思來想去隻有依靠大隊書|記了。舒建強說得特誠懇,完全沒了平時的粗蠻霸道不講理。

“建強,這些蛇可不比火赤鏈,火鉗一夾,就能把它送出去。有毒的蛇都記恨得很,咱們要是用強的把它打傷、趕跑,回頭指不定就鑽咱們家來報複了。也不能用雄黃粉硬驅,回頭發狂了更遭殃……”

“那你說咋辦!”舒建強懊惱地頂了說話的村民一句,“總不至於把俺家讓出來給蛇住吧。”

“喲,這話說的可真好笑,我咋記得這房子是建軍的咧?沒準這些蛇是建軍派來的。”底下有人小聲啐了一句,引來幾聲心知肚明的悶笑。儘管沒有出麵幫舒盈芳搶回自家的房子,但舒建強一家堪比土匪的強盜行徑,讓很多人都看不慣。

“瞎咧咧啥!沒你們家的事,來俺們家乾啥!”舒老太緩了半天神,總算平複下來了,叉腰指著那些偷笑的村民怒罵,“建軍的房子不就是俺這個當娘的,他人不在了,不給俺住給誰住?還想給你們這幫窮酸相住啊?德行!”

第16章 老爹顯靈?

“建軍娘,話不是這麼說的,建軍是不在了,這不還有他閨女麼。人建軍倆口子在的時候,可沒說他們兩腿一伸、當眼珠子疼的寶貝閨女就要被趕出屋……”

“可不是,這舒老太忒不道理。”

“和她講道理?你們把她想得太好了,十六年前她和劉四根家的爭地基,我就看出來了,母老虎一個。”

“噗……”

底下一片竊竊私語。不過礙於舒老太撒潑的戰鬥火力,大夥兒隻在私底下吐槽兩句,沒人敢大小聲。引火上身就沒完沒了了。

向榮新見舒老太不僅不感激大夥兒上門幫忙,還罵起人來,頓沒了好臉色,拂袖道:“建強,既是你家的屋內事,我也不插手了,怎麼處理你自己看著辦。不過昨兒說好的事,你得先給我個答複,決定置換的話,我好早點去縣裡把房契改了。馬上就農忙了,雙搶一開始,我可沒那精力管你家這些事……”

舒建強心裡罵了句:誰要你管啊,鹹吃蘿卜淡操心!

不過也隻敢在心裡罵罵,嘴上說著好話:“書|記啊,不是俺不換,可這屋子現在盤滿了蛇,俺們都不敢進屋……”

本意是想讓大隊書|記出麵把蛇趕跑,不料被趕到的清苓截胡打斷了:“那正好,小叔,咱們就不換了吧,你搬回自個兒屋去,我不怕蛇,我爹娘的房子還給我住。”

“什麼!你個小賤蹄子!”

舒老太和劉巧翠一聽,急紅了眼,生怕煮熟的鴨子飛了,一個說:“老大的房子歸誰住俺說了算。輪不到你個死丫頭多嘴!”一個說:“俺們決定換,由不得你反悔!”

向榮新沒理這對極品婆媳,直接看舒建強:“建強,你的意思咧?”

舒建強自然也不樂意退還房子。還用說嘛,自家那舊土坯,造的時候馬馬虎虎,十多年住下來,好多地方都爛了。老大家的磚瓦房,可是前幾年新造的,用料結實,朝向亮堂,好不容易住進來,傻缺了才搬回去。

可一想到屋裡頭那幾條占地為王的毒蛇,不由得腦仁脹疼。普通蛇趕跑就算了,可毒蛇據說十分記仇,除非一棒打死,否則會回來報仇,被咬上一口那就完了。

向榮新也想到這一點,憂心忡忡地問清苓:“盈芳丫頭,你家屋裡突然冒出幾條蛇,還都是劇毒的,被咬上一口可不得了。這不,你小叔一家連門都不敢進。要是一直不走,你有什麼打算?”

清苓笑笑說:“謝謝書|記的提醒。不過我不怕。其實蛇和人一樣,不故意犯它,它不會無緣無故攻擊人類的。再說我有一間屋子能住就夠了,其他兩間它們愛待著就讓它們待著吧。”

對於清苓的大膽,村民們表示非常驚懼。和毒蛇共處一室?這丫頭彆不是摔壞腦子了吧?

鄧梅拉著清苓的手一再勸道:“盈芳丫頭,話是這麼說,可畜生畢竟是畜生,哪天來了脾氣咬你一口,後悔也來不及了。”

清苓安撫地朝她笑笑:“嬸子真不用擔心,我不會讓自己受傷的。”

“可是……”

鄧梅和其他人還想再勸,被清苓搖頭婉拒了。

掃了眼大夥兒憂懼交織的臉色,舒老太三人腦海裡呈現一副舒盈芳被毒蛇咬死、老大家的房子後繼無人的畫麵,心頭浮上一個主意,彼此對了個眼神。

領會深意的舒建強,搓著手站出來說:“既然大侄女這麼有膽色,俺們就不爭了,你家的房子還給你,俺們今個就搬回去。”

心裡啐道:要房不要命的賤蹄子!祝你今個住進、明個咬死!房子照樣是俺們的,還不用多費唇舌。

就這樣,舒建強一家搬回了老屋。

搬的時候戰戰兢兢,唯恐被蛇咬了。

好在那幾條蛇確實如清苓說的,人隻要不去犯它們,它們也不會理你。不過前提是:搬的是真正屬於舒建強一家的東西。倘若是舒建軍家的,哪怕隻是一條板凳、一麵笸籮,也休想搬走。否則它們就朝搬的人嘶嘶吐蛇信。一副隨時撲上來咬一口的架勢,嚇得幫忙搬家的村民雙腿直打顫。

“唉媽呀!這些蛇都成精了啊。不會真是建軍顯靈了吧?”

“依我說,沒準真是建軍派來看家護院的。知道自家閨女被建強一家欺負,派這些蛇來保護,不然咋說得通咧?” 本 作 品 由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網 友 整 理 上 傳

“看來建軍倆口子死後上天成仙了,不然咋使喚得動蛇咧,還條條都是劇毒,嘖!”

“……”

說什麼的都有。

舒老太三人聽得臉色煞白。本來還想撈點值錢東西回去的,可到哪兒都被毒蛇盯著,嚇得魂都沒了,哪還敢覬覦老大家的物什啊。搬齊自家的東西後,以最快的速度逃離了這裡,仿佛身後有什麼恐怖的東西再追他們似的。

看到這一幕,清苓勾了勾唇角。偷雞不成蝕把米,說的就是他們了吧。希望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這一家子能老實點兒,彆老想著霸占彆人的房子。自己也好清清靜靜地養傷。

心情舒暢地對書|記倆口子說:“書|記、嬸子,今個多謝你們主持公道,理當我做東、留你們吃頓便飯的,隻是我吊著胳膊實在不方便,不若等我傷好了,農忙也過去了,再請叔叔嬸嬸上門,到時還請你們彆嫌棄。”

向榮新心裡讚許。這漂亮話說的,多有水準啊!今後哪個再說建軍家的閨女不會說話,他跟誰急!

這樣想著,說道:“丫頭啊,叔主持公道那是分內事。幫你搬家是搭把手的事。你這麼說就見外了。再說,你一個人過日子不容易,口糧能省則省。看你現在還吊著夾板,少說也要個把月才能繼續掙工分,這麼一來,下半年的口糧指定減不少,更要省著點吃了,還要留點過年……”

鄧梅也說:“是啊丫頭,咱們鄉裡鄉親的,搭把手的事哪用得著請客、回禮。你把身體養好了,早點下地掙工分才是真的。等將來你落實了好婆家、風風光光地出嫁,即便你不說,我跟你叔也會來討一杯喜酒喝。”

第17章 犒賞蛇小弟

清苓被說得耳朵尖發燙,忙討饒:“那行,我就不跟叔嬸客氣了。”

心想著哪天上山,多摘點味道好的野漿果回來,分些給書|記家的孩子吃。昨個背下山的那些,失了水分後乾巴巴的,拿來送人顯得不夠誠心。

幫忙的村民掛著擔憂的神色、一步三回頭地散去。

向榮新回去後讓媳婦送來一包雄黃粉,說是抹點在身上,蛇不敢靠近,卻也細細叮囑了一番:“這東西抹著防身沒事,千萬不要仗著蛇怕這個就各個角落拚命撒,蛇走投無路了容易發狂,以前村子裡有人拿雄黃粉抓蛇,被發狂的蛇咬死了……”

清苓謝過鄧梅的好意,隻是有小金在,雄黃粉她根本用不著。把油紙包塞進灶台上的佛龕,籬笆院門一關,回到屋裡犒賞小金以及它帶來的蛇小弟們。

舒建強一家當初硬賴著搬進來時,灶房裡除了幾十斤口糧、兩陶缸醃菜外,還有十幾枚雞蛋,清苓翻出舒盈芳的記憶後,讓小金看著灶房,彆說雞蛋了,一粒米都沒讓他們多搬。

雖說護的早已不是原來的大米、雞蛋,但舒老太三個心虛啊,這幾年無論是從老大家、還是從舒盈芳身上,昧進了多少口糧,心裡大致也是有數的。因此見小金盤在灶房碗櫥上,懶洋洋地睥睨著他們,哪敢多言,收拾了屬於他們自個兒的家當後,憋憋屈屈地撤了。

清苓拉開碗櫥抽屜,看到裡頭躺著的十來枚雞蛋,二話不說拿出來分給小金和它帶來的蛇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