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頁(1 / 1)

賢德妃 八月薇妮 4290 字 6個月前

車拜彆。

文安王向著她一點頭,對趙宗冕道:“一路上好生照料林妃,彆虧了人家。先前在金殿上多虧她妙言警示,旁敲側擊,不然你哪裡這麼容易就脫身了。”

趙宗冕哼道:“那老家夥,總惦著怎麼算計人,又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現在更好了,乾脆想著怎麼殺馬了。”又問他,“你幾時離京?”

文安王笑道:“我想最多一個月,太子早不需要人在他身邊耳提麵命的,我這個太保也該去清河了。”

趙宗冕嗤之以鼻道:“京內也並沒有什麼好玩的,那個什麼能把人迷死的花魁娘子,也不過是那個膩膩煩煩的樣兒,其他更不必提,要不是你勸,我早就快馬加鞭走了。”說到這裡,突然有些不大自在,回頭看了西閒一眼。

西閒聽他又開始“老家夥長老家夥短”,說這些話全不避諱自己,心中詫異,又聽見說“花魁”,指的自然是那夜令她窘然的那位林花魁了,正心中微動,突然發現趙宗冕打量自己,當下忙假裝不經意地看向彆處。

目光轉動間,卻偏對上文安王凝視的眼神。

大概是沒想到西閒會看向他,文安王的神情微變,繼而很快向著她一笑,這笑倒像是給捉了什麼不好的現行,突然間殺出來的不太成功的補救一樣,略顯窘迫尷尬。

這刹那,西閒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忙又轉開頭去,倒是惹得趙宗冕問:“你東張西望的找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君:我跟小閒一樣閃閃發光

大魔王:走開,你擋住了我的小林子

西閒:是花魁樓的林姑娘嗎

大魔王:那是什麼東西我完全不知道!

第29章

在趙宗冕跟趙宗栩話彆的時候, 雁北軍的隊伍仍是一刻不停在往前進發。等他們重新啟程的時候, 隊伍才走了不到十分之一。

趙宗冕先送了西閒上車,自己翻身上馬的時候,文安王上前握住韁繩,望著他欲言又止。

鎮北王問道:“王兄,還有何事?”

文安王望著他的雙眼, 過了會兒終於笑道:“沒什麼,我隻是想到還有一句要緊的話叮囑你。”

趙宗冕道:“什麼要緊話, 且說, 我聽著呢。”

文安王看看他,又回頭望著西閒馬車處,笑道:“你那王府裡女人雖不少, 卻連個一子半女都沒有,如今得了林妃這樣難得的女子, 王兄我……就先恭祝你早生貴子吧。”

趙宗冕聽了這話, 哈哈大笑:“多謝王兄!”手臂一抖, 鞭子當空發出哨響, 馬兒疾行往前。

當夜, 大軍在郊外安營紮寨。

西閒是第一次在野外露宿,一切顯得這樣陌生而新奇。

同車的奶娘跟杞子早耐不住, 相繼下車透風去了,西閒在車駕裡悄悄地掀起簾子一角往外看,卻見士兵們動作迅速,十分快速便張起了一頂頗大的帳篷, 其他的或起灶做飯,或原地休息,或巡邏戒防,有條不紊,秩序井然,果然訓練有素。

西閒看的出神,卻見幾個將官簇擁著趙宗冕,不知在勸說或者解釋什麼,趙宗冕皺眉聽著,突然毫無預兆地抬頭看向她。

西閒忙把簾子放下,同時希望借著暮色,最好是他什麼也沒瞧見。

如此過了片刻,外頭叮叮咚咚的響聲漸漸消停了很多,同時馬車一震,車門被打開,原來是趙宗冕跳了上來。

趙宗冕挪到西閒身邊,靠著她坐下:“在車裡窩了半天了,你也不嫌悶?怎麼不下去透透氣。”

西閒對他向來沒什麼話可說,便道:“多謝王爺關懷,此處尚可。”

趙宗冕看著她端然的神情,笑道:“那好,今晚上咱們就在這兒過夜了,本來定了要去前頭的縣城,可如今已經夜深,我不喜歡再鬨騰著開城門,就委屈你了。”

西閒不禁看他一眼:“王爺不必如此,王爺在哪裡,妾身在哪裡就是了。”

趙宗冕聽她自稱“妾身”,突然想起在金鑾殿那一幕,便忍著笑將她往懷裡摟了摟:“是是是,知道你是最乖的。”又狠狠在她臉上嘬了口。

西閒皺眉看他,不好說什麼。趙宗冕握著她的手領著她出了車門,他先跳下車,然後把西閒抱了下去。

西閒在車裡悶了大半天,其實早也有些不耐煩,隻是她向來涵養最好,所以還能忍受。如今雙足落地,腳下枯草鬆軟,且野地裡的冷冽之氣席卷而來,不禁也暗暗地舒了口氣。

趙宗冕領她到了自己的帳子裡,西閒留神打量,卻見地上已經鋪好了毯褥,枕裘一應俱全。

頃刻,又有侍衛官送了晚飯,西閒略吃了兩口,趙宗冕道:“再多吃些,對了,你跟那胖丫頭那麼好,怎麼一點兒她的好胃口也沒沾到?”

西閒提醒道:“王爺,不能這樣背後說良媛。”

趙宗冕道:“我又沒說人壞話,不是讚她了嗎?”

西閒無語,隻低頭喝了口茶。

趙宗冕吃了飯,對西閒道:“我出去巡一會兒就回來。”西閒起身行禮,趙宗冕道:“你也乏了,不用這樣,我看著都累。”說著轉身走了出去。

奶娘跟杞子把飯食撤了下去,西閒叫她們也去吃飯,自己邁步出了帳門,放眼打量,卻見暮色蒼茫中,一頂頂帳子拱立,放眼看去幾乎望不到邊似的,此刻亥時過半,夜色深沉,風也越發冷了起來,西閒縮了縮肩,抬頭之時,卻見漫天寒星,閃閃爍爍,竟是前所未有的清晰。

西閒正在打量,鎮北王去而複返,見西閒立在帳門口,借著帳門口一盞氣死風燈散發出的幽淡光芒,裙擺給夜風吹動,搖搖曳曳,像是夜色裡徐徐綻放的花。

等西閒的目光從天上群星往下,落在對麵那人臉上的時候,卻見鎮北王的雙眼卻比寒星更加明亮幾分。

西閒正欲下拜,趙宗冕已大步流星走過來將她抱起,侍衛官撩起門簾,請他入內。

將人放在褥子上,趙宗冕仔細打量西閒的臉。

西閒有些不安,可看他的眼神,卻仿佛跟先前不同,正不知如何,趙宗冕撫著她的臉笑道:“真奇怪,方才我看你站在那裡,感覺就像是從那個廣寒宮裡不小心掉下來的嫦娥,我可真怕一陣風過去,你就隨著風飛走了。剩下本王像是那個呆後羿一樣孤苦伶仃。”

他說完之後,把西閒抱緊了些,才又得意說道:“幸好給我捉住了。”

西閒聽的啼笑皆非,但給他緊緊地抱著,又有些下意識地害怕。便道:“王爺巡完了?一切可都妥當嗎?”

趙宗冕嗅著她身上有一股淡淡地幽香,便不住地湊在她身上聞來聞去,隨口道:“都好的很。”

西閒見他很不安分,便道:“王爺,時候不早了,明兒還要早起趕路,不如安歇吧。”

趙宗冕抬頭看她,西閒最怕跟他的眼睛對視,總讓她有種麵對那頭獅子時候的感覺——無法講理,也不能反抗。

幸而趙宗冕道:“也好,先睡吧,明兒趕一天路,晚上就在桃城歇息,那會兒再說彆的。”

西閒竟不敢問他什麼叫“彆的”。

又過片刻,趙宗冕忽地問道:“小閒,先前在京內,你是怎麼想出那個法子來轄製老家夥的?”

西閒道:“王爺……”

趙宗冕道:“好好好,你是怎麼想到那法子,讓皇上心服口服的?”

西閒道:“皇上本就聰明,隻是一時心急了些。”太子自然是站在皇帝一邊的,文安王的身份有些尷尬,且在那情形下他很不好開口,若言語中流露出半分向著趙宗冕的意思,勢必會給皇帝遷怒。

而西閒的身份卻正好。

“我覺著皇上隻怕不愛聽大道理,隻要彆叫他難堪,皇上自己就回過意思來了。”Θ思Θ兔Θ網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在Θ線Θ閱Θ讀Θ

趙宗冕笑道:“怪道王兄總是讚你,果然是有些聰明,才見了一麵,就把那老家夥的脾氣摸清了?”

西閒低頭:哪裡是摸清了皇帝,她隻是隱約覺著,成宗的脾氣,倒是跟鎮北王如出一轍。

趙宗冕垂眸望著她:“唉,你可知道,那時候看你挺身而出的,本王還為你擔心……那會兒我心裡想,假如你說錯了話惹的那老家夥不高興,大不了分給他一半就是了……”

西閒意外:“王爺,你真的這樣想?”

趙宗冕道:“或者再少點,總歸不叫他落空,彆遷怒了你就是了,橫豎假以時日你家王爺我還能再帶出來,之所以不肯答應,是不願意叫他們得手的這麼容易罷了。”

西閒心頭一動,正在細想他這兩句話,突然覺著趙宗冕的手在她背上撫來滑去,西閒皺眉:“王爺。”

趙宗冕磨了磨牙:“好好好,睡睡睡。”

次日拔營啟程,將近中午原地休息了半個時辰。

如此一天的急行軍,入夜又行了一個時辰,亥時不到,已經到了桃城之外。

先前早有先鋒官來桃城報信,半個時辰前,桃城縣令跟縣衙眾人以及章令公主在城門口等候多時。

先帝之女章令公主嫁給了原先的安國公關衍,隨他於封地桃城安居,十年前關國公亡故,章令公主同其子關潛一直都在桃城。

燈影中見旗幟林立,趙宗冕一馬當先而來,章令公主先喜歡起來,拉著小公爺的手迎了上去。

趙宗冕也瞧見了公主,忙翻身下馬,笑道:“皇姐。”

章令公主緊緊地握住趙宗冕的手,上下一打量,喜形於色:“宗冕,總算來了,可想死皇姐了。”

又回身拉住關潛:“這是潛兒,你還記不記得?”

趙宗冕轉頭看身邊的少年,卻見倒是眉目清秀,笑道:“怎麼不記得,上次見他的時候,還隻這麼一點兒呢,幾年不見成大人了。”

關潛臉上微熱,幸而夜色之中也看不出什麼來,隻按照章令公主吩咐規矩行禮。

這會兒,桃城縣令總算找了個空子,戰戰兢兢上前拜見。

此刻西閒也已經下了車,趙宗冕回身握著她的手道:“這是小閒。”又對西閒道:“是公主,叫皇姐。”

西閒行禮,口稱“皇姐”,章令公主早聽說他才娶了側妃,又見西閒生得絕色,舉止嫻雅,便也讚道:“果然不錯。”

寒暄片刻,一行人入城,其他士兵卻仍歇在城外,縣令自派人接洽,以補充軍需等事宜。

桃城縣令雖安排了住所,章令公主卻一力讓著趙宗冕,讓他們住在安國公府,趙宗冕礙不過她盛情就也許了。

西閒因為在馬車上顛簸了一整天,已經頭暈目眩,身子骨都好像都散了架,先前下車跟章令公主相見的時候,幾乎都走不穩,哪裡像是趙宗冕一樣馬背上慣了的,非但看不出疲態,且仍精神煥發,神采奕奕。

而章令公主也早準備了宴席宴請鎮北王,又一再叮囑叫他務必賞光。

趙宗冕見西閒懨懨地,就叫她好生歇息,自己帶了幾個屬下前去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