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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危受命 江亭 4242 字 5個月前

上市,公司的主要利潤仍然體現在老牌的飛機零部件研發製造業務上,並不過分依賴資本運作。隨著如今資本市場的玩法越來越新穎,天青開始意識到要跟上腳步。陳希的入選暗示了天青對資本運作日益重視,未來,這家老牌的科研工業集團必然要會通過資本運作實現更長遠的發展。

賀見真好不容易學了點CFA,這也才敢出去見人。

頒獎還要現場錄製節目,演播廳裡人多,空調開得不要錢似的,賀見真穿著全套的西裝凍得瑟瑟發抖,兩隻手不自覺猛往袖子裡麵縮。要不是現場太多眼睛看著,唐禮濤差點把西裝外套脫下來給他套著。好不容易熬到了陳希拿完了獎,才挪到房間裡高高興興接受媒體采訪。

記者對賀見真很客氣:“聽說最近貴司的人力資源部助理因為性騷擾被您堅持要求開除,我們有所耳聞,天青能有您這樣的領導實在是幸運。”

“還是你們耳朵靈。”賀見真調侃:“我這個總經理又沒經驗又沒技術,隻好在這些事情上做做樣子,不然怎麼拉攏人心呢?”

記者趁機向他約采:“我們最近在做優秀企業家的專題,不知道您這段時間是否能抽出空來和我們聊聊?稿子到時候會在實事欄目裡占有大約一版的篇幅,我們可以把采訪提綱事先發給您,您做做準備。”

“采訪我?”賀見真擺擺手:“我還輪不上優秀企業家吧?”

記者說實話:“大家都很好奇您的故事。您這樣年輕,經曆也是少有的。”

她是日報的記者,大的媒體能騰出一個版麵的專版采寫企業人物的機會是難得的,稿子發出來比任何公關工作都要有用。賀見真很驚訝。上次在新聞發布會上被媒體刁鑽提問的場景還曆曆在目,僅僅時隔一個多月,情況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賀見真其實是不習慣這麼高調的:“你們這是把我架到火上烤啊。現在悶聲賺點錢都不容易,哪敢出這種風頭,算了算了。”

“也是為公司做宣傳的一種方式呐。”記者不死心:“要不您推薦個人也行,大家對天青還是很有好奇心的。”

賀見真拍拍旁邊的陳希:“這不是現成有一個嘛。你們問陳總吧。今天也是他拿獎,都盯著我乾什麼。一會兒陳總要怪我了。”

幾個人都笑了,一屋子的氣氛輕鬆愉快。

直到有人敲門,坐在最靠近門口的唐禮濤去開門,刑警隊長帶著五名同事把走廊擠得滿滿當當的,隊長用奇怪的目光掃了一眼室內,還是禮貌地打了個招呼:“賀總、唐總、陳總。”

他們一般都是先和刑警約時間和地點,再談事情的。從來沒有刑警突然找上門來。這裡還是演播廳的化妝間。

賀見真也很驚訝:“有急事嗎?”

刑警隊長似乎組織了一下語言,仿佛事情要說起來很複雜似的。最終他儘量簡練得解釋:“是這樣的,宋博士開口了,他說他的確是從第三人嘴裡得知了梁崇正有嫌疑,因此才對梁崇正有所懷疑。”他頓了頓,用平靜的語調說:“但他說,是從唐總嘴裡得知的。”

賀見真瞠目結舌,就連陳希也嘩一下子站起來。

刑警隊長對唐禮濤做了個請的手勢:“唐先生,請和我們走一趟吧。”

第38章 錯了,錯了

幾個人同時愣在當場,刑警作勢就要帶唐禮濤走。

賀見真一步擋在警察前麵:“等等!”他是慌的,嗓子在抖:“是不是錯了?怎麼可能是禮濤?還是他把真相告訴宋博士的!”

“賀總,我們也還要進一步查證,您不用著急。”刑警沒有太強硬:“但既然宋博士開口指認唐先生,總要容我們問他一下。”

賀見真脫口而出:“宋博士已經瘋了!他說的是瘋話,能信嗎?”

“但宋博士目前還沒有被正式鑒定為精神病患者,隻要他能夠正常地表達,他的話就有法律效力。我們就應該進行查證。”

“他是不能接受真相,所以才覺得禮濤說出的真相是在誤導他。他肯定是這個意思,並不是禮濤讓他去懷疑梁董事長的。”

警察還要解釋,唐禮濤拉了拉賀見真的手:“沒事,我去一下,查清楚了我就出來了。彆讓人家警察同誌為難了。”

賀見真兩眼發黑,緊緊握著他的手,說話都有點混亂:“不行,他現在精神是不正常的,要隨意攀扯咬人太容易了,這種欲加之罪……”

“不是我做的,不能賴到我頭上來的。”唐禮濤拍拍他的肩膀。

在場人多,他甚至不能擁抱他一下,隻能匆匆和刑警離開。

事發突然,還有媒體在現場,陳希趕緊把記者送走並囑咐封鎖消息。賀見真跌坐在沙發裡直捂臉,手指都是不穩的,一會兒站起來拿著手機要打電話,一會兒又來回地踱步咬唇思考。還是秘書勸他先離場他才反應過來自己還在外頭。

陳希顧不得頒獎典禮後續的晚宴,親自跟車,深怕他情緒不穩有個萬一。

“晚點我再聯係派出所詳細問問情況,您先彆想得太壞。”陳希同情地看著這位新上任不到兩個月的總經理:“說不定隻是問幾句話就放出來了。就算要拘留,也是可以保釋的。”

賀見真心慌得厲害,嘴裡一直喃喃:“錯了,錯了。”

“您說什麼?”陳希沒有聽清楚他的意思。

賀見真猛地一把抓著他的手腕,很用力:“他們都覺得是有人要害我,其實從一開始就不是,禮濤才是最危險的,禮濤才是他的目標。因為禮濤在董事會,而且他最有可能被選為董事長,他要是被選上了,那個人就選不上了,所以必然要除掉他……”

“您的意思是,唐總是被人陷害,目的是要他背上誘導宋博士殺人的罪名,好把他趕出董事會?”陳希竟然也從這段語無倫次的話裡找到了重點。

賀見真呼吸急促:“禮濤根本就沒想選董事長,他根本礙不著人。”

但這時候外人很難相信唐禮濤的意圖不在董事長之位。

梁崇正和吳光兆一死,唐禮濤就立刻回到董事會,還成為了下一屆董事長最有力的候選人。第一次選舉投票,他的票數是最高的,僅差一票就能過半上位。至少從這個結果來看,唐禮濤無疑變成了梁崇正和吳光兆去世後最高調、受益最大的人。

而且本來就是吳光兆拿了他的席位,他完全可以為了這件事記恨吳和梁,因此埋下殺人動機。

所以從一開始,唐禮濤才是那個最完美的嫌疑人。

從決定回到董事會的那一刻起,或者說,從賀見真上位的那一刻起,唐禮濤就已經落入了圈套。他必然為了賀見真回董事會,他必然成為候選人並獲得最高選舉票數。有人在背後確保他按著這個劇本一步不差地走到今天,隻等宋博士開口的機會一到,立刻收網,把這頂黑鍋結結實實蓋在唐禮濤身上。這樣一來,一切都是恰到好處,那麼的符合邏輯。

至於賀見真,現在想來隻不過是一個轉移視線的障眼法。

默默無聞的小中層突然升到了總經理的位置,必然在頃刻間奪走所有注意力,有人好奇,有人嫉妒,他自己也如履薄冰,深恐地位難保,缺乏安全感。但實際上最安全的反而是他,因為他僅僅是一個被聘用的職業經理人,手上連股權都沒有,他說話的分量根本就不重,哪怕一個徐新昌都敢和他叫板,這樣的總經理根本就不值得操心。

陳希不知道怎麼接話,隻能歎了口氣。賀見真抓著他的那隻手已經是冰涼的。他掙動了一下,賀見真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露出個脆弱的表情來,撇過頭去隻看窗外。

“我應該堅決讓他請辭董事會的。”賀見真低聲哽咽:“是我不好。”

陳希實在聽不下去:“怎麼能怪到您的頭上來?您不能未卜先知。”

賀見真抹了把臉,脫力地癱在椅子上。の思の兔の網の文の檔の共の享の與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

他不敢回家,怕女兒看出端倪,乾脆讓司機掉頭把車子開回公司,開了辦公室的休息間休息。他不回家,陳希也不敢下班,帶著秘書和韋寧守在外頭。陳希還要聯係派出所,兩頭忙,仿佛又回到賀見真剛剛上任的那個兵荒馬亂的晚上。

韋寧叫了碗麵條過來,送到辦公室裡頭一個小時了,一個小時後去換茶水那碗麵條沒動一點,筷子都還是乾乾淨淨的。她也愁得眉頭直皺,向來最會安撫領導的老辦公室主任也不敢多說話。

陳希從派出所那邊回來看到他這樣子實在不忍心:“說不定唐總好好的沒事,您先把自己搞出病來了,怎麼行?他在裡麵也不放心的。”

“派出所怎麼說?”賀見真隻關心唐禮濤的消息:“見了人沒有?”

“哪有這麼好見的?他們還在問話,今晚估計是見不著人了。”

“通宵問話?他又不是犯人!憑什麼通宵折騰?”

“沒說他是犯人,您彆著急。”

賀見真不可能不著急:“你說仔細,警察到底怎麼說的?”

陳希隻能如實和他解釋:“宋博士咬死了,就是唐總誤導他的,還說唐總後來當著警察的麵把事實說出來是蓄意要將自己摘出去,正好在警察麵前演戲。這樣就沒有人會懷疑他了。”

“放屁!”賀見真怒罵:“他當時不說?真是禮濤當初誘騙他去懷疑梁董事長,當場他就可以揭發禮濤,拖到現在才來說?”

“宋博士說那是因為他自己當時太震驚了,沒反應過來。”

“他不是瘋了嗎?這會子說話倒是一套一套的了?”

“按警察的意思,他精神狀態的確是不太好,對唐總的指控翻來覆去能有點邏輯的也就是這麼多了。這還是警察自己捋出來的。”

“警察還說什麼了?這隻是宋博士單方麵的指控,總要有其他證據吧?”

最糟糕的就在這裡。陳希歎氣:“現在最麻煩的就是,刑警說他們還找到了一點其他的證據。至於是什麼證據暫時不能透露,說是為了保護證人證物,所以唐總恐怕要被拘著一段時間。”

賀見真一顆心沉到了底,重重往椅子裡一靠,身子軟了半邊。

還有證據?哪兒來的證據?怎麼一下子就都出來了呢?

“其實情況也未必有我們想的那麼壞,”陳希怕他想得太多,往樂觀的方向說:“如果真的是決定性的證據,或者是能一錘定音的東西,警察就不會這麼客氣好說話了,也不會隻是拘留,完全可以申請批捕令直接抓人。也就是說,現在還不能完全坐死了唐總就是犯人。”

這番話倒是有點作用,賀見真眼裡稍微有點神采。

陳希一鼓作氣:“而且,派出所也覺得現在的情況疑點重重。這裡頭主要是三點。一來,宋博士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揭發唐總,拖到現在才突然開口;二來,宋博士的說法前後大相徑庭,您和唐總去看他的時候他明明說他不記得事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