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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危受命 江亭 4211 字 5個月前

個老朋友。”

“再沒說彆的了?你仔細想想,他怎麼跟你交代的。”

“真沒了!他就說你好幾次寄快遞給弄丟了,還都是很重要的件,所以不放心隨便一個快遞員送,讓他找個熟悉的人每次專門負責處理你的東西。這樣你就可以先把東西寄給我,再轉給他。你們商量好,我隻要看到署名是‘陳太丘’的寄件,就知道是你寄的了。就這麼多了,其他就沒了呀,我也沒必要知道呀。”

“那就好。”賀見真故作輕鬆地舒一口氣。

快遞員顯得很緊張:“警察是不是已經盯上我了?你趕緊說,怎麼辦呀?”

“你彆慌,”賀見真先給他打鎮定劑:“反正曹雋死了,死人沒法說話,實在不行咱們就全都推到他頭上,反正先保住自己。隻要警察沒有證據,不能拿你怎麼樣的。”

“那萬一他們找上我,我該怎麼說?”

“你記住,你就一口咬定什麼也不知道,如果他們提錢的事情,你就說那是曹雋騙你,你以為這隻是你們朋友之間幫個忙。明白嗎?你隻負責送快遞,其他什麼事也沒乾過。”為了讓這個壞人演得更有說服力,賀見真掛電話前還威脅了他兩句:“今天咱們倆談的事你也彆想捅到警察那裡去,要不然我弄死你,比弄死曹雋更簡單!”

先講理後恐嚇的招數,應付一個沒文化,見識不夠的小快遞員來說綽綽有餘。可憐的小夥子承受著巨大的精神壓力,哭喪似的掛了電話,渾然不知剛剛說的每一個字都已經進入了刑警的記錄本。

賀見真配合到位,也獲得了刑警的表揚。

“辛苦了,這樣一來,我們又得到了不少信息。”刑警總結道:“首先,可以確認的是,真實存在這麼一個幕後凶手,通過快遞員與曹雋取得聯係,共謀墜機計劃。快遞員的話就是證詞。其次,之前我們認為,曹雋可能是被凶手利用來破壞飛機、製造謀殺的棋子。現在看來,曹本人其實也是整個謀殺案件的策劃之一,他主動地參與了計劃的全過程,包括聯係快遞員,製造一個與凶手隱蔽溝通的渠道。這個老王八蛋一點也不可憐。”

賀見真好笑道:“竟然選了以快遞寄件的方式聯絡,怎麼想出來的?快遞的時效性怎麼可能比得上電話、郵件、信息,要是臨時出了簍子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我估計這個幕後凶手也是個年紀大的,不然一定不能同意這個法子。”

“其實也避免了信息在線上流通,是個隱蔽性比較強的做法。”

“那現在隻要找到這個‘陳太丘’是誰,就能抓到凶手了。”

刑警認為:“‘陳太丘’應該是個化名,更類似於暗號。凶手不會蠢到用真名做這種事。”

“我也不記得公司有人叫這個名字。”

“這是個很具體的名字,不像隨便起用的化名。”

“什麼意思?”

刑警分析:“名字,是有意義的,特殊的名字對人來說可以有非常大的意義。一般人起名字,要麼是包含了美好的寓意和祝福,比如父母為孩子起名字,我們給寵物起名字;要麼是引經據典,傳達一種自己的理念和信念,比如給有意義的物品、產業、自然風景取名字。先不論‘陳’這個姓氏,可能是隨手拈來的,但‘太丘’這個名字,很少見,不是那種遍地能看到的名字,像是個地名,又像是個帶有古意的人名,凶手選了它,可能是它含有對凶手來說非凡的意義。”

“快遞員對凶手了解的信息也不多,要從這點著手恐怕很難。”賀見真皺著眉。

刑警歎了口氣。僅僅有“陳太丘”這三個字遠遠不夠。

賀見真改變思路:“寄件地址呢?可不可以從寄件地址來縮小篩選人群的範圍?”

刑警迅速將快遞員的收件目錄調出來,篩選出與‘陳太丘’的收寄信息。

“有了!寄件地址寫的都是福臨江畔,沒有具體的樓號和房間。”

“福林江畔?”賀見真知道這個樓盤:“那個小區好大的,三期加在一起可能有三、四千戶吧。”

刑警也知道:“貴公司有人住在福林江畔嗎?”

“那得查一查。我記不清了。高管可能沒有幾個住在那裡,不是什麼高檔小區,離公司也遠。但是他們有沒有房產在那裡就說不定。”

“要調出住戶資料要去找房管局和地產公司。我們這邊的同事先去聯係,您也請提供一下公司的人員名單,我們比對一下兩份資料,就能篩出住在福臨的貴公司員工,篩完就好查了。”

賀見真考慮得更仔細:“不僅要對比我們公司的人,他們的家屬名單也要對比。我記得入職表上麵都會填家屬名字的,我讓人力整理出來給你們。房產可能不是登記在他們自己名下,而是在家屬名下,彆漏掉了。”

當天晚上整個天青的人力資源部被賀見真留下來加班。總經理親自帶著人力資源部經理熬了一晚上把名單整理出來了,發給派出所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但賀見真一點不覺得疲勞。案子一直在查,卻總是隔著一層迷霧看不透似的,每撕掉一層,以為能揭露真相,後麵卻還是一層霧,沒完沒了。賀見真甚至說不清楚這座錯綜複雜的迷宮儘頭到底有沒有出口。他們摸索得越久,他的心情就越焦急。

快遞員的證詞都有了,化名有了,地址也有了,他有預感他們離真相很近了,就差一點點。

就差密碼的最後一個數字……

一晚上沒睡緊接著還有第二天的工作,賀見真打算回辦公室洗了個澡,都走到辦公室門口了才想起來外套落在了人力資源部,隻能折返下樓去取,不料在電梯口碰到迎頭就撞上徐新昌和宋博士。

賀見真這才想起今天是航展第二次彙報節點:“早。”

徐新昌一貫見了他不打招呼。反倒是宋博士笑嗬嗬的:“本來想晚一點再來,聽說您和人力加了一晚上班,該讓您先休息一會兒的。要不我們等會兒再上來吧。”

“沒事,來都來了。”賀見真不介意。

兩個人就在賀見真辦公室外頭的小會議室彙報,韋寧做會議紀要。宋博士這次送來的方案大不一樣,賀見真看得眉頭總算鬆動些。

“辛苦您了。”他看著宋博士兩鬢的白發有點心軟。

“我不辛苦,祝總比較辛苦,還麻煩他和我一起改。”宋博士不忘帶上祝力。

祝力確實靠譜,他這個公司董事兼行政副總監工出來的方案完全不一樣,條理很清晰,細節周到,小到出差人員的行程和預算配置都列得非常詳細,一看就是常年做行政的改出來的方案。賀見真在他手底下多年,沒有比他再清楚老上司的風格的人了。這個方案他看一眼就知道,靠宋博士搞這幾天是肯定搞不出來的,必然是祝力手把手教的。

第28章 有件事我想坦白

賀見真滿意了:“那就照著方案來吧。時間比較緊了,進度抓好。”

沒想到宋博士下一句就是提要求:“我這邊確實人手不太夠,還要負責外場的防務工作。我在想,那內場展位的講解、接待和後勤能不能乾脆讓徐總這邊一起包辦了?展位是大家一起的,我這邊就可以騰出人手去外場了。”

“我們人手也不夠。”徐新昌冷笑一聲:“公司本來就限製出差人數,我們的人都是已經安排好了工作的。您要不找品牌部吧。”

宋博士頓時有點難堪,連徐新昌都知道品牌部已經被他壓得叫苦連天了。

其實徐新昌對他還算客氣的,沒直接拍桌子指著他的鼻子罵。賀見真估摸著要是換了自己,這位暴脾氣的徐總就直接摔門走人了。^思^兔^網^

但賀見真也不想幫宋博士。即使他不喜歡徐新昌,完全可以趁機給徐新昌找小鞋穿,宋博士這個人情他也不想送。已經接二連三地請人幫忙了,都是治標不治本。宋博士管理不力,他這個總經理也不是專門給下屬擦屁股的。

“您手底下我記得配了幾個助理的,都幫不上忙嗎?”賀見真乾脆當著徐新昌的麵推回去:“是不是您太寵他們了,把人叫齊開個會,我來壓他們。”

宋博士不敢真的讓總經理來替他做管理工作:“他們都在團隊裡趕項目進度。沒事,我再和他們商量一下分工吧。”

“要不這樣吧,”賀見真笑盈盈看著徐新昌:“禮濤這段時間要忙董事會,接下來可能分不出太多精力來統籌航展了,我看徐總的協調管理能力比較強些,就代替禮濤全權負責這次整個航展,可以吧?”

徐新昌一挑眉,像是驚訝的樣子。

這還是第一次賀見真給他權力:“我授權你把關所有航展的項目,你保證效果,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要是最後出簍子,我就找你。”

徐新昌把頭一揚:“沒問題。”

“宋博士,”賀見真轉頭:“你要是叫不動人,就把徐總推出去幫你壓人,包括分工、財務任何困難都可以找他。他反正要對最終效果負責任的。我到時候隻去看結果,出了問題,我就找他。”

他當著宋博士的麵把權力給徐新昌,一來兩個人的方案對比在前,的確是徐新昌更優秀,宋博士不能不服;二來他也想利用這個機會緩和和徐新昌之間的關係,項目給了徐新昌,就是表示信任和認可;三者,徐新昌得了權力就更方便指使人。賀見真相信,以徐副總經理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性格,宋博士是不可能叫得動他幫忙乾活的,隻能是徐新昌仗著項目負責人的名頭壓著宋博士的人乾活,借此也整治一下宋博士手底的兵,好好正正風氣。

宋博士很愧疚:“是我給大家添麻煩了,我應該向徐總學習管理經驗。”

“你彆抬舉我,”徐新昌小有得意,也會講好聽話了:“人家以前都誇你是什麼來著?那是桂花樹長在泰山上,抬起頭能喝甘露,身體泡的是山泉,反正就是又淵博又高尚,我可差遠了。”

旁邊的辦公室主任韋寧噗嗤一聲笑出來:“那是‘吾家君譬如桂樹生泰山之阿,上為甘露所沾,下為淵泉所潤。’”

“你看,寧姐都批評我沒文化。老子就是沒文化嘛。”徐新昌毫不在意。

幾個人笑做一團。

賀見真倒是沒聽過這個典故:“這是誰說的?是個什麼故事?”

“這是以前老董事長形容宋博士的,”韋寧是老人,她知道得最詳細:“選的是《世說新語》裡麵的兩句,誇獎宋博士學識深厚,品德美好。當時是用來教育研發人員要多學習宋博士。”

“這兩句好,”賀見真也喜歡:“不常見,又雅致又特彆。”

韋寧解釋:“老董事長,就是萬董事長以前特彆喜歡《世說新語》,我們那時候專門做過講話集,歸納他用過的典故。這兩句話好像是寫東漢一個名士,叫陳什麼來著?”

“陳太丘。”宋博士微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