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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危受命 江亭 4343 字 5個月前

敏[gǎn]、多疑、叛逆。隻是這孩子不表現出來,在賀見真麵前從來裝得乖順、貼心,不想讓她可憐的單身父親操心,說得好聽就是懂事,但這種過分懂事不見得就是好事情。

“你想玩遊戲,我們找個正規的網吧,或者買一台新電腦,回家玩。”唐禮濤把她勸下來。

小女孩冷冷看著他,那神情竟不自覺和他有幾分像:“您以什麼身份和我說這個話?”

唐禮濤從容地笑一笑:“我隻是不想讓你爸爸傷心。他愛你,比任何人都在乎你。”

小女孩臉色一下子變得非常難看。

唐禮濤不想傷害她,她既然聰慧地猜出了他和賀見真之間的關係,那麼這段關係本身已經給了她極大的不安,他不希望再增加她的不安全感。如果她認為他沒有資格教育她,他隻能給賀見真打電話,請有資格的人來做這件事。

賀見真又驚又氣:“誰教你到這種亂七八糟的地方來的?”

小女孩其實也嚇壞了,被他一罵縮著脖子話也不說就開始掉眼淚,下雨似的。賀見真很少對她發火,第一次把人罵哭,當父親的也慌,罵也不是,不罵也不是。

“行了,先回家吧。有什麼事也回家說。這麼多人,孩子也是要麵子的。”唐禮濤拉著一對父女從網吧出來,把兩個人送回家。

當場沒罵成,過後再要罵就罵不出來了。本來就是放在心尖子上疼的寶貝,賀見真也不舍得真的罵狠了,給孩子洗了臉,親自下麵條陪著孩子吃晚飯。

“我和你外婆外公商量,讓你回去住兩個星期。反正暑假還沒有完,你也當是替爸爸去陪陪老人家。他們很想念你,非常歡迎你去住,爸爸已經買好了星期六的動車票,讓阿姨送你回去。”賀見真說。

賀彤把嘴裡的麵條嗦完,囫圇咀嚼幾下吞了,默默點頭。小女孩才哭了一頓,眼睛腫鼻子紅,麵湯的熱氣一熏,眼眶發酸,哭意壓抑不住,眼淚啪嗒啪嗒往碗裡掉飛快。她趕緊扯紙巾來擦眼睛。

賀見真心疼得要命,這還怎麼吃飯?

他把女兒抱過來:“好了好了,又沒說你。以後不去了就行了。”

小女孩委屈地在他懷裡嚎啕大哭,仿佛傷心欲絕。

賀見真很自責。女兒的不安全感說到底是他這個做父親的帶來的,但他不知道怎麼和她談他和唐禮濤的關係。這本來就是難以啟齒的話題,更何況她如果真的不喜歡,無法接受,他沒有自信能說服她。

“送上車了?”唐禮濤看得出他心事重重。

賀見真剛從車站回來,對唐禮濤也愧疚:“小孩子不懂事,又和你不熟悉,才比較怕你,你不要擔心,她能接受你的。”

唐禮濤握著他的手,低下頭來親%e5%90%bb他。他不擔心賀彤,他比較擔心賀見真,職場上的壓力已經非同尋常,如果家裡人還要給他增加負重,是個正常人也要容易垮的。賀見真正值青壯年,他不希望他太早承受中年人的困境和痛苦。

賀見真揪著他的領子,猛然加重了親%e5%90%bb的力道,往他唇上狠狠地咬。唐禮濤護著他的後腦勺把他壓在門板上,差點撞到牙齒……

……

…………

再有意識的時候人已經躺在床上,唐禮濤抓著他一隻腳踝親,一邊親一邊看他,嘴唇壓過突起的腳踝骨纖薄透明埋著青色血管如同玻璃一樣的皮膚,酥|麻的癢意往賀見真的%e8%83%b8口上麵填,餘韻是一鍋熱氣騰騰、舒緩焦躁的熱湯,這點癢意像胡椒粉,讓他的胃都是暖的。

他趴在床上讓唐禮濤又來一次,唐禮濤也看出來他今天格外嘴饞貪心。兩個人都是上了年紀的人,一向還算保守,遠不到放縱的地步,難得賀見真放開了來,仿佛要把自己耗空似的決絕,使情事又有一股悲哀的意味。

“要不,你帶著孩子搬過來一起住。”唐禮濤建議:“我這兒離公司雖然遠點,但房子大些,住的時間久了她也就習慣了。”

賀見真惴惴不安的:“我就是怕再刺激到她。突然搬家也要有個理由吧?”

“小孩子就是擔心咱們倆的事情會影響到她的正常生活,影響到你們倆的關係。你讓她來住,她發現影響不了,不就完了嘛?”唐禮濤邏輯很清晰:“總要有這麼一天的,現在她適應能力還很強,拖著拖著越大反而越不安全。”

賀見真心裡頭還是打鼓。他頭暈腦脹地想,就同居,是不是太快了?

第26章 你才是最重要的

彆說女兒,賀見真自己都不確定有沒有同居的心理準備。

他握著唐禮濤的手,把頭搭在愛人的肩膀上,清淡的熟悉的藏香縈繞上來。他心神蕩漾:“讓我再想想吧。”

本來是商量的語氣,現在變得有點像撒嬌和求饒。他在他%e8%83%b8口親%e5%90%bb,更寧願沉溺在感性的香氣的雲雨裡,至少這一刻他是無條件地擁有他的。

他知道唐禮濤不會逼他,沒有一次他提要求的時候唐禮濤是不答應的。即使猶豫不決、有私心,耽誤了兩個人可以擁有的時間,可他肯定唐禮濤會為他忍耐。這個人是真的能忍,十幾年都忍過來了,就好像再忍一忍也不妨事。

明明一開始他是想報答唐禮濤的,最後總是要對方忍耐,終究還是欠了許多。

能做的僅僅是附在他的耳邊,一聲一聲地說愛意,讓他知道他心裡多麼悸動,即使滄海桑田,他仍然為他靈欲顛倒,從來不曾改變過。

情事持續到傍晚,晚餐送過來也懶得挪出房間去,兩個人裹著床單乾脆就在飄台上將就了。唐禮濤把彩色玻璃的夜燈搬到飄台上,窗外夕暮的微白掩映著彩光,在賀見真的臉上相交出動人心魄的瑰麗的暉影。

“我們以前在外國念書的時候,和同學一起租一個小公寓。房子不大,沒有陽台——晾衣服都是用烘乾機的,外國人從來不晾衣服——隻有飄台,我們就經常在飄台上點幾根香薰蠟燭,大家圍坐在一起,彈吉他吃點心。”唐禮濤回憶起學生時代的金色光景。

賀見真靠在他光%e8%a3%b8的厚實的%e8%83%b8膛上:“你也會彈吉他?”

“為了趕時髦,也學過兩手,現在早就記不得了。”

“都彈些什麼?”

“那個年代在外國的中國學生之間比較流行的就那幾首,《月亮代表我的心》、《同桌的你》、《大海》......都是最簡單最好學的。”

“您還能彈《月亮代表我的心》呢。”

“我們那時候能聽到的中文歌少啊。鄧麗君多少男人眼中的女神,就隻知道她一個了。後來還出了一個法語版的,我們也跟著學。”

“唱一個來聽聽。”

唐禮濤在虹色的玻璃光影裡深深地看他,笑意裡有一種彆具的情致。賀見真嘴角上沾著油膩子,也去親他:“就兩句嘛。”

老男人就隻好給他唱——

輕輕的一個%e5%90%bb 已經打動我的心

深深的一段情 教我思念到如今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 我愛你有幾分

你去想一想 你去看一看,

月亮代表我的心

他們另接了一個%e5%90%bb。賀見真多少年沒有聽這麼老的歌了,年輕的時候覺得土氣,可現在又覺得好聽了。不愧是鄧麗君,像北方人家裡蒸的老麵饅頭,越嚼越有味道,越嚼越察覺出似有若無的甜。這種甜比較好消化,適合中年人飽經油膩酒精的消化係統,不那麼齁。

“您唱歌好聽,應該多唱。”賀見真中肯地給了評價。

唐禮濤當他是笑話他。

賀見真卻有自己的回憶:“您不記得啦?好像是07年還是08年的時候吧,應該是08年,汶川地震,我記得很清楚,那年公司年會您上台子唱了一首《感恩的心》,是被梁董事長慫恿著上去的。唱得真好聽,我就記得您能唱歌。”

“都是玩兒出來的。”唐禮濤笑一笑。

他唱歌肯定不會差,他要陪客戶娛樂,喝酒打牌是生存技能,去KTV包房像回自己家一樣,沒有兩把刷子肯定無法久經沙場而常勝。但這究竟是工作技能,工作技能就是要用在刀刃上,輕易拿出來就不值錢了。所以他很少在外頭炫技,也就是梁崇正知曉他的底細,敢要他在年會上熱熱場子。╩思╩兔╩在╩線╩閱╩讀╩

賀見真想明白這回事就不覺得奇怪。隻是唐禮濤唱《感恩的心》是為工作,在他記憶裡卻是另一種心猿意馬。他默默地看了他多久,也就在這種點滴彙聚成的印象的汪洋裡徜徉了多久。

唐禮濤搏了他一笑就滿足了:“你也得長長玩兒的本事,不能老顧著做事情。總經理不要做太多事情,但是一定要會玩才行。”

“啊?”賀見真迷迷糊糊嚼著一口冷掉的雞肉:“什麼意思?”

唐禮濤問他:“高爾夫會打嗎?”

賀見真搖頭。彆說高爾夫,他連牌都不會打。

“那得學。改天請個教練教吧,趕緊學起來。”

“客戶都打高爾夫呀?”

“不隻是客戶,政府領導、行業巨頭還有公司董事會的這些人各個都打。有時候談事情不隻在飯桌上,球場上聊聊天也是社交。”

“難嗎?”

“都能學,你肯定也能學的。”

“哪有時間。我整天被寧姐指揮得團團轉,她指東我就不敢往西。”

“其他都可以緩緩,這是必學的。”唐禮濤調侃:“可不是我說的,是以前梁董事長說的:‘總經理可以不懂技術,也可以不懂財務,但一定要會打高爾夫。這是當家吃飯的本事。’”

賀見真也笑了:“學就學吧。”但他不喜歡那些油頭粉麵的運動教練:“您教我唄,我還能省一筆教練費。”

“我可沒那麼多時間陪你玩兒。”總經理不乾活,那下麵的人總得有人乾活才行。唐禮濤敲他的發頂:“教練費我出,可以了吧?”

訛了一筆錢也是值得的。賀見真心滿意足,再好沒有。

“我可不是跟你開玩笑。”唐禮濤認真地說:“接下來要準備開董事會了,咱們倆都得抓緊。”

公示期過後,天青新一任董事會正式出爐。再有二十天就可以開董事會了。

賀見真也不是沒有壓力的:“董事長的候選名單出來了嗎?”

唐禮濤搖頭:“所以誰都有可能。要我看,董事長可能不是最重要的。”

“什麼意思?形勢有變化?”

“上次咱們說候選的這些人裡麵,好像誰都沒可能是不是?也就是說其實董事會裡麵沒有一個特彆有凝聚力的人,那麼即使選出來,可能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董事長就不會在公司裡麵擔任核心權力人物。”

“就是說,下任董事長可能管得不能那麼寬?”

“也不是沒有這種情況的。董事長不一定要抓實際業務,也可以隻是個法人代表,就吃吃飯、度度假,每個季度聽職業經理人彙報一下情況就行了。”

一間公司的權力架構是根據公司的實際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