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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危受命 江亭 4286 字 5個月前

公室的小桌上散著好幾張謄抄的唐詩,又會畫一點國畫,自己畫一幅荔枝公雞圖掛在牆上,寫“大吉大利”四個字,像模像樣。

見了賀見真,他熱情地握手:“賀總,真是不好意思,昨晚被拉去喝酒了,沒接上你。”

站在他旁邊的工會主席也笑,就是笑得比較勉強。她還沒搞清楚為什麼罷工已經散了,就在賀見真祝力進辦公室門前,她還在被黃銳劈頭蓋臉地罵,罵到整條走廊上都聽得到。

賀見真裝模作樣地誇獎:“黃銳,你的人厲害啊,昨晚門口還一地瓜子皮呢,今早就乾淨了。”

他有意把自己摘出去,讓黃銳猜疑是工會主席違背了他的命令,私自解決了罷工問題。錄音筆已經被祝力銷毀了,工人也不可能真的鬨到黃銳麵前指責他想過河拆橋。黃銳抓不到證據證明是賀見真下的手,這個鍋就一定是工會主席來背。

第20章 以後重點管什麼?

黃銳果然乜了乜工會主席,倒沒發火,把人先打發了下去。

他不傻,工會主席沒有膽子背著他私自解散罷工,但他抓不住賀見真參與的證據,隻能吃這個虧。他驚訝的是,這位新任總經理一個晚上就解決了問題,並非傳言的那樣不中用。

已經是攤牌的時候,他說:“是我不好,我管理能力不足,還給董事長丟臉。這幾天祝總和我談了很多,我也在反省,是不是不應該再留在公司了。”他說得很懇切:“賀總,我和你說句心底話,我是畢業就進公司的,在公司二十幾年的時間,對公司有很深的感情。我也不要求彆的,你把我打發到綜管部打雜也行,但我還是想再為公司乾幾年。”

賀見真也是畢業就進公司,黃銳覺得他能體會這份感情。

“你對公司二十幾年的感情就是貪公司的錢,然後鼓動工人罷工?”賀見真不買賬。

黃銳臉色一僵,沒料到他這樣不留情麵。

賀見真很堅定:“公司不會留你的,黃銳,我今天把話放在這裡。你主動走也好,開掉你也好,再鬨下去報警抓人也好,你可以自己選,但是公司一定不會留你。”

“董事長都沒動過我!”黃銳拔高聲調。

賀見真疾言厲色:“那你去他的墓碑前說!”

立刻安靜了。隻有祝力歎了一口氣。

賀見真冷漠地看著眼前的人:“董事長為什麼不動你,你心裡沒數嗎?他留十分的麵子給你,你怎麼回報他?天青是他一生的心血,你對他的感恩就是偷竊他的心血挪為己用?你敢把剛剛那番話拿去董事長麵前說嗎?去他的墓碑前磕頭,看他要不要降雷劈你!”

“他會原諒我的。”黃銳急切地說:“他之前肯定有交代過,他不會動我的……”

真是被慣壞了。

賀見真揭穿他:“他遭人暗算、死於非命的時候你在哪裡?他為公司殫精竭慮、日夜操勞的時候你在哪裡?你遭罪了,開始想他了,開始知道拿他出來保自己了。但他已經不在了。”

黃銳震驚地抬起臉,仿佛今時今刻才明白過來梁崇正已經走了。

賀見真的話近乎殘忍:“黃銳,董事長已經去世了。”

這位第一負責人、年輕的總經理助理臉上的血色一點點退下去。他不裝模作樣地笑的時候其實更好看些,更有些沉鬱的俊美,也更像個正常的人。

“是啊,他走了。”他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他走了,所以你們這些人迫不及待地要清理門戶了。天青是他的心血,嗬,那你現在還不是占了他的心血,用他的權力?那麼多高管、那麼多他的人,你以為就我一個貪?”他一轉臉,指著祝力:“你以為他祝力就沒有貪?你以為管理團隊裡有幾個是乾淨的?憑什麼就趕我走?就抓我?改朝換代了,你拿我立典型,也不過是借了他的權力罷了。”

祝力連正眼都沒看他一眼。

賀見真也不生氣:“真的要清理門戶,我就不會過來和你談,你也沒有機會還坐在這裡。”

“既然這樣,為什麼不能讓我留下來?”

“你損害了公司的利益,你說為什麼?”

“錢我會還的。”

“這已經不是還不還錢的事情了。”

見黃銳仍然僵著臉,賀見真覺得他太不懂事:“黃銳,大家是成年人,你自己做了什麼自己清楚,也該為自己做的事情承擔後果。董事長不是你拿來為自己脫罪的工具,借了董事長權威的人不是我,你才是。”

“如果我走了,製造基地的高管也會跟著我走。”黃銳咬牙切齒。

賀見真巋然不動:“有多少人?”

“整個管理班子都是我的人。”黃銳微微得意。

賀見真也笑:“行啊,辭職報告打包遞過來,我批一次就夠了。”

黃銳急得脖子紅:“人都走了,我看你怎麼轉得動這個地方!這是天青最大的製造產線!”

“沒什麼轉不動的。再找人補就是了。”

“你!”

“董事長最經常教育我們的就是危機意識,沒有人不可替代。你應該最熟悉的,不是嗎?咱們是企業,又不是公務係統,沒有誰是鐵飯碗。做不好就滾蛋,這不是最正常的嗎?”

黃銳神情灰敗下去,眼眶甚至有點紅:“我不會走的。我就坐在這裡,你報警吧,我等著警察來把我抓走。你今天這麼對我,其他人都看著的。”

這就是耍無賴了。

連祝力都有點看不下去:“你不在乎體麵,你也不顧董事長了嗎!”

“那你就坐在這兒吧。”賀見真也氣,“我讓人力走個開除的流程,等流程走完了,你還要守著你的辦公室的話,隻能讓保安過來把你抬出去了。你是要自己收拾東西走,還是讓人抬出去,你自己看著辦。”

他憤而離開,祝力跟在他身後。

“我看就是董事長對他太好了,怎麼這種人也能當上總助?長得人模人樣,骨子裡就是一流氓!”進電梯裡麵了他還在絮絮叨叨地罵。

祝力被他逗笑了:“消消氣,和這種人生氣有什麼必要嘛。”

“他要是賴著不走,真的要保安抬他,外頭還不知道怎麼看公司笑話。”

“沒那麼嚴重。一個子公司負責人,誰關心他。咱們又不是沈飛那些名聲在外的大公司。”

賀見真還是生氣,他以前對高層沒有這麼多了解,再加上和他走得近的高層都是祝力、唐禮濤這些儘職儘責、德才兼備的類型,所以賀見真對高層抱有的幻想還是偏美好的,理所應當地認為高層都應該像他們一樣。

理論上,他也清楚高層有腐敗,也不乏人渣,但他總以為身居高位的人,怎麼樣會在乎體麵。黃銳的出現徹底打破了他最後一點期望。

“就是走開除流程還得想個名目,貪汙這個事情不太好明說。”賀見真也想聽聽老領導的意見。

祝力好笑:“他的製造基地,都鬨罷工了,第一負責人肯定要追責的嘛。就寫管理失職,破壞公司正常生產秩序。”

現成的把柄,還是黃銳自己送到手上來的。

“我還真想他的那幫蛀蟲高管全跟他走。”

“水至清則無魚。你想想怎麼完善財務製度吧。”

賀見真對祝力很感激:“這次要謝謝您,又是查賬又是錄音,要是換了彆人,我是肯定不放心的。”

祝力擺手表示不在意:“能解決問題就好。”

事情處理得比賀見真想象中順利,他還在西安休息了一天才飛上海,與唐禮濤、賀彤彙合。◎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賀彤小公主背著她的粉紅色肉桂狗的書包,左手一杯飲料,右手一隻毛絨玩具,興奮地朝他招手:“爸爸!這裡這裡!”

賀見真看一眼站在旁邊的男人:“麻煩您帶著她,沒給您調皮搗蛋吧?”他是從西安直飛過來的,所以女兒隻能讓唐禮濤帶過來。

唐禮濤含笑去揉孩子的發頂:“蠻乖。”

做爸爸的和女兒擁抱,親她的臉蛋:“寶寶,玩具誰買的呀?”

“是唐伯伯。”賀彤衝著唐禮濤眨眼。

“謝謝唐伯伯沒有?”

“有。”

賀見真把她的小行李箱從唐禮濤手裡接過來:“謝謝您。”

唐禮濤暗地裡勾他的手:“走吧。”

一家三口打個車直接到迪士尼,酒店套房有兩間臥室,賀彤小公主站在刻有童話雕畫、裝飾了玻璃花朵壁燈的大床臥室和能和爸爸一起睡的雙人床臥室中間,眉頭緊緊皺著,猶豫了很久,兩個大人站在她身後等她耐心地挑。

賀見真拍拍她的肩膀:“唐伯伯帶你坐飛機很辛苦,讓他好好休息吧。”

他的意思是讓女兒把大床房留給唐禮濤,他們父女倆睡雙人間。

唐禮濤睨他:“小孩子喜歡漂亮的公主床,你讓她睡嘛。好不容易來一趟。”

賀見真背著女兒瞪他。

賀彤壓力很大,緊張得兩隻小手都是攢緊的。她覺得爸爸是有道理的,唐伯伯是外人,應該讓他一個人睡一間,她和爸爸睡在一起。但是在機場的時候唐伯伯跟她說,訂了迪士尼的酒店就是因為看到房間很可愛,她肯定會喜歡。以前和爸爸旅遊都不舍得住這麼漂亮的酒店套房,不住好像又可惜了。

最終是唐禮濤推了她一把,把她直接推進了大床房,行李和玩具也一起放了進去:“來都來了,就兩個晚上,你讓她開心一次就是了。” 她慌慌張張想去道謝,就聽兩位已經轉到客廳收拾行李。

當爸爸的嘮叨:“你不能太慣著她,小孩子總是滿足她她會嬌氣的。”

“那還不是因為她是你女兒?”唐伯伯一句話封住了賀爸爸的嘴。

賀見真其實心裡是高興的。迪士尼這種地方唐禮濤自己肯定不願意來,但他願意陪他和孩子來,還照顧得這樣周到精細,實在難得。

兩人自從有了曖昧關係後,賀見真一直不想表現得太任性,怕唐禮濤覺得他不懂事,對他不滿。但唐禮濤有時候縱得他自己都羞愧,說話做事情越發得不要臉皮,分寸也越來越模糊不清。像是這種要求唐禮濤陪他和孩子玩的活動,他也不自覺就拿出來提了。提完了他才覺得不太妥當,可當時又無比的自然而順利。

望著雙床臥室裡麵那兩張床,賀見真臉更紅。

突然一雙手從後麵抱過來,男人低沉的聲音很性感:“我看一張床也夠。”

“孩子還在呢!”話是這樣說,賀見真沒打開他的手。

小丫頭在洗澡,臥房的門關了,老男人才敢這麼大膽子親昵。但賀見真還是心跳速率瘋狂上飆,明知道是危險的,卻又感到一種隱秘的刺激和興奮。

這時候反正已經晚了,明天一早才進園子裡玩,兩人關起浴室的門就親。浴缸雖然不大,但也納得下兩個成年人,賀見真紅著臉脫了衣服往老男人懷裡坐,熱水往他皮膚上撲,他兩邊頰腮熏得兩團洇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