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頁(1 / 1)

昨夜無星辰 白小侃 4279 字 5個月前

人隨著人潮走出廣場,買了豆漿油條邊走邊吃, 回到車裡後才找酒店落腳,因著不用趕時間,分成兩兩一間房補個痛快覺。

這一覺睡醒到了下午四點,他們出去逛北京城。秦峰吊著胳膊興奮不已,加上睡了個飽覺更加興奮, 走路也不安生,蹦蹦跳跳的。

“好不容易來一趟,你帶我們到處玩玩唄?”

蔣毅:“我在網上簡單查了一下, 今天先去什刹海,看看恭王府,逛逛南鑼鼓巷,然後去吃九門小吃。”

“明天呢?”

“明天去故宮、景山公園、北海公園,後天去八達嶺長城、十三陵、鳥巢水立方, 大後天去頤和園、圓明園、清華北大,大部分就逛完了。”

秦峰:“彆的地方都行, 乾嘛去清華北大?”

秦淮:“你不學習考不上大學, 還不能看看彆人學習的地方?”

他揚了揚眉,攀著啞巴的肩走在前麵, 並不理她。

幾人初來乍到難免新鮮好奇,一路走走停停好不快活。他們出發的晚,草草逛一圈也到了飯點兒,剛好到達九門小吃,便進去嘗嘗鮮。買了茶湯和芸豆卷,嘗了爆肚兒和鹵煮火燒,蔣毅還給幾人買了冰糖葫蘆,他自己不吃,覺得手上拎著一串糖太孩子氣。

秦淮硬要他吃,他便就著她的手吞了一顆,酸甜的味道將從舌尖竄開,褲兜裡的手機忽然震動。

他掏出來一看,是被隱藏的來信號碼,內容是一串暗碼,忽的便站住了。

秦淮問:“怎麼了?”

“明天去不了故宮了,得趕緊回去。”

幾人霎時轉頭看著他。

秦峰壓低了聲音:“都解決了?”

“不清楚,回去才知道。”

說著便開始在網上買機票。

秦峰:“我們不是有車嗎,乾嘛買機票。”

“開車太慢,先扔在酒店,後續老崔聯係這邊的人再處理。”

卻也買不著機票,他在網上查了查才知道離開的這幾天雲南下起暴雨,航班已經停了,便火速搶了四張高鐵票,隔天一早八點出發。其餘三人因為突發倩況已無心玩耍,捏在手裡的糖葫蘆也吃不下了,站在角落等他安排。

他操作完最後一步,收了手機裝進褲兜,看著乖乖等候的三人。

笑:“彆緊張,沒猜錯的話是最後一步收尾需要我配合。”又說,“北京就先看到這兒,回去再看看那個美麗的地方,說不定是最後一麵了。”

秦峰:“你要走嗎?”

“我去那兒是因為任務,任務結束當然得走了。”又笑,“都愣著乾什麼,今天還走不了,想吃什麼就吃,想看什麼地方我們就去看看,彆那麼緊張,天遠地遠的,緊張沒有任何用處。”

他說的對,卻很難消除幾人低落的心情。首當其衝的是秦淮,前幾天剛走時並不覺得是自由,這會突然要返回,卻有一種重回牢籠的排斥感。如果可以,她寧願就這麼流浪下去,居無定所也沒關係,可事情並未結束,總是要回的。

晚上幾人在房間打了會兒牌消磨時間,沒多久便睡了,隔天一早房也不退就趕去西站坐高鐵。北京到昆明途經河北河南到湖北湖南再路過貴州便到了,全程近十一小時,較去時快了許多倍。路上不過三餐的功夫,晚上近七點時,四人已在昆明南站下了車。

到時昆明仍下著瓢潑大雨,他們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蔣毅抬手看了看表,走去臥鋪汽車的方向。三人跟在他身後,陸續上了汽車。他們當地是旅遊勝地,本有個小型機場,因著強降雨停飛了,而火車路線至今未開通,隻能坐汽車回去。那路程也不近,加上夜晚行駛會減速,統共需要近十小時。

好在幾人沒什麼行李,買票即上倒也方便。那車上大多是趕著回家的本地人,也有少許慕名而去的遊客。這個時間趕得巧,夜裡剛好能夠睡一覺,加上下雨天黑得快,汽車行駛的過程中大部分人都睡了,其中一對夫妻帶著個五六歲的男童,那男童也睡,卻不足兩小時,醒了之後開始鬨騰,逗逗這個乘客撞撞那個乘客,父母訓他他不服,扯開嗓子大哭,哭聲過大吵得大家頭疼,輪番上陣哄也哄不好,漸漸的已有人不耐煩。

秦峰威脅他:“再哭就把你丟出去!”

他哭得更厲害。

那對夫妻麵紅耳赤,訓斥著孩子又和秦峰道歉,接著從紅色塑料袋裡掏出果子分給乘客。分到上鋪的啞巴時,啞巴客客氣氣接過那顆紅果子,用袖子擦了擦便往嘴裡塞,卻忽然想起什麼,便從隨身的袋子裡掏出一串糖葫蘆,隔著包裝紙點了點那位父親的肩,那父親回頭,他就著糖葫蘆指指男童。

父親隨即一笑,接過糖葫蘆和他道謝,轉身把糖葫蘆給了孩子。那孩子見了新鮮玩意兒果然不哭了,捏在手裡開始吃。

秦峰笑:“你不是想帶回去給那隻鳥吃嗎,這下給了彆人,你的鳥吃什麼?”

他把果子啃得哢嚓響,並不在乎。

好在後半夜那孩子勉強乖巧,車上的人都能睡個整覺。一夜過去,到達終點時已是第二天早晨七點。

那會兒的大雨仍然未停。

幾人下車後在站裡躲雨,秦峰忽然蹲去樹下狂吐,引得幾人嚇一大跳,紛紛過去扶他。他吐完站起來,扶著樹喘氣。

罵:“他媽的,坐太久了,暈車。”

蔣毅看他臉色還算正常,摸了摸他的手臂,發燙,再看看那隻並不白淨甚至因為沾了雨水變得潤濕的石膏。

“發燒了,你們先送他去趟醫院,再去骨科看一看。檢查完了就在醫院待著,等我消息。”

秦峰:“不能回家嗎?我還想回去換身衣服。”

“不能回,離開幾天不知道有沒有什麼變故,北三環和店裡都不能去。”看著啞巴,“火山路也不能去,你和他們一起在醫院等我。”

啞巴想跟著,被他攔下:“我是去見老崔,不會有事。”

他便點點頭,和秦淮二人站在一塊兒。蔣毅獨自沿街下的屋簷往前走,大雨落地起了層薄霧,看他背影已不是十分清楚。啞巴看他越走越遠,頓了頓,又看了過去,接著拍拍秦淮的肩,指指蔣毅的方向。

秦淮也頓了頓,看著他:“想去就去吧。”

他點點頭,跑步跟了上去。

蔣毅聽見腳步回頭,見他跟了上來,無奈的笑一笑,拍拍他的肩,什麼也沒說。又往前走一段,拐彎進入岔口,那岔口有家剛營業的便利店,他去店裡買了包煙,要了隻塑料袋,接著掏出褲兜裡的手機,用塑料袋緊緊裹住,走去無人的街頭,在街心綠化帶挖出十厘米的小坑,把手機埋了進去。

二人繼續前行,去的是省道附近的廢棄工廠,那工廠原是搞化肥加工的,因為水汙染嚴重前年被查封了,工廠停運至今,整座廠房也無人問津,時間一長大門口的垃圾堆積如山,堵塞了原先連通河道的溝渠,蓄了一道汙水,雨天一泡,衝刷各式垃圾漂流,散發陣陣惡臭。

照短信指示,蔣毅得去廠房的二層等待崔禮明的到來,他本想留啞巴在門口等著。念及滿地狼藉和惡臭,又看他身上被大雨幾乎淋了個透,便揮揮手領著他也去了二層,反正老崔也知道他,大不了說話時讓他在角落回避一下。

那廠房內裡很大,中央一道鐵皮樓梯,二層不似一層寬敞無阻礙,有多個不規則的小隔間。他們二人站在第一間的門口,枕著鏽跡斑駁的欄杆抽煙。那香煙沾了水發潮,半天點不著,啞巴試了好幾遍都不成功,隻聽見打火機啪嗒啪嗒響不停。-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蔣毅笑:“算了。回頭等雨停了晾乾了再抽。”

啞巴於是作罷。

蔣毅看看表,已經七點四十了,廠房外的天空已逐漸亮起來,那大雨卻沒有停的趨勢。又站了幾分鐘,樓下隱約傳來腳步聲,蔣毅耳朵一跳,察覺那腳步異常,非一人所為,霎時拽了啞巴藏進隔間。

他的判斷無誤,樓下的確有人來了,卻並非崔禮明,而是老杜。老杜穿著寬鬆白衣長褲,腳下的鞋沾了泥水,他踩在倒灌進水的廠房一層,一步一個水窪。身旁的蝦皮已收了那把黑色的大傘,一邊招呼他留意著腳下。

“杜哥你這招太高明了,兩個兩個的往外釣,那天我和耗子收到短信時還躲在普洱睡大覺呢,還以為是哪個神經病亂發的,沒想到竟是密碼,你竟然連這個都懂,真是厲害!”

一旁的阿飛穿著運動套裝,腳上的運動鞋也淌了水:“你杜哥沒兩把刷子怎能混到今天,幸好我昨天晚上找你喝酒,要不是聽蝦皮他們說了這事,差點兒錯過這個熱鬨。”

老杜黑著一張臉:“你不就是想看釣出來的是不是蔣毅嗎。”

阿飛笑:“定位都顯示他已經回來了,時間趕得正好,不是他還能是誰?”

另一個接:“也不一定,那信息不是給啞巴也發了嗎,隻是那小子的定位一直在太原,這麼長時間都沒換過地方,不知道有什麼貓膩。”

“管他什麼貓膩,看看不就行了,誰是內鬼誰到這兒來,就這麼簡單。”阿飛看著老杜,“要是蔣毅排除嫌疑,你下一個是不是該發給小金剛了?他到底去哪兒了?不是真成了叛徒吧?”

老杜很淡定:“昨天晚上不是和你說過了,他老家有事回去辦事去了,辦完事就會回來。至於是不是叛徒,我也不知道,你可彆和他通風報信說我在查這事,如果他真有問題,讓他跑掉了你我都完蛋!”

“我當然不會說了,我根本聯係不上他。”又想了想,“這幾個你都試探過了,沒問題才讓他們一起來,我你可沒試探過,你就不怕我也是內鬼?”

老杜笑:“你乾了多少臟事,壞透頂了,你乾不了內鬼。”

阿飛也笑:“你他媽的這是好話還是壞話。”又道,“你這招有沒有用,要真是內鬼,應該有兩支手機才對,一個用來聯係你,一個用來聯係條子。”

“這麼清楚,你乾過?”

“鬼他媽乾這個,以前也有內鬼被抓的,都是這麼乾。”

幾人已行至鐵皮樓道,踩著鐵板一步步往上走。

“他吃住行都是我提供的,要是真有問題,不會蠢到在我的眼皮底下用兩部手機,不然早就翻船了。”頓了頓,“我了解他,肯定不是他。”

阿飛:“話彆說得太早。”想一想,笑,“這密碼可不是我們這行能搞懂的,你是不是收買了大人物?”

“你媽的不該你管就彆管。”

老杜罵著,想起數日前和郭建柱最後一次通話,那天掛掉電話之後郭建柱怕他出賣對自己不利的消息,才主動發了信息教他怎麼試探。因為郭建柱默認線人的存在,他曾懷疑過虎皮,虎皮得病快死了,撇清嫌疑,又懷疑小金剛,小金剛串通的是阿飛並非警方,也撇清嫌疑,蝦皮和耗子他已經試過,都沒有問題,還有兩人在殺了小金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