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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無星辰 白小侃 4411 字 5個月前

手遊。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居然沒睡覺。”

“對門不知道在乾嘛,吵死了,睡不著。”

他跳起來扒飯盒:“這都什麼,我不愛吃這。”

“不吃拉倒。”

秦淮作勢端走,他又搶回去:“我說不愛吃,又沒說不吃。”

他端著飯吃得香,秦淮問:“明年就高考了,想好考哪了麼?”

“再說吧。”

“都什麼時候了……”

“你彆在吃飯時說這行不行,影響食欲。”

二人將要吵起來,忽然響起敲門聲。

秦峰一邊扒飯一邊跑去開門,見了蔣毅有些意外,接著捧著飯回了沙發一句話也不說。

“吃飯呢?”

他招呼秦淮。

“你吃了麼?”

“沒呢。”他邊說邊走進客廳:“我搬家了,過來和你們打聲招呼。”

“搬去哪?”

他抬手指了指:“對麵。”

秦淮一震,秦峰也一震,萬般嫌棄的看了秦淮一眼,繼續悶頭吃飯。

“中午和老太太談了一會兒,她並不是想一個人住在這兒,隻是擔心沒人照看房子,我跟她租下來她挺開心,下午就搬去兒子家了。”

卻見秦峰啪一聲扣了飯盒:“要不是我在,你是不是就住進我家了?”

說完徑直回房間,一臉冷漠。

秦淮尷尬的看著蔣毅:“他青春期,你彆介意。”

蔣毅溫和的笑了笑:“我先前住那房漏水,早就想換了,剛好這兩天租金到期,這兒交通方便,租金也便宜,你不介意吧?”

他竟反過來問她。

“不介意。”又問,“你吃飯嗎,剛好還有一份。”

“不了。”他說,“你吃吧,我回去煮碗麵。”

就這麼又走了。

隔天一早,秦峰背著書包回學校,臨走前秦淮塞給他錢。

“省著花,用心學習。”頓了頓補充,“你還小,先彆忙著談戀愛。”

秦峰險些翻白眼:“誰談戀愛了?”又把錢塞回去,“我不要,誰知道怎麼掙來的。”

最後一句嘟囔秦淮聽得一字不落,一拳砸去:“再胡說我揍你了啊。”

秦峰揉揉肩膀,一邊的書包帶子已垂落,他也不撈,就那麼鬆鬆垮垮邁著長腿下了樓,行至小院門口時還和蔣毅撞了肩膀,他也不理,雙手仍揣在褲帶,悶頭就走。

蔣毅慢條斯理上樓去,朝秦淮抬了抬胳膊:“早餐,吃嗎?”

“吃過了。”她說,“正要去店裡。”

“等會兒。”他踩得樓梯噔噔響,“我送你。”

於是二人一道出門。卻不料他們將趕到煙鋪便碰上前來的小啞巴。

小啞巴穿著拉鏈外套,腳上一雙運動鞋,手裡拎著旅行包。看見二人,他拍了拍包,露出憨實的笑。

蔣毅問:“你要去哪?”

他指指秦淮,又指指蔣毅。

蔣毅驚:“你想搬來和我住?”

他狠狠點頭。

“不行。”

小啞巴隨即垮了臉,央求著看向秦淮。

秦淮尷尬:“那是他租的房,我說了不算。”

“你就在廠裡住著,那邊離不了人。”

他不妥協,又拍了拍包,示意已經收拾好。

“誰讓你收拾的?怎麼收拾就怎麼放回去。”

說罷擄過他的肩,一邊和秦淮道彆一邊將他帶走。他還掙紮,不停的回頭朝著秦淮從喉嚨發出聲響。

蔣毅體諒他:“想說什麼?”等他比手畫腳半天又道,“彆說了,反正你也不會說。”

秦淮看著二人背影,臉上揚起一抹笑,爾後又思慮沉沉。

這天夜裡,她早早入睡,半夜不知幾點卻忽然響起敲門聲。

她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萬分警惕的去了客廳,卻聽見蔣毅的聲音:“是我。”

她開了門,見他穿著T恤長褲,肩披外套,腳踩拖鞋,額前的碎發塌下來,還沾著水汽。

“能看看你家電視麼,球賽直播,老太太家不知道欠費還怎麼著,看了一半兒突然沒信號了。”

秦淮領他進屋,他也不客氣,兀自開了電視,還招呼她:“你去睡吧,看完我就走。”

她給他倒了杯水:“突然醒了我也不太能睡著。”

“不好意思啊。”他賠笑,“早知道今晚待廠裡了。”

“沒關係。”又問,“正好有點兒餓了,我去煮東西,你要嗎?”

他點頭:“好啊。”

十分鐘後,秦淮端著兩碗熱騰騰的食物從廚房出來。

蔣毅笑:“你是不是隻會煮泡麵?”

“彆嫌棄,我還給你煮了顆荷包蛋。”

蔣毅不語,夾了蛋來吃。

秦淮問:“你會做飯嗎?”

他點頭:“改天給你露一手。”

她看著他:“不僅會縫衣服還會做飯,這可不像你。”

“什麼才像我,殺人放火?”

他嘴裡包著食物,口齒不太利索。秦淮沒接話,埋頭喝湯。

頭頂的燈光暖黃,屋內麵香四溢,西麵微敞的窗戶鑽進涼風,秦淮披著外套一哆嗦,蔣毅抬眉看她一眼,放下筷子去關窗。

“你也太大意了,一個人住連窗都不關,那天晚上的事都忘了?”

“開著好。”她說,“萬一再有人闖進來,我還可以跳窗。”

蔣毅頓了頓:“以後都關著吧,再有什麼事兒你就叫我,我淺眠,一叫就醒。”

他目光誠摯,渾身上下透著真切。

秦淮也頓了頓:“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你說。”

“秦峰明年上大學,正是用錢的時候,我打算再盤個店麵賣水果,但是本錢不夠。”

“差多少?我屋裡有卡,一會兒拿給你。”

“你願意出錢的話就是老板了,這店麵算我們倆合資,目前煙鋪離不了人,到時候新店開張你就去看著。”

蔣毅粲然一笑:“我可走不開,需要人我給你安排。”

她不動聲色看了他一會兒:“你是個好人,為什麼非要乾那個,很多生意都賺錢的。”

他緩緩擱下水杯,臉也沉下來:“那麼多事可以聊,為什麼非要說這個。”

“我希望你走正道……我已經知道你接近我是為了利用我對付陶西平,但我不介意,我真心想幫你。”

“我沒有利用你。”

“那你三番兩次救我,還搬家到對麵……”她停頓兩秒,“是因為喜歡我?”

他放鬆的手指僵了僵,沒接話。

她追問:“是嗎?”

他看著電視櫃上的魚缸點了點頭。

她一鼓作氣:“如果你改行,我們就在一起。”

“那不行。”

他不經思考,毫不猶豫。=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你非要乾也行,以後都帶上我。”

“不行,女孩兒不能乾這。”半晌又道,“我答應你,以後給你開個水果店。”

“你知道我並不是真的想開店。”她鬆懈肩膀,像漏氣的皮球,“你到底為什麼非乾不可,能跟我說說嗎?”

茶幾上擺著一束仿真花,旁邊是張做了標記的香煙價目表。蔣毅無意識的看著那張表,接著開始掏煙,半晌沒掏出來才記起壓根兒沒帶。

他站起來攏攏衣服:“我先回去了。”

說完便走了,啪嗒一聲扣上門。電視裡主播還在激動的解說,球賽還沒結束,這廂對話卻提前結束了。

秦淮無奈,充滿力不從心的挫敗感,她不敢透露身份,更重的話不能明說,就更加不能左右他。

而就在蔣秦二人因為生計產生矛盾的這幾天,長期無往不利的陶西平已經第二次失手了。他帶著馬仔在臨大理的小城躲了三天,因著貨不隨身,也斷了可循的蛛絲馬跡,三天過去他們便兵分幾路各自回去。

但那時,坐等收錢的老杜卻沒了多少耐心。

第14章

荷花溫泉有間湯池,暖熱的水,各異的石,芭蕉桫欏交錯環繞,襯著藍天白雲,是處修身養性的好地方。

湯池裡圍坐七八個男人,正東麵的上位坐著麵色欠佳的老杜。因著前一陣的失利,他本不想來的,但架不住陶西平低三下四的邀請,可即便他人已經坐在這兒,也沒什麼好心情。

陶西平先開口:“一會兒弄個汗蒸,放鬆放鬆。”

老杜答:“再說吧。”

陶西平頓了頓:“還為那事發愁?放心吧,租車公司留下的身份是假的,四六找了個欠老賬的混混,幾克粉就收買了,他躲著攝像頭去的,查不出來。”

老杜撈了把水澆在臂上:“這是第二次了,上回就算是運氣不好,這回怎麼解釋?”

“……依我看上回也不是運氣不好,我們乾這麼久都沒出現那麼巧的事,加上這回,沒人搞鬼誰信。”

四六幫腔:“平哥說的是,我們原定的二十三號出貨,臨時改成十八號,這事除了在座的幾位誰也不知道。也不知道是誰賣的消息,擺明了想搞平哥。”

眾人緘默,皆知陶蔣二人不和,不免有意無意瞟向蔣毅。

蔣毅倚著石頭正泡得舒服,咧唇一笑:“都看著我乾什麼。四六你是不是記性不太好,原定的二十三號我的確在場,但你們什麼時候改成的十八號我可不知道,這一陣我都在魚塘待著,打交道的都是些魚販子,哪有機會參與大事。”

老杜抬眉瞅他一眼:“行了,臨時變卦常有的事,不就是沒讓你知道麼,酸給誰聽呢。”

雖是嗬斥,卻端顯親昵。

他還補充:“改時間的事他確實不知道,這段時間的活都是我給他安排的,我心裡有數。”說罷看著陶西平,“倒是你,捅這麼大簍子還賠這麼多錢,想好怎麼辦了麼?”

陶西平麵上一訕:“大家夥的車我照買。”又指揮馬仔拿來一把鑰匙,“我在馬來西亞新開發的樓盤買了棟房,環境特好,杜哥有時間就上那轉轉。”

老杜沒出聲,也沒伸手接鑰匙。

陶西平使了個眼風,四六便拽了鑰匙往老杜的手包裡塞:“平哥的心意,杜哥不要拒絕。”

老杜慢條斯理:“這事就這麼算了可沒法跟弟兄們交待。”

陶西平一愣,臉色沉鬱大半,頓了頓道:“杜哥若是信得過我就再給我一次機會,這回我親自出貨,再有閃失進去的就是我。”

他仍舊不出聲。

陶西平橫心道:“我手裡剛好還有點兒存貨,這次就用我的貨,費用也由我出,不連累公司。”

老杜又往臂上澆了把水:“帶上蔣毅,他辦事穩妥。”

陶西平一雙眼霎時似要噴出火來,怒目圓睜半晌卻隻能生生熄火,說了聲好。

再觀蔣毅,雖麵色平靜,卻抵擋不住噴薄欲出的喜悅,他等了好久終於等到今天。

這之後老杜心情明顯舒緩,不僅泡得暢快還找人推了個背。

臨行前陶西平去前台買單,老杜便帶著人先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