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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無星辰 白小侃 4352 字 5個月前

的煙。

“差點兒有事。”

她俯身拿出一包煙遞給他。

昨晚陶西平一行人走後警察的確進了家,但被蔣毅給周旋回去。

“沒事就好,要學會保護自己。”

他拆開煙盒抖出一支來抽。

“二十三號,胡毛,你留意些。”

老郭點點頭,若有所思的頓了頓:“這麼精確?”

“既然放出消息,日子就不一定準確了,就那幾天吧。”

“這個我們有經驗。”他說,“看這路子,是條大魚啊,辛苦你了。”

秦淮沒接話。

他抽了一口煙又輕聲道:“據群眾舉報,上回那芙蓉王是真有料。”

秦淮頓了頓:“假消息吧,我已經跟了他很久,沒有的事。”

“你和他熟,什麼時候約個地方,我們搞個突擊檢查。”

她垂下眼皮:“他不吃那個。”

“光吃我也管不了,怕他販賣。”

“沒有的事。”她重複,“你要是懷疑,我可以繼續跟,有什麼情況立即向你彙報,把他教給我處理。”

“你能怎麼處理?”

“……他和他們不一樣。”

那天陽光湛藍,屋外的樹像守崗的戰士般紋絲不動,四周極靜。

老郭緩緩吐出一口煙:“不要感情用事。”他從褲袋掏出錢擱在櫃台上,“大料有功,加上昨晚的事,這是組織慰問你的。”

說完便走了。

秦淮站在那兒好半天沒動,等緩過來時才伸手拿錢。她大致數了數,總共一千塊。

第12章

十八號晚九點,駝峰機場附近的小二樓熱鬨非凡。狹小的客廳擠了一張麻將桌,圍坐的四個男人將那白皮麻將搓的嘩嘩響。靠牆倚著張折疊沙發,沙發上的老杜正逗弄把玩小汽車的小濤。

陶西平一邊理牌一邊叮囑小濤:“彆煩你杜叔叔,作業寫完了嗎?”

“明天學校有運動會,不收作業。”

“不收你就不寫了?”

“不收還寫什麼。”

老杜笑:“運動會你參加嗎?”

“老師說我跑得快,給我報了接力賽。”

“好好兒跑,拿了第一叔叔送你禮物。”

“什麼禮物?”

“你想要什麼送什麼!”

“我想要汽車。”

“那就送你汽車!”

小孩兒強調:“我是說真的汽車,可以在馬路上跑的那種。”

“我也說真的汽車,就是在馬路上跑的那種!”

小濤霎時高興得手舞足蹈。

陶西平笑:“這孩子可叫你慣得不像樣了,腳都夠不著油門,買什麼汽車。”

“那有什麼,先買著,能夠著了再開嘛!”

幾人說笑著繼續打牌。

陶西平手氣不佳,連輸幾把便罵罵咧咧,那幾人知他德行都不說什麼。

老杜摸著小濤的頭問他:“前幾天你又去找那女孩兒了?”

陶西平頭也沒抬:“沒乾彆的,聊聊天。”

“小心眼。肉給了彆人就彆再惦記,你不是賺了他的錢麼,既想撈錢又舍不得肉,哪有你這樣的。”

“氣不過啊。”陶西平說,“要真是塊肉,給了也就給了,白送他也沒什麼,可這人又不是肉。”

老杜掃他一眼:“你這輩子就栽在女人手裡!”

他沒吭氣,抓了把瓜子邊嗑邊打。

半小時過去,夜空忽然亮起一道閃電,極速消失後緊追一聲雷響。

陶西平抬胳膊看了看表,一把推了牌:“差不多了,我先過去。”

老杜喜笑顏開:“這雨來得好。”

小濤扒著沙發耍賴:“好什麼呀,下雨了明天的運動會就泡湯了。”

老杜捏捏他的臉:“今年參加不了,明年還可以再跑嘛,叔叔照樣給你買汽車。”

轟隆作響的雷雨像張緊密的網,包覆漆黑大地死命澆灌。繞地穿梭的公路蜿蜒綿長,閃電乍現照亮夜空,霎時條條道路似銀色紐帶。

楚大高速像往常一樣暢通無阻,靜謐的四周惟有大自然在瘋狂運作,主路近彌渡的地方有條岔口,瓢潑大雨的當下卻忽然出現一撥身穿製服的執勤人員,他們設了路障,挨個臨檢過往車輛。

隻首個被攔截的小奧拓就盤查了近半小時,那車主極不耐:“警察同誌,你們連雨刮器都查了三遍,那麼小的地方能藏什麼東西?我可是良好公民,沒乾什麼壞事,能不能放我走,我等著回家給我媽過生日呢。”

執勤人員穿著黑色連帽雨衣,簌簌下落的雨水順著帽簷直淌,他抹了一把掛在眉上的水,一邊收了檢測儀一邊揮著手電筒:“走吧!”

那人便唰一聲驅車離開。

接著是一輛客運車,開車的是一位跑長途的老司機,和他們很熟,車還未熄火便降下半扇窗:“這麼大的雨也不休息?”

“乾完就休息。”緊著問他,“又從瑞麗過來?”

“是啊,拉著他們跑了兩天,這兩天天氣可好啦,這一趟是最後一程,送他們回去的,卻突然下起這麼大的雨。”

他邊說邊從車上跳下,一刻鐘後因疲累的旅客不滿長時間的停留,車上響起此起彼伏的抱怨聲。

眼看已查到最後一排,那位昏昏欲睡的乘客卻拒不配合:“你們查什麼,我們又不是犯人,就是來旅遊的,有你們這麼對待遊客的嗎?”

執勤人員隻得強調:“請你配合。”

他閉著眼睛假寐,雙手抱臂不為所動。

他們早已對此司空見慣,伸手翻他上衣和褲帶,那人雖僵持著裹緊卻也不敢完全抗拒,隻僵硬著身體由他們搜查。

就這麼過去三小時,淩晨1點雨仍在下,檢查也仍在繼續。

隊裡小張拿著手電沿路走,三十米後原路返回,湊近老郭耳朵:“來了。”

老郭隨即示意維持原狀搜查車輛,輪到第五輛時親自跟了過去。那是一輛敞篷大貨運,黑色牛津布遮蓋滿車廂的胡毛,司機穿著舊式衝鋒衣和牛仔褲,胡子拉碴牙齒焦黃,亂糟糟的頭發夾著銀絲。

他熄火從車上跳下,隨手掐了煙:“我知道開車不能吸煙,但是路遠,一個人開車乏得很,抽根煙解解悶,不至於為這點事抓我吧警官!”

他左右各站著人,雖未上手控製卻也防守嚴實。

小張帶著兩人爬上車廂,已掀了防水布開始檢查。

“都是藥材,淋濕了交不了差,警察同誌你小心著點兒!”

沒人理他。*思*兔*在*線*閱*讀*

車上三人挨個挑揀如枯朽稻草般的胡毛,小張撐傘,另外一人打著手電,和第三人一塊兒負責檢查。他們極為仔細,頗有將淩亂的草須根根捋順之勢,半小時後卻毫無所獲。

那司機戴了連衣的帽子蹲在雨裡,腳邊已散落七八支煙頭:“狗日的你們這麼查到天亮也查不完,要不你們找個地方讓我先睡一覺,車隨便你們查怎麼樣?”

還是沒人理他。

老郭踩著輪胎也爬上去,接過小張遞來的藥材攔腰掰斷,再用截麵剮蹭試紙,將那試紙放回檢測儀後等待幾秒並無異樣,他又換了幾根折斷,重複剛才的步驟,依然沒什麼結果。

他想了想,胳膊伸進藥材堆裡三分之二,隨意拽出幾根胡毛,先是掐了根部仔細的瞧,接著又掰斷五分之二頭部,再一次用截麵剮蹭試紙,這回重新將試紙塞進檢測儀不過七八秒鐘,那長方形的電子屏頂端便出現一段紅字:發現可疑物MDMA。

車廂裡的三人鬆口氣的同時,老郭揮了胳膊指揮:“抓人!小張把車開回局裡!”

蹲在地上抽煙的司機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便被控製,罵罵咧咧被迫上了警車,前後不過兩分鐘,夜空又隻剩下大自然的動靜。

先說驅車趕路的陶西平,開車的是蛤蚧,副駕駛坐著四六,隨行的還有另外倆人。剛上路時幾人有說有笑,淩晨四點一過,車內的氣氛卻驟然緊張。

陶西平第四次看表:“再打電話問問。”

四六隨即又撥了一通電話,低言幾句後向他彙報:“那邊說終於聯係上他了,說是車子出了點兒小故障,他在彌渡下了高速,讓我們的人去彌渡接應。”

陶西平靜坐片刻。

四六低聲追問:“平哥,我們去嗎?”

他仍然保持沉默,漆黑的眼珠看著窗外的夜,半晌道:“就近找個路口下高速,你們幾個把新買的手機卡都扔了,先找個地方住三天,三天後各自返回。”

四六警覺事情不妙,皺了皺眉:“那司機是臨時雇的,完全不知情,應該不會吧。”

“就因為不知情才容易出事,這個點兒才聯係上,還半路轉移地點,不排除被警方控製的可能,他們多半拿他做誘餌,想引我們上鉤。”

四六頓了頓:“這麼大一批貨呢。”

陶西平沒說什麼,隻是從%e8%83%b8腔歎了口氣。

蛤蚧開車麻利,下了高速後在無人問津的僻壤間停車近三小時,期間還換了副備用車牌,幾人一直在車裡歇著,直到天亮才開進小城,蛤蚧經驗豐富,專挑沒有攝像頭的小道走,最後幾人落腳街邊小客棧時已近中午。

四六拿了事先備好的身份證辦理住宿,他臉色一直不太好,臨上樓時終於開口:“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平哥你不覺得不對勁嗎?”

陶西平看他一眼,他自覺草率,悄然打量四周一圈,抿了唇不再說話。

身為老江湖的陶西平怎會看不出其中貓膩,警方再神通廣大也離不開人通風報信,但事發突然,他不及細想,暫不能斷定是誰在走漏風聲。

進房間的前一刻他安撫四六:“我知道你懷疑誰,過了這幾天再說,如果是真的,他沒幾天命能活。”

而另一頭,熬了一宿的警方有些頹敗。

自昨天半夜一行人押解貨車司機下了高速,沿著東山公園南北線抵達環城西路附近的公安局後,幾人輪番上陣都沒審問出結果。

那司機堅稱不知情,且於昨天淩晨四點來鐘接到一電話,在警方的控製下他示意對方趕過來,怎料那打電話的僅是一中間人,中間人將突發倩況轉述給幕後操縱者便沒了動靜,一刻鐘後警方示意司機回撥電話打聽情況,卻再也打不通了。

天亮後老郭指使他們調查通訊信息,查完中間人的環節便遭遇阻礙,其聯係人的手機號是新的,沒有彆的通話記錄,也沒有進行身份登記。看似明朗的路就這麼又被堵死了,為防止意外,他們事前已輪番上陣潛伏了一禮拜,眼下這情況,又白費了功夫。

老郭氣急敗壞,雙拳砸向辦公桌麵,一夜未合的眼睛爬上條條血絲。

第13章

就在陶西平一行人和警方布陣周旋的這些天,蔣毅和秦淮卻越走越近,他居然還搬家到了秦淮對麵,就在陶西平硬闖秦淮家的隔天傍晚。

那天秦淮早早關門歇業,買了兩份飯回家招呼秦峰,進屋時秦峰正窩在沙發玩